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密室裏的寶箱
  兩個人又回到了軍營,隻不過這一次仆固沙摩並沒有跟著他們,他當然也不會想到他們回來了。至於軍營裏的其他人,早就知道兩人的身份和任務。對於他們在軍營裏出現,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奇怪。

  薑沉舟帶著秦笙來到了軍營的東南角,他記得高大威說過,那間老屋子就在附近。

  他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顆枯死的大棗樹,一件破敗的老屋子就在大棗樹的後麵。

  屋子不算小,方方正正的,看樣子是一座庫房。這座庫房似乎很久沒用了,不但牆麵大片大片的剝落,屋梁上也早已布滿了蛛網,時不時還會有老鼠在地上亂竄。

  秦笙好奇道:“這裏是哪裏?”

  薑沉舟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回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這裏藏著寶藏。”

  秦笙一臉不相信,道:“什麽寶藏,你又在亂說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薑沉舟的胡言亂語早已見怪不怪。

  薑沉舟沒有回她的話,他似乎發現了什麽,正低著頭看著地麵。

  地麵上有一排淺淺的腳印,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腳印很多,也十分淩亂,像是有很多人曾經在這裏走過。

  一切都和高大威說的一樣。

  腳印的方向是朝著內堂而去的,看來高大威口中的箱子也應該在裏麵。

  兩人已來到了內堂,隻見內堂的屋頂已經倒塌了一大片,許多碎裂的瓦片堆積在地麵的石板上,石板上還散落著不少東西,幾張倒塌的桌案書架,一堆腐朽的竹簡,和一麵破敗不堪的旗幟。

  除此以外,地上還有三口箱子。

  秦笙看著箱子問道:“難道這幾口箱子就是你說的寶藏?”

  薑沉舟笑而不語,眼前的三口箱子是打開的,裏麵空空如也,絕對不是他想找的箱子。

  秦笙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薑沉舟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他一邊用手敲著牆麵一邊喃喃自語:“不可能的啊……難道有什麽密室?”

  “密室……虧你想得出來。”秦笙無奈的笑了笑:“你為什麽不說密室就在我的腳下。”這句話當然是說笑的。

  可是當她用力敲了石板之後,下麵竟傳來了一陣回聲。

  秦笙頓時哭笑不得,有回聲就足以說明石板下麵是空的,密室竟然真的在她的腳下。

  石板很快就被揭開了,下麵是一條地道,地道不算深,沒走幾步就到了盡頭的密室。密室漆黑一片,幸好牆上還安著兩個銅燈盞。

  薑沉舟點燃了燈盞,就看見了四口大箱子——顯然就是高大威口中的箱子。

  箱子的木板很厚實,四邊還包著一層層黃銅。裏麵像是裝著什麽貴重的東西,難道真的是寶藏?

  不等秦笙詢問,薑沉舟已經打開其中一口箱子。

  讓人失望的是裏麵沒有什麽值錢的金銀財寶,有的隻是一箱子的書冊和竹簡。這些書冊厚厚的,也不知道上麵寫著什麽。

  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沉重,顯然來人的分量不輕。沒過多久,一個身型高大穿著鐵甲的人進入了密室。

  秦笙認得這個人,這個人是尉遲寶琳身邊的護衛隊長。

  “兩位為什麽會在這裏?”護衛隊長手握刀柄,麵色冷峻的問道。

  秦笙沒有說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薑沉舟卻裝起了傻:“我們隻是隨便走走,沒想到就到了這裏,這裏難道有什麽問題嗎?”這個說法實在有點牽強,說出來之後連他自己都有點後悔。

  幸好護衛隊長沒有追問下去,他隻是冷冷的說道:“兩位請跟我來吧,都督要見你們。”

  薑沉舟笑了笑,道:“好啊,我們一會兒就去。”

  護衛隊長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薑沉舟的話,他指著出口道:“請兩位現在就跟我走,這是都督的命令,都督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抗。”他的語氣很堅定,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他口頭上說的是請,然而實際上卻像是押送。因為當薑沉舟和秦笙走出密室的時候,兩人發現內堂站著一排人,他們穿著和護衛隊長一樣的鐵甲,這些人都是尉遲寶琳的護衛。

  在這群鐵甲護衛的“護送”下,兩人來到了都督府。

  他們剛進內堂,尉遲寶琳就笑容滿麵的迎了出來:“兩位總算來了,本督可是等半天了。”他笑得很燦爛,就像一位熱情的主人招呼著客人。

  薑沉舟也笑道:“尉遲都督的護衛如此凶狠,我們豈敢不來。”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尉遲寶琳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

  隻見他臉色一沉,幾步已走到門口,厲聲道:“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客客氣氣的請人嗎?誰讓你們帶兵器去的?”

  護衛隊長麵無表情的垂著頭:“屬下辦事不周,願受責罰。”他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自己去領一百軍棍,現在就去!”尉遲寶琳冷冷道。說完他轉過頭,滿臉愧色的說道:“都是我管教無方,希望兩位不要見怪。”

  薑沉舟道:“尉遲都督賞罰分明,我隻有佩服而已,豈敢見怪。”

  尉遲寶琳賠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笙一直沒有開口,這時才開口問道:“尉遲大哥找我們來,不知所為何事?”

  尉遲寶琳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嘲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又忘了。”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封,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紙,紙上寫了幾行字,還蓋著鮮紅的都督府大印。

  “軍中多有機密之地,尋常人是進不去的,但是有了這道都督府的通行文牒,就不會有人敢攔著你們。其實這份文牒早就該給你們的,可是我一直忘了。今天突然想起來,就叫他們去請你們,誰知這群不成器的東西卻得罪了兩位。”尉遲寶琳解釋道。

  秦笙遲疑著接過文牒,問道:“你叫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尉遲寶琳回道:“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麽事?”他看起來一臉費解。

  秦笙猶豫了一番,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剛剛我們在軍營東南角發現一個老屋,屋子下麵還有一間密室。剛進密室,你的護衛就來了。”

  尉遲寶琳笑道:“你們說的是老庫房吧,那裏以前是存放軍中文書賬目的,已經廢棄很久了。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不等秦笙回答,薑沉舟已搶著道:“其實我們也是無意中走到那裏的。”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不過既然廢棄很久,為什麽密室裏還有幾箱東西。”

  尉遲寶琳道:“一定是忘記搬走了,我這就吩咐人去辦。”

  “來人!”他大喊一聲,馬上就有幾個衛兵出現在門口。

  “傳令下去,把老庫房的箱子全部搬去新庫房,現在就去辦。”

  “是!”

  薑沉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下令把箱子搬走,卻什麽也做不了。毫無疑問,他的命令會被嚴格執行。一個時辰之內,密室裏的箱子會被送去新庫房,但是箱子裏的書冊和竹簡卻一定不是原來的。

  箱子裏的秘密,看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

  兩人走出都督府的時候,天空依舊灰蒙蒙的,灰蒙蒙的天空隔絕了陽光,使得整條街道看起來都陰沉無比。

  陰沉的街道,就像薑沉舟現在的心情。

  “棋差一著啊,真是棋差一著啊。”薑沉舟不斷歎息著。

  秦笙不禁好笑,問道:“你在嘀咕什麽?從離開都督府到現在你已經嘀咕一路了。”

  薑沉舟勉強笑了笑,回道:“也沒什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相信尉遲寶琳說的話?”

  秦笙想了想,反問道:“他說的合情合理,我為什麽不相信?”

  薑沉舟不同意她的看法:“我們剛找到密室,他的護衛就來了,這樣也算合情合理?”

  秦笙道:“他不是說過嘛,護衛是來請我們的,這些人雖然無禮了一些,也不過是他們的問題,和尉遲大哥有什麽關係?”說話間她加快了腳步,似乎不願意再和他爭論下去。

  可是她剛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盯著薑沉舟問道:“倒是你,你是怎麽知道那裏有問題的?”

  “這個……”薑沉舟拉長了聲音,猶豫著要不要和她說實話。

  沒等他開口,秦笙就說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這個人整天神神秘秘的。”說完她不再理會薑沉舟,自顧自往前走去,她似乎生氣了。

  “唉……棋差一著啊。”薑沉舟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忽聽一人道:“看來薑公子有煩心事?”

  薑沉舟一回頭就看到了高大威。

  “我正想找你呢,沒想到你在這裏。”看到高大威,薑沉舟的心情好了很多。

  高大威道:“薑公子難道查到了什麽?”

  薑沉舟苦笑著道:“本來是查到了,不過……現在又……”他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和他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高大威才問道:“你剛進密室,尉遲寶琳的護衛就出現了?”

  “恩!這當然不是什麽巧合,我懷疑他早就派人盯著我們。”薑沉舟回道。

  高大威歎了口氣,失望的說道:“如此說來,豈不是一無所獲?”

  “你說錯了。”薑沉舟搖了搖頭,他一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本書冊。

  “這難道是……”高大威盯著書冊,遲疑著道。

  “這就是我在箱子裏找到的。”薑沉舟揚了揚手中的書冊,笑了笑道:“所以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