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底是誰想要害人?
  “這話好笑。”她冷笑一聲,早就和慕嬌嬌張氏撕破臉,她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連我娘都扯進來了。”

  慕安成皺了皺眉,把沒有說出來的質問吞了回去。

  今天陸啟明將宴會上的事情稟告給他聽了之後,他才發現,他這個女兒,不知不覺間不僅僅越長越美,就連才情和處事的能力也算得上出眾。

  這樣的話,他以後可以考慮給這個女兒找一個更好點的夫家,而現在,他犯不上讓他們父女倆離了心。

  慕千兮並不知道慕安成心裏揣著這般想法,若是她知曉了,隻怕也隻會嗤笑一聲慕安成癡人說夢。

  從她在記憶中得知,慕安成當初在容仙屍骨未寒之時就迎了張氏進門,而張氏一進門就帶了慕嬌嬌回府,還排行在她之上之時,她就對慕安成沒有絲毫好感。

  “我娘當初屍骨未寒,夫人你就進了門。”慕千兮聲音冷清,說話也毫不留情,她和容仙雖然沒有母女情分,但是容仙對原主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她深有體會,容不得張氏玷汙。

  “我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你說我娘死了,我要守孝,豔麗的衣裳穿不得,大紅大綠的布匹不能用,尤其是金鑼布更不能用,還不如全部送給我剛進府的二姐姐,免得二姐姐被人取笑!”

  那個時候張氏終於得償所願,還不懂收斂自己的心思,說話沒有絲毫顧忌。

  慕千兮已經記事,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麽,這才過去了十年,夫人你就忘了?”慕千兮冷笑著反問。

  張氏麵色訕訕,堵得說不出話來。

  慕嬌嬌被迫回憶起往昔的不堪,更是臉色漲得通紅,又氣又羞。

  慕千兮卻不會輕易放過這兩個人,現在她不能解決了這兩個人,鈍刀子狠狠割肉出出氣也是好的。

  “十年了,夫人果然是個長情的人,這金鑼布還留得好好的!”慕千兮嘲諷地笑了笑,“人生還有很多個十年,夫人也應該像記得這金鑼布一樣,別忘了我娘才是!”

  張氏臉色又青又白,神情之間更是驚疑不定,慌亂不已,慕千兮這個小賤人,就知道裝神弄鬼嚇唬自己,她穩了穩心神,告誡自己可不要自亂陣腳。

  然而當張氏往慕安成那邊一看,心下一個咯噔,老爺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

  她眼珠子一紅,張嘴就哭訴道:“老爺!你看看三小姐!她怎麽能這麽說妾身!妾身辛辛苦苦操持家中這麽多年,從來不敢逾越一步,對姐姐更是敬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麽能被人這般編排!”

  “爹爹!你就看著慕千兮這麽欺負我娘麽!”慕嬌嬌更是氣急敗壞地道:“明明是她設計我,讓我在那麽多人麵前丟臉!這金鑼布誰知道是不是當初她自己藏起來的!”

  慕安成已經從回憶中回過神,他能夠坐上禦使大夫這個位置,和武太尉、焦右相、齊左相等人分庭抗禮,自然不是個傻子,能夠看得出慕嬌嬌和張氏剛剛瞬間的慌亂。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慕千兮身上,露出打量和思索的神色,這個女兒……當初竟是他看走眼了嗎?

  慕千兮自然將慕安成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也察覺到了慕安成態度的變化,她任由他打量,冷哼一聲開始反駁張氏和慕嬌嬌。

  “是啊,夫人,你辛辛苦苦為難我這麽多年,生怕我娘成為父親心頭的朱砂痣明月光,恨不得將我娘給我的東西搜刮個幹幹淨淨,居然還會給我留一匹金鑼布?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至於你慕嬌嬌,誰知道你為什麽要將香囊送給我?怕是想要害死我!結果沒有想到害人終害己吧?你這樣對待我這個嫡親的姐妹,日後還會有人和你做姐妹嗎?”

  “你們母女倆當真是母女,都一樣的歹毒!”慕千兮冷聲道。

  張氏和慕嬌嬌不是最注重自己的名聲嗎?那她就毀了她們的好名聲!

  “兮兒住嘴!”慕安成不滿地提醒,要是這一句“歹毒”傳出去,張氏和慕嬌嬌就完了!根本不會有夫人和小姐和她們交心!而自己也少了一些消息來源。

  慕千兮冷笑一聲:“父親,你是覺得我說錯了?”

  “兮兒,她們是你母親和姐姐。”慕安成頭疼不已,有些息事寧人的勸道,也是希望將這件事情直接揭過去。

  早知道是張氏和嬌嬌一念之差惹出來的禍,就不該叫兮兒過來。

  慕安成到底是偏向慕嬌嬌和張氏的,哪怕知道是張氏和慕嬌嬌自作自受,也用“一念之差”給兩人找了個理由。

  慕千兮對這個父親從來沒有期待,也就沒有任何失望,隻是非常替原主不值。

  她看著慕安成,清冷的聲音低沉不已,“可是你是我父親。”

  你是我的父親,不替我做主也就算了,反而想委屈我咽下這口委屈!

  原本還有力反擊的聲音仿佛一下子沒了力氣一樣,桃花眼瑩潤著水汽。

  就好像一個一直渴望著父母相信自己,幫自己忙的孩子,一下子得知了父母並不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了別人一樣,非常失望,非常心灰意冷。

  慕安成被慕千兮看得訕訕不已,臉上不自然地笑了笑,“兮兒,都是一家人,何苦這般咄咄逼人。”

  慕千兮氣上心頭,不再示弱,就像是逼急了一樣,厲聲道:“一家人?你們才是一家人!我咄咄逼人,要不是我覺得香囊不配這身素衣裳,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瘋言瘋語的人就是我!”

  “我沒有質問夫人和二姐姐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在香囊裏麵放噬魂草?她們就一口一個是我做的!還扯上了我去世的娘親!到底咄咄逼人的是誰?”

  “父親,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沒有這般惡毒的家人!”

  “你真讓我失望!”

  慕千兮一字一句說完最後一句話,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從屋子裏跑了出去。

  “小姐!”

  琴書飛快地追了上來,卻見原本似乎在哭的慕千兮眼中還帶著笑意,不解的同時,心下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