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女為悅己者容
  杜曉南剛將襯衣的紐扣係好,隻剩下最後一顆,聽到謝若巧的問話,他扭頭看她,表情有一言難盡的無奈:“我天天在家,幾乎沒出過門,家裏來什麽人,梅姨都知道,你可以向梅姨打聽,我有沒有私下見過安崎妍。”

   謝若巧挑眉道:“我問的是安崎妍有沒有私下找過你,沒問你有沒有見過她,誰說聯係一定得見麵的?你們可以打電話的呀!”

   杜曉南抿嘴,又轉回身子,繼續站在那裏,將最後一顆紐扣係好,再拿領帶,慢條斯理地係著。

   安崎妍確實給他打過電話,他也接了。

   隻不過,不是謝若巧想的那樣。

   但是,這個小女人明顯對安崎妍有很大的醋勁,他要說他聯係過,不,不是他聯係過,是他接過安崎妍的電話,她可能一氣之下就不跟他回南江市了。

   可讓他騙她,他也做不到。

   杜曉南糾結,借係領帶的時間,想著怎麽回答她。

   謝若巧從床上下來,施施然地走到他的左手邊,斜靠在衣櫃門上,看他:“這個問題那麽難回答嗎?你要思考這麽久,看來是私下跟她聯係過。”

   杜曉南歎氣,抓起她的手,給他係領帶,目光鎖定住她的嬌顏:“她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但沒說什麽,隻是說老朋友們聽說我回來了,想找我聚一聚,問我什麽時候有時間。”

   謝若巧挑眉:“老朋友?”

   杜曉南說:“以前車隊裏的朋友。”

   謝若巧哦一聲,低垂下眸子,抬著手臂,開始給他係領帶,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問:“你答應了?”

   杜曉南說:“我拒絕了。”

   謝若巧問:“為什麽拒絕?”

   杜曉南說:“最近沒時間,等南巧電車正式上市,我回歸家族,帶你見了家人,結了婚,我自然會約他們,見麵是要見的,但不是安崎妍安排,而是我。”

   謝若巧和杜曉南的結婚證已經拿了,那天於衍寄出快遞後,第二天杜曉南就收到了快件,然後就立馬帶著謝若巧去辦了登記,當天就拿到了結婚證。

   隻是這件事情,隻有他二人知道,就連梅姨,都不知道。

   謝若巧當然不懷疑杜曉南對愛情的忠貞,安崎妍確實長的不賴,跟杜曉南有著打小的情誼,可正因為他們打小玩在一起,杜曉南最後還是離開了渝州,去了南江市,前期還跟謝丹彤訂婚,單從這裏看,杜曉南就不喜歡安崎妍,如果喜歡,不會離開,更加不會選擇跟別的女人訂婚。

   仔細分析一下,又覺得杜曉南心機深沉的很。

   當初跟謝丹彤訂婚,一方麵是為了在謝氏集團立穩腳跟,得到謝賢雄的全部信任,一方麵也是做給安崎妍看的吧?

   兩個人有這麽久的情誼,即便分開了,肯定也會時常電話聯係,杜曉南這個人,謝若巧是知道的,不會在無聊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更加不會在沒心思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感情,所以,為了打消掉安崎妍對他的念想,他就跟謝丹彤訂婚。

   謝若巧嘖嘖,實在不能不佩服杜曉南的老謀深算。

   謝若巧說:“杜哥哥什麽都能處理,我倒是白擔心了。”

   杜曉南挑眉問:“你擔心什麽?”

   謝若巧說:“擔心你耳根子軟,要是你的小青梅在你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我欺負她,那你不得要替她撐腰了?”

   杜曉南笑問:“她為什麽要在我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

   謝若巧說:“我剛說了呀,我欺負了她。”

   杜曉南哦一聲,然後就沒話了。

   謝若巧問:“就這樣?”

   杜曉南摟著她,轉了個彎,把她壓在身後的衣櫃上,低頭吻住,聲音低沉道:“每天都在你的床上,我要撐腰,也是給你撐腰,要不要現場撐一下?”

   謝若巧額頭頓抽,用力推開他,沒好氣道:“出去!”

   昨晚那麽久,還沒夠?

   他到底是不是人!

   杜曉南淡笑,看她一眼,當真出去了。

   謝若巧深呼吸,去洗手間收拾,然後換了衣服也下樓。

   吃完飯,二人就坐飛機回了南江市,抵達南江市是下午三點多鍾,於衍來接機,接到人後,於衍問去哪兒,杜曉南側頭看謝若巧,因為南巧電車的開幕儀式在明天,今天二人就不去了,先定個地方休息,是去宏遠小區,還是去東岸林?,杜曉南讓謝若巧決定。

   謝若巧出機場的時候就發現今天天氣挺好,南江市不比渝州,如今快十一月份了,南江市已經步入冬季,大衣和羽絨服都備上了,渝州一年四季如春,壓根感覺不到冷,可南江市就不行,下飛機前謝若巧還專門穿了一件大衣。

   三點多鍾,陽光正好,謝若巧想到那次‘倉促’的離開,想了想,對杜曉南說:“先去看看爺爺吧?”

   杜曉南點點頭,於是於衍就開車,去了敬愛養老院。

   謝賢雄獨自一個人住在一個院子裏,環境很好,阿三和阿四還是形影不離地跟著他,他平時不出養老院,偶爾會去看一看謝文泉。

   今天天氣好,他吃過午飯就去了謝氏公墓,謝若巧和杜曉南到達的時候,他剛好回來。

   見到謝若巧,謝賢雄詫異中帶著欣喜,再看杜曉南,笑容明顯降了很多。

   謝賢雄對杜曉南在謝氏集團潛藏多年,意在收購謝氏集團的行為沒什麽可指責的,在商言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誰有能力,誰就是主宰,如果杜曉南真有本事收購了謝氏集團,那也是謝氏集團的命運。

   謝氏集團到了杜曉南手中,隻會發展的更好,所以,謝賢雄還樂意杜曉南管理著謝氏集團,唯一對他不滿的,就是謝丹彤的死。

   謝賢雄心裏很清楚,謝丹彤的死並不是意外,除了杜曉南,沒人會對她趕盡殺絕,做惡的不是謝丹彤,可下場最慘的卻是她,無外乎她愛上了杜曉南,杜曉南又容不得感情裏有任何砂子,所以,不動聲色地弄死了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以前謝賢雄疼謝丹彤,現在他盡量彌補謝若巧,不管怎麽說,這二人都是他已經承認的孫女,是他謝家後人,可有一個人死在了杜曉南手中,另一個人被他捧著寵著,而他也成了謝家女婿,雖然婚禮還沒操辦,但整個南江市都知道了他二人要結婚的事。

   那麽,謝丹彤的死,謝賢雄就無法再追究杜曉南,尤其,杜曉南做事滴水不漏,他有心去查,也查不到,更別說謝若巧了,她可能壓根都沒懷疑過謝丹彤的死跟杜曉南有關。

   看著杜曉南,就想到了謝丹彤的慘死。

   但看到杜曉南,又看到了謝氏集團的希望,看到了謝若巧的幸福,謝賢雄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因果報應。

   謝賢雄平靜的視線從杜曉南臉上離開,笑著問謝若巧:“怎麽忽然回來了?回來前怎麽不先給爺爺打個電話?如果爺爺不在養老院呢?你不是見不著了?”

   他說著,領謝若巧進了屋,又讓阿三去倒茶。

   謝若巧跟進屋後說道:“我隻是回來陪曉南參加南巧電車的開幕儀式,不會呆很久,所以沒提跟爺爺說,但我下飛機就來看爺爺了,如果你不在,那我晚點再來,也一樣。”

   謝賢雄聽著謝若巧的話,表情一頓,吃驚地問:“南巧電車?”

   謝若巧點頭。

   謝賢雄問:“什麽南巧電車?”

   雖然問的是謝若巧,但目光已然落在了杜曉南身上。

   杜曉南接過阿三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將南巧電車的事情簡單地說給了謝賢雄聽。

   謝賢雄聽完,看了杜曉南一眼,沒應話,但心裏一下子就想明白杜曉南為什麽會去收購一個不起眼的電車公司了,是為了謝若巧,也是為了謝氏集團,更是為了他自己,他原本的目標是謝氏集團,如今因為巧巧,他沒法再拿謝氏集團下手,就改變方向,去收購別的公司。

   謝賢雄如今已經不管事兒了,杜曉南要做什麽,他也沒多大的興趣過問,他關心的是杜曉南和謝若巧的婚事。

   簡單地象征性地問了一些南巧電車的事情,謝賢雄就把話題轉到了二人的婚事上麵,謝賢雄說:“既回來了,那婚禮能不能順便給補了?”

   杜曉南之前是巴不得快點兒跟謝若巧結婚,但如今結婚證領了,他也就不著急了。既領了結婚證,那婚禮就不能再倉促,他想給謝若巧一個盛大的結婚典禮,不管是在南江市還是在渝州。

   這次回南江市的時間並不長,他倒不介意多留一些時間,但謝若巧那邊不行,十一月三號陳敬嚴競選陳氏集團董事長,加上如今謝若巧也是天義傳媒的董事之一,故而,謝若巧得在十一月之前,趕回渝州。

   杜曉南說:“我們會補辦婚禮,不過不是今年,是明年。”

   謝賢雄哼道:“一個婚禮,要辦很快就辦了,為什麽非得等明年!”

   杜曉南說:“今年婚禮之空沒位置了。”

   謝賢雄道:“以你的能力,真想辦,怎麽可能會沒位置,你是不是不想跟巧巧結婚?”

   這話真是冤,杜曉南眉頭微皺,正想不客氣地回敬他一句,結果被謝若巧攔住,謝若巧看著謝賢雄,笑著說:“爺爺,我跟曉南已經在渝州領了結婚證,他現在就是不想跟我結婚,那也沒辦法了,我跟他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他就是想甩開我,也得問我樂不樂意。”

   謝賢雄微驚:“你們已經領了結婚證?”

   謝若巧點頭:“嗯!”

   謝賢雄一腔子想要為難杜曉南的話就再也無處可說,他瞥了杜曉南一眼,對謝若巧說:“他敢甩你,你盡管來找爺爺,爺爺給你作主。”

   謝若巧笑:“好!”

   杜曉南麵色不善,要不是因為謝賢雄是謝若巧的爺爺,他真不會對他客氣。

   杜曉南忍著內心的不爽,聽謝若巧和謝賢雄在那裏說說笑笑。

   知道謝若巧和杜曉南領了結婚證,謝賢雄最牽掛的事情也算落定,他心情很好,晚上還說一塊吃飯,謝若巧應了,這才離開敬愛養老院。

   從敬愛養老院離開,二人回了東岸林?休息。

   不到六點,謝若巧的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知道她回來了,薑環,楊關,宮遠,還有蕭凜,都給她打電話,喊她出來吃飯。

   謝若巧一個一個的接,又一個一個的回複,然後約了大夥,晚上一起吃飯。

   掛斷電話,去書房找杜曉南,他也正在接電話。

   謝若巧眉頭微挑,看了他一眼,退出書房。

   杜曉南左手拿著手機,立於窗戶邊上,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電話那邊是宮櫟的聲音:“聽說你把周氏旗下的一個電車分股公司收購了,明天進行開幕剪彩儀式,是真的嗎?”

   杜曉南淡聲說:“是真的。”

   宮櫟問:“怎麽忽然去收購那麽小的一個電車公司了?未來很有前景?”

   杜曉南抽了一口煙,笑道:“有沒有前景,橫總可以自己預估呀,我隻是走投無路,沒辦法才對那麽小的一個電車公司下手,如今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我進謝氏集團的目地你應該也知道了,如今我沒辦法拿謝氏集團下手,就隻能拿這麽一個小公司下手。”

   宮櫟嗤道:“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你有什麽本事,不用我一一為你挑明,若無前景,你會下手?”

   杜曉南將煙從口中抽出,衝窗台的煙灰缸裏撣了一下煙灰,淺淺慢慢道:“我當然希望電車公司未來是有前景的,畢竟,我是商人,是要賺錢的,我可不想買一個負擔過來,不過,是不是真有前景,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宮櫟跟杜曉南打交道那麽多年,商場上交手那麽多年,杜曉南有幾斤幾兩,宮櫟最為清楚,杜曉南這人,最會四兩撥千斤,他越是含糊其辭,就說明這裏麵越是有貓膩。

   看來,電車行業,還真是有前景的。

   宮櫟說:“明天的剪彩儀式,我有幸參與嗎?”

   杜曉南說:“橫總要來,我當然歡迎。”

   宮櫟說:“入股呢?”

   杜曉南挑眉,嗓音微沉帶著笑意:“橫總是想入股南巧電車?”

   宮櫟說:“嗯,跟著杜總,我不會虧。”

   杜曉南說:“但我不需要你的入股,這個電車公司,是我和巧巧的,別人誰都不能分一杯羹。”

   宮櫟額頭微抽,杜曉南說:“沒事兒我掛了。”

   掛斷電話,杜曉南去找謝若巧,見她坐在化妝鏡前,像模特登台一般,精心地化著妝,他眉頭微挑,問她:“這麽精心的打扮,是想幹嘛去?相親?”

   謝若巧仔細地畫著眼影,分神道:“我要是去相親,你不得毀了我的臉?”

   杜曉南說:“不會,最多毀了對方的臉。”

   他湊近她,看她吹彈可破的皮膚被一層胭脂覆蓋,他皺眉:“不化還好看些。”

   謝若巧說:“出門化妝,是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別人的尊重。”

   杜曉南說:“所以,你晚上要去見誰?”

   謝若巧說:“晚上不是約了爺爺嗎?”

   杜曉南嗤之以鼻:“見你爺爺,要把自己化這麽好看?”

   謝若巧說:“還有薑環,楊關,蕭凜和宮遠啊,剛他們都打電話了,我就一並約上了。”

   杜曉南聽到薑環和楊關的名字,沒什麽反應,但聽到蕭凜和宮遠,眉心一擰,抬手就將她手中的畫筆給抽走,又胡亂抽了幾張紙,往她臉上招呼。

   謝若巧立馬伸手擋住他,麵色不善:“你幹嘛?”

   杜曉南沉聲道:“不就去吃個飯,化什麽妝,你不化妝最好看。”

   在杜曉南的強硬和不妥協下,謝若巧最終沒能化妝,倒也不是沒化,隻簡單化了下,本來想化的美美的,去吃飯,結果,就隨便敷衍了一下。

   還沒出門,就已經氣上了,杜曉南看著跟他置氣的小女人,心想,平時也沒見你為了我精心打扮,不就去見幾個朋友,有必要把自己打扮那麽美嗎?

   最關鍵的是,這幾個朋友中還有宮遠。

   都說女人為悅己者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該為誰而容?

   十月中下旬的南江市,臨七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於衍開車過來,三個人一塊去了訂好的包廂,推開門,滿屋子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到了,就差謝賢雄還沒來。

   謝若巧剛進來,薑環就站起身,朝她投去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蕭凜也把謝若巧摟在懷裏抱了很久,楊關也來抱,最後宮遠也來抱。

   杜曉南攔住宮遠,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偃詩涵,聲音低冷道:“自己有媳婦,還抱別人的女人,你有臉沒臉?”

   他一把扯開宮遠,拉著謝若巧去桌邊。

   宮遠表情微頓,接著轉身,看了偃詩涵一眼。

   偃詩涵臉上沒任何不快的表情,她知道宮遠的心裏還有謝若巧,謝若巧忽然失蹤,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單他著急,其實偃詩涵自己也著急。

   知道謝若巧沒事兒是一回事兒,真正看到她沒事兒又是另一回事兒,正常人看到忽然被綁架的朋友出現在麵前,都會想要抱一下,尋個踏實,更別說是宮遠了。

   偃詩涵能理解宮遠,但心底裏還是會有些酸意,她努力忽視,衝杜曉南說:“杜總這話說的太重了,宮遠有分寸,他隻是太過擔心巧巧姐,跟薑環和楊關他們一樣,想要通過擁抱的方式,讓內心踏實下來,一個擁抱而已,我都不介意,杜總又何必太介意,別讓人說杜總的胸襟連一個女人的都比不上。”

   杜曉南眯眼,不緩不慢道:“你不介意是你的事,我介意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你管好你自己男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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