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10來人
  “村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蕭逸同村長來到一旁,雖說此處的百裏族人都會釋放神識,但是這個舉動也隻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和小哥有何指教但說無妨。”

  村長見蕭逸離去居然又起了波折,臉上雖然依舊掛著微笑,但是難免有些不安。

  “村長,和義有一事不明,還望村長幫忙解惑。”雖說蕭逸語氣和善,但是在百裏族人看來這都是修真者施加的威壓。

  “和小哥但問無妨,我百裏族並無任何值得隱瞞的地方。”

  蕭逸看著村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穿背後隱瞞的一切。

  “村長大伯,和某遊走大陸數十年,但是從未聽聞過百裏族人的消息。後來有幸來到貴處,聽聞百裏族人尚存的不過百餘人。若說百裏族是因為戰亂人口幾近消亡,和義是不會相信的。畢竟當初這處大陣是奕晨宮親自為百裏族建造的。是不是很多人早已經同令愛一般早已融入到了普通人的世界?村長大伯能不能幫和某解釋一下呢?”

  聞聽蕭逸所言,村長的臉色頓時大變。他趕忙將蕭逸拉著離開人群,一路走到一處青色的石屋之中。這是全島最為隱匿的一處所在,當初是修真者專門用特殊材料構築的神識屏蔽之所。待到二人進入,村長放開神識,警惕是否有人窺探,停了片刻,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認真說道:“和小哥,你才到我族融入陸地生活算不得什麽秘密。因為每個百裏人離開我族都會被毀掉神識天賦,可以說這是一種徹底告別百裏族的行為。當年小女離開也不例外,即便是她成為常人也再無緣踏足這片海域了。”

  蕭逸認可的點了點頭,隻是他不好現在追問,隻能等村長先說。

  “剛剛和小哥說到了奕晨宮,這個讓老朽倍感詫異。這種上古宗門確實與本族有極大淵源。但是本族也隻有成為族長才會被上一代告知這些秘密。老朽不知小哥是如何知道我族與奕晨宮的舊聞,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嗎?”

  眼見村長一臉嚴肅,蕭逸卻有了盤算。這奕晨宮的秘密自己是不會明言的,甚至還有可能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隻不過這對於蕭逸來說即是危險,又是一種機遇。

  “族長寬心,和義聞聽百裏族再此地也是倍感意外。我的家族雖說一脈單傳,但是卻一直有一個舊聞的傳說。”

  眼見村長聽的入神,蕭逸臉上表情不變,但是心中卻暗自歡喜。他裝出一副追憶的神情,幽幽道:“昔年先祖曾與百裏族相交甚密,不過為了保護百裏族的秘密,此處的地點沒有流傳下來。”

  聞聽蕭逸所言,村長也是將信將疑。打從蕭逸出現便是對本族的神念異能倍感好奇,現在說自己同百裏族有著淵源,這很難被人相信。

  “村長大伯懷疑和義所言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和義有件事想要請教村長大伯,不知您對這處持續數十萬年的迷陣有什麽感覺異常的嗎?”

  “這……這迷陣有什麽問題嗎?此處大陣一直保護著我族風風雨雨,從未有過什麽偏差。而且除了我族,任何人都會被限製行動,每月老朽都會親臨祭拜。和小哥此問能證明什麽?還是說小哥知道些什麽?”

  村長被蕭逸的問題搞得有些錯愕,難道自己這裏法陣還有什麽不足嗎?

  “村長大伯多慮了。因為數萬年前這法陣的隱患就已經被先祖悄悄解除了。當初奕晨宮傳下話,說貴派法陣布置了一塊同心寶玉,應該沒錯吧?”

  村長聞言臉色一變,隨即他又釋然了。

  這同心寶玉雖說也是修真至寶,但是多少修士進入陣中神識探查都沒有發現不妥。別說同心寶玉沒有發現,就是什麽其他的東西也不存在。眾多修士無功而返,雖然這件事一直都在修真界流傳,但是也僅僅隻是一個傳聞而已。現在蕭逸突然提及,這倒讓村長感到了陣陣困惑。

  “村長不用多慮,因為這法陣根本就沒有什麽同心寶玉。之所以一直有這種故事代代流傳,應該百裏族先輩們故意為之。因為真正的同心玉早在陣法設立之初便被奕晨宮收了回去。再怎麽說,一名修士也會忌憚沒有找到的東西。因為不存在,所以找不到。因為找不到,所以有所顧忌。因為有所顧忌,所以千萬年來百裏族才在修真界是一種不可妄動的禁忌。”

  蕭逸嘴角浮現一絲微笑,雖然得意,但是他根本不會顯示的太過得意。因為此時村長已經陷入了思維混亂。

  “都是不存在的!我族一直在守護的居然隻是一個虛無的傳說?可是為什麽曆代族長還要珍而重之的強調同心寶玉是陣法不可或缺的寶貝呢?”

  村長自言自語,但是他的行為卻恰恰符合蕭逸的預想。原棲能探尋到同心寶玉的線索,這說明百裏族這個秘密其實早就不是什麽隱匿了。應該是師父當初故意托付百裏族這才一代代流傳下來的。現在同心寶玉無關陣法,而且已經被自己取出送人了。事到如今,是時候讓百裏族放下這個背負許久的秘密了。

  “村長,和義有

  緣所以才能找個機會如實相告。不過還望村長能夠保守這個秘密。您就隻當寶物還在密地,讓外麵繼續猜測吧。反正自己知道,不管他們怎麽翻找也不會真的找到什麽同心寶玉,更不會因為找到了破壞百裏族的陣法。”

  盡管對於蕭逸所言將信將疑,但是村長卻也隻能作罷。畢竟不管有還是沒有,自己還是要如同先輩一般將這件事流傳下去。

  “多謝小哥明言。這件事老朽會深藏心底,絕不會說與外人。”

  “村長,和義之所以擁有超出一般人的神念之力,多半也是與百裏族先輩有些關係。雖然不能像百裏族那位神念東西三十多裏範圍,但是比較常人已是多得了。不過先祖說這神念之術若要有所成,還要得到百裏族的幫助,不知此言是否屬實呢?”

  蕭逸本想借此同百裏族攀上關係,萬沒想到卻被再次拒絕了。

  “小哥所言確實恕先前聞所未聞。隻是我派神通乃是天授,實在沒有辦法幫助小哥。老朽隻能抱歉了。”

  眼見村長拒絕,蕭逸並沒有太過意外,趕忙改口道:“百裏族天賦和義自是不好覬覦的。隻是先祖曾說過百裏族精通神念控製,可以讓和義精進一些。我也不明白先祖為何會如此建議,所以想問問大伯有沒有什麽是和義不知曉的?”

  蕭逸說的模棱兩可,這種沒有具體問題的問話卻讓村長陷入了苦想。

  雖說他不能讓蕭逸掌握神念的根本,但是自己確實有一些增長神識之力的法門。自己先輩若是與蕭逸家族沒有接觸,對方應該也不會知曉奕晨宮的事情。看在先輩的交情上出手幫助蕭逸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蕭逸所說的他又無法印證,現在又不能出口拒絕。萬般無奈下,他隻能猶豫的說道:“小哥,非是老朽不信任閣下所言。若讓老朽傳授本族秘術也是萬萬做不到的。但是看在舊日兩家的交情,斷然拒絕小哥也不和情理。老朽這裏有一種鍛煉神識的技巧,若是小哥不嫌棄,倒是可以借鑒一二。”

  蕭逸聞聽有些門道,感覺自己可以嚐試一下。於是輕聲問道:“村長大伯這技巧可以增長和義神識到一個什麽地步呢?”

  村長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歎道:“老朽說了,這種技巧無法增長小哥的神識,所以……”

  眼見蕭逸神色黯然,村長趕忙解釋道:“小哥也不用太過傷神,老朽的秘術雖說不能增加神識範圍,但是卻能做到一心多用。千萬年來,我百裏族曆任族長都是精通神識操控的翹楚。老朽不才,但是同時監控百人片刻光景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若是小哥不棄,老朽倒是可以傳授此術作為回報。小哥若覺得這秘術可有可無,那老朽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同時控製多股神念,雖說不能讓蕭逸神念訣得以提升,但是卻也是不可多得適合他的東西。

  很快村長宣布,蕭逸還要再停留數日。村民們不覺有何異樣紛紛回家去了,隻有唐六山兄弟很是開心。他們同蕭逸最先認識,能有一個村外的朋友聊天,對於困居海中的他們也是增長見聞的機會。

  一連數日,蕭逸邊同村長學習,邊同唐家二人交往。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種安逸的氛圍。

  狗肉因為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提出先一步回去海島。蕭逸有七靈在身邊,所以也就隨它離去了。反正百裏族會派人送自己到陸地上,即便遇到危險,七靈也可以帶著自己在水下前行。

  這一日蕭逸正在村長處習練神識秘術,突然發現對方身體一僵。看著村長麵色凝重的樣子,蕭逸知道對方發現了什麽。隻是自己神識範圍遠不及對方,現在也隻能等其方便時加以詢問。

  過了許久,村長起身說道:“小哥自行先練著,老朽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蕭逸趕忙起身,小心得問道:“大伯,發生什麽事了?要不要和義幫忙?”

  村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客氣的說道:“小哥放心,隻是一些家事而已。無妨,無妨。”

  眼見村長起身離開,蕭逸也隻能狐疑的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出神。能讓一族之長這麽緊張的,鐵定不是小事。這種被人隱瞞實情的感覺讓蕭逸有些不自在。

  “七靈,跟上去,確保村長無事即可。別的事情不要幹預。如果能不被村長發現,那便最好了。”

  七靈眨了眨一雙大眼睛,隨即跑了出去。蕭逸抱著懷中的箭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重新坐在房中,指尖按住箭匣的寶石,隨著一聲輕鳴,五支箭矢懸浮在了蕭逸身前。

  海麵上一條漁船快速向前行駛著。這速度明顯區別於普通船隻。這是百裏族族長特有的一件靈器,雖說品級低下,但是唯一的長處便是遇水激發,無需任何靈力操控。它的作用便是讓船隻在無風無槳的情況下也能快速前行。

  半個時辰後,小船來到一處水域。望著眼前隱隱顯現的一艏海船,村長顫聲問道:“既然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為何還要帶著外人過來?你不知道貿然進入,隻有一死嗎?”

  “父親,

  不孝女隻是向您了。煩勞父親大人親自過來,女兒心感愧疚。”

  “邊上的孩子是誰?這船上怎麽沒有水手?附近海域也沒有水手,你們怎麽過來的?”

  小船緩緩靠近,村長才登上大船便見到女兒臉上一塊青紫,嘴角也顯出道幹涸的血跡。

  “誰打的你?發生了什麽?”

  女子也不掩麵,她知道父親神識驚人,這種掩飾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不孝女藍燕見過父親。多年未在父親大人堂前侍奉,僅見父親大人身體健朗女兒也就放心了。”

  藍燕伸手拉扯身側的男孩,柔聲道:“念裏,還不給你外公磕頭?這便是娘天天同你說起的親外公啊!”

  男孩也就四五歲的年紀,聞聽娘親的言語,疑惑的看了看村長,這才怯生生的說道:“你是我外公?”

  村長閉上眼睛,強壓住胸中的一口悶氣,緩緩說道:“孩子,我不是你的外公。你的娘親也不是我的女兒。”隨即他猛的睜開雙眼,死死盯住藍燕,嘴裏冷冷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知道凡人是不能進到此地的嗎?自己死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帶著這孩子給你陪葬?”

  藍燕聞言頓時泣不成聲,立時跪在甲板上,順手在男孩肩頭一按跪在自己旁邊。

  “念裏,還不給你外公磕頭!娘親昔日做錯了事,你外公不肯與娘親相認。但是無論如何,你都是娘親的骨肉,人倫禮法是不能少的。”

  藍燕說完便將孩子身子向下一按,在甲板上重重的磕了十幾個頭。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老朽受不起你們娘倆這麽大禮!”

  村長趕忙伸手攔住藍燕二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雖然極力壓製,但是眼中已然升起一層淚霧。

  “父親大人,這些年女兒不在身邊,就讓不孝女將這些年虧欠的頭都一起給您磕了吧。”

  “怎麽這船上隻有你們?其他人呢?”

  村長見無法扶起二人,幹脆轉移話題問道。

  “回父親大人,這條船上本來就沒有旁人。是女兒自己駕船來到的海上,女兒不敢違背族規勾引外人過來。”

  原來藍燕數日前同家中鬧了些矛盾,於是趁人不備,將固定大船的纜繩悄悄解開。她先是借助船帆行走了一日,後來風停了,眼見進入霧海,她便任由大船在海上漂泊。

  接連兩日隨波漂流,此時藍燕卻覺得這種環境是她最熟悉,也是最放心的。自己成長的環境就是這種海霧彌漫的氛圍,雖然現在什麽也感覺不到了,但是這種氣息卻讓她心安。

  “你們是海上遇困之人,老朽為了這孩子也要將你們送回去。我不是衝你,是衝孩子!”

  村長抱起男孩回到小船上,眼見藍燕也下了大船,他這才驅使小船向著陸地駛去。

  一晃又是五日,蕭逸一如往常的在房中修煉,突然房門被人敲響,這急促的敲門聲明顯是有緊急的事情。

  蕭逸打開門,見到唐六山愣愣的站在眼前。

  “和小哥,怎麽就你自己在這?村長大伯呢?”

  蕭逸古怪的看了看唐六山,疑惑的問道:“村長不是幾天前出去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嗎?”

  唐六山聞言頓時呆立原地,過了許久才猛的想起什麽,激動的握住蕭逸的手道:“小哥,你是修士對不對?你是修士,肯定能夠幫到我們。一定得!對不對?”

  蕭逸被他的舉動驚到了,勉強將自己的手解脫出來,一邊安撫道:“六哥別激動,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同和義說清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啊!”

  唐六山滿臉期許,生怕蕭逸說出一個不字。眼見蕭逸追問,他這才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遍。

  今早唐六山出門後便想著準備出海。於是他釋放神識探尋海麵的動靜。如果周圍海域有魚群,那麽他們哥倆就會駕船過去,若是附近海域沒有目標,那麽他們就會找到村長大伯,確定大概方向後抵達附近再精準捕撈。可是今天當他用神識搜索海麵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一支船隊。這支船隊一行五條大船,行進的目標正是百裏族這邊。而且對方明顯就是目的性極其明確的,即便有霧氣遮掩,他們還是準確的在海上航行著。

  而且此處無風,對方卻可以不靠船槳快速前行,這明顯就不是普通凡人的若能。現如今村長不在島上,那麽整個百裏族也就沒了主心骨。對方來曆不明,這麽多人殺來,即便有迷霧法陣的壓製,百裏族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我。

  “六哥寬心,此事和義出麵解決。你現在就召集人躲到法陣中去。那裏修真者占不到半分便宜,最適合百裏族的發揮。讓大家帶好趁手的兵刃,實在沒有,那就把魚叉漁網都帶過去。速度要快,我們分頭行事,記住,不管外邊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就固守在陣法之中。我與村長不告訴你們出來,那就千萬不要暴露行跡!”

  唐六山趕忙出去通知村民,蕭逸則是抱著箭匣獨自走向碼頭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