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而如今,她早已成為一國之後。

  他們兩人,一個是蔣國公府嫡女,如今的一國之後,一個是戰王府的唯一血脈,自小有些天煞孤星命格的世子。

  時隔多年,他們再一次相遇的時候,隻是在一場簡單的宮宴之上。一個在宮殿的最上方高高在上,另一個則是沉默著待在角落裏安靜喝酒。

  誰又能知道,其實這樣幾乎幾乎沒有交集的戰王府和蔣國公府,他們之間,就在戰王世子長孫鴻旭和蔣國公府嫡女蔣玉之間會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聯係?

  可是偏生就是這樣的巧,在同一時間長孫鴻旭取出了一直都被他小心安放在戰王府書房之中的百年沉香木錦盒。

  而另一邊,青君也得到了蔣玉的吩咐,從蔣國公府的院子中的梳妝櫃中小心捧起了被安然放在白淨的兔絨帕子上的同是百年沉香木錦盒。

  別說青君,或許就連蔣玉也不知道,在她以為一直都是簡單裝著作為她們蔣國公府和戰王府相互為子女親事交換的信物的錦盒,在現在戰王府世子長孫鴻旭手中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吧。

  “啪嗒”

  一聲輕響,長孫鴻旭眼神深幽地打開了精致的錦盒之後,目光視線在觸碰到錦盒之中安靜放著的一枚玉佩的時候,那一雙在魏涯麵前一直都是安靜淡然的眸子在此時此刻變的莫名深邃。

  也是那個自他回來之後隻是遠遠在宮宴之上見過一麵。

  之後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蔣玉這個分明就是大明的皇後,卻被一個身份上根本比不得的所謂三堂姐姐陷害,不僅失了孩子還被打入了冷宮,而後來更是因為外界傳言的惑國之妖女的流言還有蔣國公蔣琛通敵叛國的事情又從冷宮被轉移到了天牢之中。

  長孫鴻旭一度以為,這個曾經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的母妃一直都耳提麵命囑咐他要好好報複的女子在進了天牢必死無疑的時候。

  偏生,她又安然無恙的從天牢之中出來了。

  還是讓穆連城親自擬寫聖旨,帶著絕對的雍容華貴出來的。

  到底是母妃曾讓護著的人,所以他才會在第三日就親自找到了穆連城,想到見一見她。這個大明的皇後,也是他自幼母妃為他定下了親事的女子,一直都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子。這個時候將體弱多病的戰王府世子派往靖州養病,也分明可以看出他們皇家對與戰王府的態度。

  而且陳策一定不知道的是,先皇為了更好地控製長孫世子,早在他前去靖州的送別酒中摻和了一些特殊藥物,務必保證長孫鴻旭就算不死,他的命也一定要攥在他們穆氏皇族手中。

  可是,已經是這樣的惡劣條件,長孫鴻旭自從上次回京卻是一直都從未表現出一點對於靖州的不滿,暗探來報說靖州的山匪許久不曾下山燒殺劫掠,如今早已是徒有其名。

  這樣的改變,究竟是誰帶來的?

  這或許也正是穆連城從來不敢想的,畢竟多年前至今,去到靖州的也唯有長孫鴻旭一人。

  長孫鴻旭能在靖州多年,且手裏很大可能還總有自己獨有的一支勢力。

  而就算是如今,他今天才和長孫鴻旭見過麵的,可沒有再發現一絲一毫少年時體弱多病的模樣。

  長孫鴻旭,或許才是他們之間藏的最深的人。

  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樣的一條認知。待穆連城反應過來,臉色又是微微一變。

  這麽多年他一直仗著自己手裏拿捏著長孫鴻旭性命的根本所以對他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哪裏曉得就在不知不覺之間,一頭雄獅已經是悄悄成長了起來?

  陳策在桌案下方一處的位置上坐著,眼看著穆連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在極短的時間內俊臉不停地變換著,神情莫測。

  陳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心底也大概能猜出來穆連城究竟在想一些什麽了。穆連城僵了僵嘴角,偏頭看向陳策,聲音冷漠異常。

  “這些話以後你還是不要亂說了,朕從頭到尾喜歡的隻有若素一人,一直以來想要娶的也唯有她一人。”

  穆連城眼神深邃,而現今的皇後蔣玉,她從頭到尾都是他與若素之間的第三者。

  曾經他還在宮中無意遠遠看見過,一身的華服,可是他還是很清晰的看情楚了女子眼底深埋的化不開的濃濃哀傷。

  他身為穆連城手下的第一謀臣,又是他暗地中的好友,自然許多時候都是現在穆連城這邊考慮著許多問題。

  縱然蔣玉才是當年持之以恒的堅持才讓他漸漸真正認可了穆連城這樣一位主子,決定在心底裏跟隨著。

  可是陳策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向來看的明白,在同樣是主人家的穆連城和蔣玉之間,他真正認可的想要跟隨著的主子從來都隻有穆連城一個人。後宮之中,蔣貴妃娘娘才是皇上真正心悅之人滿宮皆知。

  而平日裏的大多時候,在皇後娘娘還沒有被打入冷宮和天牢之前。皇上除了每一兩個月才是偶爾在初一或者十五的日子來皇後娘娘的坤寧宮中走一遭,其他時候其實大多數都是在蔣貴妃娘娘宮中歇息的。

  而這幾日她們也都知道,因為皇上忽然一反常態的將已經被打入天牢的皇後娘娘重新下旨無罪釋放,重返坤寧宮。

  就連已經被蔣貴妃娘娘執掌大半年的鳳印也是被皇上親自拿走,又是親自送到了皇後娘娘蔣玉這裏,蔣貴妃娘娘多少有些不高興。

  而蔣貴妃娘娘不高興了,皇上那麽寵她,又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眉紅雖是如此說著兩條,隻不過在心底還是偏向皇上會去蔣貴妃那裏的。

  而她之所以眉紅會說出第二種可能,也僅僅是想著皇上今天傷了皇後娘娘這般模樣,或許會忽然覺得愧疚而過來瞧瞧。

  蔣玉轉過身合上了方才打開的黃木珍珠首飾盒,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潔白細膩的脖子上,那幾道深青色的淤青如今經過一段時間反而是愈加的明顯了。甚至隱隱除了淤青之外還有了幾分的紅腫。

  “本宮猜,今晚皇上哪兒也不會去留宿,大概,會吩咐身邊的內侍說今晚就歇在金鑾殿了才對,怕是傅總管就連後宮妃子的綠頭宮牌都不曾拿進去把。”

  蔣玉輕輕撫過脖子上的淤痕,半晌才是卷著自己垂於身前的半縷長發清淡地笑著說道。

  眉紅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