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人命
  深沉的夜裏,梁母在那張椅上一動不動,她聽見了梁墨玨的問話,似乎早知道他會這樣問,隻反問道:“她若是不願意走,我能逼她走麽?”

   她的話說得明晰,直接明示了月白是自己要離開梁府,而不是她逼著月白離開的,這一切都是月白自己的意願。

   梁墨玨聽到她的話,眸光微涼,但並不如何相信,先前他臨行時月白還說過要等他回府。

   她一個孱弱的姑娘家,怎會生出要離開梁府的想法呢?

   “她何時走的?”但眼下最關鍵的不是是否她自願離開,而是她離開了多久,他有幾成的把握尋她回來。

   乜了他一眼,知子莫若母,梁母瞬間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硬著聲道:“她已經走了好幾日了!不知去了哪兒!你也別想找她回來了,她自個兒想走,你非要把她困在這兒做什麽?難不成你也戲文看多了,糊塗了不成?”

   墨玫靜靜地立在那,眼神複雜地看向梁墨玨。

   可梁墨玨像是根本沒聽見梁母的話似的,他往前一拱手,做了告退的禮,隨之就要離開。

   “你站住!”墨玫忽而喊住了他,她上前一步,小羊皮的高跟皮鞋在絨地毯上踩出了一朵生白的花來,“你不必去找她。是她親自央著我送她走的。”

   這句話教梁墨玨停住了腳步,他已然轉身,聽到墨玫這麽說,他又重回過身來,英俊麵容上表情微詫,他知道墨玫這個做長姐的是從來不會騙她的。

   那麽按照她所說的,月白真是求墨玫送她走的?

   “那日尋凶,全府上下兵荒馬亂。我本要去睡了,是她的丫鬟……叫蘭喜的來找的我,說月白有事找我。”墨玫聲色清涼,一字一字地將當日的事情複述了出來,“我去了她房中,她便求我。說想要離京,希望我能助她。”

   竟是他尋凶的當夜麽?

   梁墨玨聽罷墨玫的話,兀自沉默下來,他道:“為何?”

   他想不出。

   明明月白對他一如往常。

   “為何?”對於這話,墨玫實屬無奈,墨色繡花的旗袍下一對藕臂抱在一塊,她道:“想是那日解藥的事,傷了她的心罷?不過她同我說的,是不想要你日後再發生那日在她和鳴玉之間為難的事了。她心甘情願離京,隻願你和鳴玉能好好的。”

   鳴玉鳴玉……

   梁墨玨一想到這個名字,頓時擰了眉梢,烏沉的眼中冷光乍現。

   若不是溫鳴玉,何以至此地步?

   “依我看,她走了就走了,你也不必去尋,權當成全了她的心。”梁母撥弄著佛珠,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相勸道:“到底是你跟玉姐兒的婚事重要。再過一月,你和玉姐兒就要成婚了,就當從沒出現過月白這麽個人,以後好好和玉姐兒過日子吧。”

   一片靜寂,梁墨玨沒有立即回話。

   梁母和墨玫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當墨玫剛要開口相勸的時候,就聽見梁墨玨驟然冷聲道:“成婚?我要與溫家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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