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夫人發怒
  月白他們不曾想到,在月白剛離開梁母院子的下一刻,梁墨玨就出現在了門前。那守門的兩個小廝自然是認得他麵孔的,攔也不攔,臉上甚至堆出了微笑,恭恭敬敬地道“三爺您請進。”梁墨玨神情冷淡,對他們一點下巴,徑自進了梁母院裏。

  “雲姨。”他見到守在房前的容雲,唇角往上一扯,眼眉溫雅,“不知母親可在?”

  容雲是看著梁墨玨長大,她自己一生無子,將梁墨玨當成親子看待,故也沒有對著小懷他們一眾人等的幾分威嚴,柔和著話語就說“夫人回內室了,現下正氣著呢。”

  不過縱使梁墨玨如今是扛起整個梁家的人,可容雲還是梁母的陪嫁,在心中梁母才是立在尖上的,她低低眼,提醒道“夫人今年夏著了一場風寒,身體就不同以往,三爺多說說體己的話吧。”

  她怕梁墨玨氣著梁母。

  “雲姨無需擔心,我自有分寸。”梁墨玨一點頭,應下了容雲的話後,抬手就掀起擋風的簾,踏入燒滿炭火的溫暖房間內,地毯上有著茶水的濕跡,梁墨玨盯著那灘痕跡出神了片刻,拍拍袖子,轉身就朝內室的方向朗聲喊道“兒來拜見母親。”

  梁母坐在內室的如意榻上,她麵色陰沉,即使聽見梁墨玨的話,也隻是輕哼了一聲,涼著聲說“剛剛還事務繁重,無暇來我這。怎麽著,現在便得空了?”

  內室與會客的廳堂有著兩道隔斷,梁母這時坐在第一道隔斷後的如意榻,梁墨玨隻能看著琉璃珠簾後的她。

  梁墨玨不變神色,“母親還不知道我麽?我一向是得了空,便來拜見您,問您身體安好的。剛才是真真的無暇,現下空了,便特地來見母親了。”他左右一顧,“母親難道是要留兒一人站在這兒說話麽?”

  “那就站在外頭說罷。”梁母說道“你為了一個暖床的婢子,就不願來見我了。那日後我們母子二人,就隔著這道簾子講罷。”

  梁墨玨聽見那句暖床的婢子時,不由動了動眉,語氣溫和著問,“母親說的什麽,兒子不明白。”

  “你還不明白?我看你是再明白不過了!”梁母一向是個慈母,可這時已動起氣來,她拍拍榻麵,恨鐵不成鋼地道“溫家小姐明年就要回京,你卻在大婚前就納了個暖床的通房丫鬟,還悄悄藏在院裏不教旁人得知。嗬,若不是……若不是……”梁母停頓了下,撇去這沒說完的話,“若不是我房中的丫鬟見到了,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炭火正暖,梁墨玨沒說話,他隻捂著嘴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停息後才說“是兒子的錯。兒子這些日子忙於與上海生意的事,又著了點寒氣,就沒和母親提起來。”

  他的話有些故意示弱,果真,聽到咳嗽聲時,梁母立時就站了起來,快步走過隔斷,吩咐道“給少爺添茶。”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掉下的一塊肉,若叫她真硬著心腸痛斥一番,也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