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他就是蕭逸寒!
  無妄池邊。

  “孤墨池,一秋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他會說,蕭逸寒的魂上有東西?又究竟是什麽東西?

  “收回你說的話。”孤墨池緊盯著趙時雨說道。

  趙時雨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句,隻不過,她真心覺得,兩人之間若是沒有“信任”二字,那以後的人生要怎麽才能走下去?

  “然後呢?我們兩個一直互相猜來猜去?孤墨池,你不累嗎?”

  其實趙時雨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分手,隻是,她很確定,她決不能讓蕭逸寒死。

  要保他的命無關乎情愛,憑良心而已。

  “你累?和我在一起,讓你很累?”

  孤墨池雖然麵色冷峻,但是眼裏的受傷瞞不住趙時雨。

  可能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傻吧?

  在外麵叱吒風雲、無堅不摧的大魔頭,在她麵前卻總是輕易受傷。

  好像不是他太過脆弱,而是……她曾傷他至深!

  對她,他選擇原諒——跨出這一步有多艱難她可以想象,又怎麽可以要求他徹底釋懷呢?

  是她太衝動了,才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

  趙時雨禁不住開始心疼他來,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踮腳摟住孤墨池的脖子,輕輕送上紅唇。

  唇舌交匯的刹那,孤墨池立即“反客為主”,緊緊摟住趙時雨,輕柔的吻著。

  你看,隻要她稍稍前進一點點,他就會接受、會珍惜。

  長長的一吻過後,趙時雨伏在孤墨池的肩上輕聲說道:

  “我愛你,很愛很愛。”

  腰間猛然收緊的雙手,讓趙時雨知道,他其實是信她的。

  “孤墨池,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嗯。”

  “你有任何話,都要直接跟我說,不要讓我猜,我猜不到,會很難受。”

  “好。”

  “那你告訴我,你要殺掉蕭逸寒,究竟是為了什麽?”

  “……孤絕的魂藏在他的魂裏。”

  “什麽?!”

  趙時雨一驚,猛的抬起頭來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三年。”

  “三年?那就是初中一畢業……”

  所以蕭逸寒突然對她冷漠無比,是因為……孤絕的魂?!

  “孤墨池,他早就不是蕭逸寒了?”

  “本來是共生,現在,主導他身體的,是孤絕。”

  “那蕭逸寒的魂呢?”

  “沉睡了。”

  趙時雨舒了一口氣,如果隻是沉睡的話,是不是證明還有救?

  仿佛是看出趙時雨的小心思,孤墨池毫不留情的說:

  “除非他自己出來,否則沒人能將孤絕的魂剝離出來。”

  孤絕的魂已經和蕭逸寒的肉身完美融合了,如果要滅了孤絕,就必須連這蕭逸寒一塊殺死。

  “蒲老呢?一秋不是說,可以讓蒲老試試?”

  “如果剝不出呢?”

  對於孤絕,孤墨池是一定要殺的,因為滅掉孤絕而死上個把凡人,對於孤墨池來說原不是什麽值得提起的事情,隻不過因著趙時雨的關係,他卻有了顧忌。

  孤墨池的話讓趙時雨一愣。

  如果真的剝不出孤絕的魂,她還會力保蕭逸寒的命嗎?

  “孤墨池,我總得試了才知道……”

  趙時雨本打算親自去請蒲老,卻被孤墨池給製止了。

  “元馗。”

  “屬下拜見少主、少夫人!”

  孤墨池宣了元馗,跪著現身的卻是七星魅影中的小七。

  “小七?元馗呢?”趙時雨上前一步問道。

  “回少夫人,元馗此時在醫館,小七今日不當值,因此替他守值。”

  在醫館?

  “元馗病了?”趙時雨問道。

  “回少夫人,元馗是不放心覓兒,才一直守在醫館。”

  原來如此。

  趙時雨突然想起來,覓兒是元馗的心上人,這次覓兒被她重傷,他守護左右也是情理之中。

  可如果不是元馗,其他魔衛能迅速的找到蒲老嗎?

  “這樣吧,還是我禦符過去,將蒲老帶過來好了。”

  “去醫館。”

  孤墨池帶著趙時雨直接出現在了醫館門口。

  醫館整體樸素無華,雖然不夠高大上,但是也絕對符合離幽宮的整齊氣質。

  “你怎麽不進去?”

  就在趙時雨抬步往裏走的時候,卻發現孤墨池攬著她並未動身。

  “宣元馗。”

  “是,少主!”

  魔衛奉命之後一骨碌跑進醫館,很快元馗就小跑著出來了。

  “元馗拜見少主、少夫人!”

  “元馗,你知道蒲老的住處吧?”

  “回少夫人,元馗知道。”

  “那太好了,你趕緊去一趟,就說趙時雨有急事相請!”

  趙時雨說完,見元馗並未爽快回複,而是略有猶豫,當下就明白元馗的顧慮。

  “覓兒隻要不招惹我,我肯定不會再動她。”

  聽到趙時雨的承諾,元馗終於迅速的出發了。

  “孤墨池,你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去?”

  “不用,命人將虢姥請來給她瞧瞧吧。”

  魔衛一溜煙跑去請虢姥了,趙時雨以為孤墨池會等到虢姥來,結果他拉起她的手轉身就走了。

  “元馗接蒲老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呢,你真的不去看看覓兒?”

  “因她父母的緣故,我對她有意照看一些,但是若因此養成了驕縱的性子,倒也不好。”

  “那我們先去看看……蕭逸寒那邊?”

  趙時雨小心的看了一眼孤墨池,擔心他會生氣。

  “嗯。”

  見孤墨池並沒有不開心,趙時雨才放心的牽著他的手一起往囚牢的方向去了。

  囚牢處。

  “你說說你,囚牢那麽堅固的地方,說炸就給炸了……”

  趙時雨一邊數落孤墨池,一邊跟一秋打招呼。

  “一秋,蕭逸寒呢?”

  趙時雨和孤墨池到囚牢時,發現隻有數十個魔衛在清理囚牢殘渣,卻並未看見鎖魂架和蕭逸寒。

  “囚牢被毀,我自然是要把他轉移一下了。”

  “那他現在呢?關在哪裏了?”

  一秋這才轉頭看向趙時雨,警惕說道:“你可不能再有幫助他的心思了,孤絕——非死不可!”

  趙時雨點點頭,說道:“我肯定不會幫助孤絕的,我外公就是被他給害的,我恨不得親手滅了他!”

  “小雨,怕就怕到時候孤絕的魂剝不出來,你會阻止我們動手殺掉蕭逸寒了。”

  “這……”

  趙時雨還真的有些猶豫。

  此時此刻,蕭逸寒倒成了孤絕手中的人質。

  為了殺掉壞人而選擇殺掉人質?

  趙時雨很糾結,她隻能在心裏抱有一絲期待——希望蒲老能夠成功吧!

  “好了,你也別糾結了,實際上,能不傷及蕭逸寒的性命就把孤絕給處理了最好,不能的話,也是由我們來動手——你阻止不了。”

  一秋說完,帶著孤墨池和趙時雨來到他的住處。

  “我已經命魔衛給他喂了藥了,這肉身,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趙時雨在一秋處看到了蕭逸寒,依舊是被釘在鎖魂架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來,蕭逸寒緩緩睜眼。

  “你是孤絕?”

  趙時雨盯著蕭逸寒,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孤絕?”

  蕭逸寒神情虛弱,但是他疑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裝出來的。

  “你現在是蕭逸寒?”

  “趙時雨,我一直都是蕭逸寒啊……我什麽時候還當過別人嗎?”

  趙時雨正回頭想問,卻被一秋搶了先。

  “小雨,你不要信他的鬼話!他就是孤絕——每時每刻!”

  “我是孤絕?十幾年了,第一次聽說我信孤……”

  蕭逸寒自嘲一笑的樣子正好被趙時雨看見——這怎麽可能是裝的呢?

  為了測試真假,趙時雨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孤絕不是三年前才附在蕭逸寒的魂上嗎?那麽,蕭逸寒讀初中的事情,孤絕一定不知道!

  如果他是孤絕,她一問便露餡!

  “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都能答的上來,我就信你是蕭逸寒!”

  蕭逸寒毫無異議,輕輕“嗯”了一聲。

  趙時雨這才問道:

  “我們第一次一起郊遊是哪一年?”

  “初二,秋遊。”

  趙時雨眉毛一皺——是對的。

  “那,我當時請你吃的是什麽零食?”

  “零食嗎?我記得你和幾個女同學在路邊橘子園裏偷摘了幾顆橘子,你瞧見我,便塞給我一顆橘子當封口費來著。”

  趙時雨一驚,那次確確實實隻給了他一顆橘子吃!

  難道他真的不是孤絕?

  一秋見到趙時雨的神情,自然知道他是都答對了,不禁也有些奇怪。

  搶占別人的肉身也好,把魂藏在別人的魂裏也罷,都不可能因此擁有正主的記憶!

  那麽,孤絕又是怎麽做到的?

  “蕭逸寒,最後一個問題,我問你——初三的某次體育課上,我扭傷了腳,是你背我去的醫務室,那時候,我在你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麽?”

  如果說前麵的事情都有可能被別人看到所以知曉,那麽,這一句話她隻對著他說過,按蕭逸寒的性子,他不可能往外說。

  “趙時雨,我以為隻有我記得……”

  蕭逸寒看著趙時雨的眼睛,裏麵盛著看得出的傷心。

  不過他嘴角卻是微微勾著的,說道:

  “趙時雨,你當時說,‘如果有一個初中生很喜歡、很喜歡另一個初中生,怎麽辦?’”

  “我就回答你說,‘那另一個初中生也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這一個初中生’……”

  蕭逸寒一笑,看著趙時雨繼續說道:“趙時雨,你還說,如果他們倆長大後還互相喜歡,就一定會結婚……”

  趙時雨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她一邊搖頭一邊喃喃道:

  “不,他絕對不是孤絕,他就是蕭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