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溫雅太子
  蔣琛對於自家府上的這位向來甚是溫和懂禮的三侄女還是極為關心的,如今女兒也一改往日的刁蠻任性,脾氣一度變得甚好。雖不常出院子,他也時常聽芸娘說起,如今蔣玉的禮儀可是日進千裏,平日他大多出府辦事,並不常見。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持懷疑態度的,認為不過是因為芸娘愛女,才會那般說道。可是今日一瞧,可不就是芸娘所說的那般嗎?

  一身紅衣的女兒,雖還甚是年幼,可遠看去,那一周身的氣度,卻是讓他都不自覺為之感慨。這般模樣,這般氣度,除卻蔣玉至今無何出彩的才藝,比之宮中那些他曾在宴會上見到的娘娘,也是不差一二了。

  女兒如今這般優秀,對於蔣琛來說絕對是好事。但是,向來心思單純的他也不由想到向來關心的蔣若素。今日出門之前,他一直都在擔心如今府中的這唯二的兩個至親的姐妹,同是如花的麵容,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不過在送她們出府,瞧見她們相處如此的融洽之時,總算放下心之餘,也不由笑自己多此一舉,自添煩惱。若素和玉兒自小便比旁人親近幾分,如今兩人同樣的優秀,在將來,兩人也可相鋪相成,之於國公府來說,實在是一件幸事。

  便負手立在府門前,叮囑二人幾句。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他們早就有所打聽,說是賞花宴,倒不如說是一個變相的相看會,主要也是為了五皇子和六皇子而設的。

  蔣若素今年已是二八妙齡,想必去參加宴會,心裏也是各有思量,他也不多此一舉了,況且四弟應該也與蔣若素打過了招呼。但蔣玉,卻是很少參加這些個宴會,兩年前太後壽宴,有芸娘在一旁教導著,自是不用擔心,如今卻是要獨往。

  好在,如今也有二人相伴而去,且蔣玉今年也不過十三,想來那些婚配之事,離蔣玉還有些距離,他倒不太擔心。

  但是宮中規矩甚多,此番前去之前,他還是要給兩個提個醒,皇權為上,宮中之行,二人應謹慎為之。

  蔣玉和蔣若素二人,共同頷首稱是。

  知道車夫上前,稱時間不短,蔣琛這才大手一揮,放二人離去。同是閨閣女子,沒有本家照看著,參加宮宴還是莫要遲到的好。

  待坐上馬車,春紅才將手中食盒的吃食擺了出來,早上弄的匆忙,自家姑娘還未曾用早膳,便帶了出來,宴會上也不曾有時間吃喝,還是在路上喝些參茶墊墊肚子為好。

  蔣若素看了兩眼,也未曾多言,這般宴會她參加的多了,自是有條不紊,還在府中之時,便已是用了膳食才出來的。倒是蔣玉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小巧糕點,拿出之時,那精致好看的外觀,讓蔣若素好一番側目。

  吃個五分飽之後,蔣玉才叫春紅上來撤下吃食,又補了補妝容,看著才像是模樣。

  “五妹妹可知,這次的宴會,聽說皇後還邀請了一位客人,據說,還是一位江湖中人。”

  蔣若素一語挑起了蔣玉的好奇,話說回來,自她重生之後,除了對蔣若素和五皇子府等緊要之人關注甚多,其他的,她倒是真的不曾多加打聽過。難道這次不僅僅是為皇子舉辦的宴會嗎?

  “江湖中人?這倒不曾聽父親提起過,三姐姐可知是何時傳出來的消息?”竟然還邀請了江湖中人?難道,這次的宴會不僅僅是為了皇子選妃,其中還有其它深意?

  蔣玉藏於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敲擊,希望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預計會出現變故。

  見蔣玉臉上的茫然,看起來是真的不曾知曉,蔣若素有些微微吃驚,驚訝過後,才輕笑了聲,清貴開口,“五妹妹平日裏也該多出去走走,打聽打聽了,這消息是昨日才傳出來的。”

  哦,昨日啊,蔣玉點頭,自將手頭上的準備好後,蔣玉倒是真的清閑下來,這兩日是真的未曾理會外界的傳來消息了,不知也是理所當然。

  “三姐姐可知是哪一位人家?”

  “這倒是未知,不過,不管是哪路江湖中人,與我們也沒甚幹係,不過是聽個樂子解悶罷了。”自古朝廷與江湖,就是兩個個體,江湖中人大多行事猖狂。朝廷也多為不喜。蔣若素身為官家女子,又是京都女子第一人,心中傲骨可想而知,對於她們來說,江湖中人向來都是草莽之輩,自是對此等人的身份不屑詳知。

  蔣若素如此,蔣玉身為朝廷重臣之女,前世先為五皇子妃,後又是一國之後,對於江湖中人,自是比蔣若素更為的忌憚,也更加的敵對罷了。

  想不通為何,蔣玉也就不再多想。

  一直以來,朝廷與江湖便是站在了兩個對立麵,不論如何,朝廷肯定不會將臣女嫁於江湖人,且江湖人也不屑於大臣之女就是了。思來想去,應是不會與自己的計劃有何妨礙,這便夠了。

  這樣想著,蔣玉又放下心來,到時不論誰在,都不與自己相幹,不求太多,她隻要保證能夠驚豔出場,一舉改變自己在人們心中多年不堪形象就好。起碼,不能讓旁人在因為她的不堪而看輕了蔣國公府。

  此時皇後宮中,又是另一番景致。

  “皇上這次是如何想的,怎的忽然說又有旁人參與?”皇後正坐在上首,對皇上昨日過來通知自己的事情甚是不解。不過這些事情,就是她想知道,皇上也不會告訴她的。

  “咳咳,聽聞昨日曾有人直入皇宮,想來也應是那人與父皇交換了什麽條件吧,近日聽聞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魏涯來了皇城,兒臣猜,想來這個參與的江湖人應是他無疑了。”

  坐在下首的太子雖是體有寒症,也是個分外溫和之人,但卻不代表他無知。相反,太子手下的關係網是十分龐大的,不然幾個兄弟在身後虎視眈眈,他也不可能堅持至今日。今日來請安,聽聞皇後的疑惑,便想了下自己所收集的各個消息,並告訴皇後,以求安心。

  “母後不必擔心,早就聽聞這天下莊的少莊主自來是個不羈性子,想來此番參加賞花宴,也不過是湊合熱鬧瞧瞧。母後便也當他是個尋常富貴公子安置便好。”

  “天下第一莊?本宮聽說這第一莊的勢力過於浩大,可是早已引起了你父皇的忌憚之意。今日的宴會之上,除了防備你那幾個弟弟,在人前,可要少與那少莊主往來的好,這個時候,莫要引起你父皇生氣。”皇後忽地想起了什麽,對太子道。

  太子聽罷,無奈笑笑,“母後說的是,兒臣知曉了。”

  “不過……”

  皇後挑眉,“不過什麽,難不成還有難言之隱?”

  “未有,兒臣隻是想,父皇會予了那少莊主來宴會湊熱鬧,想必也是在暗中達成了什麽協議。這第一莊勢大,若是能用好,也是一大助力。”

  太子不愧是皇家人,一張麵容生的是極好,此時溫潤的眉眼輕輕彎起,“明路上,就憑著他的身份,自是不能與他相交甚篤的,維持君子點頭之交便是,不過,也並未有人規定,不能與之私交。”

  皇後向來以自己這個兒子為尊,莫看他自小身患寒症,卻是極其的聰明,既然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自己自是不會再多言。“若是真的能獲得天下第一莊的幫助,有了銀兩的支持,也對於你勢力的發展有莫大好處。你既然心中已有想法,那就不必操心母後這邊。切記一切小心,自己的安全為上,你可知?”

  “嗬嗬,兒臣知曉了,自當謹慎從事。”太子笑笑,也不再多言,而是說起了旁事,“聽宮人說前日母後在宮中發火了?”

  “你這三弟最近可是猖狂的緊,連著他那個母妃也時不時在本宮麵前耀武揚威,本宮看啊,這次宴會,他與那那幾個弟弟,估摸著又要挑事兒,真是煩人的緊。”

  太子親自為皇後添一盞茶,語氣仍不見有多焦急,“母後莫氣,三弟四弟自小便是那個性子,母後又何必自傷肝火,隻當是導演出的一場戲便是,好看了,便鼓個掌,不好看,終歸會撤下去的不是?”

  皇後原本心中還有些怨氣,聽太子一言,倒是一下子舒暢不少,“你說的是,區區跳梁小醜,不值得本宮去多費心思。”說著又似想起了什麽,“你那個太子妃近來如何,早前說是病了,現在她的身體可好?”

  太子素來不太接近女色,一身正名,是多好的國儲,可太子的正妃張氏,卻並無多大家世,僅僅隻是個三品官員的嫡女,聽說性情也不是很好。想到這裏,皇後臉色就不是很好,皇上貪戀皇權,如今太子除了身患寒症,其它一切皆是儲君之範,在民間,也是甚得民心,卻因如此引得皇上忌憚,生生是挑了這麽個太子妃。

  無權無勢,性情還不好,這不是故意惡心她的嗎?這樣的女子,如何擔的起太子妃的名號,待將來她兒子繼承大統,又憑借如何手段去管製偌大的後宮?

  娶了張氏,簡直就是她兒一生的敗筆,讓她怎麽能甘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