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花漠一甩手丟了信封,一張潔白的信紙飄散落下,卻隻有一行簡短的小字。

  對於她,顧安承總是用的徹底,物盡其用,這向來是他的準則,可惜,隻用到她的身上。

  第二日,京都下了自入冬來的第四場大雪,花漠站在陳府的大門前,抬頭看天,心底歎了口氣。

  這是最後一次吧,她想著。

  “花小姐,你……無事吧?”

  陳府外一座酒樓裏,一身青衣的陳府二公子陳枷關懷的看著正捂著臉默默無言醒來的時候,毫無意外,發現她正是躺在大片的白,還隱隱四散著消毒水氣味的房間之中。

  頭在隱隱作痛,是宿醉後的最明顯表現。

  林曉忽地想起,自己在徹底醉酒的最後一刻,似乎是打算溜走的時候,轉身便撞在……一個男人?

  似乎,自己還迷糊讓那個人,救自己了吧?那現在?

  初醒之時還有些懵然的雙目一瞪大,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可悲可歎的處境。

  她掙紮著坐起身,先是慢慢環顧了這間病房一周,點點頭。很好,沒有什麽不該出現的人存在。且很讓她不由感到欣慰的是,這真的是一間vip的單人間病房,配置良好。

  不管如何,至少對於現在沉陷在——已經成為一個書中炮灰中的炮灰的最不可置信的事情之中的來說。

  她眼神淒迷著,但好歹還有一個勉強算是私人的空間,好讓她慢慢平複平複心情。

  等她細細回想了整本她所看過的那本小說內容之後……表情——總之是一言難盡。想到了書中的男女主,還有那些男配的厲害之處,她突然‘啊’的叫出了聲,最後複又‘嘭’的一聲猛地跌回了綿軟的床榻之間。

  沒天理了,這穿書坑人啊!

  穿書就算了,不是女主,那女配也行,正好看她如何來個女配逆襲之路。可是你連女配都這般小心藏著,給我個注定炮灰中的炮灰的路人甲?還是最終被沾邊男配和女主間接害死的路人甲???

  想到那本小說之中的各種狗血和瑪麗蘇,視線凝固一瞬,簡直生無可戀。

  回想起小說中的劇情,不由幽幽歎了口氣——果然,這種女主重生文,隻要是和女主挨上關係的其她女子,大多都是隻有被炮灰的命。

  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像是以前小說的寫的,發現自己穿了,第一時間就去自我了斷,就能夠回去原本的世界了。

  像這些話,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更何況,以前是個孤兒,之所以會忽然穿書到這裏,她不由猜測,也或許是因為臨出事的時候,她縱身救了那個停在馬路中央的孩子。而事實上是,孩子倒是救你,但是她自己沒有能逃出來?

  估摸著現在,她在現代的屍體都被好心人送去火葬場了,這要真在這邊兒自盡了,還能活?

  不過,這見義勇為倒是給了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和身體?

  隻有嗬嗬笑,穿書成一個結局這樣慘淡的炮灰中的炮灰身上。前有狼,後有虎。

  這可當真是讓她“歡喜”至極啊。

  不過眼下倒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開始仔細打量著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就發現,這女主簡直是厲害啊!在原書之中,男主是女主的,男配都是喜歡女主的。

  而書中的原主,則是自與陸少陸子銘成婚後,就一直陷入屬於女主的陰影之中,更甚至是後來還是因為女主男配的關係,間接因他們而死?

  徹底清醒後的瞪大了眼睛的,盯著頭頂上的那大片的白。

  誰沾誰死,是號稱女配女炮灰的人形切割機的女主……林曉心裏不禁幽幽的想著,看來以後,女主還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厲害角色啊。

  正幽幽想著,病房外忽然響起了陣陣的敲門聲,不急不緩著,應該不會是來進行查房的護士。

  “誰?”她試探著問。

  “林女士,我是宋總的助理。”門口一道女聲響起。

  宋總?林曉這個時候,腦子飛速轉的極快,原主之前的記憶裏可沒出現什麽宋總。那應該,從KTV將她成功帶出來的那個男人……

  應該就是這助理口中的宋總了吧?

  既是恩人,那就無需防備太多了,迅速理了理自己稍亂了的頭發,衣服。“咳咳,進來吧。”

  病房門依聲打開。

  後頭望過去,從走廊外走進來一個衣著得體,還是標準西服套裙的女子。頭發都整齊梳於腦後,畫著精致的妝容,腳下的職業高跟鞋在地上踩的‘噠噠’響。

  看向進來的女子,林曉腦子中的某一根弦不由自主的繃緊了。

  是女人就都是有點特別的,而這種特別,又大多體現在麵對同性的時候異常的靈敏。

  就像是林曉,她把剛才不由自主的反應,稱之為女人的第六感。

  她麵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來人,心裏不由嘖嘖出聲。

  出場就是這樣的幾乎氣場全開的模樣,就算她不介意,可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是一個病人。看望病人的時候,難道之前不知道好歹帶朵康乃馨,亦或者是馬蹄蓮嗎?

  所以,此女子分明就是滿臉都寫著——來者不善,要搞事情的節奏啊!

  顯然沒有想到她穿來不久,本以為遇到像陸少陸子銘那樣的事情已經夠事多了。而眼前……

  沒想到這來惹事的,都是一波接著一波的啊。林曉眼裏盡是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的好奇與期待。

  而且忽地想到以前看過的古言架空文,裏麵的一個皇帝說的話——‘還敢來送死?朕倒要看看,那些人的腦袋是不是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還有一茬!’

  林曉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了一人拿著鐮刀,正噗哧噗哧地割著像韭菜一般總是一茬一茬冒出頭的蘿卜的場景。

  實在是有幾分好笑,然後林曉就真的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然後下一秒,她就意識到這個病房已經不是她一個人了。

  想及此,她連忙抬頭去看。

  果然,來人正微微皺眉看著她的模樣,眼底的情緒卻並不明顯。

  林曉也察覺到了她的明顯帶著目的打量,這讓她不自覺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豬肉。

  而那個屠夫手裏拿著一把重刀,正在細細打量,思襯著一會兒該從哪裏下手去剁的好。——不對,這眼神分明就是屠夫在頗為嫌棄的打量著案板上的肉,看看一會兒是賣好呢,還是直接喂狗!!!

  這就實在讓林曉有些毀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