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開始懷疑文貞柳
  華紹庭皺眉,他確實沒料到華晨兮心裏是這樣的想法,她想跟杜厲庚過不屬於這裏的生活,之所以一直沒吐露出來,按兵不動,大概是還沒規劃好,而還在她規劃的時候,杜厲庚和華天雄之間出現了問題。

   華紹庭沒覺得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他確實覺得華天雄不應該再管事了,可他也不想奪權,故而,就讓杜厲庚去做,一來是讓華天雄認識到杜厲庚的能力,讓他別再想著害杜厲庚,別到時候害人不成,反倒賠了自己,二也是做給文氏母女看的,讓她們知道,她們的依靠,也會有一無所有的一天,安安份份地過日子,別成天隻想整幺蛾子。

   但他忽略了華晨兮的感受。

   畢竟,雙方中,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至愛的男人。

   華紹庭低聲說:“兮兮,你想跳出這個世界,去跟杜厲庚過屬於你們的生活,哥哥是讚成的,也是樂於看見的,隻是,爸爸對杜厲庚誤解太深,又加上爸爸打心底裏覺得杜厲庚配不上你,有他掌權的一天,你就很難跟杜厲庚雙宿雙飛,所以得從根本上剝了他的權勢,他無權無勢了,手上沒有可使派的力量了,他也就安分了,那個時候,文氏母女也就安分了,如此,大家都會相安無事,杜厲庚有了權勢,如果你不願意再呆在這裏,哥哥接了那權勢就是,但哥哥希望你理解哥哥,理解杜厲庚,我們都是為了你。”

   華晨兮不願意責備華紹庭,一來他說的也有道理,二來她也清楚,他確實是為了她,可背著她,讓杜厲庚去奪爸爸的地盤,隻會讓爸爸對杜厲庚更恨,那樣的話,兩個的心結會更深,最終會到達無法化解的那一天。

   真到那一天來臨了,或許場麵就不受他們控製了。

   華晨兮低聲說:“我沒怪哥哥,也沒怪杜厲庚,我隻是不知道你們居然會這麽做。”

   華紹庭說:“必須得這麽做。”

   華晨兮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看了看天花板,身子倚在真皮椅裏,也沒覺得舒服,隻覺得心緒堵的厲害,如果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她還可以置身事外,可她如今知道了,要怎麽辦呢?

   裝作不知道,會愧對父親。

   問杜厲庚要個是非,又愧對杜厲庚。

   而聽了華紹庭的這一番話,她也不會再去找杜厲庚問個是非了。

   華晨兮摁了摁眉心,開口說:“我知道了。”

   華紹庭說:“別為難杜厲庚,他也是沒辦法,你要知道,父親多次想殺他,他這次又險些喪命,可他什麽都不說,也沒向父親索命,這已經是他為你做的最大的退步了,如果是你,多次被人暗殺,你會無動於衷嗎?你不會,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我隻想說,杜厲庚已經做的很好了,他也很聰明,知道他若對父親下手,你那裏不好交待,所以就選用了這樣的方法,這方法我很讚成,暗地裏我也會幫他,父親那裏你不用擔心,他隻是氣一氣,過後就沒事兒了。”

   華晨兮心想,但願真沒事。

   她將電話掛斷,又坐了片刻,起身回了包廂,推開臥室門,杜厲庚躺在床上看電視,吊水已經又輸上了。

   杜厲庚見她進來,眼睛從電視上挪開,望著她:“不是說跟唐酒談新公司的事情嗎?談好了?”

   華晨兮說:“談好了,唐酒已經走了。”

   她走過來,坐在杜厲庚的手邊,望向電視,電視裏放的是財經新聞,這類新聞,華晨兮向來不喜歡看,她又將視線收回,盯在他身上。

   杜厲庚被她盯的內心發毛,側首問她:“怎麽了?你這麽看我,怪怪的。”

   華晨兮輕抿紅唇,想說,我知道你在私吞我爸爸的地盤,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她問他:“無聊嗎?”

   杜厲庚說:“看電視也還好。”

   華晨兮便不說話了,陪著他,時不時的看一眼吊水瓶子。

   之後的幾天,華晨兮多數的重心都在杜厲庚身上,很少離開包廂,去做別的事情。

   有她精心照料和陪伴,杜厲庚的傷口恢複很快,這讓杜厲庚很惆悵,他本意是恢複的慢些,避免跟華天雄再起衝突。

   傷口恢複好後,他開始做腿部的複健,還是在華晨兮的私人小院裏,那場車禍很嚴重,但車內防撞係統做的很好,他看似傷的極重,卻沒有斷骨少腿,安安份份地複健了一個星期,他基本就能正常走路了。

   華晨兮見他傷養了七七八八,也能自己正常行動,便不在時時刻刻陪著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華天雄找來的時候,杜厲庚正坐在客廳的一個長型沙發裏,莫懷在他身邊匯報著事情。

   因華晨兮不在,故而,沒人攔著華天雄,這裏本就是華家的產業,而華天雄又是執掌這一切的人,誰也不敢,睜著眼看他上了樓。

   華天雄敲了門,莫懷來開的,看到是華天雄,莫懷一愣,還來不及稱呼或者是向裏麵的杜厲庚使個眼色,華天雄已經一腳踹開了門,直挺挺地走了進去。

   杜厲庚看到華天雄,神色也是一怔,但很快恢複鎮定,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擱以往,他會起身迎他,畢竟他是長輩,又是華晨兮的父親,他理應尊敬他,給他一切應有的禮節,可被他多次暗殺之後,杜厲庚便不再給他好臉色了。

   雖然人沒起來,但還是在華天雄走近後,開口喊了聲:“華叔叔。”

   華天雄從鼻孔裏哼一聲:“這聲叔叔我真受不起,你不要喊了。”

   杜厲庚抿嘴,嘴角的弧度不冷不熱:“你不喜歡聽,我不喊就是,你是來找兮兮的嗎?她不在這裏。”

   華天雄說:“來找你。”

   杜厲庚心知肚明他來找他是為了何事,卻故作不知,衝莫懷說:“給華總倒杯茶。”

   莫懷餘光掃了華天雄一眼,見他沒吭聲,立馬跑去倒茶。

   華天雄挑了一把單人沙發坐進去,莫懷倒了茶,擺在他麵前的茶幾上,他看也沒看,自然也沒端起來喝,他隻是看著杜厲庚,聲音沉冷:“別跟我擺這一套,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我就問你,你是鐵了心要跟我對著幹?”

   杜厲庚眼皮微垂,似笑非笑的口吻:“是我跟你對著幹嗎?從一開始,就是你在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吧?”

   華天雄沉聲說:“你不腳踩兩隻船,我能這般不容你?”

   一開始他也是看好杜厲庚的,至少,他為了兮兮,願意放棄他的學業,這一點兒,一般男人真做不到。

   而且,他是杜家人,兮兮跟了他,也能過上好日子。

   可杜厲庚為什麽又要跟文楚牽扯?

   他跟別的女人牽扯,他倒還能容忍,可為什麽偏偏是文楚?

   當然,跟別的女人也不行,他寶貝女兒看上的男人,就隻能是他寶貝女兒一個人的,別人休想再肖想!

   華天雄的語氣很重,可杜厲庚很無辜,他淡聲說:“我沒腳踩兩隻船,從始至終,我隻跟兮兮在一起過,至於你說的文楚,我從來沒跟她有過任何聯係,到現在為止,我連她的聯係方式都沒有,你說我腳踩兩隻船,完全就是汙蔑我。”

   華天雄冷笑,將手機裏的照片全部翻出來給他看,冷哼道:“都這樣了,還說跟文楚沒任何關係?”

   杜厲庚看著那些照片,不是上次商場裏麵的畫麵,而是其它地方的,甚至還有外地的,他眉梢微挑,將手機裏上次錄過來的視頻發給華天雄看。

   在華天雄看的時候,杜厲庚出聲說:“這個人是我上次出去辦事,出現在文楚身邊的,他跟我幾乎一模一樣,但他不是我,我也從來沒陪文楚逛過街,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我那幾天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情,別人不知道,可你是知道的。”

   華天雄抿嘴,視線反複在視頻裏那個跟杜厲庚一模一樣的男人身上掃過,那個時候,他還很相信杜厲庚,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委派他去做,有些事情,不能對外人說,但他知道。

   看視頻錄製的日期,那一天,杜厲庚確實應該在外麵才對,斷不可能出現在商場裏麵。

   華天雄問:“這視頻從哪裏錄的?”

   杜厲庚說:“天貿國際環球商場,安家旗下的,我有沒有做假,你一查便知。”

   華天雄拿著視頻站起身,杜厲庚提醒他一句:“還有後麵你收到的那些照片,最好也查一查,當然,很有可能,那個假冒我的人已經死了,你是查不到他了,但這些照片的來源,是誰發給你的,卻還可以查一查。”

   華天雄眯眼:“你說假冒你的人死了?”

   杜厲庚說:“聽說是死了。”

   華天雄冷哼:“殺人滅口嗎?看來你說的也不全是事實,死無對證,你讓我怎麽證實你說的就是真的?”

   杜厲庚說:“殺他的人可不是我,他是自己溺海而死的,不過,縱然他死了,想要知道這些照片的來源,也不是問題,人的嘴千張麵,可事實卻隻有一個,華總是更相信人的那張不可信的嘴呢,還是更相信自己?”

   華天雄心想,他當然更相信自己。

   不過,溺海?

   這個詞似乎很熟悉,但一時沒想到在哪裏聽到過,直到出了天香府,上了車,他才乍然想起,幾個月前,老胡的侄兒因為溺海死了,老胡還特意去他那裏請了假。

   華天雄眉心陰沉,所以,杜厲庚當著他的麵,意有所指那個假冒他的人,是老胡的侄兒?

   開車的人就是老胡,華天雄坐在車後座,盯著坐在駕駛室裏開車的老胡,眼眸閉了閉,他什麽都沒問老胡,等回到華家,他把老胡喊到書房,沒多久,老胡出來,神色略顯震驚,碰到文貞柳,腳步一頓,猛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看文貞柳的眼神很不友善,卻很快就走了。

   文貞柳被華天雄喊到書房,推開門進去,華天雄坐在靠窗的沙發裏抽煙,書房裏的煙味很濃,證明華天雄已經抽了很久的煙了。

   這個情況有些反常,華天雄因為老了,身子大不如從前,很少再抽煙,也很少做不顧惜身子的事情,哪怕是在床上,也節製了很多,可現在,他卻呆在書房裏,吞雲吐霧,不知顧忌。

   文貞柳眼眸微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打開華天雄麵前的窗戶,一邊說:“今天心情不好嗎?怎麽抽這麽多煙?”

   華天雄坐在那裏,眉眼深邃,麵部因為蒼老而染上了皺紋,眼角周圍也出現了細紋,可無損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神裏的厲色,他望著她半轉著開窗戶的身子,想到前幾個月前,是她舉薦老胡的侄兒來當他的司機的事情。

   是不是她在背後搗鬼,查了就知道了。

   華天雄冷笑,卻什麽都沒問她,一來他還沒查,不知道杜厲庚所說真假,二來他也不能因為杜厲庚的一席話,就把矛頭又指向文貞柳,這兩個人,到底誰在作妖,等老胡調查的結果出來,立馬就能知曉。

   文貞柳將窗戶打開,屋內的煙氣味散了一些後,她這才轉身,看向華天雄,卻見華天雄垂下了眸子,坐在那裏,伸手將抽到一半的煙掐滅,伸手將她一撈,扔在了旁邊的另一個沙發裏。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然後脫著衣服。

   文貞柳大驚,看他這動作,心下惶然,手揪著沙發墊子,維持著臉上的表情說:“天雄,現在還是白天。”

   華天雄不理她,故意瞅了一眼她剛剛打開的窗戶,冷笑:“不願意?”

   文貞柳搖頭:“沒有。”

   華天雄抽了皮帶,文貞柳眉心一跳,不敢逃跑,不敢反抗,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她以為華天雄是因為杜厲庚強占了他很多地盤,心裏不舒坦,所以才拿她撒氣,她有些委屈,疼的時候,沒忍住,哭了出來。

   華天雄今天沒任何憐惜,甚至還把她按在了窗台上,對著刺目的陽光,她嚐受著他給的屈辱。

   這不是疼愛,這完全就是淩辱。

   眼淚鋪了滿臉,她卻緊咬著牙,不敢出聲,怕惹來更多的折磨。

   終於停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夜裏了。

   華天雄退開,看她身子倒下來,他眼睛裏沒任何感情,亦沒任何旖旎,他穿好衣服,看著她環抱著自己坐在牆壁一角的樣子,低頭,一字一句道:“我允許你在我身邊,給你和文楚想要的一切,是因為我確實覺得愧對你們母子,你別覺得我對你們會多有感情,妄想在我這裏興風作亂,要是讓我發現,你敢背著我搞什麽事情,我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直接冷酷地離開,獨留文貞柳一個人瑟瑟地縮在角落裏,環抱自己,忍著滿身的疼意,以及,因他的話,而泛上心來的一陣一陣的疼。

   她從來知道,這個男人,是個涼薄的人。

   早年跟過他的女人,除了錢,什麽都得不到。

   而除了錢,她們若還妄想要別的,使用了手段,下場一定極慘。

   她能生下文楚,完全是因為她藏的好,後來被華天雄發現,她又哄的好,不然,她和文楚,大概早就被他處理掉了。

   想到華天雄的冷狠,文貞柳忽然打了一個冷禁,她看了一眼那個大開的窗戶,伸手艱難地扶住沙發椅把,站起身子,拿了衣服,坐在那裏穿著。

   穿好衣服,她把窗戶關上,又坐回沙發裏,想著華天雄警告她的話。

   明明今天之前,華天雄還好好的,可為什麽忽然就這麽凶戾,又對她說出這麽一番話呢?

   文貞柳心中警覺,怕華天雄是不是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了,離間他和杜厲庚,讓他和杜厲庚以死相拚,當然,她要做的,遠不止是讓華天雄和杜厲庚以死相拚,她要做的還有更多,包括讓杜厲庚和華氏兄弟反目成仇。

   前一個,她已經做到了,至少現在,華天雄和杜厲庚確實站在了敵對麵,華天雄要置杜厲庚於死地,而杜厲庚,已經在明目張膽地霸占華天雄的地盤。

   可讓杜厲庚和華氏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她還沒做,如果被華天雄懷疑了,那事情就很難再進行了。

   文貞柳顧不得身上的疼意和心上的疼意,立刻衝出書房,去找華天雄。

   在樓上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她下樓,見華天雄坐在餐桌前,衣服換了,發絲上還有水氣,想來是剛洗罷澡,就下來吃飯了。

   文貞柳走過去,傭人立刻為她擺碗筷,她卻沒動那些筷子,也沒坐,徑直走到華天雄身邊,淒淒楚楚地喊一聲:“天雄。”

   華天雄抬頭看她,她的臉色著實不好看,眼眶紅腫,唇角也破了,整張臉都有眼淚的痕跡,她應該是從書房出來就來找他了,尚沒打理,她也上了年紀了,若非長的好看,那模樣,還真的會醜。

   華天雄衝傭人們擺了一下手,傭人們趕緊退下。

   華天雄說:“先吃飯。”

   文貞柳見傭人們退下了,眼淚一決堤,哭出聲來,朝華天雄懷裏一倒,哭著道:“天雄,你心裏有氣,不舒服,盡管拿我撒氣就是,我跟著你,不是隻想跟你享福的,我也想跟你分擔你的痛苦和難過,我知道,這段時間,因為杜厲庚搶奪你的地盤,你很生氣,可杜厲庚做的事,跟我沒關係呀,你可以拿我撒氣,但你不能把我當作冤大頭,反而便宜了杜厲庚呀!”

   華天雄看著她哭的聲淚俱下的樣子,薄唇微抿:“他做了什麽,我心中知曉,你做了什麽,你心中知曉,行了,別哭了,吃飯,再哭就出去。”

   文貞柳立馬拿紙擦臉,不敢哭了,抬頭看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做什麽了?”

   華天雄沉聲說:“吃飯,不想吃飯就出去,別影響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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