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536.摯友之女
江明聽到那聲笑，背上冷汗涔涔。
便是如今不曾見到楚曦的容色，他也知道這位怕當真是氣得很了的。
一行人一入夷州城，映入眼簾的便是空蕩靜寂的街道，街道兩旁的鋪子零星開著，往來無人，如此空寂的景象猶如荒城。
幕籬之下，杏眸之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忍與傷懷，攥著韁繩的素手一緊。
所謂天災人禍，怕也不過如此。
不說楚曦，便是暗一等人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不由得一頓。
一旁江明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楚曦後，輕聲一歎，道：“如今，城中百姓大多都避禍於家中，輕易不敢出門。”
楚曦抿唇不語。
待一行五人抵達州牧府，遠遠地便見得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等候在府門前翹首張望。
一見到楚曦等人，立時便抓了身後的一名小廝，扭頭囑咐幾聲後，小廝轉身拔腿便朝府中跑去。
估摸著該是去報信了。
楚曦方利落下馬，那管家便立時迎了上來，“請問來者可是楚家小姐？”
又是楚家小姐？
幕籬之下細眉微挑，她不可置否地輕輕頷首，心中卻是兀自嘀咕著，也不曉得她那六皇叔是如何與這些人道她的身份的。
楚曦睨了眼一旁揚笑的管家，應該是沒有直接揭了她的身份，不然這管家的態度不該是歡喜大於恭敬。
“在下州牧府管家木達，大人已在府中等候小姐多時，請小姐隨我來。”
楚曦默言，跟在木管家身後步入州牧府，一路上不動聲色地將州牧府中的景象納入眼底。
這州牧府瞧著倒是低調整潔，府中一應擺設大方，並無絲毫奢華之象。
看來這夷州州牧瞧著應當不是個壞的。
而至於其內裏是否如同他表麵所見得到那般好，到底還是要見了人方才能夠知道。
“臣夷州州牧楊陸海，參見殿下。”
一進書房，摒退了人，桌後身著一身朱色官服的老者拱手對楚曦便是深躬一禮。
老者兩鬢已然泛白，但全身上下無論是衣飾還是頭發均是收整得一絲不苟，便是那話語之中也是恭敬而無有諂媚。
這州牧該是個嚴謹端肅的人。
楚曦心中有了底。
她並未避開老者所行之禮，隻是不緊不慢地喚了人起身。
至於他為何會曉得她的身份……她了然該是她那遠在鄧城的六皇叔所為，而對此她也沒有絲毫不喜。
原本來時，她便知道她的身份必然是不能夠瞞住所有人的，如今這夷州州牧瞧著也像是個有分寸的，他曉得她的身份，必得盡力配合於她。
如此對她而言倒是去了許多麻煩。
楊陸海起身後引著楚曦入了座，並親自為其倒了盞茶水置於其身前。
“殿下此時來此，可是為了糧草之事？”
隔著幕籬望著立於身前的老者，定定看了眼，杏眸轉而微垂，望向身前那盞尚且冒著縷縷熱氣的茶水。
不得不說，這夷州州牧如此單刀直入，毫不拖遝，倒很是得她心意。
很快，楚曦抬了眼，瞧著麵前的老者，朱唇微勾起一抹笑，“如今不在帝都，公主也未曾離過宮，大人見一摯友之女，亦不必如此多禮。”
素手送握茶盞，凝脂般纖長的食指劃過杯口，“既是摯友之女，如此，合該是小女見過大人才是。”
官海沉浮多年，楊陸海如何會不知道楚曦此話是什麽意思。
百姓大量流出之後，夷州本就是封了城的，且夷州閉城，暫停互往亦是他親口下的令，如今突然進了個姑娘。
怕是從他遣管家去城門口等人時起，暗中便已經有人在盯著了。
如此境況之下，若稱來者是摯友之女前來投奔，有此名頭定然是要比無名無分便入住州牧府要來得低調些。
思索同時，楊陸海又不禁感歎，這位殿下果然是如傳言中的那般聰穎睿智，轉而他又不覺想到了一個不知從何流出，卻又流傳久遠不息的一個傳言。
據傳，這位的課業，不僅是由南楚諸位名家太傅所授，亦更是當今今上手把手親自教的……
傳言不知真假，但他如今一看，心中不免便是信了幾分。
暗自心驚的同時，又不免感歎，這位殿下果真便如傳聞中的那般深受帝寵啊！
且如今瞧著瑞王殿下對這位，也是不一般的，否則也不會使人千裏來信於他，讓他務必護她周全。
事急從權，如今他托大一回，當也是無妨。
楊陸海心下有了覺定，垂著的腦袋微微抬高了些，麵上的容色也越發見得和藹。
“臣明白了，然縱是摯友之女，定是便如我之親女，既是親緣父女，何來如此見外，便更加無需多禮，等會子我便喚人前來引你前往內宅。
內宅之中已然打點妥當，隻當是自家府邸便是，若有什麽不適之處盡管告訴了你伯母，她定然會與你做主。”
聽著這話，薄紗之後，楚曦笑容漸深，看向眼前的老者也越發覺著滿意。
跟聰明之人交流總歸是叫人覺著鬆快。
楚曦笑笑，“如此，有勞。”
楊陸海心下一鬆，“快馬而來，必定身心疲累，不如先去往內宅安頓休息，另外其他事由便待晚間詳談，如何？”
“好。”如此仔細安排，處處為她考慮，這般她還能有什麽滿意的？
含笑的杏眸深深望了眼容發一絲不苟，麵容端肅的老者，心中暗歎，果然是她那位六皇叔的人，行事都是一般周全。
“木達”楊陸海喊了聲。
很快房門被推開，一管家模樣的人垂著腦袋進入屋中，此人赫然便是先時等候在門口迎接楚曦並引她來此的人。
楊陸海看著楚曦介紹道：“此人是我府管家，從少年時便跟了我，若有什麽事由盡管使他來尋我便是。”
簡而言之便是，此人可以信任，有什麽事，尤其是那些個隱秘的事由，都可以交代於他。
指腹劃過杯沿，茶盞上方熱氣飄散，微感溫濕，楚曦瞅了眼那眼睛微垂，目光不動如山，始終不朝其他地方多瞟一眼的人。
這人看著倒是個很懂規矩的。
“好。”她微微頷首，乖巧回應。
楊陸海又看向垂首斂眸的木達，微凝了聲音，道：“此為我摯友之女，家中有事故暫居於府中，你且領著她去後宅見過老夫人。”
“是。”管家垂著腦袋頷首應答，隨後自退出書房後便領著楚曦去往了州牧府後宅。
便是如今不曾見到楚曦的容色，他也知道這位怕當真是氣得很了的。
一行人一入夷州城，映入眼簾的便是空蕩靜寂的街道，街道兩旁的鋪子零星開著，往來無人，如此空寂的景象猶如荒城。
幕籬之下，杏眸之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忍與傷懷，攥著韁繩的素手一緊。
所謂天災人禍，怕也不過如此。
不說楚曦，便是暗一等人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不由得一頓。
一旁江明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楚曦後，輕聲一歎，道：“如今，城中百姓大多都避禍於家中，輕易不敢出門。”
楚曦抿唇不語。
待一行五人抵達州牧府，遠遠地便見得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等候在府門前翹首張望。
一見到楚曦等人，立時便抓了身後的一名小廝，扭頭囑咐幾聲後，小廝轉身拔腿便朝府中跑去。
估摸著該是去報信了。
楚曦方利落下馬，那管家便立時迎了上來，“請問來者可是楚家小姐？”
又是楚家小姐？
幕籬之下細眉微挑，她不可置否地輕輕頷首，心中卻是兀自嘀咕著，也不曉得她那六皇叔是如何與這些人道她的身份的。
楚曦睨了眼一旁揚笑的管家，應該是沒有直接揭了她的身份，不然這管家的態度不該是歡喜大於恭敬。
“在下州牧府管家木達，大人已在府中等候小姐多時，請小姐隨我來。”
楚曦默言，跟在木管家身後步入州牧府，一路上不動聲色地將州牧府中的景象納入眼底。
這州牧府瞧著倒是低調整潔，府中一應擺設大方，並無絲毫奢華之象。
看來這夷州州牧瞧著應當不是個壞的。
而至於其內裏是否如同他表麵所見得到那般好，到底還是要見了人方才能夠知道。
“臣夷州州牧楊陸海，參見殿下。”
一進書房，摒退了人，桌後身著一身朱色官服的老者拱手對楚曦便是深躬一禮。
老者兩鬢已然泛白，但全身上下無論是衣飾還是頭發均是收整得一絲不苟，便是那話語之中也是恭敬而無有諂媚。
這州牧該是個嚴謹端肅的人。
楚曦心中有了底。
她並未避開老者所行之禮，隻是不緊不慢地喚了人起身。
至於他為何會曉得她的身份……她了然該是她那遠在鄧城的六皇叔所為，而對此她也沒有絲毫不喜。
原本來時，她便知道她的身份必然是不能夠瞞住所有人的，如今這夷州州牧瞧著也像是個有分寸的，他曉得她的身份，必得盡力配合於她。
如此對她而言倒是去了許多麻煩。
楊陸海起身後引著楚曦入了座，並親自為其倒了盞茶水置於其身前。
“殿下此時來此，可是為了糧草之事？”
隔著幕籬望著立於身前的老者，定定看了眼，杏眸轉而微垂，望向身前那盞尚且冒著縷縷熱氣的茶水。
不得不說，這夷州州牧如此單刀直入，毫不拖遝，倒很是得她心意。
很快，楚曦抬了眼，瞧著麵前的老者，朱唇微勾起一抹笑，“如今不在帝都，公主也未曾離過宮，大人見一摯友之女，亦不必如此多禮。”
素手送握茶盞，凝脂般纖長的食指劃過杯口，“既是摯友之女，如此，合該是小女見過大人才是。”
官海沉浮多年，楊陸海如何會不知道楚曦此話是什麽意思。
百姓大量流出之後，夷州本就是封了城的，且夷州閉城，暫停互往亦是他親口下的令，如今突然進了個姑娘。
怕是從他遣管家去城門口等人時起，暗中便已經有人在盯著了。
如此境況之下，若稱來者是摯友之女前來投奔，有此名頭定然是要比無名無分便入住州牧府要來得低調些。
思索同時，楊陸海又不禁感歎，這位殿下果然是如傳言中的那般聰穎睿智，轉而他又不覺想到了一個不知從何流出，卻又流傳久遠不息的一個傳言。
據傳，這位的課業，不僅是由南楚諸位名家太傅所授，亦更是當今今上手把手親自教的……
傳言不知真假，但他如今一看，心中不免便是信了幾分。
暗自心驚的同時，又不免感歎，這位殿下果真便如傳聞中的那般深受帝寵啊！
且如今瞧著瑞王殿下對這位，也是不一般的，否則也不會使人千裏來信於他，讓他務必護她周全。
事急從權，如今他托大一回，當也是無妨。
楊陸海心下有了覺定，垂著的腦袋微微抬高了些，麵上的容色也越發見得和藹。
“臣明白了，然縱是摯友之女，定是便如我之親女，既是親緣父女，何來如此見外，便更加無需多禮，等會子我便喚人前來引你前往內宅。
內宅之中已然打點妥當，隻當是自家府邸便是，若有什麽不適之處盡管告訴了你伯母，她定然會與你做主。”
聽著這話，薄紗之後，楚曦笑容漸深，看向眼前的老者也越發覺著滿意。
跟聰明之人交流總歸是叫人覺著鬆快。
楚曦笑笑，“如此，有勞。”
楊陸海心下一鬆，“快馬而來，必定身心疲累，不如先去往內宅安頓休息，另外其他事由便待晚間詳談，如何？”
“好。”如此仔細安排，處處為她考慮，這般她還能有什麽滿意的？
含笑的杏眸深深望了眼容發一絲不苟，麵容端肅的老者，心中暗歎，果然是她那位六皇叔的人，行事都是一般周全。
“木達”楊陸海喊了聲。
很快房門被推開，一管家模樣的人垂著腦袋進入屋中，此人赫然便是先時等候在門口迎接楚曦並引她來此的人。
楊陸海看著楚曦介紹道：“此人是我府管家，從少年時便跟了我，若有什麽事由盡管使他來尋我便是。”
簡而言之便是，此人可以信任，有什麽事，尤其是那些個隱秘的事由，都可以交代於他。
指腹劃過杯沿，茶盞上方熱氣飄散，微感溫濕，楚曦瞅了眼那眼睛微垂，目光不動如山，始終不朝其他地方多瞟一眼的人。
這人看著倒是個很懂規矩的。
“好。”她微微頷首，乖巧回應。
楊陸海又看向垂首斂眸的木達，微凝了聲音，道：“此為我摯友之女，家中有事故暫居於府中，你且領著她去後宅見過老夫人。”
“是。”管家垂著腦袋頷首應答，隨後自退出書房後便領著楚曦去往了州牧府後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