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祠堂開席
不多時，在廚房忙活的小夥子們開始上菜了。
雖然村子不大，加上有些人因為某些原因沒能過來，但祠堂內外還是擺了三十幾桌。大家夥滿滿當當地擠在一起，有說有笑。一時間這祠堂竟然如同菜市場一樣熱鬧。
作為過去村裏最有麵子，說話最有分量的裏正，此時被請到了祠堂神壇下方，開始主持這次宴會。
裏正年輕時也是個秀才，肚子裝著點墨水，因而在這麽重大的場合，自然該講一些文縐縐的話，這樣才能彰顯自己讀書人身份的尊貴。
廢話太多，形容詞也不少，反正意思就是他們花山村這個山溝溝裏出了好苗子，希望沈定鬆繼續發揚光大，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向沈定鬆這麽優秀的人學習。
沈小荷低聲嘀咕道:“若是村裏個個人都像他學習，那豈不是家家戶戶都得分家散夥了？”
周氏聽她又開始胡言胡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就你話多，這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沈小荷立刻不吭聲了，她剛剛其實也沒說錯呀。畢竟這村裏哪戶人家不是人口眾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少的是兩兄弟，多的則是五六兄弟，一般情況下，隻要父母健在，就不會提分家。
那些兄弟多的，大多是同吃同住，男人們去外頭做工，家裏的活由女人們合力一起幹，每個月再按小家庭人口上交夥食費給爹娘，如果自己有餘錢則慢慢存起來。
唯獨沈家最不公平，沈秋生一家上下吃差的，穿爛的，還得天天受氣。因此沈家也是為數不多的，父母健在兒子們鬧著要分家的。
想什麽來什麽，這沈小荷剛回憶起先前分家的事，隔壁桌有些好事的婆娘便開始說話了。
“他二嬸三嬸，你們這回可是失算了，我也不明白你們當初為什麽那麽急著要分家。你看，你們搬出去了，和公婆大哥也生分了。現在這當大哥的有了出息，卻沒你們什麽事了。”一個婆娘故作遺憾地對周氏和朱氏說。
另一個也附合:“沒錯，你看看，現在你們老大家多威風哪，聽說中舉後不久就可以入仕當官，往後就是官老爺了。真替你們可惜呀，明明本來同吃一鍋飯，你們老大當了官老爺，你們兩家卻隻能繼續當泥腿子。”
“就是，唉，真是沒腦子呀。若是我家也有這樣的兄弟，我們鐵定會全力支持他的。可惜有些人，隻見到眼前利益，一點也不顧及兄弟情分，唉，不想說了……”
沈小荷知道這些本來就是牆頭草的八婆，這會兒正使足勁要討好沈定鬆一家。不過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耳朵長在自己身上，有些話既然覺得不好聽，那就直接忽略吧。
其他人亦是這樣想，畢竟今天是大好日子，又是在祠堂這麽神聖的地方，加上沈定鬆現在有出息了，是花山村的第一個舉人。因此，在大多數樸實村民的眼裏，沈定鬆說的話是對的，就連放的屁也是香的。還是識時務別說話吧，這個時候別犯眾怒。
“來來來，吃菜。”周氏怕幾個孩子們會忍不住和那麽故意搬弄是非的人頂嘴，慌忙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沈小荷拿些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還是她自從穿越到古代後，吃的第一頓豐盛大餐呢。
這桌上有不少肉菜，比如雞湯，芋頭扣肉，香炸肉丸子，蒸全魚，紅燒裏脊，燜鴨子等等。
不錯，沈定鬆為了滿足虛榮心，這一次可謂是下了血本。這樣的菜式可真少見，畢竟太多肉菜了，普通人家就連過年都吃不上這樣的菜式呢。
沈小荷幾人看到這麽多肉菜，自然不客氣，紛紛開始積極地對付起滿桌子的菜。你一筷我一筷，熱熱鬧鬧地吃著。
沈小龍卻低聲在周老頭子耳邊問道:“外公，子平哥今年考中了秀才，那還要多久才能考舉人。”
“童生和秀才是一年一考，但舉人是三年一考。而且這舉人不容易考上，若是一朝落榜，那要等三年才能繼續複考。而且，就算再次參加考試也未必能中。所以很多人連著落榜四五次，等好不容易考上舉人，兒子都差不多當爹了。”
沈小龍恍然大悟，原來舉人考試竟然是三年一考，這也意味著，如果你一次考不過，那等於又多浪費了三年，兩次考不過，則浪費六年。
周老頭又說道:“有些人年輕時是秀才，一直考，一直考，直到死的時候都考不上舉人。當然也有些心態好的秀才，在落榜幾次後，便老老實實地認命，自己找點體麵點的活幹。”
“好難呀。”沈小龍感歎道。萬一他以後考不上舉人，那豈不是要辜負家人們的期待？不行，他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行，絕不能讓家人失望。
另一邊，沈桂花挨著郭氏，和幾個老婆子一道坐著。那些個老婆子本來就沒文化，大字不識一個，現在知道沈定鬆飛黃騰達了，隻能絞盡腦汁，從肚子裏搜刮出好聽的話來討郭氏歡心。
“大嫂子，我們早就說過了，你家定鬆是個有福氣的。看他五官端正，印堂飽滿，眼睛炯炯有神，鐵定就是當官的命。嘿，沒想到還真給我們說中了。”
“就是，不止這定鬆哪，我看你家知文和知禮，將來也是個好的。你們沈家呀，往後的匾額都得鑲金呢。”
“大嫂子，要不你給我們幾個老婆子說說，你們是怎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人，我們也效仿一下，看看自家孩子能不能也爭口氣。”
郭氏被大家逗得樂開懷，嘴裏卻不住地說道:“唉，我們哪有什麽法子呀。不過是孩子自覺罷了，這份功勞算不到我們老家夥頭上，你們就別打趣我了。”
沈桂花卻道:“嫂子，還不是因為你們以前教導得好，定鬆那孩子才會這麽爭氣。你呀，就別自謙了，你對定鬆那孩子的諄諄教導，我可都看在眼裏呢。”
郭氏聽後，笑得是合不攏嘴，隻得張羅大家別客氣，敞開肚子隨便吃。
若是沈小荷在這裏，鐵定會問一下沈桂花，這所謂的諄諄教導是什麽。是每天慣著沈定鬆像個大爺一樣什麽活都不幹？是鼓勵他用刻薄尖酸的話來挖苦親兄弟？還是夥同親娘一起誆騙弟妹的嫁妝？
雖然村子不大，加上有些人因為某些原因沒能過來，但祠堂內外還是擺了三十幾桌。大家夥滿滿當當地擠在一起，有說有笑。一時間這祠堂竟然如同菜市場一樣熱鬧。
作為過去村裏最有麵子，說話最有分量的裏正，此時被請到了祠堂神壇下方，開始主持這次宴會。
裏正年輕時也是個秀才，肚子裝著點墨水，因而在這麽重大的場合，自然該講一些文縐縐的話，這樣才能彰顯自己讀書人身份的尊貴。
廢話太多，形容詞也不少，反正意思就是他們花山村這個山溝溝裏出了好苗子，希望沈定鬆繼續發揚光大，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向沈定鬆這麽優秀的人學習。
沈小荷低聲嘀咕道:“若是村裏個個人都像他學習，那豈不是家家戶戶都得分家散夥了？”
周氏聽她又開始胡言胡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就你話多，這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沈小荷立刻不吭聲了，她剛剛其實也沒說錯呀。畢竟這村裏哪戶人家不是人口眾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少的是兩兄弟，多的則是五六兄弟，一般情況下，隻要父母健在，就不會提分家。
那些兄弟多的，大多是同吃同住，男人們去外頭做工，家裏的活由女人們合力一起幹，每個月再按小家庭人口上交夥食費給爹娘，如果自己有餘錢則慢慢存起來。
唯獨沈家最不公平，沈秋生一家上下吃差的，穿爛的，還得天天受氣。因此沈家也是為數不多的，父母健在兒子們鬧著要分家的。
想什麽來什麽，這沈小荷剛回憶起先前分家的事，隔壁桌有些好事的婆娘便開始說話了。
“他二嬸三嬸，你們這回可是失算了，我也不明白你們當初為什麽那麽急著要分家。你看，你們搬出去了，和公婆大哥也生分了。現在這當大哥的有了出息，卻沒你們什麽事了。”一個婆娘故作遺憾地對周氏和朱氏說。
另一個也附合:“沒錯，你看看，現在你們老大家多威風哪，聽說中舉後不久就可以入仕當官，往後就是官老爺了。真替你們可惜呀，明明本來同吃一鍋飯，你們老大當了官老爺，你們兩家卻隻能繼續當泥腿子。”
“就是，唉，真是沒腦子呀。若是我家也有這樣的兄弟，我們鐵定會全力支持他的。可惜有些人，隻見到眼前利益，一點也不顧及兄弟情分，唉，不想說了……”
沈小荷知道這些本來就是牆頭草的八婆，這會兒正使足勁要討好沈定鬆一家。不過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耳朵長在自己身上，有些話既然覺得不好聽，那就直接忽略吧。
其他人亦是這樣想，畢竟今天是大好日子，又是在祠堂這麽神聖的地方，加上沈定鬆現在有出息了，是花山村的第一個舉人。因此，在大多數樸實村民的眼裏，沈定鬆說的話是對的，就連放的屁也是香的。還是識時務別說話吧，這個時候別犯眾怒。
“來來來，吃菜。”周氏怕幾個孩子們會忍不住和那麽故意搬弄是非的人頂嘴，慌忙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沈小荷拿些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還是她自從穿越到古代後，吃的第一頓豐盛大餐呢。
這桌上有不少肉菜，比如雞湯，芋頭扣肉，香炸肉丸子，蒸全魚，紅燒裏脊，燜鴨子等等。
不錯，沈定鬆為了滿足虛榮心，這一次可謂是下了血本。這樣的菜式可真少見，畢竟太多肉菜了，普通人家就連過年都吃不上這樣的菜式呢。
沈小荷幾人看到這麽多肉菜，自然不客氣，紛紛開始積極地對付起滿桌子的菜。你一筷我一筷，熱熱鬧鬧地吃著。
沈小龍卻低聲在周老頭子耳邊問道:“外公，子平哥今年考中了秀才，那還要多久才能考舉人。”
“童生和秀才是一年一考，但舉人是三年一考。而且這舉人不容易考上，若是一朝落榜，那要等三年才能繼續複考。而且，就算再次參加考試也未必能中。所以很多人連著落榜四五次，等好不容易考上舉人，兒子都差不多當爹了。”
沈小龍恍然大悟，原來舉人考試竟然是三年一考，這也意味著，如果你一次考不過，那等於又多浪費了三年，兩次考不過，則浪費六年。
周老頭又說道:“有些人年輕時是秀才，一直考，一直考，直到死的時候都考不上舉人。當然也有些心態好的秀才，在落榜幾次後，便老老實實地認命，自己找點體麵點的活幹。”
“好難呀。”沈小龍感歎道。萬一他以後考不上舉人，那豈不是要辜負家人們的期待？不行，他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行，絕不能讓家人失望。
另一邊，沈桂花挨著郭氏，和幾個老婆子一道坐著。那些個老婆子本來就沒文化，大字不識一個，現在知道沈定鬆飛黃騰達了，隻能絞盡腦汁，從肚子裏搜刮出好聽的話來討郭氏歡心。
“大嫂子，我們早就說過了，你家定鬆是個有福氣的。看他五官端正，印堂飽滿，眼睛炯炯有神，鐵定就是當官的命。嘿，沒想到還真給我們說中了。”
“就是，不止這定鬆哪，我看你家知文和知禮，將來也是個好的。你們沈家呀，往後的匾額都得鑲金呢。”
“大嫂子，要不你給我們幾個老婆子說說，你們是怎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人，我們也效仿一下，看看自家孩子能不能也爭口氣。”
郭氏被大家逗得樂開懷，嘴裏卻不住地說道:“唉，我們哪有什麽法子呀。不過是孩子自覺罷了，這份功勞算不到我們老家夥頭上，你們就別打趣我了。”
沈桂花卻道:“嫂子，還不是因為你們以前教導得好，定鬆那孩子才會這麽爭氣。你呀，就別自謙了，你對定鬆那孩子的諄諄教導，我可都看在眼裏呢。”
郭氏聽後，笑得是合不攏嘴，隻得張羅大家別客氣，敞開肚子隨便吃。
若是沈小荷在這裏，鐵定會問一下沈桂花，這所謂的諄諄教導是什麽。是每天慣著沈定鬆像個大爺一樣什麽活都不幹？是鼓勵他用刻薄尖酸的話來挖苦親兄弟？還是夥同親娘一起誆騙弟妹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