第三十一章 千古才女
  兔子目光投向那光亮處,隻見那是一戶窗口,窗口通過薄薄的紗布包裹著。從窗內看窗外麵的景象,有一點隱隱約約的縹緲感就如同江南的煙雨一般。

  兔子向前幾步,虛無的身子穿過牆,來到外麵。

  此時閨房外,連綿惆悵的陰雨中,又夾雜著春天的生機之氣。可是兔子不知為何總感覺空氣裏隱隱約約的透露著一點淡淡的沉悶感。

  許小兔本想在這周圍轉轉的,可是剛剛邁出沒幾步,她的身子不自覺的就被吸了回去,再一次回道閨房中。

  兔子保持著邁出腳步的動作,見自己居又回到了閨房中,心中頓時有一種想拿胡蘿卜抽人的衝動。

  許小兔正在思考為什麽會被吸回來的時候,閨房的房門卻被推開。

  許小兔被嚇了一跳,一副做賊心虛的看去。隻見一個紮著頭發的丫鬟走進來,她手中還端著一杯早茶。

  許小兔本想躲起來,可是想著自己是虛無的她看不見來著……

  那丫鬟她輕手輕腳的進來聞著空氣中殘餘的酒味,她的目光投向那桌子上傾倒的酒壺與酒杯。

  她端著早茶走過去挪開酒壺與酒杯,放下茶杯。轉身又輕手輕腳的出去,沒一會端來一個洗漱盆放在一旁。

  丫鬟身子穿過許小兔的身子,來到兔子背後的床邊,兩手和放小腹前,低頭腿微微的下蹲一點。

  “小姐,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身洗梳了。”

  兔子見丫鬟走過來,本來想要讓那丫鬟的,但是對方直接穿過了自己身子。兔子這才想起自己身體是虛無的來著,她跟著看向那床上的人。

  心中疑惑:出身是什麽意思?兔子猜測這應該是起床的意思吧!

  而且根據本兔上一次穿越的經驗,這床上的人或許就是這一次穿越的主人公!就好比上一次的郭嘉與黃薇一樣。

  安靜了片刻,那紗簾下有著一道身影翻動了一下,又過了一會。

  有一點惆悵與疲倦的聲音輕傳而來:“小玉,幾時了?”

  叫小玉的丫鬟恭恭敬敬的行禮,低著頭心中盤算著。不到幾秒她目光斜看著腳尖,並沒有看向簾幕內:“回小姐,現在辰時初。”

  (木花小貼士:辰時又名食時,也名早食等:古人“朝食”之時也就是吃早飯時間,時間07時至09時。而辰時初便是,7時。辰時中便是,8時。辰時末便是,9時。)

  許小兔聽懂那床上女子的話,卻沒有聽明白這小玉丫鬟說的什麽辰時初,她看了看天色應該是七點左右吧!

  兔子目光回轉,她好奇的打量著那簾幕下躺臥著的身影,好奇那到底是誰。

  那身影又翻轉一圈,小聲的歎息道:“已經辰時初了嗎?”

  她又躺了十多秒,才緩緩的坐起來,簾幕上倒影著她的身影。

  她並沒有站起來,而是半個身子躺臥的依在床頭,一隻手撐在枕上托著香腮。

  兔子看著她那印在簾幕上的身影,不知為對方給自己的感覺是消瘦與單薄?

  簾下女子又開口問道:“小玉?窗外海棠如何?”

  小玉瞄了一眼窗外,也不知是否看清了。

  她欠身笑著開始撩起簾幕:“回小姐,海棠依舊像以前一眼鮮麗濃豔。而現在初春,天還是有一點微涼,小姐切莫著涼了!”

  簾幕裏女子看著窗口的位置,有一點幽怨的歎了一口氣不知在傷感什麽。

  “那娘可出身了?”簾內女子又開口問道。

  小玉卷挽著簾幕,目光一直沒有向簾幕內落,她語氣恭敬的回道:“回小姐,夫人卯時中便出身去打掃老爺的書房了!”

  (木花小貼士:卯時又名:日出、日始、破曉等:是5點至7點的時候。)

  簾內女子沉默著,她另外一隻手抬起揉了揉太陽穴。

  “窗外的雨可曾消停?”

  小玉卷挽起簾幕來,後退一步身子前傾低著頭看著腳尖。一邊搖了搖頭,一邊開口道:“回小姐,這雨已經下了一宿了,不曾消停!”

  兔子這才看清那簾內女子。

  許小兔看清對方的一瞬間,目光呆住,這簾內的女子與李漱玉並無相差,而且看年齡還小上三四歲的樣子,應該有十五六歲吧!

  兔子心中好似猜到了什麽,有了上一次郭嘉的經驗,許小兔立馬明白過來。這一次漱玉是續緣的對象,這莫非是漱玉的前世?可是本兔不想續緣呀!不過想著對方是李漱玉,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此時那像李漱玉的女子的長發隨意的搭下垂落在床邊上,合著被褥的一角半掛在床簷上。

  她眼睛睡眼朦朧,眼底還染著一層如煙雨般難以消散的憂愁。

  兔子想不明白:如此年輕,應當是朝氣蓬勃,青春襲人的年齡,卻有著一副傷春悲秋的女兒情懷。

  不要問兔子這一句是怎麽想到的,這些天跟著李漱玉聽過之類的話不勝其數兔子久而久之也記住了。

  那像漱玉的女子,看著丫鬟小玉,思索了一會又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隱隱約約的海棠歎息:“窗外的海棠花凋零不少呀!”

  小玉低頭笑著拿過她衣服來:“小姐,大早上的要高興一點,那樣一天才順順利利的!”

  像漱玉的女子輕搖著頭起身來:“更衣,去請安吧!”

  兔子本能意識的想要上前去按住那像漱玉的女子,問她這到底什麽情況,可是兔子撲了一個空。

  許小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碰不到她。

  那像漱玉的女子在丫鬟小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後又後洗漱一番,束起長發,別上銀釵。

  轉手接過小玉遞來的茶杯,寬大的衣袖擋住自己眼睛以下的容貌。小酌一口,用茶水輕漱口後,遮擋的吐在一旁的盆中。

  簡短裝束一番後,她目光呆然的看著黃花鏡中的自己。

  不自覺的撫摸起自己麵頰:“花容終將老,何人憐花容?”

  不自覺的她又望向窗外那細雨中殘落的海棠。

  她突然有感,抬手拿起不遠處桌子上的毛筆,想尋墨可是墨並沒有磨。她目光落在胭脂上,抬手用毛筆拈起一抹胭脂,然後直接對著桌麵上的一張手絹落下一排細字。

  片刻後她拿起手帕,眼中帶著憂愁之色,轉手去提起桌子上空了的酒壺。

  卻發現無酒,苦笑的放下酒壺,看著手帕回憶的念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她轉頭回看那出倒洗臉水還沒有回來的小玉,一臉無奈的放下手帕歎息:“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像漱玉的女子起身來,向窗邊走去,看著窗紗上朦朦朧朧的海棠眼中帶著憐惜,語氣輕柔道:“知否?知否?”

  她幾步來到窗前,她輕推開窗來。風夾著濕潤悶沉的空氣拂麵而來,她的情緒也隨之低落下來。

  女子看著雨中的海棠,眉目又轉向地上浸泡在雨水中的滿地的紅花,心痛道:“應是……綠肥紅瘦呀!”

  兔子站在一旁聽見她念出這幾句來,心中不知為何也有一點傷感的情緒,還有懵逼感……

  像李漱玉的女子就那樣靠在窗前,目光失神的看著花。

  兔子站在她身邊見她對著那海棠樹發神,便也看向那海棠。莫非海棠上有什麽奇特之處?

  可是她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什麽來。

  沒一會小玉回來了,她見自家小姐靠在窗前,便過去一邊收拾桌上的酒壺與酒杯,一邊提醒道:“小姐,夫人已經在前廳等待您去用膳了!”

  女子回神,迷茫的點了點頭:“好!”

  像漱玉的女子眷戀的看了海棠花一眼,然後向外走去。

  兔子二話不說,也立馬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這是什麽朝代,而且這像漱玉的人又是誰。

  輾轉來到前廳,隻見一個婦女坐在那,手中拿著書正看著。桌子上擺著幾道簡簡單單的菜肴。

  兔子看見她背影,頓時覺得她與那像漱玉的女子一樣,有一種靈襟秀氣的感覺。

  像漱玉的女子蓮步輕移來到婦女身邊她欠身行禮:“女兒給娘親請安!”

  婦女放下手中書,笑著回過頭。

  兔子看著她,仿佛就像看見了漱玉長大後的版本!

  婦女舉足之間都透露著文雅之風。

  “清照,昨夜可是又飲酒了?”婦女聲音平靜舒緩的響起。

  兔子聽見這聲音,心中不禁一陣陣安寧與平靜。

  這女子正是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

  李清照笑著起身,坐在一旁:“回娘親,昨晚女兒有感不禁飲了幾杯!”

  那婦女正是李清照的生母王氏。

  王母好奇道:“哦?有感?從你作那一曲溪亭小令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有感呀!可否道來娘親鑒賞一二?”

  李清照也沒有藏著掖著,點頭道:“那女兒便現拙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外簷低落的雨水,頓時惆悵感便上來了:“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李清照話音落下,王母的簾幕低垂,好似在品味一般。

  良久後,王母拍手讚歎的點頭道:“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妙哉!甚是妙哉!”

  李清照回過頭看著自己娘,謙遜的搖頭道:“讓娘親見拙了!”

  王母伸出手拍了拍她肩:“女兒,娘親可聽出了你這小令中的幽怨哦!你字麵歎息海棠,實則歎息自己。近日見你時長無神,原是如此緣故!”

  李清照頓時害羞的的低下頭去。

  王母笑著繼續道:“你年方十六了,也可尋找一夫家了!不知可有相中?娘親為你作主!”

  李清照見自己母親明白了自己小令的內意,頓時臉更加紅了,她低下頭去:“娘親,女兒隻是近日觀《西廂記》有所感罷了,還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