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杜哥哥
  宮遠這段時間都在家裏照顧偃詩涵,事無巨細,他沒再對偃詩涵冷言冷語,也不再對她漠不關心。

   他搬到了偃詩涵的臥室裏住,平時上班還會去公司,但不會再加班,到點就回來。

   宮櫟也在宮遠態度轉變後經常去別墅看望偃詩涵,說是看望偃詩涵,他又何嚐不是想跟宮遠多相處一些。

   雖然宮遠沒怪他了,可到現在為止,也還沒開口喊他一聲哥。

   謝若巧重新回到謝氏集團,擔任了副總裁職位,又重新成為南山項目的負責人這件事情如今傳的沸沸揚揚,宮櫟自然也知道了。

   宮櫟想了想,讓章芸華去開車,回了宮遠和偃詩涵婚後住的別墅。

   傭嫂開門看到他,笑著喊了一聲,“大少爺。”

   宮櫟嗯一聲,問她,“宮遠和詩涵都在家吧?”

   傭嫂笑著說,“在家,最近二太太的身體好了很多,也能下床走動了,二少爺偶爾還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呢,不過這會兒兩個人都在臥室裏。”

   宮櫟聽著,冷漠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章芸華送他回來後,又回公司忙了,宮櫟一個人走進去,上樓,敲了敲偃詩涵的臥室門。

   偃詩涵在睡覺,宮遠靠在床頭陪著她,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傭嫂,說了一句,“進來。”

   宮櫟推開門走進去,宮遠一看到他,愣了愣,下床穿鞋子,走到他跟前,喊了一聲,“哥,你怎麽來了?”

   就這一聲哥,把宮櫟的眼眶給喊紅了。

   他驀地伸手,將宮遠往懷裏狠狠一抱,高興地說,“宮遠,你不怪我了?”

   宮遠其實在知道那件事情不是宮櫟做的後就沒怪他了,隻是一直沒能喊出那聲哥。

   因為每每想到之前他對宮櫟說的那些狠話,宮遠就覺得臉上掛不住。

   宮遠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偃詩涵,他以為偃詩涵睡著了,其實沒有,她在宮遠喊哥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麽的,也漸漸紅了眼眶,流出一滴淚來。

   宮遠不想打擾偃詩涵睡覺,推開宮櫟,把他帶出了臥室。

   關上門,宮遠這才說,“巧巧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之前是我的不對,我錯怪了你們,哥你不要惱我。”

   宮櫟忙道,“不會,哥哥怎麽會惱你。”

   宮櫟笑著看他,眼睛卻是紅了又紅。

   宮遠看著,十分愧疚,他想到他之前是如何對待哥哥的,又想到這一切全是杜曉南害的,他又十分憤怒。

   杜曉南不單害的他和哥哥差點反目為仇,還把他和巧巧拆散了。

   宮遠捏緊了手,問宮櫟,“哥你不在公司,怎麽來我這裏了?是公司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宮櫟拉他下樓,坐在沙發裏,傭嫂泡了茶,然後去洗水果。

   宮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扭頭衝宮遠說,“知道你這幾天都在照顧詩涵,沒空關注外麵的事情,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也算一個壞消息。”

   宮遠問,“什麽消息?既好又壞的。”

   宮櫟歎一口氣,擱下茶杯,雙手撐在腿上,低聲說,“巧巧回到謝氏集團了,擔任了副總裁職位,目前全權負責南山項目一事。”

   宮遠眉頭一皺,薄唇跟著抿了抿,他怔怔地看著麵前的茶杯,心想,還真是既好又壞的消息,橫達地產跟謝氏集團如今已經撕破了臉,永遠不可能握手言和,又加上杜曉南做的那些事情,不論是哥哥還是他,都不可能放過他,那麽,勢必水火不融。

   可這個時候,巧巧卻回到了謝氏集團,還擔任了副總裁的職位。

   雖說她是為了南山項目而回,可到底她成了謝氏集團的副總裁,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那麽,她與他們,便成為敵人。

   想到這裏,內心裏不可謂不介意。

   可轉而想到她終於回去了,他又為她開心。

   她這一生隨母親受累,全是因為謝氏的那些人,因為謝文泉,因為謝賢雄。

   宮遠深知她對謝氏的恨意,也知道她想做什麽。

   她原想把杜曉南拉下馬,沒有杜曉南的謝氏集團,對她而言,簡直如龍入江。

   現在,杜曉南跟她好了,一定會幫她。

   而她也如願以償地再次回到謝氏集團,且還擔任了副總裁職位,即便杜曉南還在公司,可他已經不是她的敵人了,那麽,她便能如魚得水,心想事成。

   她能心想事成,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巧巧回了謝氏集團,隻會搞垮謝氏集團,而不會幫著謝氏集團重振威名,對他們橫達地產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宮遠皺起來的眉心鬆散,衝宮櫟說,“南山項目很棘手,哥覺得巧巧能力挽狂瀾嗎?”

   宮櫟笑著反問他,“你覺得呢?”

   宮遠笑道,“我覺得她能。”

   是的,在他心裏,她無所不能。

   別人都做不好的事情,她一定能做好。

   別人都能做好的事情,她一定能做的更好。

   這就是他心中的謝若巧,他心中的愛人,他心中的向日葵之光。

   宮櫟點了點頭,“哥也覺得她能做好。”

   他又看著他,“當然了,如果她做不好,哥也會幫著她做好。”

   宮遠一愣,不解地望著他,“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也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宮櫟緩緩說,“雖然我們確實與謝氏集團為敵,但南山項目是偃局都看中的項目,且是無論如何不能出問題的項目,這項目一旦出了問題,偃局必受牽連,到時候,橫達地產也會跟著受累,雖說我們受的影響很小,最多因為偃局的原因,失去一大靠山,而謝氏集團會因為項目出了問題而造成無可挽回的巨大的損失,看上去,讓南山項目出問題,對我們是有好處的,但是,我們宮家和偃家結了親家,就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能讓南山項目出問題,不能讓偃局出事,這既是公,亦是私,既是為橫達地產的長遠發展考慮,也是為你和詩涵的未來考慮,所以,哥打算幫助巧巧。”

   說完,看著他,“你的意思呢?”

   宮遠抿了抿嘴,“我聽哥哥的,我不想讓巧巧完不成這件事情,不想讓她被牽連,我也不想讓嶽父出事,讓詩涵擔心,我讓她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讓她再失去一個父親。”

   宮櫟很欣慰,正想拍拍他的肩膀,誇讚他一句,不知何時,偃詩涵出來了,她就站在樓梯口處,笑著開口,“爸如果聽了你這話,一定極高興。”

   宮櫟和宮遠同時抬起頭。

   宮遠見她站在樓梯口,似乎記憶中那個失去孩子的場麵又浮現在眼前,他騰地站起來,幾步奔上樓,扶住她,低聲問,“怎麽起來了?”

   偃詩涵笑著說,“我睡不著了,就醒了,醒來看你沒在,就出來瞅瞅,沒想到是大哥來了。”

   她往樓下走,宮遠牽著她。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和諧的相處,宮櫟心想,一切都會好的,他們會越來越相親相愛,未來也還會再有孩子。

   宮遠扶著偃詩涵過來坐在沙發裏,偃詩涵衝宮櫟喊了一聲大哥,傭嫂趕緊將洗好的水果拿過來,宮遠坐在那裏削水果,宮櫟看著偃詩涵,上下瞅了瞅,“看起來恢複的不錯,氣色很好。”

   偃詩涵笑了笑,看一眼正低頭認真削水果的宮遠,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宮櫟覺得,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吧。

   偃詩涵失去了一個孩子,卻得到了宮遠的憐惜和嗬護。

   偃詩涵小產那些日子是不吃涼食,如今過去了半個多月,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加上現在是夏天,她偶爾吃些水果,不影響。

   宮遠將蘋果削開,又分了塊,遞給她。

   偃詩涵接著,吃了一塊,這才笑著跟宮櫟說話,“有宮遠照顧我,我當然恢複的很好,再過幾天我就打算去上班了,你們剛說巧巧姐回到了謝氏集團,又重新掌握了南山項目。”

   宮櫟點頭,“嗯。”

   偃詩涵問,“你和宮遠真的打算幫忙嗎?”

   宮櫟點頭,宮遠也點頭,“是的。”

   偃詩涵說,“那不如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宮遠蹙眉,“這件事情我會去做,你身體剛恢複,不要做這麽辛苦的工作。”

   見宮櫟和偃詩涵都看了過來,他又抿了抿嘴,“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覺得我是在利用這個機會接近巧巧,是,我還愛她,但不會為了她而去故意接近她,我想幫忙把南山項目做好,隻是不想讓嶽父為這件事情憂心,也不想他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牽連,跟巧巧沒任何關係。”

   他望著偃詩涵,伸手握住她的手,“抱歉,我現在還無法愛你,但我會好好照顧你,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也不會讓你父親出事。你若介意……”

   “我不介意。”偃詩涵打斷他,笑著說,“我不介意,真的。”

   她收回視線,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和巧巧姐很相愛,被迫分開,很痛苦,我也知道你一時半刻無法忘記她,我不是小氣的女人,我能等你,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宮遠沒說話,他不知道,是不是會有那麽一天。

   可想到巧巧喜歡上了杜曉南,還跟他在一起了,他的心就無比揪痛。

   他想,人這一生,是不是真的可以愛上很多人。

   還是說,巧巧以前其實並不是愛他,她隻是喜歡他,習慣了喜歡他,所以才認為非他不可。

   但事實上,她不懂愛,也不知道什麽是愛。

   她對杜曉南,是怎麽樣的感情呢?是對他一樣的,還是說,跟當初她對他的感覺不一樣?

   是不一樣的吧。

   他們在一起那麽久,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跟她做那事,可她似乎壓根沒想過。

   如果她愛他,會不想跟他在一起嗎?不想把自己交給他嗎?

   宮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可他不知道,謝若巧也並不是自願把自己交給杜曉南的,她對杜曉南確實喜歡,那樣的喜歡,跟當初喜歡他差不多,但他沒有杜曉南不要臉,更加沒有杜曉南的蠻橫和強勢,甚至是卑鄙。

   那天下午杜曉南將謝若巧抱進臥室後,謝若巧知道他想做什麽,被他扔在了床上後就立馬往門外跑,結果被杜曉南拽了回去,直接捆在了床上。

   剛開始,她被迫接受,後來就不得不接受。

   杜曉南在床上完全不是人,變著花樣折騰她,那是謝若巧第一次見識一個男人的獸性,是的,杜曉南在床上完全就是禽l獸。

   宮遠輸的是時運,是命運,更是他太溫潤善良的品性。

   當然,就算他一早就跟謝若巧在一起了,杜曉南也還是會拆散他們,杜曉南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會得到。

   宮遠沒回答偃詩涵的話,偃詩涵也不氣惱,她嫁給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深愛著謝若巧,嫁給他後,他從來沒對她好過,而如今,他願意對她好,願意在不愛她的情況下向她許諾會照顧好她,不讓她爸爸出事,她已經很感激了。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體,久而久之,他一定會愛上她。

   她願意等,也堅信自己定能等來他的愛。

   偃詩涵又望向宮櫟,“宮遠說的也對,雖然我的身體恢複了,但我還想再養養,不能做太勞累的工作,如今南山項目很緊張,雖然項目不是我們公司做,但即便是幫忙,也可能經常熬夜加班,我可能真受不了,就讓宮遠去吧。”

   宮櫟點點頭,“我來也是想問問宮遠的意見,他若願意,我自然讓他去全權負責,當然了,你既身體恢複了,可以上班了,也還是要回到他身邊,協助他的,勞累的工作讓他做,你就陪著他,打理著就行。”

   偃詩涵笑著點頭,“好,我聽大哥的。”

   宮櫟又望向宮遠,“你有沒有意見?”

   宮遠搖頭,“沒有,詩涵呆在我身邊,我也放心。”

   宮櫟高興之極,揚聲喊傭嫂,讓她去買菜,晚上做大餐,他要陪宮遠和偃詩涵一起吃飯。

   傭嫂連忙哎一聲,也是十分高興,風風火火地就出去了。

   走出去,忍不住伸手抹了抹淚。

   說真的,她一直跟在二少爺身邊,親眼目睹二少爺和謝小姐如何相愛,在青楓別墅的那些日子,過的多快樂呀,可自從那天二少爺把謝小姐趕走了後,二少爺就再也沒笑過,娶了個妻子,搬了新房,也沒任何家的感覺,她每次在家中看著,心疼又著急,可也無可奈何,看著二少爺不開心,看著二太太常常抹淚,她也跟著不開心,也跟著抹淚,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卻沒想到,二太太失了孩子,一切便開始不一樣。

   傭嫂站在那裏,既喜又愁地噯一聲,希望以前那樣的日子再也不要回來了,就這麽開開心心的過下去。

   她抹了抹淚,喜盈盈地去買食材了。

   第二天宮遠和偃詩涵一起去了公司,去了之後就聯係了謝若巧,說明了橫達地產對於南山項目的支持。

   謝若巧接到宮遠的電話時十分詫異,聽他說了一番話後,又笑出了聲。

   她隔著話筒衝宮遠說,“你哥哥還真是精明的過份。”

   宮遠笑道,“我其實也知道他的用意,他本意可能也確實不想讓我的嶽父出事,但真正的用意,大概是也想分這麽一杯羹,或者說,強行插入這個項目,讓謝氏集團沒臉,讓謝董事長沒臉。”

   “去年你在引進讚助商的時候,提過我們,可是被謝董事長拒絕了,他還因為那件事情把你趕出了謝氏集團,把橫達地產從謝氏集團的所有合作中除名,而如今,他怕是沒辦法再甩下那麽氣勢十足的話了。”

   “如今南山項目需要各種支援,而又因為它是燙手山芋,沒人能預測到這個項目會不會成功,如果半道毀了,那一切就白搭了,白搭了不說,還可能會因此而牽連上什麽麻煩的事情,所以,沒有公司願意伸手支援。”

   “你們單憑蕭凜,單憑謝氏集團的力量,也許能起死回生,也許不能,可不管能還是不能,這個時候有橫達地產的介入,以大局為重的謝董事長也不會再說什麽,他即便心裏不願意,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接受橫達地產的支援,先把這個項目順利完成了再說。”

   “而橫達地產一旦介入了這個項目,那也是半隻腳垮進了謝氏集團,這是我哥對謝董事長的宣戰,亦是橫達地產對謝氏集團的宣戰,這個時候的謝董事長,隻會硬接,卻無法反抗。我想,我哥此刻正快意的,便是這點了。”

   謝若巧聽著挑了挑眉,“你挺明白的嘛。”

   “那當然了,”宮遠不滿,“你不要真的覺得我一無是處。”

   謝若巧笑,“噯噯噯,可沒人說你一無是處啊,你別妄自菲薄,你在我心裏還是很厲害的。”

   “是麽?”

   “肯定是呀。”

   宮遠笑出聲,“需要什麽你就直說,財力,物力,人力,橫達地產都不會吝嗇。”

   “嗯。”謝若巧收起玩笑的話,正色道,“還真的需要一些人力和物力。”頓了下,又問,“你是全權負責這件事情了嗎?”

   “是的,從今天開始正式負責這件事情,直到南山項目順利完工為止。”

   “好,那這樣吧,以後每次的會議,你都來參加。”

   宮遠挑眉,“去謝氏集團參加會議?”

   “是的。”

   宮遠頓了頓,“我倒沒問題,隻是你那邊……”

   “你放心,如今這個項目是我一手負責,我說讓你來,就沒人敢不讓你來,你盡管來,不要管別人說什麽,正如你所言,現在我們的所有精力和時間甚至是眼睛,該放的都是南山項目,而不是別的地方,對我們而言,最重要的也是南山項目,別的都不重要。”

   “好。”

   宮遠一口答應下來。

   當天下午宮遠就帶著偃詩涵參與了謝氏集團的南山項目,這件事情在公司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謝丹彤聽了後,直接找上謝若巧,她甚至還硬闖了南山項目的會議室,但很不幸,不等她開口說話,謝若巧就直接讓薑環把她趕出去了。

   謝若巧才不會顧忌她是謝氏大小姐就對她客氣,如今不管是誰,就算是謝賢雄,膽敢影響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南山項目的順利完工,她都會直接轟出去,毫不客氣。

   謝丹彤被薑環從會議室裏趕出來,覺得丟臉之極,等謝若巧開完會議出來,她氣衝衝地衝進了她的副總裁辦公室,指著她,“謝若巧,你安的什麽心思,你怎麽能讓宮遠參與到這個項目裏來,還明目張膽的讓他來公司開會,你不知道橫達地產今年都對謝氏做過什麽事情嗎?”

   她鼻孔哼一聲,“你也確實不知道,因為你也才回來,那你不妨去找項目部經理問問,看你問了之後覺不覺得你有多愚蠢,居然會讓橫達地產的人參與到南山項目裏來,還讓他們的人堂而皇之的出入謝氏集團。”

   她眼角逸出一絲冷笑,“我看你也沒那能力能救活南山項目,是故意把敵人引進來,對付謝氏集團的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趁早滾蛋,你們休想能撼動了謝氏集團!”

   謝若巧看她一眼,“說完了?”

   謝丹彤一口惡氣憋在心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氣怒著臉瞪著她,不再說話。

   謝若巧拉了椅子坐,開始工作,“說完了你就出去吧,我要忙了。”

   “謝若巧!”謝丹彤氣的怒吼。

   謝若巧抬起頭,冷眼掃向她,“我為什麽會回來你自己最清楚,要不是你幹的那些愚蠢事,我能回來給你收拾爛攤子給你擦屁股?你說我回來是想對付謝氏集團,嗬,你如果非要這樣想,我也不辯駁。”

   “至於你說的讓我去找一找項目部經理,問問橫達地產對謝氏集團做了什麽,我會去問的,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會一會這個項目經理。”

   “還有,我強調一點,我現在是南山項止的負責人,還是謝氏集團的副總裁,而你充其量隻是一個謝氏大小姐,無權無職,你享受的隻是大小姐的待遇,而不是副總裁的待遇。”

   “往後進我的辦公室,記得敲門,跟你無關的事情,你休得插言,更不許插手,另外,請叫我謝副總裁!”

   她拿起內張,給薑環打了個電話。

   很快薑環進來,看了一眼辦公室內的情形,什麽都不問,隻一板一眼地對著謝丹彤說,“大小姐,謝副總要工作,請你不要打擾她。”

   謝丹彤怒地把目光瞪向她,見她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她冷笑出聲,“好,很好,你們……”

   她指指謝若巧,指指薑環,“你們很好,等我回去了,一定跟爺爺說今天的事情,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麽囂張。”

   她氣的轉身走了。

   等門被大力合上,薑環擔憂地看向謝若巧,“大小姐若是跟董事長說,你把橫達地產請進來了,會不會……”

   “不用擔心。”謝若巧衝她擺擺手,“去忙你的,我既敢做,就心裏有數。”

   “哦。”

   薑環看她一眼,雖然還是挺擔心,但見謝若巧一臉沒事兒人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定了定,挺了挺肩膀,出去了。

   謝若巧很忙,原本進了謝氏集團,她應該搬回謝氏別墅住的,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查王豔慧,她還真不想搬,但為了查王豔慧,她還是打算搬過去,最近忙,也沒空整理東西,她就想著等周末了再收拾東西,搬回謝氏別墅。

   但王豔慧那個女人,真的讓人猜不透,她勝任謝副總裁的第一天,她從會議室出來,就笑容滿麵地對她說,她讓王阿姨給她把房間打掃一下,讓她抽空搬回去住,還說家裏有她,會熱鬧些。

   謝若巧心想,發生了齊鏢那件事情後,還有馮茵茵收到了那條短信後,王豔慧這邊一定知道了有人在查她,以她的能力,就算還沒查到是她在查她,可她肯定也在著手調查了,難道這麽久,她沒查出來眉目?難道還沒懷疑到她頭上來?如果懷疑了,為什麽還那麽熱情地接她回謝氏別墅住。

   第一次,謝若巧覺得這個王豔慧不簡單。

   也是,她若簡單,能無聲無息地殺了謝文泉嗎?

   謝若巧沒拒絕王豔慧的好意,她說等這周忙完,下周搬過去,因為她自己也清楚,這幾天她會忙的像陀螺,壓根沒回家休息的時間,她已經有兩天是睡在辦公室裏的休息室裏了。

   等能喘口氣的時候,她就會回謝家別墅住。

   至於項目部經理麽。

   謝若巧冷冷地嗬笑了一聲,早晚會去會一會他。

   謝若巧對著電腦,拿起文件,開始辦公。

   謝丹彤從謝若巧的辦公室出來後,氣的一路衝回自己的辦公室,坐了片刻,就收拾東西走了。

   她回到家,一路衝上樓梯,敲響了謝賢雄的書房門。

   等進去,不等謝賢雄開口,她先是吧啦吧啦一通,把謝若巧引橫達地產進南山項目,還有謝若巧居然讓宮遠來謝氏集團開會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一番。

   謝賢雄聽著,沒言語。

   等她說完,他問她,“橫達地產參與南山項目,有說從中分利或是分紅嗎?”

   謝丹彤愣了愣,“我不知道,沒聽說。”

   謝賢雄又問,“巧巧有沒有私下與宮遠甚至是橫達地產簽什麽出賣謝氏集團更甚至是南山項目的協議?”

   謝丹彤又愣了愣,悶悶的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也沒聽說。”

   謝賢雄站起來,走到她麵前,盯著她看了很久,又緩緩開口,“那麽,宮遠為什麽會以橫達地產的名義突然參與到南山項目來,這個你總該知道吧?”

   謝丹彤眨了眨眼,臉上現出怒氣,“這個我當然知道,他們橫達地產一直與謝氏集團為敵,謝若巧這是在引敵人入營,她居心不良!”

   謝賢雄笑了下,“難為你還知道引敵人入營這個詞,很好。”

   他抬了抬臉,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忽然拿手中的拐杖就往她身上打。

   謝丹彤嚇一跳,連忙尖叫著躲開。

   謝賢雄沒追著她打,就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她,“自己不會做事,就不要去對別人指手畫腳,自己沒能力,就不要去懷疑別人的能力!”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如果真想抓謝若巧的把柄,就要拿出十足十的證據,你沒有任何證據,就這樣胡亂攀咬,難怪她向來不把你放在眼裏,別以為爺爺不知道,從她被爺爺認領回來,進了謝氏集團開始,你就處處為難她,可你從來沒在她手上討得一點便宜,這都幾年了,你還是這麽沒長進!”

   “我告訴你,就算橫達地產插手南山項目真的別有所圖,爺爺也不會過問,更不會管。我說了,南山項目全權由謝若巧負責,那就是由她負責,不管她做什麽,任何人都不得置喙一句!隻要她能讓南山項目順利完工,我便服她。但若是她沒有讓南山項目順利完工,這些新帳舊帳我自會全部跟她清算,用不著你在這裏嘰嘰歪歪!”

   “還有,你憑什麽以為橫達地產的介入不會是好事,而是壞事呢?你腦子確實漿,想不通,可謝若巧比你想的通透多了,南山項目是謝氏集團的嗎?不是!它是上麵投放下來交給偃局,偃局又交給我們的,這個項目要是出了事,不單謝氏集團要遭罪,偃局也要遭罪,偃局是誰?他是偃詩涵的父親,偃詩涵是誰?她是宮遠的妻子,是宮櫟的弟媳婦,是橫達地產的二太太,你以為他們能允許南山項目出事嗎?”

   他緩了一口氣,提著拐杖坐回沙發裏,“我隻是沒想到,謝若巧能使動蕭凜為她衝鋒陷陣,還能讓橫達地產也加入後方支援,她比我想像的還要出色。”

   謝賢雄眉頭皺了皺,但心裏在聽到橫達地產也加入後,卻無端一鬆,這些日子因為南山項目出事而焦慮的心也緩緩沉下。

   他抬頭看了謝丹彤一眼,見她還委屈,臉上更是不耐煩,“出去,以後公司的事情,你不許插言更不許插手,公關部經理爺爺會重新任命人,你也不必去掛那個虛職了,你就在家裏好好做你的大小姐,若是真無聊,爺爺給你報個學習班,去學習一下經商之道。”

   謝丹彤睜大眼睛,“爺爺!你幹嘛剝奪我公關部經理的頭銜!”

   謝賢雄冷冷地說,“因為你毫無長進。”

   他不欲跟她多說,隻又站起來,拿拐杖去打她,嚇得她立馬跑出去了。

   等跑到樓下,她這才拍著胸口,氣呼呼地跺著腳。

   等晚上王豔慧不知道從哪裏回來了,她找王豔慧哭訴,可王豔慧也沒站在她這一邊,隻說讓她聽爺爺的安排。

   謝丹彤氣的衝回自己的臥室,把門反鎖住,連晚飯都沒吃。

   謝賢雄沒管她,王豔慧也沒管她。

   他們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心事,除卻南山項目外,謝賢雄一直很在意那天杜曉南和謝丹彤結婚,謝丹彤失蹤一天,最後突然出現在婚禮之空,派阿三去查,卻什麽都查不到的事情。

   而王豔慧,因為齊鏢的死,馮南晴和何兵的離開,意識到有人在查她,最近她也在忙這件事,在秘密調查到底誰在查她,可也查不到,她聯係了馮茵茵,可馮茵茵什麽都不知道,她派人去了沛城,也是什麽都查不到。

   那段時間因為南山項目的事情,謝賢雄和王豔慧都沒空繼續查各自擔憂的事情,如今南山項目由謝若巧挑起來了,如今又聽說蕭凜和橫達地產都介入了,不單謝賢雄放鬆了,就是王豔慧,也放鬆了。

   兩個人坐在那裏吃飯,各自心中想著各自擔憂的事情,誰也不理誰。

   吃完飯各自上樓休息。

   第二天謝丹彤被罷免的事情就在公司傳的沸沸揚揚,全公司裏的人各有各的反應,但多數都暗自高興,畢竟謝大小姐的脾氣並不好,還很容易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發在工作上麵,發在員工身上。

   而不管別人如何,最開心的莫非她的助理方晶。

   方晶終於覺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薑環敲開謝若巧的辦公室門,端了兩杯咖啡和一杯溫牛奶進來,謝若巧在會客,客人不是別人,是宮遠和偃詩涵。

   她將兩杯咖啡擺在謝若巧和宮遠麵前,將溫牛奶給了偃詩涵,然後笑著說起了謝丹彤被罷免一事。

   謝若巧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這件事聽上去像是笑話,可事實上,這是董事長在向我施壓呢,他用這件事告訴我,如果我沒把南山項目做好,他會像廢謝丹彤一樣廢了我,當然,對我的手段,那肯定要殘酷多了。”

   宮遠蹙眉,“是因為橫達地產的介入?”

   謝若巧點頭,“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謝賢雄沒動我,反而動了謝丹彤,說明他心裏十分清楚,對現在的情況而言,橫達地產的介入是有利而無害的,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見宮遠和偃詩涵甚至是薑環的麵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她笑著說,“與其擔心我,不如齊心協力,把南山項目順利完成,這對我們大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嗯。”

   三個人異口同聲。

   謝若巧喊了韓澤濤,一起去了南山項目的施工現場。

   晚上五個人就在外麵吃了飯。

   後來宮遠和偃詩涵就頻繁出入謝氏集團,完全把謝氏集團當成家了似的,而蕭凜那邊也有了進展,汙染被處理好,又請了上麵派了環境檢測員來,確定環境合格後,薑環那邊就開始著手工期,宮遠出了人力和物力全員配合。

   兩個月的時間,陷入奄奄一息的南山項目終於有了一絲起色。

   三個月後,正式步入正規,因為之前的工程坍塌,又花了這麽長時間處理,故而,想要完工,就必須得加緊進程,所以,即便南山項目走入了正規,謝若巧一行人也不敢懈怠,每天還是緊緊地盯著。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所有人終於能稍稍地鬆一口氣了,謝若巧也不再每日每夜拚命的加班了。

   謝若巧今天下班早,不到七點就出了公司,但雖說還沒到七點,外麵已經黑壓壓一片。

   從七月夏季一直忙到十一月的冬季,這四個月她真沒喘一口氣,身上壓著沉甸甸的責任,雖然她每次在開會或是在跟謝賢雄匯報工作的時候表情很輕鬆,語氣也相當的自信,但隻有她知道,她其實很忐忑,每回走出公司大門,都沒心情看一眼這繁華熱鬧的街景。

   可今天,她卻極有心情,閑情逸致地踩著霓虹的燈,在外麵晃了一圈,這才去地下室取車。

   剛把車打亮,她就猛地怔住。

   隔著三五個車的距離,她看到她的車頭前靠了一個男人,單手抄在褲兜裏,單手夾著煙,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車燈閃了一下,又很快熄滅,短暫的兩三秒的時間,還是讓她瞧清了男人的樣子。

   她的車停的位置光線不好,那男人就靠坐在車頭引擎蓋上,隔著青白煙霧,往她望了過來。

   模糊的光影裏,男人一如繼往好看到妖孽的俊臉含著一雙越發深沉的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呆了呆,還是走了過去。

   剛近前,就被男人一把扯著撈進了懷裏,天旋地轉之後,被他壓在了引擎蓋上,夾著煙的手指輕撫上她的臉,笑了一聲,隨即低頭,將她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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