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給你一個機會
  謝若巧想罵娘,什麽叫她放心,跟她什麽關係。

   但想到之前的種種,她的心髒又驟然不規律地狂跳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她一定是自作多情了。

   可心底又隱隱地覺得,她是對的,杜曉南這話就是對她說的。

   他嘴中說的那個心上人,那個心愛的姑娘,那個他想娶的女人,就是她。

   謝若巧的呼吸一下子全亂了,此刻她還在男人的懷抱裏,因為受傷的原因,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藥味,房間裏也充斥著一股子說不清的醫院味道,可她卻沒覺得難聞,隻覺得男人的氣息帶著悸動難明的因子,緩緩鑽進她的肺腑,緩緩鑽進她的心。

   她慌亂地推開他,往後退了很大一步,眼神茫然地盯著他好大一會兒,這才聚焦到他的臉上。

   他正看著她,臉上沒有笑,眼神深刻如鐫。

   她深深吸一口氣,盡量抑製住心底的燥動,說一句,“但願杜總你真的能心想事成。”

   “當然。”

   他還是用那種深刻到要鐫進她心坎裏的眼神看著她,“我看上的女人,這輩子休想跑得掉。”

   謝若巧別開臉,“吃飯吧,下午還要打吊水,你吃了再休息一會兒。”

   他嗯了一聲,坐在那裏,等她服務。

   於衍把午飯送到後就走了,謝若巧想著他可能去了楊關那裏。

   她也不好意思喊他,楊關也受傷了,也需要有人照顧,下午楊關也要打吊水,也許不需要什麽人陪,但有個人陪著,還是放心些。

   杜曉南是為她受的傷,她也不想矯情,在這個時候置他不顧。

   她將午飯拿到床邊,還是親手喂他。

   這次他不為難她了,非要一人一口,他就一口一口的吃,吃的很快。

   吃完衝沙發那邊的另一套飯盒指了指,“你也快去吃。”

   謝若巧嗯了一聲,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又切了一盤水果,去沙發那邊吃自己的。

   休養了七天,杜曉南安全出院,楊關也安全出院。

   杜曉南在沛城也有房子,但他沒有住,來之前於衍就定好了酒店,就是謝若巧和楊關住的那個酒店,杜曉南的房間定在謝若巧的對門,於衍的房間訂在楊關的對門。

   出了醫院,四個人就直接回了酒店。

   第二天杜曉南就真的帶著於衍去了分公司,到晚上才回來。

   楊關住院那幾天,外麵一切風平浪靜。

   大概是因為有杜曉南和於衍在的關係,楊關和謝若巧都沒有提那晚上的事情,也沒有提馮茵茵。

   等杜曉南和於衍上班了,謝若巧這才去敲了楊關的門,進了他的房間,說起了這件事情。

   楊關擰眉說,“看來我們的調查方向沒有錯,馮茵茵有問題,王豔慧和彭益也有問題,不然我們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謝若巧站在窗戶前,看向對麵的美容店。

   “你給她發的信息她一直沒回,不是因為她心裏沒鬼,而是因為她打算殺了我們。哦,可能說錯了,不是她派人來殺的,是王豔慧,如同她殺謝文泉那般,無聲無息,誰也找不到證據。那天晚上的兩個人,是在小巷子裏對我們動的手,周圍沒有監控,也沒有人,他們戴著頭盔,誰也看不清他們的麵貌,如果我們真死了,憑王豔慧的手段,也能給我們的死安一個理所當然的名頭,我們又在沛城出的事,誰也想不到她的身上去,若真事情敗露了,也會有替死鬼出來擔下這一切,不得不說,她隱藏的可真深。”

   楊關摸了摸下巴,“我們來沛城後,虎哥也來了,會不會是虎哥的那兩個小弟?”

   “不知道。”謝若巧皺眉,“不管那兩個劊子手是誰,至少我知道,王豔慧確實有問題。”

   楊關問,“你想怎麽辦?”

   謝若巧盯著對麵的美容店,沒言語,很久之後,她才淡淡冷冷地開口,“回謝氏集團,收集王豔慧犯罪的證據,瓦解謝氏。”

   楊關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想要抓王豔慧的把柄,還真的得回謝氏集團,住到謝家別墅不可,但是,你怎麽回去呢?自請回去?”

   謝若巧冷笑,收回望向對麵美容店的視線,看向楊關,“我要是自請回去了,那可失去了很多籌碼呢,而且也拿不到副總裁職位,沒有副總裁職位,做事可不方便,所以,等吧,我總感覺,不會太久了。”

   楊關看著她,“我怕你會失算。”

   謝若巧笑道,“不會,謝丹彤和杜曉南的婚禮黃了,雖說杜曉南肯定要淪為笑柄,但她的閑話也不會少,她是心氣極高的人,又向來虛榮,極看重名聲,這件事情想必對她的影響很大,這樣的影響,足夠讓她在南山項目上出錯。我以前擔心,那是因為南山項目有杜曉南介入,可如今,杜曉南借口暫避,謝丹彤又遭逢此事,那南山項目必然會在她手上出大事,那個時候,就是我回去的最好時機。”

   楊關嘖嘖,“我忽然發現,你跟杜總很像。”

   謝若巧板著臉,“不要拿我跟那個奸商比。”

   奸商杜曉南,在辦公室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楊關笑,“反正你倆很像,你可能沒他奸,但你也足夠奸,行吧,你有計劃就行。”

   他抻抻懶腰,“那這事我就不繼續調查了,反正查到這裏,也算知道了大概情況,現在隻等你回到謝氏集團,住進謝家別墅,查王豔慧。”

   “嗯。”謝若巧點頭,“你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還差點讓你喪了命。”

   楊關說,“不會有人再殺我了吧?”

   謝若巧蹙眉,“不知道呢。”

   楊關臉色白了白,想到那晚上的驚心場麵,他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但忽而想到那兩個人是被於衍帶走的,又問,“難不成於衍知道那兩個人是誰派來的?”

   他頓了頓,猛地大聲嚷嚷,“我就說了,杜曉南絕對知道謝文泉死亡的內幕,你偏不信,我讓你問他,你也不問,看看我們折騰的,差點把命給折騰沒了。”

   他試探地問,“要不,你去向杜總打聽打聽?”

   謝若巧瞪著他。

   楊關連忙擺手,“你別瞪我,我看杜總很是關心你,都為你挨了兩刀呢,我猜你問他什麽他都會說,再不然,你使美人計,你這麽漂亮,總要有男人……啊!”

   話沒說完,謝若巧掄起煙灰缸就朝他砸了去,剛好砸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呀。

   讓他又想到了那天在那個別墅裏,杜曉南拎煙灰缸砸他的畫麵。

   他憋著怒火,“你跟他還真的很像一家人。”

   他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謝若巧也沒管他,跟著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給於衍打了個電話,知道那兩個人被蕭凜帶走後,她愕了愕,“蕭凜怎麽知道……”

   於衍說,“我告訴他的,也是杜總交待的。”

   謝若巧仰起頭,把頭靠在沙發背上,看向頭頂的天花板,“所以杜曉南知道那兩個人是誰的人,他也知道我在查什麽,查到了什麽,是不是他連謝文泉是如何死的都知道?”

   於衍笑了笑,“二小姐想知道,可以問杜總,我想隻要你問了,杜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若巧抿了抿嘴,直接掛斷。

   她給蕭凜打電話。

   蕭凜自那天領回了那兩個人後就開始血洗整個三社公會,虎哥在沛城,避開了一場殺生之禍,不過那事跟他也沒關係,他雖然是齊鏢的手下,但他向來不為齊鏢做事,他是為三社公會做事的,他平生沒什麽愛好,就是愛好美女,所以提供那房子,也隻是因為他跟馮茵茵的關係,至於其他的,他不管,也不問,自也不會插手。

   蕭凜查到齊鏢,連同那天穿針引線的人,甚至是唯齊鏢馬首是瞻的人,對三社公會有害的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全部處理了。

   他不殺人,他隻折磨人。

   他剁了齊鏢的手,挖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頭,那些想加害謝若巧的人,他也一個沒放過,全部如法炮製,所有的人,全部留著命,但全部成了缺胳膊少腿,缺眼睛少舌,他們被放進一輛旅遊車裏,留了一個身體健全的人開車,但車不是開到某個風景區,而是開到懸崖下的陰曹地府。

   車毀人亡。

   蕭凜給所有死者的家屬發放了豐厚的撫恤金,這些家屬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男人是如何死的,三社公會對外隻說齊鏢是帶著人去旅遊,然後出了車禍。

   交警部門去查,也什麽都查不到。

   再加上那一大筆的撫恤金,也就無人再說什麽。

   這件事情,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

   當王豔慧聽說了這件事情後,氣的渾身都抖了起來。

   可比之氣,她更加的是驚懼。

   她隻覺得這件事情發生的太巧了。

   她前腳讓齊鏢做了那個查馮茵茵的人,後腳他就出事了。

   出事的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她埋在三社公會裏所有的棋子。

   好在,何兵沒有死。

   何兵不是齊鏢的手下,她當然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齊鏢死了,王豔慧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被做了沒有。

   她給馮茵茵打電話,馮茵茵說最近沒聽說周邊有人死,可能是失手了。

   王豔慧掛斷電話後,渾身開始發冷。

   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是她的人,基本都死完了,是她的人,絕對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誰會在背後調查她呢?

   她鳳眼冷冷眯起,想起了一個人,謝若巧。

   同時,她又想起了一個人,謝賢雄。

   如果是謝若巧查她,那還好辦,可若是謝賢雄查她,那可真就糟糕了。

   王豔慧眼中迸出冷光,喊了王阿姨進她的屋子,兩個人不知道在屋子裏說了什麽,出來王阿姨手中就多了一瓶藥,她不動聲色地藏起來,在每次給謝賢雄泡茶的時候,放一些。

   王豔慧很鎮定,並沒有慌亂,她就看那些人能查到她什麽,怎麽查。

   三社公會的那些人是她很早安排進去的,十多年了,想拔也拔不掉,如果拔掉了,那就再也安不進去了。

   她也不費那個功夫,冒那個險再安什麽人了,有一個何兵,對她而言,也足夠。

   三社公會徹底變得安靜,變成了蕭凜一言堂。

   但他其實並不高興。

   十三年前,他們血洗了三社公會。

   十三年後,他血洗了三社會公。

   這對三社公會而言,是災難,不是福祉。

   蕭凜處理完了齊鏢那些人後,不在哀悼日絕不回主宅的他,破天荒的回了主宅。

   周瑩陪著他。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剛好出來。

   周瑩把手機遞給他,“是謝小姐打來的。”

   蕭凜當下就接聽,“巧巧。”

   謝若巧問,“你來過沛城?”

   “嗯,你出事那天晚上。”

   謝若巧頓了頓,“所以你知道是誰要殺我?”

   蕭凜眯眼看向老宅上方的天空,“齊鏢,還有他手下的一些人,不過,我已經都處理完了,你放心,三社公會裏再也沒人敢再對你下手。”

   頓了下,又道,“但如果是三社公會外麵的人,我就管不到了,我也不管,你自己注意些。”

   他沒說的是,有杜曉南,他其實是很放心的。

   三社公會有他,巧巧是安全的。

   三社公會外有杜曉南,巧巧也是安全的。

   蕭凜一顆心也不再擔驚受怕了,那些他想處理的人也處理幹淨,如今心情大好,問她,“還要呆在沛城嗎?”

   謝若巧想了想,“大概不會呆太久了,既然我查的事情基本查清,也不必要再呆在這裏,過幾天我就會回去。”

   “嗯。”

   謝若巧將電話掛斷,她沒問蕭凜,是誰使派齊鏢來殺的她。

   她知道她問了,蕭凜也不會說。

   而她也知道是誰了,沒必要問。

   難怪四年前,王豔慧能無聲無息地殺了謝文泉,還讓謝賢雄都查不到,她在三社公會有人,且還是僅次於蕭凜之下,隻手遮天的齊鏢。

   如今齊鏢也死了,他的手下也全死了,那麽謝文泉的死,怕永遠找不到證據,安在王豔慧身上了。

   不過,還有一個能讓王豔慧身敗名裂,進而瓦解謝氏的證據呢。

   那就是她和彭益的苟且之事。

   謝若巧窩在沙發裏,歪著臉,默默地笑了。

   隻要她能回到謝氏集團,回歸謝家別墅,她一定能把這樣的證據找出來。

   如今,隻有等了。

   晚上杜曉南回來的很早,他來這裏隻是視察工作,並不是自己工作,所以不忙。

   回到酒店,先敲了謝若巧的房門。

   等她來開門了,他對她說,“一會兒下樓吃飯。”

   謝若巧下午睡了一會兒,這才剛醒,穿著一套十分性感的睡衣。

   杜曉南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幾乎在聽到後麵有腳步聲的時候,立馬推著她進去,他也跟著順勢進去,反手將她的門關上。

   謝若巧眨了眨眼,“你進錯門了。”

   杜曉南看著她,吊帶的睡裙,露出大半麵積的鎖骨和鎖骨以下的位置。

   他眼眸微沉,伸手將她一抱,大步走向沙發,將她擱在腿上,抱在懷裏。

   她的睡裙並不長,這麽一坐,堪堪遮不住大腿。

   她臉紅了紅,緊張的立馬要起來。

   一隻大手落在她的腿上,她渾身一僵,大腦一片空白,竟忘了要推他。

   他低頭吻她。

   男人聲音黯啞,“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把我弄出謝氏集團的機會,你勾引我,或者,睡了我,到謝賢雄麵前告狀,嗯?”

   謝若巧被他吻的迷迷糊糊,身體都軟了。

   她開口,聲音竟然也是黯啞的,“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另外的下手目標。”

   從王豔慧下手,遠比從他下手要好。

   王豔慧那裏就是抓抓苟且的緋聞,可他這裏卻是鬥智鬥勇,若非當初沒辦法,她哪可能從他下手。

   如今有了王豔慧這個目標,她也不找他下手了。

   畢竟,他就算是總裁,可對謝賢雄而言,也是外人。

   但王豔慧就不一樣了,王豔慧可是名副其實的謝夫人,她的醜聞,一定能令謝氏動蕩,如果能再牽扯出謝文泉的死,那可真有好戲看了。

   杜曉南低笑,一把抱起她,進了她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他俯身壓上去,“那我睡你。”

   謝若巧大驚,伸手推著他,“杜曉南!”

   明明是生氣的語調,可一喊出來,竟然是……撒嬌又軟糯的……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似的。

   她的臉騰的變得更紅了,伸手扯了被子把自己狠狠蒙住。

   杜曉南笑出聲,伸手一點一點將她從被子裏拉出來,低頭在她紅的像蘋果一般的臉蛋上親了親,“你穿這樣的衣服勾引我,我想對你做點什麽,也正常,下次來開門,記得穿整齊,男人受不了你這個樣子,我更受不了。”

   他又親親她的下巴,起身朝門外去了。

   謝若巧埋在被子裏喘息。

   卻沒想到,已經離開的男人,又返身回來,將她抱起來狠狠吻住。

   直到她快不能呼吸了,他這才鬆開她,嗓音啞啞地說,“換衣服,我們下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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