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分家了又如何?
  魚雷開好方子後,沈小龍便和沈知華去街上藥鋪揀藥。大年初一,是新年的開端,去光顧藥鋪著實不是什麽好事,畢竟農村人本來就多忌諱。

  可現在沈老頭情況不太好,大家也顧不得那些封建迷信了。畢竟魚雷說了,這病可大可小,不能大意。

  看著昏睡的沈老頭,沈秋生臉色越發難看,他定定地看著郭氏,說道:“娘,本來我不想說什麽的,畢竟我們已經分家了。我隻要盡到贍養的義務,便已足夠了。”

  “我們一直謹記爹的吩咐,兄友弟恭,孝敬父母,不斤斤計較,時刻顧慮家人的利益。可你呢,你的所作所為,有把我們當成兒子看待嗎?”

  郭氏理虧,聳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她哪裏知道沈老頭這麽脆弱,不過是隨口一說,沈老頭居然這麽受不住刺激。

  不過,盡管這樣,郭氏還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她抽泣了一會兒後,便開始用惡狠狠的眼光瞪著周氏和朱氏。要不是這兩個當兒媳婦的不貼心不懂事,她也不會說那些話。

  沈小龍在魚雷的叮囑下,用藥罐子熬了一盅黑乎乎的藥湯。把藥湯放涼後,和沈秋生幾人把沈老頭扶坐起來,一勺一勺把藥湯給灌進去他口中。

  這一過程,不管是沈定鬆,還是沈知禮沈知文這幾個男丁,或是李氏,香蓮或沈小梅,皆愣愣地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給沈老頭服藥後,見他暫時沒有什麽,沈定柏和沈秋生準備先回家,等後邊再過來。

  畢竟他們雖然也是兒子,但現在分家了,再怎麽樣,侍候沈老頭也是長子長孫的事。他們後邊再出些銀子,買些補品什麽的就可以了。

  這不是說他們不孝順,想袖手旁觀。而是莊稼人都有這樣的規矩,沈老頭既然分家了,跟著沈定鬆吃住。長子長孫都在身邊,於情於理都應由他們侍疾。

  若是沈定柏沈秋生這般貿貿然,上趕著照顧沈老頭,不僅落不到好名聲,反而會被人質疑搶長兄風頭。

  但是,沈定柏沈秋生這般行為,落在沈定鬆幾人眼前,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二弟三弟,你們這是做什麽?爹現在病了,你們準備置之不理嗎?”沈定鬆反問。

  沈秋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隻知道幹活做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了。經過這段日子的洗禮,沈秋生思想已經成熟了不少,脾氣同時也長了。

  他看向沈定鬆,冷冷問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定鬆理直氣壯地說道:“什麽意思?你怎麽好意思問我什麽意思?爹現在病了,你和老二竟然想撒手不管,像話嗎?”

  沈定柏插話道:“大哥,你直接說吧,你現在有什麽想法。趁現在全家人都在這兒,我們一起說個清楚。”

  沈定鬆老油條一個,嘴皮子功夫向來不弱,見沈定柏和沈秋生還在裝傻充愣,直接說道:“這個爹你們也有份的,沒理由現在爹病了,你們就跟沒事人一樣。”

  沈小荷原本不想理這攤事,畢竟她是晚輩,不好幹涉這些。但她不想看沈定鬆在這兒瞎逼逼,因此忍不住開口了。

  “大伯,爺是大家的,我爹和我二伯斷然沒有不理的道理。隻是我們三家已經分家了,爺和奶跟著你們,那他們養老送終的問題,自然得由你們家承擔。”

  “爺現在病了,我爹他們自然會和你一道分攤藥費,以及買補品肉類的費用。但是,照顧爺的事,怎麽也輪不到我爹和二伯頭上。”

  “沒得爺有長子長孫,我爹他們還這麽沒眼力見,搶著要盡孝。這要是被村裏人知道了,我爹他們肯定會被唾沫給淹死的。”

  郭氏鐵青著臉,不分青紅皂白地說:“一個兩個,良心都被狗啃了。真是的,早知道你們眼瞎心瞎,我還不如直接把你們摁在尿桶裏淹死得了。”

  沈小荷冷笑道:“既然討論到良心這個問題,奶你還是多多反省一下自己吧。”

  郭氏哪裏肯放他們走,直接說道:“我今天就把話撂這裏了,老頭子病了,你們兩個別想置身事外。就算分家了,也不代表父子關係斷絕。”

  周氏和朱氏低低商量了一會,而後表態了,“娘,這樣吧,若是你們不想照顧爹,那我們就把爹接回去照顧幾天,等他身體恢複健康,再把他送回來。”

  沈定鬆聽罷,虛偽地說了幾句,“那怎麽能行,我可是長子,若是爹病了,卻由你們照顧。別人知道了,肯定會說我不孝的。”

  沈秋生反問:“大哥,那你有什麽想法?難道是我們三兄弟一人輪流照顧一天?你有什麽就直說把,你安排。”

  沈定鬆點頭說道:“行,我為長,今天就由我照顧,明日就二弟吧。等爹徹底恢複健康,這輪值才算結束。”

  沈小荷又問了一個問題,“所以,大伯的意思是,各家輪流派人來這裏照顧爺?”

  “對,然後藥費也由三家分攤。”沈定鬆繼續說道。

  “行。”沈定柏和沈秋生異口同聲地應道。

  沈小荷想不到,沈定鬆竟然會算得這麽清,不過想到沈老頭這人還算不錯,於是也沒再吭聲。畢竟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既然沈定柏和沈秋生都沒意見,那這事就這麽不愉快地決定了。

  既然已經決定好如何照顧沈老頭,那大家也沒必要留在這兒,還是找回家先。

  結果,郭氏又不甘心了,她咳嗽了一聲後,突然看向沈定柏,“老二,聽說徐家那邊送了聘禮單子過來了,什麽時候拿過來給我們瞧瞧?再怎麽樣,我們也算是小菊的長輩。”

  沈知華聽到郭氏又算計自己妹妹的東西,於是反問道:“奶,這單子有什麽好看的,你認識字嗎?”

  郭氏振振有詞地說:“我不識字又如何,家裏多的是讀書人。”

  且不說沈定鬆是舉人,家裏還有沈知文,沈知禮這兩個讀書人,就連孫女婿沈銘遠,也是個童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