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戴林不懂尤馬的心塞，仗著他不好躲避強行抓住他的手，然後身體漸漸散成一團光芒沿著尤馬的手往他身體裏鑽。

  尤馬：…………

  圍觀三人下意識提氣凝神觀望，然而光芒穿進尤馬凝實的身體不出兩秒鍾就溢散出來，就像是穿過沒有牆壁的回廊一樣一邊進去一邊出來，然後散到空氣裏飄飄忽忽，裹住地上的載體重新凝聚成了紹戴林的模樣。

  林希一臉懵：“什麽情況？”

  土狼摸了摸下巴，“失敗了？”

  夜心瞬：……沒眼看。

  紹戴林無辜的眨了眨眼：“這……我再試一次？”

  尤馬眉頭微皺，眼底的溫度降了不少，他什麽都沒做，隻是從容的站了起來，便讓林希和土狼乖乖閉上嘴巴乖乖搖頭，呼吸都慢了節奏，這時他們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在這人身上所有的‘爭執’和‘強迫’就像孩子的鬧劇一樣，全是他縱容的結果。

  對於林希和土狼來說，尤馬的傳說隻在過往的故事和紙質記載裏出現過，作為兩個世界的引導者，他似乎是一個開創新時代的改革者，也是冷漠的旁觀者，沒有血肉麵容模糊，像是機械的雕像一樣僵硬刻板，他們對他更多的印象其實是來自於尤我。

  尤我從沒有描繪過尤馬的模樣，也沒細講過他的事跡，隻是盲目的，瘋狂的崇拜和思念他，作為尤我的追隨者，他們耳濡目染不可避免的將他擺上神壇，腦中所以關於他的幻想都帶有神話色彩，溫潤謙和勝過仙佛，直到他們見到真實的尤馬才將這一切印象打破。

  的確溫潤謙和，但卻沒有立於雲端的聖潔和高貴，他不是仙佛，隻是個沉默寡言又好脾氣的長輩，雖然他的外表並不像，但那身沉澱的氣質卻比任何人都要穩重。

  老實說，土狼和林希是有些失望的，尤其是土狼，他把蠻界的希望和李昂的命全都寄托在尤馬身上，可尤馬的脆弱讓他膽戰心驚，他甚至不敢透露出一點讓他救助蠻界的想法，一個連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又怎麽能救別人？更別提還要他救世。

  可他表麵上裝的若無其事，心底的焦慮卻越發嚴重，這也是為什麽他不阻止夜心瞬為尤馬續命的原因，哪怕他知道這有可能要了夜心瞬的命——如果尤馬得救了，那麽至少他還有試一次的機會，不是嗎？

  然而現在他才知道，他們都錯了。

  尤馬的‘溫潤謙和’是他對尤我的寵溺和縱容，因為尤我，他把自己沾上煙火味，藏起所有的冷漠和睥睨，偽裝成柔軟的親善者看著他們肆意的放縱。這幾日的種種，都隻因為他願意，如果他不願，他便是不可逆的王者，是連與之對話都會顫抖的神明。

  他的確站在末路邊緣，卻絕對不是別人能褻瀆和質疑的存在。

  所以，能得到他青睞的尤我真的很幸運，而他們，也很幸運。

  唯一不會感到詫異的就是夜心瞬，或者說他在詫異了好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是不詫異了，因為他看到了正常的尤馬——昔日暗部的神話和最強之刃突然這麽‘柔弱’，他簡直沒眼看！

  還是那日說殺他就殺他的尤馬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