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王豔慧的算計
  謝若巧扯了一個浴巾就往身上蓋,杜曉南笑出聲,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進了浴缸,躺在另一頭,舒服地泡澡,“又不是沒看過,矯情。”

   謝若巧拿腿踢他,“你就不能等我泡好了再進來?”

   “不能,多浪費時間,一起泡,省時間。”

   謝若巧額頭抽了抽,沒理他了。

   杜曉南什麽都沒做,也沒打擾她,就安靜又安份地靠在那裏,舒服地泡著澡。

   他比謝若巧晚進來,卻比她先出去。

   臨開前提醒她,“別泡太久了,再過五分鍾就出來。”

   謝若巧哦了一聲,他便把門關上了。

   等五分鍾後,他去敲門。

   謝若巧隔著門說,“我起來了,在擦臉。”

   杜曉南便沒敲門了,回床上躺著,等她收拾好,也掀了被子上床後,他關了燈,擁著她睡下。

   宮遠搬離青楓別墅後,跟偃詩涵住進了新房的別墅,別墅區就在宮櫟平時住的公寓對麵,因為弟弟結婚了,宮櫟也不好天天來他這裏,前段時間也因為宮遠誤會他,他不敢來,這段時間解除了誤會,又想著讓他和偃詩涵多培養培養感情,也不便來打擾。

   但大年三十這一天,他還是來了。

   不隻他來了,就是偃局也來了,還有餘成則和餘魚,以及餘成則的妻子。

   一大堆的人,把原本有些淒涼的別墅裝設的極為熱鬧。

   可熱鬧過後,依舊還是淒涼的。

   偃局和餘成則等人吃完年夜飯後就陸陸續續地回去了。

   宮櫟也不好多呆,比他們多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走了。

   等人都走空,整個別墅就冷清了下來。

   傭嫂一邊收拾著,一邊感歎,去年的時候,大年三十那天多熱鬧啊。

   謝小姐親手做的晚飯,大少爺和二少爺都很高興,晚上還一起放了煙花,連她都跟著放了。

   似乎那樣的熱鬧還在眼前,可如今,物是人非。

   剛剛二太太倒也提議了放煙花,可二少爺似乎沒什麽興致,他喝的有點多,看上去有些醉,大少爺也就沒勉強他。

   大少爺為了給二太太麵子,就說陪她去放,最後二太太倒是去了,也拉了餘小姐去,但沒放一會兒,二太太就進來了。

   大少爺和餘小姐也很快就進來,連跨年的鍾聲都沒等到,所有人就都散了。

   她收拾好廚房,又煮了醒酒茶,端上樓,去宮遠的臥室門前,敲門,“二少爺?”

   宮遠站在陽台處,吹著冷風,抽著煙,看著遠方天空中升起來的漂亮的煙花,神情落寞而孤寂。

   聽到敲門聲,他也沒什麽反應。

   他盡量跟偃詩涵好好相處,她養身體的那段時間,他也陪著她,可過後,他還是搬到了自己的臥室,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們還是分床睡的。

   他能照顧她,卻沒辦法愛她,更沒辦法與她同床共枕。

   她似乎很體諒他,從不提過分的要求,也沒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她是個好姑娘,他知道,可愛情並不是說,你是好姑娘,我就一定會愛你。

   他抽著煙,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還是因為想到了他這悲傷的愛情和無奈的婚姻,想到了謝若巧,想到了去年的大年三十,他是如何的快樂。

   他的眼睛染上了紅。

   傭嫂在外麵敲了好多聲,他這才走過來,拉開門。

   傭嫂看他一眼,將裝了煮酒茶的杯子遞給他,“剛煮好的,你趁熱喝,喝了明天起來頭就不疼了。”

   宮遠看了一眼杯子,伸手接過來,當下就喝了。

   喝完把空杯子遞給她。

   正要關門,卻又聽她來一句,“二少爺,這大過年的,你要開心些。”

   宮遠衝她笑笑,“我沒有不開心。”

   傭嫂瞅了一眼偃詩涵的臥室門,“那你晚上跟二太太去睡。”

   宮遠挑挑眉頭,冷淡的語氣,“傭嫂,我的事情我自己心裏有數,我也知道該怎麽做,你不用擔心,也用不著管,沒事你就去睡吧,也很晚了。”

   說完就關了門。

   傭嫂歎一聲,隻得拿了空杯子下樓,洗幹淨,擺好,站了一會兒,還是回了房間。

   大年初一,謝若巧和杜曉南都回了謝氏別墅,然後又各自忙碌,對他們而言,過年不單是過年,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因為這樣很多很多的事情,導致謝若巧沒能抽出空回馬縣給母親燒紙,是過了十號之後才有空閑的時間的。

   杜曉南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她想了想,說趁著給蕭凜拜年的時候回去,今年就不在馬縣住了,燒完紙就回來。

   杜曉南嗯一聲,去給蕭凜拜年那天,他也去了。

   從蕭凜那裏離開之後,兩個人一起回了馬縣,給馬一芮燒紙。

   是大白天去的,燒完回來還是日頭高照。

   杜曉南牽著謝若巧的手,走在陽光普照的路上,笑著說,“去年是晚上,你回來的時候嚇的躲在我的懷裏都不出來。”

   他四周看了看,“你還別說,就算是白天,也荒涼的讓膽小的人害怕。”

   他又問她,“以往的每一年,都是你一個人去給你母親燒紙?”

   謝若巧點頭,“是呀,其實白天的話,我不害怕的,就晚上從這裏走,會覺得嚇人。”

   她又嘟了嘟嘴,“你還說呢,那天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耽擱那麽晚,哦,應該說,那天若不是你,我也不會當天去燒紙,會等到明天,也就不怕了。”

   杜曉南握緊她的手,笑著沒應話,畢竟這些話她在去年的時候說過了,而且,態度很不好,語氣很不客氣。

   兩個人燒完紙就坐車回了南江市,這次沒耽擱,而這一回的天氣也出奇的好,沒有再下雪,從馬縣離開回到南江市,依然豔陽高照。

   回到南江市,兩人一起回別墅,先去見了謝賢雄,這才各自回屋。

   謝若巧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

   剛打開衣櫃,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看,見是杜曉南打來的電話,她笑了笑,接起來,“一門之隔,非得打電話嗎?”

   “我也不想打電話,但這一門之隔,隔的人可多了,我又不能直接去你臥室。”

   她輕哼了一聲,“要說什麽悄悄話?”

   “今年的情人節,你要怎麽陪我過?”

   謝若巧挑眉,“去公司過吧。”

   杜曉南低笑,“你這是打算光明正大了呢,還是打算給我弄個情趣情人節?”

   “都不是,就是那天我得上班。”

   杜曉南,“……”

   他歎一聲,“你忙你的吧,我掛了。”

   不說情人節那天謝若巧要上班了,就是杜曉南,也得上班。

   去年他可以因為謝丹彤而不上班,但今年不會了。

   今年他也不會再陪謝丹彤一起過情人節。

   他是在辦公室裏陪謝若巧一起過的。

   於是,一直沒看出來杜曉南和謝丹彤之間有問題的王豔慧,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

   過年的時候,她其實也還沒看出來。

   雖然杜曉南經常不在家,即便是過年,他也有應酬和出差的行程。

   但那是往年都會有的,並不奇怪。

   可情人節這天,他每年都會陪謝丹彤過,不管多忙,他都會騰出那一天的時間來。

   但今年,他沒有。

   王豔慧去找謝丹彤,問她和杜曉南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吵架了,還是發生了別的更嚴重的事。

   謝丹彤眼睛紅了紅,她想忍,可最終沒忍住。

   她去年的時候其實就想跟她媽媽說有關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的事情了,可那個時候,她媽媽從早忙到晚,天天見不到人,她不知道她媽媽在忙什麽,可也不敢再給她添麻煩。

   從結婚那天出了事,到後來南山項目出事,她已經給媽媽添了很多麻煩了。

   她原本想著,等她查出來了那個女人是誰,再來跟媽媽說,過年這段時間她就先忍著,等明年,她讓媽媽幫著她一起好好收拾那個賤人。

   可如今王豔慧一問,她就忍不住了,哭著將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的事情說了。

   王豔慧一聽,怒地驚問,“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

   謝丹彤哭著點頭,“嗯,我親耳聽見的,而且曉南也親口承認了的,他還說……還說……他不愛我,就算跟我結婚了,我還會在外麵養女人,他還說,他要跟我解除婚約。”

   她哭著稀裏嘩啦,“媽,曉南他不要我了。”

   王豔慧冷著臉,厲聲出腔,“他敢!他既然碰了你,就得對你負責到底!他以為謝家大小姐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嗎!”

   “你別哭!媽絕對不會讓他跟你解除婚約,媽說了,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她抽了紙巾給她,讓她擦臉。

   謝丹彤聽到她媽的話,多少是安慰了些,可一想到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他還要跟她解除婚約,他還說不愛她,她就難受的要死,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拿紙巾擦了也沒用。

   那眼淚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哭著哭著就哽咽出聲,有哭腔逸了出來。

   王豔慧看著她,歎氣,“什麽時候的事情?”

   謝丹彤流著淚說,“去年。”

   王豔慧蹙眉,“你去年怎麽不跟媽說?”

   “去年我見媽好像很忙,也不想讓你心煩,就沒說,我原本想著等查到了那個女人是誰後再說的。”

   王豔慧冷聲問,“你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謝丹彤羞愧地垂下頭,“不知道。”

   王豔慧氣的站起來,想罵她無能,無用,可想到她已經這麽難受了,她罵她有什麽用呢,除了增加她的負麵情緒外,壓根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努極,卻沒辦法發火,隻得丟一句,“你哭吧,除了哭,你也做不了別的。”

   她轉身出了門,回了自己的臥室,煩燥地踱著步子。

   杜曉南居然在外麵有女人!

   是在跟彤彤結婚以前,還是在跟彤彤結婚以後?

   那次跟彤彤結婚,彤彤忽然消失一天,是不是也是他搞的鬼!

   因為他不想跟彤彤結婚,所以使了手段,讓彤彤拋下整個婚禮,讓她失蹤一天,讓婚禮無法繼續!

   王豔慧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她又站了片刻,去敲了謝賢雄的書房門。

   進去後,看阿四在謝賢雄身邊,她什麽都沒說。

   直到謝賢雄見她有話要說,把阿四使派了出去,她這才把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的事情說了,並說那天結婚的事情,一定也是杜曉南搞的鬼。

   這些謝賢雄早就知道了。

   他聽著,沒言語。

   等她說完,他這才看向她,“女人守不住自己的男人,那是女人的無能,跟任何人都無關。你能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

   他低頭端茶杯,不緩不慢的語氣,“打小我就很疼愛她,因為文泉死的早,她是謝氏的長孫,也是唯一長孫,我對她期望也很高,可她畢竟是女孩子,被你嬌身慣養著,所以養成了如今這麽不中用的性子。”

   他剛將茶杯遞在嘴邊,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水,想到什麽,大概是氣急,猛地將茶杯狠狠往桌麵上一磕,杯子裏麵的水濺了出來,堪堪濺在了他的手上。

   大冬天的,茶水自然是熱的,滾燙的。

   王豔慧看的心驚,大喊一聲,“爸!”

   她要衝過來,被謝賢雄攔住。

   他低頭看著濺在手上的茶水,確實很燙,燙的他的手都跟著縮了一下。

   他冷笑,“這隻是被開水燙一下而已,你緊張什麽,你女兒再這麽不中用下去,該緊張的可不是被開水燙這麽一下了。”

   他扭頭看她,嚴肅冷寒,帶著森森的警告,“這件事情讓她自己處理,你不許插手!她若是處理不好,那活該她沒有命嫁給杜曉南,她若處理好了,我會親自為她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她風光大嫁。”

   “她已經二十五歲了,也該做一件像樣的事情了。”

   “如果讓我知道你插手了這件事情,我會直接宣布,解除她和曉南的婚禮,你自己看著辦。”

   他又重新端起茶杯,語氣冷硬,“出去。”

   王豔慧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把所有的話都給她堵死了,她還說什麽呢!

   她要轉身,又想到什麽,回頭問他,“你聽到杜曉南在外麵有女人一點兒都不奇怪,爸是早知道了嗎?”

   謝賢雄隻管喝茶,不理她。

   王豔慧又問,“去年六月初六大婚那天,彤彤失蹤了一天,是不是也是杜曉南搞的鬼?是他吧?你也知道對不對?”

   謝賢雄還是不理她,隻專心喝著杯中的茶水。

   王豔慧冷笑,轉身就出了書房。

   她回到臥室,氣的發了很大一通脾氣,把床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他早就知道了,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

   那是他的親孫女!

   就杜曉南那樣的男人,讓彤彤自己去處理,她怎麽處理?她隻有被欺負被人算計的份!

   王豔慧氣的心口起伏,卻也不敢忤逆謝賢雄的話。

   她眼中劃出狠戾,嘴裏狠狠地罵一句老東西,然後打電話到樓下,把王阿姨喊進了臥室。

   她衝王阿姨說,“把藥量給我加重,別讓他再這麽活蹦亂跳的!”

   王阿姨心驚了驚,“太太,藥量過重的話,會出事。”

   王豔慧冷瞪著她,“我就是要讓他出事!”

   王阿姨抿了抿嘴,“太太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這麽急燥了?”

   王豔慧往後坐在沙發裏,臉上的怒氣還很盛。

   她也不想這麽著急,可如今謝若巧都要踩到她女兒頭上了,杜曉南又有了外遇,謝賢雄這個老東西又對她女兒不聞不問,他不聞不問就算了,還不讓她幫忙,那她女兒不是要被人給活活逼死嗎?

   她要讓謝賢雄早些死,早些把他手中的股份轉移到她女兒手上,讓她女兒當第一董事,當整個謝氏集團的董事長。

   那個時候,謝若巧再厲害也得被她女兒壓著,杜曉南就算有外遇,也不得不跟女兒結婚,等結了婚,她女兒就能明正言順地將他的那些女人們弄死。

   最重要的是,等謝賢雄死了,股份全移到了她女兒身上,她也不用再懼怕任何人能查到以前的陳年舊帳了。

   王豔慧深吸一口氣,冷冷地說,“你不要多問,按我說的去做就行,我把你帶到我身上,就是讓你幫我的,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

   “是,我都聽太太的。”

   “那就下去吧,小心點,老東西身邊有阿四,不能被他發現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出去吧。”

   王阿姨離開後,王豔慧一個人又坐了很久,壘積在心裏的火氣才慢慢散下去。

   她想到女兒既然早就知道杜曉南有外遇了,雖然沒對她說,但應該也去查了,她說還沒查到,是她找的人沒用,還是杜曉南藏的太深。

   她弄不清楚,就又去了謝丹彤的臥室,問她。

   謝丹彤說是沒查到,又說她找的人是虎哥,應該能力沒問題,隻是因為虎哥是三社公會裏麵的人,過年事情多,這事就暫時壓下了。

   王豔慧一聽謝丹彤找的人是虎哥,眉梢挑了挑,“這個人愛錢愛色,確實最好利用,又來自於三社公會,值得信任,既然他說年後查,那就等年後吧。”

   年後等南山項目順利完工,等謝賢雄那個老不死的死了,一切就全由她們母女作主了。

   王豔慧的算盤打的很精,可她不知道,她的把柄,已經握在謝若巧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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