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南天一劍
  回到自己房間,蕭逸揮手布下禁置。村子裏隻有自己一名結丹,所以沒有人可以闖入蕭逸布下的禁置法陣。

  更何況他修煉的是地闕秘術凝神訣,如果有人意圖接近自己,也會被他第一時間發覺。

  取出靈獸袋,蕭逸將小狐狸和七靈狗肉全部招出,最後才從中取出了一名身穿黃袍麵色黝黑的中年。

  此人周身被封住了靈力,身上的穴位也被禁住了多處。此刻他就如同一根木頭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蕭逸揮手將其穴道解開一處,此時黃袍男子才驚恐的發聲問道:“不知前輩是結丹修士!先前濟楠有眼無珠,冒然對前輩出手。萬望前輩能夠寬容濟楠的冒犯之罪。”

  蕭逸看著地上驚恐之人,心下也是一陣感慨。

  “南天一劍單濟楠!五十年前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沒想到你進入修真界後,卻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聞聽對方一語點破自己的身份,黃袍男子麵色大變。自己曾經凡間的名號,怎麽會被對方知曉?聯想到蕭逸適才伸手間便用雙錐製住了自己,他也是心下一涼,難道對方也是劍修?

  “前輩!莫非前輩也是曾經遊曆江湖?在下自從修真,便再也沒有幹涉過凡俗世間的爭鬥。如果前輩不信,可以派人探查!”

  蕭逸確實聽聞過這位名聲顯赫的單濟楠,南天一劍的名號早在他投身江湖的時候便已然是個傳奇了。當年南理國但凡聽聞單濟楠這三個字,那便能讓雙方放棄恩怨止戈收兵。就是後來蕭逸出世,在江湖上做下了幾件大案,也都被不知情由的眾人猜測是單濟楠所為。沒想到這聲名顯赫的南天一劍,進入修真界後,居然也成了一名恃強淩弱的角色。

  “閣下當年在南理的所作所為,和某也是有所耳聞。萬沒料到,閣下進入修真界,居然會成為此等狂徒。”

  單濟楠聞聽提及自己舊日威名,臉上也是平添了幾分愧色。

  “前輩!前輩您說的是。在下踏入修真,這幾十年來日漸墮落了。想當年家族承諾培養在下步入修真,可是真正開啟靈根,單某這才知道,自己昔日江湖上闖出的名號,在這修真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本來以在下的資質,投靠一個宗派,哪怕是流雲考核,在下也有心躋身三甲。怎奈家族古訓,凡是我單家族人,皆不可投身修真門派。想來應該是先祖曾經遭受過門派修士的欺壓排擠,故此定下了這條鐵律。所以這麽多年,在下也隻能以散修身份,在這修真世界中尋求一處空間棲身。”

  修真本是提升了眼界,但是蕭逸懂得,一位號令風雲的江湖客一旦修真,那麽打擊要比普通凡人嚴重許多。

  “當時你有意招攬和某,便是感覺自己與某有些相似?”

  單濟楠聞言慌忙點頭。自己當時確實有心招攬蕭逸這種身手了得,而且性格堅毅之人。隻不過當蕭逸拒絕自己,與李茂林站在一起的時候,單濟楠便不再刻意強求對方跟隨自己了。

  “你在南理過得好好的,為何要來西越呢?難道也是被這葉家之人蠱惑,所以決定進入密地提升修為嗎?”

  單濟楠略顯尷尬的長歎一聲,這才解釋道:“前輩,非是在下貪圖葉家的什麽。此番也是在下返鄉,恰巧路過這葉家堡。如果說與葉家為伍,在下反倒擔心自己會是案板上的羔羊。本以為查探一番葉家的究竟,最差自己日後也能全身而退。後來不知怎的,葉家帶隊之人居然自己憑空消失了。身邊的諸多修士具都在祭壇上吸收了黑色魔氣。單某心知不能與他們再組隊探索,故此獨自來到此地。恰巧遇到了前輩帶隊采集。這便……”

  蕭逸感覺他並非妄語,但是還是感覺有些困惑。

  “你是從何處返鄉?”

  聞聽蕭逸發問,單濟楠躺在地上趕忙答道:“在下從南理遊曆返鄉,真的隻是路過此地,望前輩能夠明查。”

  “明查?和某身困此地,如何查實你的所言呢?況且你從南理返鄉,需要繞道來西越嗎?”

  眼見蕭逸不信,單濟楠僵直的身體激動的有些顫抖。真難想象,如果不是身體受製,他會做出什麽反應。

  “前輩,在下確實返鄉路過啊!在下並非南理之人,乃是北濟雨波城人士。今番便是途徑西越回歸雨波城,前輩要怎麽……對了!在下有家書在儲物袋裏。前輩可以取出,一看便能確認在下的來曆。”

  “單福堂是你什麽人?”

  蕭逸突然提起一個名字,此人他也隻是幾麵之緣,但是卻是雨波城單家年長的一位老者。

  “福堂?他是我堂叔的幼子。如果與前輩所問的是同一人,在下記得他現年應該也有七十多歲了吧?記得前番回到雨波城,他的獨子在經營著一處采石生意。當時在下本可以助其一臂之力,怎奈我單家修真一事隻有族長幾人知曉。所以最後隻是支助了他們些許銀錢。”

  蕭逸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取出一張誓言卷,揮手放開其身上的禁錮。

  “好了,既然你是雨波城的人,那麽便簽下這誓言卷吧。隻要你不食言,和某可以放你離去。不過,好像即便和某放你走,恐怕你也不會舍得離開了。”

  單濟楠將信將疑的拿起誓言卷,發現上邊隻是約定讓其保守蕭逸修為的秘密。約定一旦違約,便會招來天雷懲罰,魂飛魄散。

  “這是……誓言紙!前輩真的隻要求在下這一點?”

  單濟楠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蕭逸,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蕭逸居然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

  “就這麽簡單!而且好像我還可以讓你認識一個人。好啦,趕緊簽字吧。”

  半日後,勿忘村中傳出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單前輩的族人加入了村中。整個村子,除了李茂林,其餘人等盡皆歡欣鼓舞。村中多出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再怎麽說都是讓人歡欣鼓舞的一件事。接下來幾年,應該會好過很多。

  歡慶結束,單長生攜單濟楠回到自己住處。這一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太過意外了。

  驚喜單家族人出類拔萃的同時,也是極為懊惱,怎麽他就同自己一般被困在了這個混雜的秘地之中呢?

  一日後,單濟楠來到蕭逸處。雖說在外邊他會擺出一種高深的感覺,但是他才一走進房門,馬上躬身垂手,不敢輕易多言。

  “放鬆點,你表現的不錯。日後這個村子還要靠你打理呢。”

  眼見蕭逸沒有架子,單濟楠也稍稍好過了一些,很快二人便熟絡起來。蕭逸同江湖人士交往多年,能同他們交談相處也是比較自在。

  “對了前輩,前番單某在南理遇到了一個武林敗類。此人采花,本來單某並未想要出手。隻是他們在窗外低語,說什麽做完這幾票,回頭找個神仙去修煉。一旦獲得了神通,那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聽聞單濟楠說的隱有所指,蕭逸含笑點頭,隨即為他斟滿酒杯,這才笑道:“單道友是不是想問什麽?沒事,直說無妨。”

  單濟楠惶恐的接下酒杯,這才試探性的問道:“某見這二人談及修真者,於是便出手製住了他們。當然,濟楠隻是動用凡俗武功,並未顯露修真道法。追問之下,這人聲稱數年前曾追隨幾位江湖名宿趕赴北濟。就在北濟外海中,他們進入了一處迷霧。當時他們得到了一位神仙指引,最後登上了一處海島。在那裏,他們遇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的蒙麵青年。一隊人足足三百餘口,最終被屠戮殆盡。僅有五人乘坐小船在霧海中盲行進數日,結果僅有他一人最終活了下來。”

  眼見蕭逸笑而不語,單濟楠心下更是增添了幾分信心。於是接著道:“一人若是屠殺三百凡人,濟楠當初倒是也能有這手段。但是對方說這三百人皆是悍匪山賊,更有多名隱退的武林高手。如此說來,這便是單某無法企及的了。濟楠問清楚後,便將這二人當場斬殺了。窺探到修真者的事情,本不足以抹殺。但是這二人心術不正,留在凡間也是禍害……”

  蕭逸讚許的點了點頭,笑著輕泯了一口酒。

  “此人描述的黑袍人,與前輩當日懲戒在下的裝扮頗為相似。所以……”

  “所以你推測當時動手的便是和某?”

  蕭逸神色淡然,並無任何惱意。甚至笑著言道:“單道友不用猜了。當日這群人偷襲島上村民,所以出手的正是和某。道友如果身處當時環境,應該也可以力戰諸人。畢竟和某當時隻身迎敵,周圍皆是敵人。根本無需識別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伴。在這種狀態下,劣勢也可能是和某唯一的優勢。”

  蕭逸說的雖然輕鬆,但是和濟楠卻清楚那是何等慘烈的一戰。隨即他話鋒一轉,輕聲說道:“前輩甘冒涉險,也要救護島民,這讓濟楠很是敬佩。昔年北濟有位黑衣殺神,若是聯想到前輩行事,以及近年黑衣殺神的神秘失蹤,濟楠大膽推測,前輩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黑衣殺神吧?”

  蕭逸笑看著單濟楠,其實對方能猜到自己,也算不得什麽隱秘。

  他又為單濟楠斟滿酒杯,隨即笑道:“不妨讓和某也幫道友分析分析。”

  單濟楠正襟危坐,自己能有什麽隱秘呢?

  “道友出身北濟雨波城,家族中世代相傳的便是不入門派,不成為修真家族。”

  聞聽蕭逸所言,單濟楠強忍尷尬。這些哪裏算得上隱秘啊?隻要同單長生多聊幾句,那麽便可以知曉這些訊息。

  看著他強忍笑意的神情,蕭逸也是淡然一笑。

  “道友的秘密不止這些。”

  聞聽蕭逸還有自己的秘密,單濟楠瞬間愣在了當場。他不覺得蕭逸還能掌握什麽秘密,這讓他也頓時警惕起來。

  “單家原本便是修真世家,甚至是修真宗門。後來遭逢變故,才隱藏於世間。但是為了防止被埋沒,所以你們家族每百年便會培養一名修士出來。”

  單濟楠聽聞蕭逸的講述,他也是倍感愕然。自己家族隱藏在凡人間,一直不依附宗門,更不建立修真家族,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家族是什麽修真宗門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聞。

  “當日道友看到誓言卷,並沒有感覺太過驚異。想來許久之前便曾經見識過這種東西。”

  單濟楠剛要推說不是,卻被蕭逸揮手攔了下來。

  “道友不用問,聽和某說,看看對不對。”

  他清了清嗓子,雙目緊緊盯住單濟楠,沉聲問道:“天劫宗。”

  三個字宛如晴空炸雷,驚得單濟楠險些從座位上摔到地上。

  “前輩如何知曉祖上的宗門?我單家除了族長,便隻有每名修真者才知曉這件事。而且步入修真,每人都要簽下誓言卷,今生不會主動與人提及此事。為了守護這個秘密,單家無數修真者甘願一死,也不曾吐露過半點隱情。”

  蕭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將其扶起。

  “道友不用緊張,單家之事與和某頗有淵源。待到離開此地,單家便可以恢複天劫宗的昔日風采,這是我派與天劫宗的一個承諾。”

  雖說出了密地,蕭逸才能取到天劫宗的存留,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終有一日可以出去。

  半月後,蕭逸獨自離開了勿忘村。盡管單長生極力挽留,但是單濟楠卻一反常態的支持蕭逸外出冒險。

  這段時間,蕭逸已將毒蛟的蛟丹魔氣祛除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幾日,他便可以將其給小狐狸喂服下去。這不禁讓蕭逸發出感慨。如果真是換成了毒蛟王的蛟丹,那麽其中蘊含的魔氣又將是何種恐怖的數量?

  漫無目的的前行了十餘日,蕭逸躲過數處魔獸混雜的險地。當他行到一處黑氣阻隔的空間之前。便再也無法前行了。

  此地應該便是本處通道的邊緣,前方黑氣中便是無盡的混沌。他並不確定前方是是否便是魔域,這一點頑石老人並未同自己提起?但是既然找到了此地的盡頭,那麽蕭逸有信心探查到這片空間的所有隱藏。

  “白琦前輩到底是從何處出來,在哪裏遇到的葉萱呢?”

  望著前方的黑氣,蕭逸喃喃自語道。

  “看什麽看?往左邊走!”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蕭逸神色頓時一凝。

  “高……高公子!你醒啦?”

  話音甫落,一名白袍俊美男子出現在蕭逸身旁。

  “你小子,怎麽敢將本公子放在靈獸袋中?”

  眼見小狐狸憤憤不滿,蕭逸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聞聽自己再也無法出去,這小狐狸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你說你,閑著沒事,幹嘛要將這葉家修士帶回來?如果沒有這事,咱們直接去到葉家追問姨娘的消息不就好了嗎?現在徹底出不去了,而且……”

  小狐狸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她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蕭逸,一雙眸子登時泛起了淚花。

  “你小子居然趁我不備,讓本公子滴血認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信不信,即便出去了,父皇也要殺了你!”

  蕭逸聞言一臉錯愕,自己什麽時候滴血收其為自己的靈獸了?

  高歡嚐試解除血脈契約,但是即便自己早已進階元嬰,可是依舊無法抹除蕭逸留在自己體內的烙印。

  “高公子,我沒有……真的沒有啊!前番公子昏迷,在下可是一門心思的為你解毒。怎麽到頭來變成我的靈獸了呢?為了融合丹藥,蕭某還特意用公子的那滴靈血為公子煉製……”

  高歡沉心探查,隱約感覺到了自己靈血回歸體內。可是如果蕭逸沒有滴血認主,那麽自己又如何感應到蕭逸心中所想呢?

  猛然間,小狐狸衝到蕭逸身前,探手掐住他的喉嚨。眼見蕭逸即將氣絕身亡,小狐狸這才放開了自己的手掌。

  “果然不是滴血認主!如果是認主靈獸,根本就不能出手傷害自己的主人。”

  詳細詢問後,小狐狸這才大概猜到了蕭逸為何會與自己心神感應。

  “你是說……丹藥沾染了你的血霧,所以並沒有特意給本公子簽訂血脈契約?”

  感覺自己憑空多出一絲牽掛,朦朧中似乎還有一個孩童的身影。小狐狸頓感心下一陣惡寒。

  “不是吧?怎麽我還多出來一種為人父的感覺?萍兒是誰?為何本公子現在總想要回去陪伴她?”

  蕭逸聞聽小狐狸的言語,自己也是一陣愕然。怎麽自己的妻兒現在被小狐狸惦記上了?這關係怎麽越發混亂了?

  小狐狸此時用一種陌生的眼光注視著蕭逸,警惕的後退了兩步。這讓蕭逸也是一陣無語。又是怎麽了?自己不過是一名結丹,對於這小狐狸根本就無殺傷力。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被小狐狸欺負,怎麽此刻她還要警惕自己呢?

  “高公子,沒事吧?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剛剛蘇醒,還有什麽不妥啊?那你趕忙運功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麽異常的狀況?”

  蕭逸上前就想拉住小狐狸,可是他才一動步,對方便急忙後撤開去。

  “保持距離!現在本公子感覺有些不對!咱們即是同伴,同時也是情敵!所以就目前來看,咱們之間還是保持一段距離,比較妥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