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一無所獲
  聽到趙時雨說的話後,徐不敗輕輕躺回後麵的浮雲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趙時雨。雖然從他的位置隻能看見她的側臉,可是他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好久沒感受過了。

  孤墨池,這個名字也好久沒再出現了。

  她真的釋懷了嗎?

  內心突然的狂躁讓徐不敗使勁撓了撓頭,心底破殼而出的聲音在瘋狂的吼叫著,他知道那是什麽,隻是不敢把它拿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A市,一落地,胸口堵得難受卻又無處發泄的徐不敗,頓時覺得自己需要立即斬頭惡妖才行。

  越惡越好的那種。

  趙時雨朝前進了屋,下一秒鍾徐不敗的身後突然傳來花太無欲無求的聲音,“一個過分追求,一個過分藏匿……這都是十分不好的行為。”

  徐不敗頓時冷下臉來,目光淩厲的看向花太,低聲說道:“和尚,你又懂什麽?”

  “該懂的,小僧都懂。”

  徐不敗仰首輕笑兩聲,拍了拍花太的肩膀,說道:“花太和尚?懂得比我還多的花太和尚?我看你應該改名叫‘太花’和尚才是!”

  花太依舊一臉淡然的說道:“……你不懂,是你修行不足的緣故,日後要常常打坐,修煉定性,總會有參透的時候。”

  這回徐不敗可笑不出來了,直接垮著臉質問道:“修行?你勸我修行?你怎麽不直接勸我剃度出家呢?”

  這回輪到花太苦著臉了,認真回答道:“……我倒是不會給人剃度。”

  “怎麽你還真動過這念頭是嗎?”

  這花太和尚的反應還真給徐不敗氣笑了,居然想拉他入佛門?

  “脫離紅塵不是很好嗎?你如今這樣糾結,隻知道把對她的喜歡藏匿於心,連說出口都不敢……唔!”

  徐不敗突然伸手捂住了花太的嘴,原來剛才進屋的趙時雨這會兒又走出來了。

  “你們在幹嘛?”

  見到徐不敗捂住花太的嘴,趙時雨疑惑的眨眨眼,兩眼閃亮無比。

  “沒幹嘛啊!”

  徐不敗放下手之前,湊到花太耳邊低聲說道:“敢多說一個字你就死定了!”

  這是他人的秘密,花太沒有泄密的愛好,自然是點頭應允。

  看見兩人的行止,趙時雨不由得一呆——花太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不過,他倆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

  “連說出口都不敢”??

  趙時雨隻聽見了這一句。

  什麽意思?

  趙時雨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徐不敗,他正懶洋洋的打著嗬欠,然後無精打采的歪向客廳沙發上,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再看花太,花太隻丟下一句話——

  “小僧不打誑語,但是可以選擇不說……”

  趙時雨歎了口氣,這才剛結識呢,就互相有小秘密了?

  不管了,愛說不說。

  雖然八卦的心情讓人心癢難耐,可是要是因此去找徐不敗打聽,他一定又拿喬,順便提出一大堆交換條件來——她才不願意呢!

  ……

  趙時雨回家沒見到外公他們,就知道他一定是和嘲風一起出去找石心了。

  既然他們還沒有回來,不如她自己過去看看,或許還能幫上什麽忙。

  拿好了裝備,她打算出去找外公,看看他們那邊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徐不敗一見趙時雨一副收拾收拾馬上要走的樣子,立即從“死魚”變回了人。

  “去之前給嘲風打個電話吧,問問具體情況再說。”

  趙時雨點點頭,於是拿起手機撥通了嘲風的號。

  嘲風很快接了電話,不像是正在戰鬥的樣子。

  “嘲風,你們是去找石心了嗎?”趙時雨問。

  “是,不過沒有任何收獲,正在回來的路上。你們呢?戰五殺救回來了?”

  趙時雨確實沒聽見裏麵有什麽戰鬥的聲音,於是放心的說道:

  “是啊,我們不但把戰五殺救回來了,還把抓走他的人一塊給帶回來了!”

  沙發上打坐的花太和尚一聽這話,怎麽莫名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趙時雨看著花太,有些不好意思的吐舌,看著趙時雨笑靨如花,就算是心如止水的花太也禁不住臉紅。

  雖然黝黑的皮膚讓人看不大出來,可是奈何粉紅色的耳垂出賣了他。

  歪在另一頭的徐不敗,悄然滑行到花太和尚跟前——

  “和尚,叫什麽‘花太’,不如就此改了,就叫‘太花’,真真兒跟你頂合適的名字……”

  花太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又無所謂的說道:“正常的生理反應,不代表我有邪念。”

  “嘁!”徐不敗顯然是不信。

  “為什麽不相信?”

  “你沒動邪念你哪兒來的生理反應?”

  同樣都是男人,男人一天下來,腦子裏想的最多的是啥,他比誰都清楚。

  “天地萬物還有陰陽乾坤之分,陰陽調和本就是順應天地之道。”花太手握佛珠,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繼續說道:“小僧禁了自己內心的邪念,卻禁不住這肉體上的‘天地之道’。”

  徐不敗手一揮,懶得繼續聽他嘮叨,眼角餘光一撇,趙時雨正好掛斷電話。

  “怎麽樣?那邊什麽情況?”

  趙時雨將手機扔到沙發上,隨後也坐過來了。

  “外公和嘲風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說是並未找到石心……”

  趙時雨歎了口氣,想必那個鳳影比她還要失望。

  “這麽說,那個石心並不是像鳳影猜測的——被奚光拿走了?”

  趙時雨點點頭,回答道:“目前是這麽個意思。”

  可是趙時雨卻心中起疑——

  因為捉了奚光,卻並沒有收獲石心,便認為石心不是他拿的了?

  應該不是那麽簡單,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趙時雨看看時間,估計爸媽快回家了,她又開始糾結了——

  今天一下子帶回來兩個家夥兒,她要怎麽跟老媽解釋?

  戰五殺雖然是結界獸,是妖,可是他對人類的食物卻超級喜愛……

  花太是和尚,不吃菜總得吃飯的嘛!

  這夥食費……要怎麽弄?

  老天!為什麽又要拋給她這種雜七雜八的問題!

  噢,對了,還有住宿問題——戰五殺老樣子,回來就和徐不敗住,那這花太和尚?

  看著在沙發上打坐的花太和尚,趙時雨覺得,要不,晚上也讓他繼續在沙發打坐好了……

  外公和嘲風總算先爸媽一步回家,一進家門,外公就看見了沙發上的花太和尚。

  章從陽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打坐的和尚,似乎是有些麵熟的樣子。

  聽到有人來的動靜,花太終於不再打坐,而是起身向來人打招呼。

  隻是他起身的那瞬間,眼神便陡然淩厲起來!

  來者竟然沒一個是人的!

  花太轉身看向章從陽他們,頓時有些愣住了——

  “章大師?”

  很顯然,花太應該是見過章從陽的。

  雖然章從陽覺得這孩子麵熟,可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

  “小師父是?”

  花太連忙上前,雙手合十給章從陽行禮,然後才自我介紹道:“章大師,小僧法號花太,師從空海法師——小僧八歲那年,還有幸見過章大師一麵。”

  花太提及空海,章從陽便立即想起來了,空海大師確實有個徒弟,一直寸步不離的帶著。

  “難怪我剛才見你,覺得有些麵熟。”章從陽拍拍花太的肩膀,感慨道:“我見你那年,你還瘦弱的什麽似的,如今長得倒是壯實。”

  花太見到自己敬佩的大師,自然是十分開心,隻不過,大師卻不是……人類模樣?

  為何會是靈體?

  趙時雨知道花太極其厭惡非人類,隻好替他解惑道:

  “隻要是能夠斬妖除魔,守護一方正道,何必拘泥於形式呢?”趙時雨看了一眼外公,眼裏淨是敬佩之情,她跟花太說道:“我外公當年正是為了除掉惡魔,才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

  花太怔愣了許久,似是在消化這個事實。

  師父說過,所有的邪祟都可殺、都必殺,可是,如果是為了消滅邪祟而……

  那又要怎樣對待呢?

  終究是邪祟本身需要消除,還是邪祟所帶來的惡需要消除?

  章從陽對空海這個老友也算是了如指掌的,所以現在看著花太一臉糾結的模樣,不用說,也知道他是在思慮哪些問題。

  由著他自己去想吧,這些問題,隻有他自己能給出答案。

  想著小雨的父母快回來了,章從陽便不再多留,轉身朝著神龕走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花太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神龕,供奉的是章從陽,章大師。

  走過去上香的,除了趙時雨,還有一隻邪魔,而另一隻,既不是妖又不是魔的,身上的氣息倒是罡正,隻是花太實在是第一次見到,因此無法辨認。

  見他們都上完了香,花太和尚也走過去,親手給章大師上了一炷香來。

  趙時雨心裏一樂——這個花太和尚倒是進步的快。

  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冥頑不靈,隻不過是受他師父影響太深,相信時間再久一點,他會自己想明白的。

  是非善惡,哪裏是那麽容易分辨的?

  上完香的鳳影,坐回到沙發上,神情相當落寞。

  趙時雨忍不住過去問道:“你們抓到奚光了?”

  “嗯。”

  “沒搜到石心?”

  “對,我們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