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197.謎底為誰
  “你在胡說些什麽呢!”

  楚曦“嘩”地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給身後的碧荷遞了一個眼神,而後繼續對那女童說道:

  “既然你也是人,他們也是人,那麽何來貴賤之分?而你,又憑什麽高人一等?”

  女童氣極,她身後的婢女不停地撫著她的背脊順氣,而後鼓著雙眼瞪向前方的神色淡然的男童。

  “我們小姐生來高貴,怎能與你們這些個身份卑賤之人相較?”

  “哦,你這是說你們家小姐不是人麽?”

  楚曦輕搖著手中的折扇,神色頗為無辜地開了口。

  “噗嗤”一聲,周遭圍觀的眾人之中不知是誰先起了頭,那笑聲在人群之中低低地傳播開來。

  女童自幼被家人疼寵在掌心,即便是在外無法無天,對方也會顧及著她身後的婢仆與身份,何時遇到過這般事由?

  “你,你!”

  女童指著楚曦,竟是氣極得連連言語也無法說利落。

  “你可知我是誰”女童憋著一張紅透了的臉,也不顧出門前長輩的叮囑,張口便對楚曦說道:“我可是當朝太……唔唔!”

  楚曦真聽著對方自報家門呢,然而可惜的是,那女童話還未講完,便被她身後的婢女給一把捂住了嘴。

  “小姐,你忘了出門前老婦人特特與你說過什麽了麽?”

  婢女捂著女童的嘴,在她的耳畔低聲地提醒著不斷掙紮著的女童。

  既便是那女童忘記了出門前,那些長輩們的殷切叮囑,但是她身邊的婢女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女童聽到婢女的聲音,驟然想起在她出門前之前,老太太對她的叮囑之語,身子頓住不再掙紮。

  她覺得她的背後有些許涼颼颼的感覺,她知道,那是她的冷汗浸透了她的小衣至使,但是她如今卻是管不了那麽多。

  此時的女童隻覺得心中無盡的後怕之感朝她瘋狂襲來,讓她心中發涼,手腳發軟。

  要不是身後有婢女撐著,她怕是要立時跌倒在地了。

  幸好,幸好,她還未說出那番言語,否則,否則……

  不知是想到些什麽,女童小小的身子驟然一顫,她發髻上的步搖叮咚作響。

  楚曦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麵上仍舊是揚著清淺的笑容,但是她的心中卻是暗暗地道了一聲可惜。

  就差一點!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方才及時捂住女童的婢女,杏眸微閃。

  就差一點,她就能夠詐出這女童的身份了……可惜……但是,她到沒想到,這婢女雖說是言辭無狀,但實則卻是個機靈的。

  對於這女童的身份,她方才依然已經試探過一次,但是對方卻是遲遲不報上家門,這就有意思了。

  “小少爺,那竹簽上寫的是——寄語催人山下去。”

  碧荷站在那白兔花燈之下,對著楚曦朗聲說道。

  “寄語催人山下去……”

  錦衣男童手中輕搖一把折扇,輕聲地重複了一句,一副凝神細思的模樣。

  碧荷說出那竹簽上的燈謎,周遭圍觀之人聽到之後,也是嚐試著解答。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誒,你知道麽?”

  “不知道啊,這也太難了吧?”

  “你們說這男童,到底能不能猜出這謎底是什麽呢?”

  “誒呦,你問我這個?這我可說不準,不過這謎底你說會不會是信啊?”

  ……

  “寄語催人山下去……韓兄,你可知道這謎底為何?”

  一名身著青衫的公子微微思襯之後,果斷放棄,轉而問向身旁的好友。

  “……不知”

  那青衣公子身邊的,是一名白衣青帽,一副書生打扮的清俊公子。

  那位韓公子凝神望著人群之中的男童,更加確切地說,他的目光其實是落在那男童手中的那把折扇之上。

  那扇麵上所繪的是八駿圖,還有那圖後的朱紅落款……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男童手中的那把扇子當是先朝大家王眠之的作品。

  韓公子望向那男童的眼神更加深沉,便連他的神情也是更加地複雜。

  但是,在下一刻他的身子一頓,迅速地收回目光,他看見,那男童搖著折扇,敏銳非常地朝他們這邊看來。

  楚曦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她手上的折扇,想著那謎底的思緒一頓。

  莫非這人群之中有什麽識貨之人,認識她手中的這把折扇不成?

  她自然是知道,她隨意從大兄書房裏順出來的這把折扇來曆非常,這折扇可是前朝大家王先生的遺作。

  但是,這識貨之人是誰呢?

  楚曦微抬眼眸,順著那目光望去,便看見一名書生扮相的男子。

  她的目光並沒有在那書生男子的身上停留太久,隻一眼後,她便收回了目光,朝那攤販望去。

  “言人者不可為,佛語曰:不可說,老板,這謎底可是一個誰字?”

  ……

  楚曦看著眼前的邋遢男子,過往的回憶仍舊是曆曆在目。

  想當初,便是她也無法預料到,自己竟與這不修邊幅的攤販,居然會有那般奇妙的緣法。

  她記得當初的那盞白兔花燈,如今該是仍舊掛在她的寢殿之中。

  當然,她還記得在她贏得那盞花燈滯後於,那惱羞成怒的女童招呼著身後的婢仆,叫囂這就要朝她撲來,明搶。

  可惜的是,大一連手中長劍的劍鞘都沒有拔出,便護她安全離去。

  徒留一地哭爹喊娘的婢仆和一個嚇呆了的,連淚珠子都忘了掉的女童。

  當年在萬壽節之後,各國使臣相繼離去,節日的熱鬧喧嘩漸漸消退而去。

  在那段日子裏,倒是帝都的府衙處與往日相較,那是要熱鬧上許多。

  隻因在萬壽節之後的一個寂靜的夜晚,打更者在一個漆黑的小巷子裏,發現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是婢女打扮,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丫環,被打更者發現時,她衣衫淩亂地躺在地上,滿臉的血跡。

  婢女的舌頭被拔,食指被砍,而且還她淩亂的頭發與不整的衣衫都召示這一件事。

  那就是她遭受了淩辱,已然不潔。

  這個暗自在當時可謂是鬧得人心惶惶,帝都府衙處費盡周折,終於是在事發三日後找到了凶手。

  凶手是住在那小巷子裏頭的一名屠夫,最終這名屠夫因情節惡劣而被判了絞刑。

  但是令當時眾人都倍感奇怪的是,那名屠夫致死都在喊冤。

  他承認自己玷汙了那名婢女,但是對於拔舌與斷指之事卻是拒不承認。

  不僅如此,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卻沒有一人來將那婢女領走,而府衙眾人也無法知曉那婢女究竟出自誰府。

  那婢女身上沒有一個物件是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而且那婢女在醒來時,就瘋了。

  醒來之後,婢女隻魔愣地念叨著一句話:“我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