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夫人,三爺出事了
  月白心中有點緊張,春藥若是不解,是會傷人的。如今梁墨玨身上本就帶傷,是不能傷上加傷……

  那麽就隻能用一個法子,就是……

  “我來幫你。”她伸手解開自己領口的扣子,露出一片溫涼的雪白肌膚來,然後上前就抱住了梁墨玨,以一片溫涼去冷卻他的炙熱。

  梁墨玨聲音漸啞,帶著濃濃的欲望,捏住月白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

  清晨的第一縷光打在身上時,阮青瑜才從睡夢中醒來,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是什麽已然記不大清了。

  耳邊有江風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們議論的聲音……

  怎麽會有人們議論?

  阮青瑜慢慢睜開了眼睛,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不由驚叫出聲。

  她怎麽會在這兒?

  甲板上,周遭站了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臉上都帶著好奇的表情,盯著躺在地上的阮青瑜。一個中年婦人見阮青瑜醒來,好心上前,問道:“姑娘,你是不是有夢遊症呐?”

  要不然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在甲板上睡了一夜呢?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婦人,阮青瑜隻覺得臉紅耳熱,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緊接著就發現紅豆也在身邊!

  這是怎麽回事!

  阮青瑜心下慌亂無主,立刻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來,她盛裝打扮後,要去梁墨玨的艙房,可還沒敲響艙房的門,她就感覺到後頸一痛……

  是有人故意敲昏了她和紅豆,把她們倆扔到這甲板來的!

  此時,躺在地上的紅豆也悠然轉醒,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見到周圍的人,立刻意識到不對,她怎麽會和小姐在這兒?

  “小姐!”紅豆忙叫了一聲阮青瑜。可阮青瑜此時已經臉色煞白,根本顧不上回應她,直接用手遮住了臉,就往自己的艙房跑去。

  紅豆知道這事情不對,也趕忙打地上爬起來,跟上了阮青瑜的腳步,隨她一塊去艙房了。

  艙房中,阮青瑜白著一張臉,臉上都是淚痕。昨夜精心抹的紅唇、擦的香粉、梳的頭發都亂糟糟的,她一想起那些乘客的眼神,就忍不住地哭,“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和我說過,萬無一失的嗎!”

  她難得動了真火氣。

  一個大家小姐,就這樣宿在甲板上一夜。幸虧是沒遇見有壞心眼的人,若是遇見了,隻怕此刻她的清白已經沒了。

  而阮青瑜將這一切都怪罪在了紅豆的身上,若不是紅豆,她豈會如此?

  “肯定是那個月白!她路上瞧見了咱們,準是她指使的人!”紅豆一口咬定了是月白。

  提到了月白,阮青瑜的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怒意,她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那藥也下了,我卻被打暈丟到甲板去了,你要我如何自處!”

  紅豆也沒了別的法子,她吞了吞口水,心虛地道:“小姐,這船上也沒有認識你的……”

  “怎麽會沒有!”阮青瑜白著一張臉,阮家在蘇州當地,也是有名人家,而現在船上也都是去蘇州的人了,如今不認識,若是將來見到她,說出了今天的事情呢?

  那該如何?

  早知道就不聽紅豆的話了!

  她心中一時痛悔無比,“不行。我得去找月白問個清楚……不,我得先去找梁先生!”她腦子裏也認定了,是月白派人把她們主仆倆扔到甲板上,讓她們丟了這麽大的臉,她要去質問月白,憑什麽這樣做!

  粗略的梳妝了一番,阮青瑜就帶著紅豆一路疾行到了梁墨玨的艙房門外。卻沒想到門是虛掩著的,她不過輕輕一推,就把門推開了。

  剛推開門,就有一道含著慵懶和疲憊的語氣,“誰?”

  那是一道女聲,阮青瑜立即認出來,那是月白的聲音。

  “是我!”阮青瑜一聽到月白的聲音,馬上就走進了艙房中,艙房中沒開燈,她隨手按下了開關,燈才亮了起來。

  暖黃色的燈光下,她看見月白正坐在桌前,對著一個小鏡子畫眉,見到她來了,月白放在手裏的黛筆,“阮小姐,你怎麽來了?”

  月白現在很是疲倦,昨日和梁墨玨共度了一夜,沒想到那藥性凶猛至極,兩人折騰到了將近天光才好。得虧這一等船艙裏有單獨的盥洗室,她洗完澡後已經天亮,睡下沒一會兒,惦記著還有事要做,就強自起來了。

  梁墨玨倒是個精神的,帶著小懷去給她拿早飯了。

  但她不知道阮青瑜此時來這兒,是為了什麽?

  “是不是你!”阮青瑜上前一步,一眼就掃到了月白雪白脖頸上的青紫痕跡,讓人看了害臊。她盯著那痕跡半晌,才道:“原來如此……”

  聽不懂阮青瑜的話,月白一頭的霧水,她問:“阮小姐你說什麽?”

  見她裝無辜,阮青瑜柔柔弱弱的聲音也尖了起來,她冷哼了一聲,“昨夜是不是你派人把我和紅豆打昏,還把我們倆扔到甲板去?月白小姐,你做事怎能如此惡毒!”

  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一個惡毒的帽子,月白登時放下筆,擰起了眉,兩腮微紅,目光卻堅定,“阮小姐。還請你把話說清楚,不要無故給我扣帽子。”

  她這麽一說,阮青瑜卻語塞了。

  自己做的那檔子事,到底是不光彩的,她總不能把真相都告訴月白吧!可她又該怎麽說呢?

  正當阮青瑜冥思苦想之際,梁墨玨回來了,他手上拿著食籠,見到阮青瑜和紅豆,本含著笑得臉頃刻間冷下來,“阮小姐,你為何來此打擾我夫人休息?”

  阮青瑜回頭看向梁墨玨。

  他今日穿著件深山青色的長衫,身量筆挺又清瘦,眉宇間帶著涼意,這時正望向她,絲毫不似先前溫和。

  “梁先生,我……”阮青瑜才要開口,就見梁墨玨想起什麽似的,走上前來,來到了月白的身邊,攬著她的肩膀,問,“阮小姐可是為了夜宿甲板一事來的?”

  他怎麽知道這事?

  “既然阮小姐來了,那我也不好不告知阮小姐了。昨日阮小姐來我艙房門口,被我的人不慎打暈,那人不知道阮小姐居住在哪間艙房,便將你放在了甲板上。這事兒是他不對,不過阮小姐大人有大量,應當是能原諒他的吧?”一番話,讓阮青瑜臉色青白,她萬萬沒想到,這事情不是月白做的,而是梁墨玨所為。

  “梁先生,你怎能放任手下人如此呢!”紅豆為阮青瑜抱不平,上前便問。

  “放任?”

  聽到這句話時,梁墨玨倒也不惱,隻一揚眉頭。他倒是從未見過有如此會倒打一耙的女子,既然紅豆說放任,那他也不得不為自己解釋一番。

  “昨兒個侍應生進了我房中,卻沒鎖上門。我手下人又見兩位在門口駐足,怕發生什麽偷雞摸狗之事,才粗莽地把兩位打暈。讓兩位夜宿甲板,確實是他不對。不過阮小姐知書達禮,想來是會原諒的吧?”

  輕巧的一番話,卻讓紅豆和阮青瑜都青白了麵孔,她們知道,梁墨玨這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隻不過沒有明說出來而已。

  “小懷,送阮小姐出門吧。”梁墨玨也無意再和她們倆說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懷是知道昨天的事情的,因此看了阮青瑜一眼,帶著不屑的神采,“阮小姐,還請和我出去吧。夫人和三爺都要用早飯了。”

  阮青瑜不好再待下去,一是沒臉,二是不想再惹惱梁墨玨,否則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要是整船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事,她的臉麵就真的全無了!

  “我自己會走!”阮青瑜沒好氣地瞪了小懷一眼,扭過頭轉身就走,紅豆亦磕磕絆絆地跟在她身後。

  不過多時,主仆倆就一塊離開了。

  在梁墨玨眼神的示意下,小懷也沒回來,反而是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門。

  “三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的……”月白不是個粗笨的人,她望著梁墨玨,“昨天她們怎麽會在你門前?”

  她們主仆怎麽會在自己門前?梁墨玨無奈一笑,扮足了受害者,將一些事情隱下,將一些事情說出,“……便是如此了。”

  知道事情起因結果,月白一時也呆住了,她有點不可思議,“阮小姐給三爺你下的藥?”

  梁墨玨點一點頭,又歎氣,“卻沒想到有你在。”

  說到這事,月白臉色飛紅,她忙去吃早餐,並揭過了話題,“三爺,我們還要多久到蘇州呐?”

  見她羞紅臉頰,梁墨玨也不多提,順著她的話便講了下去。

  阮青瑜一路咬著牙回到了艙房裏,鬢間的釵子搖搖欲墜,她一把拿下,朝地上狠狠擲去,得虧是金製的,要是玉釵,怕是登時就要碎了個四分五裂。

  “你看看你出的好主意!教別人知道了不止,還讓我們平白遭人這樣羞辱!”阮青瑜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紅豆也知道這回自己的計策是害慘了兩人,於是苦著臉色,對阮青瑜說:“那小姐,接下來怎麽辦?你該不會回去了,真要嫁給那病癆鬼吧?”

  邢雲商可不是什麽良配。

  提到這,阮青瑜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說道:“先回蘇州吧……還好今天的事別人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隻怕回到家中,爹爹非得打死我不成。”

  但她也記住了梁墨玨和月白這對夫妻。

  半日就這樣一晃而過,在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安寧號總算是來到了蘇州的碼頭,緩緩停靠了下來。

  自船上下來,月白伸了個懶腰,她昨夜實在勞累,一整天也精神懨懨。

  梁墨玨知道她為何,便半抱著她一塊上了車。

  到蘇州已是四點鍾,若現在就要往安曲去,怕是要開車到半夜,屆時尋個住處也麻煩。

  倒不如等明日修整好了,上午起來,再開車過去,想必傍晚便能到了。

  “……蘇州城還是那麽熱鬧。”月白掀開白色的蕾絲窗簾,眼睛盯著外頭繁華的街景,不由感慨道。

  之前梨花班便在江南活動,她也來過蘇州幾回的。

  “等找回了墨瑤,再帶你在蘇州城中玩。”梁墨玨聽了她話,如是說道,語氣寵溺。

  月白想到墨瑤,麵上又浮現出憂心,她講:“也不知道墨瑤現在過得如何。明明不過七八日的時間,我卻覺得已經過了大半年似的……”

  她歎一口氣,梁墨玨亦是拉住她手,溫聲安撫,“到時候還得讓你勸她呢。”

  她們倆的關係好,這事,月白自覺是責無旁貸的。

  梁墨玨在蘇州早就安排好的住處,是位於一條城中河畔的旅店,西式的建築,但裏頭的夥計都穿著馬褂和戴著瓜皮帽。他們的房間在三樓,小懷他們則安排在二樓。

  月白進房間時,是如明豐公寓般的布局,有陽台、有客廳,還有盥洗室和臥房。

  不過這樣的房間,梁墨玨要了兩間,他們兩人一人一間。

  月白知道,他有事要處理,自己在的時候總是不大方便的。

  “你和張詢留在這兒,我至多過三日,就從安曲回來。若是我到時候未歸……你便先在這兒。”梁墨玨坐在一張靠背椅上,他才洗完澡,頭發還是濕噠噠的,但已經用鋼筆在紙上飛快地簽了個字,然後遞給了坐在對麵的餘昆安,“這東西,誰都不能拿到。謹慎點。”

  餘昆安點頭,道是明白了。

  在蘇州住了一晚,第二日便要去安曲了。月白打著哈欠上車,有些困意。

  “三爺,去安曲不多帶些人麽?”他們這回統共就兩輛車,一輛坐了他們與小懷玉杏,另一輛坐著梁墨玨帶的兩個小廝和蘭喜。

  比起坐船時的陣仗,倒是小了不少。

  “這回去安曲,至多三天時間。安曲不大,三天已經足夠了。若是那時還沒找到的話,咱們就隻能先回蘇州來,不用帶那麽多人。”梁墨玨命人開車,並對月白解釋道。

  月白了然地點點頭,可心中也憂心了起來,若是在安曲還找不到墨瑤的話,那該怎麽辦?

  這憂愁,在到安曲的時候仍在心頭盤旋著。

  安曲是一座小城,離蘇州有幾乎一個白天的車程,他們到安曲的時候,已經是金烏西墜的時分。幸虧夏日裏天暗得慢,天還是亮堂堂的。

  因是小城的緣故,安曲沒有什麽大酒店,也沒有大旅館,隻有幾間客棧。

  他們從車上下來,尋了看起來最好的一間便定下了房間。

  客棧老板是個文質彬彬的男子,看起來很好相與,月白一進客棧,就先和他打聽起來人。

  “老板,你可見過一個姑娘?大抵這麽高、這麽瘦……”她把墨瑤的特征說了個遍,可老板隻是笑著搖頭,說:“沒見過的。”

  月白閉了嘴,輕歎了口氣。

  但梁墨玨沒講什麽,隻按住她的手,對她低聲講道:“明日再去問問。”

  她點一點頭。

  月白在白日裏隻喝了點水,又吃了幾塊酥餅,到了晚上的時候,肚子就開始餓得咕咕叫,梁墨玨在樓下點了一桌飯菜,便邀眾人一塊用起來。

  不過月白胃口不大好,因此就吃了一點,又喝了半盞清茶後,就去客棧門口走走。

  才走出客棧門口幾步,她便碰見了兩個孩子。

  都是女孩兒,一高一矮,年紀瞧著都不大,但兩雙眼睛黑白分明。

  “你們吃糖麽?”見到比自己小的孩子,月白的心是軟的,她從口袋裏拿出幾顆糖來,都是先前在蘇州買下的酥糖,一顆一顆的用紙包裹好的。

  無聊的時候,她嘴裏就含一顆。

  那兩個女孩兒顯然是愛吃糖的,從她手上接過後,一個比一個快的塞進了嘴裏,並都自我介紹起來。

  月白知道了那高的女孩兒叫小年,矮的女孩兒則叫綿綿。

  綿綿聲音一如其名,綿綿軟軟的,吃完一顆糖後,又巴望著她。

  月白以為是她還想吃糖,正想要再拿時,就聽綿綿驀地說道:“我就說吧,這個姐姐一定是好人。要不然,怎麽會和瑤姐姐畫上的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呢?”

  一句話讓月白登時愣住,綿綿說什麽?什麽瑤姐姐?什麽畫?

  瑤姐姐……

  難道是同音的人?

  “綿綿,什麽瑤姐姐呀?”她亦是軟著腔調,耐心地問道。

  小年在這時候說話了,“三天前,我們家旁邊搬來了個漂亮姐姐。她長得可好看了,還會用鉛筆畫畫,畫的人和真的人一樣呢!剛剛我和綿綿見到你,發現你和瑤姐姐的畫上的一個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月白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墨瑤是曾學過西洋畫的,之前也曾為她畫過小像,和她是分毫不差的。

  按照小年的描述,難不成那個漂亮姐姐就是……

  “你們帶我去那個姐姐家好不好?”月白顧不上其他,立刻問道。

  因為吃了她幾顆糖,小年和綿綿自是點頭,帶路積極得很。

  而她們家裏客棧也近,不過半刻鍾的路程,月白就來到了一條巷子裏。

  她跟隨著小年和綿綿到了一扇木門前,深吸了口氣,緊張地伸手敲了敲門。

  “來啦——”裏頭響起熟悉的女聲,這讓月白立馬睜圓了眼睛,下一刻,木門被打開,一個標致明麗的女孩兒出現在了麵前。

  她穿著件鵝黃色的衫子,頭發微卷,臉上缺了點血色,但依舊秀麗漂亮。

  不是墨瑤還能是誰?

  “墨瑤!”經過這麽些天,月白總算找到了她,不可謂不激動,她上前就抱住了墨瑤,“你真的在這兒!”

  見到了月白,墨瑤亦是驚愕,她回抱住月白,“月白,你怎麽來了……”

  墨瑤租賃的屋子,帶著一個小院子,院中生長著一棵高高的海棠樹,時下是滿樹的綠葉,她平日裏在這綠葉下畫畫。

  這時天已經黑了,院中也掛著風燈,墨瑤將月白帶到了正屋裏,給她倒了一杯涼白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時也沒人來我這喝茶的。”

  月白卻記得,墨瑤在家中也是好香茗的。

  她不由有點心酸。

  “你告訴我,那日到底是怎麽回事?三爺跟我說了,你打傷了王永昭就逃了……你到底去了哪?”月白一連串的問題吐露出來,“我還在船上見到了你。那船不是去上海的麽?你怎麽會在上頭?”

  麵對著這一連串的問題,墨瑤坐在椅子上,一個一個回答,“自從知道是王永昭害的玉和,我每日每夜裏都記著他。那日叫我找到了他,我便偷偷拿了哥哥放在書房裏的手槍,傷了王永昭……我本是想要他的命,可我沒用,下不了那手。”

  “那你人呢?”月白忙問道。

  墨瑤攏了攏耳邊的頭發,眉眼低垂著,“我在找到王永昭前,買了船票。傷了他後,我便躲在了一間破廟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碼頭乘船。我沒在上海下船,因為我知道杜家的人一定會在那兒等我,所以我便在中途下了船,又買了張去蘇州的火車票,也是三日前才到的安曲。”說到這,墨瑤的神色愈發的黯淡,“玉和不在,我便在這兒。反正上京我也回不去了……”

  “怎麽回不去?三爺沒讓這事情流露出半分,王家的人也不敢報警。否則,王永昭是要吃牢飯的!”月白眼中帶著心疼,“這回教我找到了你,我便一定要帶你回去的。你不知道,家裏的人有多擔心你……”

  墨瑤卻搖頭拒絕了,“玉和已死。而母親……又是間接的凶手,我不願回去,也不願再被她逼著做什麽。”

  她對梁母,到底心生了怨懟。

  “可是……”

  月白咬著唇,她看著墨瑤比起之前消瘦了太多的側顏,心中一沉氣,決定還是說出真相,“其實……其實……林老板他根本沒有死!他應該還活著的!”

  聽聞這話,墨瑤登時抬起臉,一臉驚訝,“你說什麽?”

  月白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月白心中不忍,把真相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當她說完後,才發現墨瑤已經是兩眼含著淚,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衣裳上。

  “哥哥他為何要對我如此殘忍……他難道不知道,玉和若是死了,便是要了我的命麽?”墨瑤啞著聲說道,她身體未恢複,加上一路勞頓,此時情緒波動過大,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月白趕緊給她倒了杯水喝,“三爺,三爺他……”她想挽回一下。

  但還沒等她想出理由,就聽見梁墨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才騙了你。”

  月白和墨瑤愕然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眸色淡淡的梁墨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