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陳歌的古怪噩夢
  背上有個詭?

  這是什麽形容句子?

  莫非他是背著一隻詭在與我通話?

  我摸出兜裏香煙,將其點燃以後,狠狠抽了一大口,尼古丁迅速麻醉了我的大腦中樞神經,整個腦海都呈放空狀態。

  陳歌的話語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尋常陰魂邪祟與活人一但觸碰,要麽就是附身其體內,要麽就是遮迷其感官。

  怎麽可能會如他所言這般,被其背在身上呢?詭又不是有具體物質形態的東西,就算想背也被不了啊。

  興許是見我半晌未曾回話,陳歌也吸了口空氣,聲音沉沉,幽幽解釋道:“陳師傅,準確來說,我是做了個夢,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夢。”

  “夢?你說的背上有詭,是夢裏的場景嗎?”

  我吐出嘴裏的煙霧,趕緊追問陳歌具體情況。

  要知道,陳老板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先是跟著我挖掘肉包子鋪,又是在鬼屋親眼見詭,而且還在酒店地下室目睹陰差勾魂。

  若是普通的陰魂邪祟,亦或是一般的古怪噩夢,斷然不會把他嚇得打電話給我,而且語氣還顯得戰戰兢兢。

  畢竟真刀真槍都摸過了的人,豈會被一把玩具水槍嚇住?

  他的狀態就表明問題似乎非常嚴重,這個夢絕對不會簡單。

  我必須弄清楚這個夢的重點,說不定就真在預示著什麽東西。

  “不是,我背上的詭並非夢裏的場景”說著,他又否定道:“這麽形容也不準確,其實也算是夢裏的情景,但是卻在現實裏出現了!”

  陳歌的描述非常古怪,甚至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肯定又否定自己的話語,這種情況在心理學上來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講述者在編造謊言,邏輯性不上,心理暗示具有隨機性,導致其前言不搭後語。

  第二種則是說話者,情緒太過緊張,心理壓力太大,使得其隻側重於重點敘述,而忽略了其他的輔助邏輯性。

  陳歌的情況就像是第二重,因為隔著手機聽筒,我都能明顯察覺到他濃重的呼吸聲,以及語氣裏的驚恐。

  “你不要慌,慢慢講,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的意思是夢裏有個詭,他就在你背上,結果夢醒了之後,你就發現現實裏真有隻詭在你身上背著?”

  我沉吟片刻,腦海裏梳理了他語言裏的關鍵線索,將之串聯之後,又說給他聽,企圖通過這種方式替他完整敘述。

  “對,但不太準確。”

  陳歌肯定了我的話,但旋即又補充道:“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做同一個夢了,這個夢很嚇人,我都會夢見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非常狹小,看裝修應該是病房,推開房門是逼窄的走廊,走廊裏沒有開燈,也沒有其他病房的門,兩邊都是無窮黑暗,隻有病房位於走廊中間。”

  “我記得在病房門口旁有個開關,打開開關就會有燈光照亮走廊,但與此同時,走廊兩邊都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說道這裏,陳歌語氣愈發緊張起來,呼吸的聲音就像是睡覺的胖子在哈氣,非常大,宛如風聲。

  “你不要怕,按照臨床心理學來說,你這是最近壓力太大,太孤獨了造成的,走廊與房間都是狹小,證明你最近休息不好,感覺孤單,同時醫院就象征著你潛意識渴望被照顧……”

  “不是的!不是這樣!”

  我話還沒說完,陳歌忽然在電話另一頭嘔吼起來,整個人的情緒毫無征兆的變得激動萬分。

  “你繼續說,我聽完再分析。”

  見他情緒暴躁,我決定再傾聽一段時間,等他完全講完再參言。

  他的症狀在臨床心理學很常見,一般心理受到巨大打擊,或者是難以承受的影響時,就需要大吼大叫,展現暴力來宣泄情緒。

  本來我以為陳歌也是這種情況,但直到他接下來的話語落入我耳,我才發覺事情與我想的完全不同。

  陳歌在吼完後,似乎是發現了他的失態,於是趕緊收斂憤怒情緒,語氣帶著歉意,陳懇道:“抱歉,我這個星期快被折磨瘋了,請陳師傅不要往心裏去。”

  言畢,他又點燃了一根煙,打火機的清脆響聲,襯托出他周圍死一般寂靜的環境。

  吸了一口煙,他一麵呼出氣,一麵繼續講述:“約莫是一個星期前,我就開始做這個夢,當時我打開燈,就發現走廊兩邊遠遠各自站著一道黑影,嚇得我立馬關了燈。”

  “夢裏的我非常謹慎,關了燈後,等了許久才再次按動開關,然而令我沒想到的事是,在我開燈後兩道人影距離我卻近了許多!”

  “我又常識著迅速開關燈,重複了三次,結果三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兩個影子都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靠近我。”

  “而且他們的移動是沒有聲音的,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打遊戲時的閃現一般。”

  我聞言,心頭不禁也有些奇怪,由於接觸的是心理學專業,因此對於夢境我也有過涉獵,但這種怪夢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後來呢?”

  在好奇心的趨使下,我趕緊詢問陳歌下文。

  陳歌倒也直接,他沒有半點隱藏的坦言道:“後來我就醒了,當時是淩晨三點半,之後我就再也睡不著了,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我很早就上床睡覺,結果夢裏我又出現在走廊,這次我依舊是打開了燈,果不其然是望見了兩道人影,而且他們也離我越來越近!”

  “我開始以為隻是噩夢而已,也就沒有在意,每晚都會在夢裏按開關,讓兩個人影與我的距離更近些,但直到第四天,我突然發現我每次醒來都是淩晨三點半!”

  “直到當時我才覺得不對勁,第五天時我就沒有碰開關了,但兩個人影已經與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們兩個的呼吸聲。”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問道:“那這兩道人影就是你背上的詭嗎?”

  “是!”

  “它們是怎麽到你背後的?”

  陳歌聞言沉默了半晌,隨後語氣非常惶恐的解釋道:“第六天的時候,我又做了這個怪夢,當時我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討論怎麽才能把菜肴做到極致,很久討論就變成了爭執,兩個聲音各執一詞,在走廊兩邊不斷回蕩。”

  “我當時好奇究竟誰在吵架,於是就又打開了燈光開關,結果我麵前出現的是兩個身體滿是血液,頭發遮蔽整張臉,手直達膝蓋的人影!”

  “兩個人影在我開燈的刹那,就各自伸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並且還爭吵著我的內髒要怎麽分,我的手腳要如何烹飪。”

  “我當時才知道,爭執聲的主題居然不是如何吃菜肴,而是如何吃我!”

  “最終兩個人影都沒得出答案,於是就一起爬到了我背上,並且一直在我背上吵著。”

  “我在兩個人爬上我背上的刹那醒來,結果時間還是顯示為三點半!”

  陳歌一口氣把一切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了,但是我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似乎是有遺漏的地方。

  我眉頭緊皺,思考一陣,然後發現他隻是講了夢境是如何回事,卻未曾講述現實與夢境的關係!

  “你剛才不是說夢裏的變成了現實嗎?這又是怎麽個情況?難道你醒了以後,就能夠看見背後背著的兩個人影?”

  我拿下嘴裏煙頭,開啟了手機擴音,此問題是最重要的問題,關係到陳歌的夢,究竟隻是個夢而已,還是真與現實有關,我必須仔細聽。

  陳歌無奈長歎一聲,然後說道:“不是能夠看見人影,而是我起床後發現脖子有兩個掌印,在夢裏兩個人影就是掐我脖子,並且我在刷牙時,感覺背上非常重,就像……”

  “就像是背著兩個人?!”

  我接過陳歌的話,當即追問。

  “沒錯,就是想背著兩個人,而且我耳邊還在回蕩著輕微的爭吵聲,一個在說內髒最新鮮,一個在討論手腳最整齊。”

  陳歌說完,又語氣疑惑的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遇見了詭,但是我覺得應該就是夢見了髒東西,不然我覺不會在現實裏也有與夢裏同樣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陳歌的情況的確不簡單,與普通的見詭不同,他遇見的詭是自夢境裏帶出來的,而非現實裏碰到。

  而且兩個詭都沒有他的附身,也沒有立馬動手弄死他,這也與平常的陰魂邪祟大為不同。

  “你現在在哪裏?我等會就來找你。”

  思來想去之下,我最終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此刻陳歌在電話裏描述再詳細,卻終究隻是耳聞而已,必須要親眼見到他,我才能想辦法拯救他。

  “我在鬼屋當中,你要來的話就快點,我怕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陳歌語氣很不舒服,就像是已是病入膏肓,即將去世一般。

  “你放心,我最遲中午就會來,你千萬不要出門了,我怕到時候找不到你。”

  我一邊安慰他的情緒,一邊告誡他注意事項。

  “陳師傅,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我話音剛落,陳歌語氣突然一沉,極為嚴肅的開口道。

  “你問吧。”

  “你覺得,怎麽吃你才最好吃?”

  他的話讓我渾身毛骨悚然,每個細胞都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令我通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