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婚禮上被放鴿子
  楊關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但這隻是我們的推測,一切都沒有證據,你現在到外麵說,王豔慧和彭益有奸情,別人隻會覺得你是神經病,覺得你是被趕出謝氏集團了,故意報複,壓根沒有說服力,更加說服不了謝賢雄。”

   謝若巧冷哼,“我說服他們做什麽,我隻想為母親洗冤,我隻想讓謝賢雄知道,他做錯了事,他要向我母親道歉,如果,”她頓了頓,“如果謝文泉是真心愛我母親,死的冤枉,我不介意他與我母親合葬。”

   楊關笑道,“你想多了,謝文泉是謝家的少爺,是不可能與你母親合葬的。”

   謝若巧怒道,“一定會的!”又哼一聲,“如果真不能合葬,就算了,以為我多稀罕!”

   她起身,氣哄哄地走了。

   楊關問她,“上哪兒去?”

   謝若巧說,“出去抽根煙。”

   楊關一愣,連忙跟上。

   因為查到了太過重要的信息,楊關很振奮,一夜都沒睡著,謝若巧是因為知道了這樣的內幕,也一夜沒有睡。

   第二天兩人都頂著熊貓眼,去了美容店。

   要找證據,就得從馮茵茵身上下手,兩個人從美容店回去後,就琢磨著如何從馮茵茵那裏拿到第一手材料。

   謝若巧說,“我充卡吧,據說錢充多了,就能見到馮茵茵了。”

   楊關摸著下巴,“不著急,你以為錢是大風刮的?誰賺個錢不是很辛苦,幹嘛要充給他,我想,可以寫封信,或是用陌生的手機號,給她發一個短信,提一提謝文泉,如果她心虛,一定會露出馬腳。”

   謝若巧問,“你寫信?”

   楊關點頭,“我寫。”

   謝若巧沒說話了,楊關真去寫信了,寫好,直接投到了美容店的意見箱裏。

   等了幾天,不見任何動靜,去美容店美容,旁敲側擊地問了,才知道那意見箱隻是擺設,裏麵的東西隔幾天就會被收垃圾的整理走。

   楊關知道後,氣的吐血。

   他去買了一個沛城的手機卡,給馮茵茵發了一條信息,內容是,“我查到謝文泉的死因了。”

   這條信息被馮茵茵看到了,馮茵茵確實在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嚇了一大跳,立馬給王豔慧打了電話。

   王豔慧正在準備女兒的大婚,她也包下了整個婚禮之空,婚期馬上就到了,這已經五月底了,六月初六就是大婚的日子,她最近可忙了,忙的簡直沒時間卻顧別的。

   接到馮茵茵電話的時候,她還在跟別人說事情。

   一聽馮茵茵講了什麽,她表情一冷,卻並不慌,隻問馮茵茵,“是通過手機發給你的信息?”

   馮茵茵點頭,“是的。”

   王豔慧說,“手機號發給我,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也不要搭理,你也不要慌,我會解決,你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好。”

   馮茵茵將電話掛斷,剛剛慌亂的心一下子就鎮定了。

   有王豔慧出馬,這事就絕不會有問題。

   王豔慧捏著手機,等到馮茵茵把那個手機號發給她了,她轉手發給了齊鏢,並告訴他,“找人做了他。”

   齊鏢是通過王豔慧的背後扶持而成了三社公會的二把手的,也可以說,齊鏢是王豔慧養在三社公會好方便她與彭益苟且的一個棋子,很重要的一個棋子,齊鏢很聽王豔慧的話,應該說,這個關係網裏的每一個人,都很聽王豔慧的話,包括彭益。

   齊鏢眯了眯眼,什麽都不問,說了一聲,“好。”便行動了。

   *

   結婚的日子臨近,杜曉南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不停的加班,想謝若巧了,就會回去逗弄珍珠和灰灰。

   謝丹彤卻越來越高興,也越來越興奮,每天都活在期盼中,隻希望六月初六快點來。

   婚紗試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滿載著她的歡喜。

   最近整個南江市議論的一件事情就是杜曉南和謝丹彤的婚禮。

   比起之前宮遠和偃詩涵,他們的婚禮似乎更加讓人期待。

   宮櫟看著那些婚禮信息,嘴角浮起冷笑。

   他坐在辦公室裏,摸了一根煙,坐在那裏抽著。

   他委實猜不透杜曉南,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為了謝若巧,他不惜拆散宮遠的愛情,把偃局那麽大的靠山推給了橫達地產,還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每次項目竟標的時候,都被橫達地產所得。

   最近這幾個月,謝氏集團可是損失了不少項目。

   他如去年那晚,在謝氏集團舉辦的商業宴會結束後對他說的話那樣,遵守諾言,隻要他成全宮遠和偃詩涵,他就會讓橫達地產在這一年拿到全部最好的項目。

   他確實說到做到了。

   在誠信方麵,宮櫟從來不懷疑他。

   可他老謀深算,心機歹狠,這點卻不能不防。

   宮櫟怎麽猜都猜不到杜曉南想幹什麽,不免有些怒燥。

   當你連對手想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你要如何對付他?

   宮櫟沉悶的坐在那裏抽煙,章芸華敲了門進來,見他在抽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開始匯報,“橫總,謝氏集團寄來了婚宴的喜帖。”

   宮櫟咬著煙蒂,下巴抬了抬,指向桌麵,“放著吧。”

   章芸華問,“那天誰去?我這邊要準備什麽樣的賀禮?”

   宮櫟想了想,“讓宮遠帶著詩涵一起去吧,賀禮讓詩涵準備。”

   “是。”章芸華又出去了,找到宮遠,說了這件事情。

   宮遠問,“請帖呢?”

   章芸華說,“在橫總辦公室。”

   宮遠說,“拿過來。”

   章芸華頓了頓,他想著橫總把請帖留他那裏,卻讓二少爺去赴宴,大概就是想讓二少爺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最近,橫總和二少爺的關係越發的疏遠了,真是看著就讓人揪心。

   宮遠見她站在那裏不動,抬起臉來,一臉的冷漠,“不拿的話就讓他自己去吧。”

   章芸華立馬又去找宮櫟。

   宮櫟聽了宮遠的話,薄唇微抿,氣道,“拿給他!”

   章芸華隻好顫顫巍巍地拿了請帖,給了宮遠。

   宮遠沒看,也隻是讓章芸華把請帖放在一邊,按了內線,喊了偃詩涵,說明了這件事情,讓她去備賀禮。

   偃詩涵已經懷孕了,她其實不方便去參加這個喜宴,她不明白.宮櫟這樣安排的用意,看著宮遠,他似乎也沒想過,她是有孕的身子,不適合到那麽多人群的地方,也不能飲酒。

   她提醒他,“宮遠,我懷孕了。”

   宮遠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眉眼陰鷙,“我知道你懷孕了。”

   他抬頭看她,表情也是冷的,“你想說什麽?”

   偃詩涵看著他,眼睛微紅,“我是孕婦,而且懷孕不足三個月,去那麽熱鬧的地方,人來我往的,要是不小心摔倒怎麽辦?而且那樣的場合,肯定要喝酒的,喝酒對小孩兒不好。”

   宮遠抿嘴,“是橫總這樣安排的,我隻聽令行事,你有什麽不滿的,直接找他,不要在我這裏說。”

   偃詩涵瞪著他,“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

   他冷笑,“是這麽個情況,可安排這件事情的人是橫總,不是我。”

   聽到這裏,偃詩涵忽然明白.宮櫟為何會這樣安排了。

   他隻是想改善一下跟宮遠的關係,他隻是想逼宮遠看清現實,他隻是想讓宮遠去找他,說明他妻子已經懷孕了,不方便去參加宴會,讓他去。

   可宮遠不領這份情。

   偃詩涵走上前,一把抽掉他手中的文件,“你去跟橫總說,我懷孕了,不方便,這個婚宴讓他代橫達地產去參加。”

   宮遠往後退了退,靠進椅背裏,抬頭冷笑著看她,“為什麽非要讓我去說呢,你去說也是一樣的,而且,你去了,他會更容易被說服。”

   他又去拿文件,卻又被偃詩涵一把扯走,“大哥為什麽要這樣安排,你心裏很清楚。”她將文件往地上狠狠一扔,啪的一聲重響後,是她冷硬的聲音,“我讓你去說!”

   宮遠抬頭看她。

   她眼眶發著紅,大概因為生氣,身子都在顫抖,薄唇抿的死緊,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他,幾乎下一刻,她的眼淚就會流下來。

   他垂下頭,“我沒想傷害你,詩涵。我以前對你好,一來是因為你是偃局的女兒,二來是因為你跟巧巧是好姐妹,我想得偃局看中,我想變得優秀,我想幫巧巧,所以,我願意對你好,可願意對你好,跟願意愛你,那是兩碼事!”

   他一下子也發了怒,嘭的一聲將桌麵上的文件全給推到了地上,發生劈裏啪啦的聲響。

   他站起身子,直視著她,眼眶也是紅的,“但你算計我!你聯合他一起來算計我!你們拆散我跟巧巧!你們簡直……罪不可赦!”

   他的眼是紅的,聲音卻是冷的,“你讓我去找他?你是想讓我跟他和好吧?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們都別想,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會照顧他,但我不會愛他,就如同你千萬百計地嫁給了我,我也不會愛你一樣!”

   他怒地走出去,又回來,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出了辦公室門。

   他開車在路上漫無目地的走,不知道要去哪裏,不知道該回哪裏。

   總覺得天大地大,沒有他的家。

   他的家在哪裏呢?

   開著開著,他還是來到了青楓別墅。

   大門打開,把車緩緩開進去,熟悉的場景像剝開了他的生命一樣,往事浮上眼前。

   明明隻是離開了幾個月,他卻好像離開了幾個世紀。

   而一想到曾經在這裏的幸福日子,他的眼淚又忍不住洶湧而下。

   他停穩車,下去,在院子裏逛著,又進屋,在屋裏逛著,最後他回了臥室。

   他的臥室一切沒變化,跟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去打開保險櫃,從裏麵取出戒指,取出領帶,取出那些碎紙屑。

   他抱著它們,去了謝若巧的房間。

   她的房間已經收拾一空,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了她的氣息,沒有了她的衣服,沒有了她的化妝品,沒有了她那溫暖的被褥,沒有了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他抱著戒著,抱著領帶,抱著那些碎紙屑,蜷縮在她的床上。

   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天晚上她就是躺在這個地方,衝他說,“上來陪我一起睡。”

   那晚上她的被窩多麽的暖和。

   那晚上他是多麽的幸福。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一切都沒了。

   這裏隻是一張冰冷的床板,隻是一個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席夢絲。

   他忽然坐起身,將懷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櫃。

   他回到他的臥室,扯了他床上的東西就往這裏鋪,鋪好,他躺下,又抱著那些東西,用被子捂住自己,卻覺得還是一樣的冷。

   他縮在被窩裏,想著那夜的溫暖,漸漸的,竟然睡著了。

   *

   宮櫟和偃詩涵找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蜷縮在床上。

   是謝若巧的床,卻是他自己的床單和被子。

   除卻這兩件東西,整個臥室,已經空無一物。

   他枕下的被單是濕的,可他卻睡的毫無所覺。

   宮櫟站在那裏看著,一時沒忍住,眼睛也紅了,他猛的一下子轉身,大步走出了臥室。

   偃詩涵走向床邊,眼睛也是通紅地看著宮遠,她伸手給他扯了扯被子,穿著鞋子上床,隔著被子將他抱住。

   他們結婚到現在,他從沒與她同床共枕過。

   他每天也會回新婚的別墅睡,每天也會在傭嫂的喊聲裏下樓吃飯。

   可他不睡她的臥室,他要麽睡書房,要麽睡客房。

   她知道,他深愛著謝若巧,她告訴自己,她可以等,等到他心死,如果他不心死,那就等到謝若巧結婚生子,他不得不心死的時候。

   他的痛苦她看在眼裏。

   可她的痛苦,他是否瞧見了?

   偃詩涵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流淚,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往下掉落。

   宮櫟在外麵平複好情緒,再次回到臥室,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宮遠縮在被窩裏,像個可憐的孩子,偃詩涵抱著他,淚如雨下。

   他轉身走了出去,回到公司,讓章芸華去宮遠的辦公室找出請帖,又讓她去準備賀禮。

   他的表情很平靜,可章芸華還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濕痕。

   章芸華歎一聲,出去備禮。

   關上門的時候,她想,杜曉南果真不是人,他隻略施小計,就讓這一家子人痛不欲生,哪怕風光無限,也如同活在地獄裏般煎熬。

   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懷疑那件事情是杜曉南做的。

   這麽天衣無縫的算計,真的令人膽寒。

   *

   說來大概人真的不能得意,就在宮櫟對杜曉南恨的牙癢癢,又拿他沒辦法的時候,杜曉南卻在一夕之間,淪為了整個南江市的笑柄。

   六月初六,這是個很好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天是什麽日子。

   是杜曉南和謝丹彤結婚的日子。

   是謝氏總裁與謝大小姐珠聯璧合的日子。

   如此完美結合,簡直羨煞眾人。

   一大早上謝丹彤就高高興興地來到了婚禮之空,準備當一個幸福的新娘,很多化妝師圍著她,為她上妝。

   王豔慧來看了她,見她忙,就下去招呼客人了。

   杜曉南因為也要化妝的原因,故而也來的早。

   賓客們也陸陸續續地到來。

   謝賢雄沒來那麽早,是趕在吉時之前到的婚禮之空。

   他一來就被很多人圍住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那裏說話。

   吉時到了後,王豔慧終於抽出身子,去樓上喊謝丹彤,把她帶下來,交給謝賢雄,再由謝賢雄領著她穿過鮮花和掌聲,交給杜曉南。

   杜曉南已經站在愛情宣誓的神台之上等著了,他一身白色西裝,玉樹臨風,胸前的別花鮮豔奪目,襯的他那張臉如仙如魅。

   他站在那裏,唇角含笑,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新郎之光。

   烈日照過來,隻覺得他的周身熠熠生輝。

   底下時不時地發出驚歎聲。

   有很多女人都在悄聲議論。

   “謝大小姐真是好福氣,嫁給杜總這樣百裏挑一的男人。”

   “是呀,同人不同命,我們也隻有羨慕的份,下輩子也爭取投胎個好人家,找個這麽好的老公吧。”

   “我要拍照,感覺杜總這一身白色西裝,比他平時穿的黑色西裝還要好看。我要拍了保存起來,做紀念。”

   “隻是保存紀念嗎?晚上可不要對著杜總的照片……”

   “你瞎說!”

   “哈哈哈哈哈。”

   女人們的笑聲,各種聲音充斥。

   杜曉南卻好像沒有聽見,隻是站在那裏,身形挺拔,俊目含情地等待著他的新娘。

   王豔慧匆匆跑下來,麵色再沒有剛剛的笑容,走到謝賢雄麵前,衝他低耳了幾句話。

   謝賢雄英眉一沉,站起身就走。

   賓客們不明所以,紛紛詢問怎麽了。

   王豔慧強自笑著回道,“沒事,你們先去坐著,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她轉過身子,那笑直接繃掉。

   她快速跟著謝賢雄進了屋,上了樓,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謝賢雄怒聲問,“你剛說什麽?彤彤不見了?”

   王豔慧急道,“是的,我剛去了她的化妝間,裏麵一個人也沒有,我找到給她化妝的那些化妝師們,她們說妝化好後,彤彤說想休息一會兒,她們就出來了,之後也沒進去,並不知道她不見,可她就是不見了!”

   謝賢雄問,“每個地方都找了?”

   王豔慧說,“我找了,因為不敢聲張,就沒敢大肆的找。”

   謝賢雄冷道,“找!這個時候了,還顧忌什麽,如果能找到,婚禮就能照舊,一切事情都不會有,如果找不到,這婚禮就是個笑話,你現在能瞞,一會兒怎麽瞞?反正最多鬧個笑話,但一定要找到人,確保彤彤是安全的!”

   “是,爸,我知道了!”

   王豔慧立刻又出去。

   不一會兒,所有賓客都知道新娘子不見了。

   人群立馬喧嘩開。

   阿三來到杜曉南前,把他叫走了。

   阿三帶著杜曉南去見了謝賢雄。

   謝賢雄看著他,“你不想跟彤彤結婚?”

   杜曉南挑眉,“董事長這話什麽意思?你懷疑彤彤不見是我搞的鬼?”

   謝賢雄沉聲說,“這整人婚禮之空全是謝家請來的人,如果不是謝家的人,有誰能把她弄走?你如果不想跟她結婚,可以直接說,不要傷害她。”

   杜曉南笑道,“你要是非要往我頭上安,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不想讓我成為謝氏集團的女婿,進而真正與謝氏集團綁在一起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別人。”

   謝賢雄眯眼,“你是指宮櫟?”

   杜曉南抄兜走到窗戶邊上,看向樓下哄哄鬧鬧的賓客,“我不知道,但最近謝氏集團的很多項目都被橫達地產搶了,他們處處爭對謝氏集團,除了南山項目外,他們對謝氏集團的每一次合作也開始不餘遺力的截胡,橫達地產有了偃局撐腰,已經不願意再屈居謝氏集團以下了,整個南江市,有這個心且又有這個能力讓彤彤消失,且讓我們無法順利結婚的人除了他,我也猜不到別人了。不過。”

   他笑了笑,轉過身子,望向謝賢雄,“董事長心中自有明斷,不用我多說。我隻想問,派人去找彤彤了沒有?”

   謝賢雄沉聲說,“我派阿四去了,你王阿姨也去了。”

   杜曉南說,“我也去。”

   謝賢雄說,“不用,你在這裏撐著場子。”他揮了揮手,“下去吧。”

   杜曉南什麽都沒再說,走出去。

   他沒下樓,隻是去了他剛剛化妝的房間,隨便找了一個沙發,坐在那裏抽煙。

   於衍很快上來,對著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掐滅煙,下去了。

   人群頓時更加哄鬧起來,記者們蜂擁而上,圍著他,問謝丹彤去了哪裏,她為什麽突然不見了,是不想結婚,還是有其他原因。

   杜曉南什麽都不回答,隻是又回到了那個愛情宣誓的神台,讓於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裏等。

   所有人都湧過去,各種聲音從耳邊滑過,他卻像是沒聽見。

   記者們瘋狂的對著他拍照,於衍想攔也攔不住,隻好作罷。

   因為新娘子失蹤,婚禮無法繼續,中午的宴席也就沒正常展開,賓客們雖然八卦,但得填飽肚子,杜曉南也覺得餓了,就讓於衍暫時先開席,他沒吃飯,就坐在那裏等著。

   有了午飯,賓客們也不走了。

   吃完飯,繼續八卦地嘰嘰喳喳,看著杜曉南坐在那裏等著新娘子的樣子,都覺得他深情不悔的很。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得氣死了,可他沒有生氣,他隻是平靜地坐在那裏等著他的新娘。

   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晚上,也沒能等到謝丹彤,賓客們陸陸續續的散去,原本熱鬧非凡的婚禮之空,一下子變得冷清。

   所有人都走了,神父也走了,可杜曉南還是坐在那裏,基本都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宮櫟走過去,站在他的麵前,冷冷地看著他,“杜總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的新娘子放鴿子吧?”

   杜曉南抬了抬頭,覺得脖子僵的慌,他用手揉了揉,這才看向宮櫟,笑道,“讓你看笑話了,不過,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宮櫟抱起雙臂,冷笑,“你英明一世,一世都在算計別人,如今,被人放鴿子的滋味如何?”

   “不怎麽好受。”

   “都說謝氏大小姐很愛你,有多想嫁你,如今看來,未必呢。”

   “是呀。”男人淡笑,“我也覺得我好像被欺騙了。”

   宮櫟冷笑一聲,“明天,你就是全市的笑柄了。”

   他轉身離開,章芸華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穿著白色西裝,俊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也跟著宮櫟離開了。

   章芸華想不明白,悄聲問宮櫟,“謝大小姐為什麽會在新婚喜宴上突然消失?”

   宮櫟冷笑,“你去問她,大概所有人都不明白。”

   是,所有人都不明白。

   謝賢雄不明白。

   王豔慧不明白。

   晚上十二點,婚禮之空關閉了。

   杜曉南跟著謝賢雄離開了。

   回到別墅,剛在沙發裏落座,王豔慧也回來了,阿四也回來了,他們誰都沒找到人。

   謝賢雄正準備報警,謝丹彤忽然自己跑回來了。

   她還是那套漂亮的新娘婚紗,可早已破的不成樣子,她的模樣也有些狼狽,氣喘籲籲衝進屋,看著一屋子朝她看來的眾人。

   她還沒開口,王豔慧率先走過來,一巴掌扇她的臉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的離開給曉南多大的難堪,給謝氏多大的難堪!你到底在做什麽!”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怒吼而出。

   謝丹彤長這麽大,從沒有被自己的母親扇過,她打小錦衣玉食,高高在上,被人捧著。

   頭一回被母親扇巴掌,還是這麽重,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哭著說,“我不知道,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什麽?”杜曉南平靜地看著她,“隻是不想跟我結婚?”

   “不是!”她幾步衝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曉南,我愛你,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你,我怎麽可能不想跟你結婚呢!我隻是在化妝間裏接到了李楚然的電話,他讓我一定去見他一麵,不然他就從南江市最高的樓上跳下去,我當時一聽就慌了,沒對任何人說,就去見了他,我原以為見了他,就沒事了,可是……我被人打暈了。”

   謝賢雄沉聲問,“什麽人?”

   謝丹彤搖頭,“我沒看見,我也不知道是誰,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了,我躺在婚禮之空的大門外。我見大門鎖了,天又這麽黑了,裏麵一個人也沒有了,我就趕緊跑回來了。”

   她看著眾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沒想逃婚。”

   她緊緊地抓著杜曉南的手臂,“曉南,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嫁給你。”

   杜曉南扯開她的手,“你為了李楚然的一個電話,拋下整個婚禮,也許你沒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有意外,我將受到什麽樣的嘲諷,你當時隻想著李楚然了吧?這段時間,你和他的緋聞很多,我從來不放在心上,但你今天為了他,拋下我,讓我淪為整個南江市的笑柄,我很不舒服。”

   他轉身對謝賢雄說,“既然大小姐安全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誰也不看,也不顧謝丹彤哭著追他跌倒的身影,轉眼上了車,開了走了。

   王豔慧一把扯起謝丹彤,衝著謝賢雄說了句,“爸,我帶彤彤上去洗一下,換件衣服,有什麽事情,等她換了衣服再說。”

   謝賢雄看了謝丹彤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上了樓。

   他進到書房,找來阿三,對他冷聲命令,“去查!”

   阿三應了一聲是,當夜就出去了。

   *

   杜曉南開車回到宏遠小區,停好車子,直接坐電梯上樓,打開門,換了鞋子進去。

   已經一點多了,梅姨已經睡下,珍珠和灰灰也睡下了。

   門聲一響,灰灰就醒了。

   它一下子躥到門口,看到進來的人是杜曉南,它炸起的毛又落下,衝他汪了一聲。

   杜曉南笑著彎腰,將它抱起來,它順勢舔了一下他的手。

   杜曉南抱著它進去,把它放回珍珠身邊,拍了拍它的腦袋,“不要叫,會吵到人。”

   灰灰似乎聽懂了,乖乖地窩下去,不叫了,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杜曉南去浴室洗澡,換好衣服出來,門鈴響了。

   他出來開門,見灰灰又驚醒,他衝它揮了揮手,它又窩了下去。

   杜曉南打開門,見於衍站在門外,他鬆開手,於衍進來,將門又關上。

   兩個人進了書房,於衍低聲說,“阿三出動了。”

   杜曉南坐進沙發裏,翹起二郎腿,淡漠的語氣,“給六哥打電話。”

   “是。”

   於衍拿出另一部手機,這部手機從來南江市之後就沒再用過,隻在前幾天,為了不讓這場婚禮順利進行,用過一次,這是第二次,當這部手機用的越來越頻繁的時候,也是他和少爺即將離開之時。

   他摸出手機,調出那個十分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等那邊接聽,他把電話給了杜曉南。

   杜曉南接了,說了幾句話,又掛斷。

   把手機還給於衍後,交待一句,“買明天下午的機票,去沛城。”

   於衍微微一愣,“明天下午?”

   杜曉南點頭,“嗯。”

   於衍提醒,“明天……會不會太著急了些?”

   杜曉南垂眸,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調出那天在那個涼椅裏拍的謝若巧的照片,一瞬不瞬地看著,“不會,今天我被放鴿子,明天的新聞肯定滿天飛,正是我逃避離開的最好時機,謝賢雄懷疑我了,在沒有查清楚今天的事情前,他也會默認我‘逃避’一段時間的,所以明天,時機正好。”

   於衍哦了一聲,“那我去訂機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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