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俏臉漸漸因為痛苦扭曲，不隻是因為龐大血氣能量通過七彩螢石不斷融入身體隱隱超過承載的極限，也因為腦海中夢境般不斷浮現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畫麵。

  清柯的意識沉淪。

  不知何時恢複了一點意識時，所處是一片血色的世界，她站在戰火紛飛之中。

  熟悉的一幕幕映入眼簾。

  被劍斬斷的山脈，因為噴灑太多鮮血而黏稠的草地砂石。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正握著一柄血色蘊蕩的靈劍，再抬眼身前山海雲海浮現殺氣騰騰的人海。

  是那群仙，那群人，那群生靈之眾，那群仙風道骨卻又道貌岸然的正義存在，散發遮天的殺意。

  這一幕對清柯來說是經曆了長久好不容易才忘卻的夢魘，不知為何又再次浮現。

  她記得自己將之視為夢魘的原因不是畏懼，也不在乎這群人的喊打喊殺，而是這是人中有一個人是他最為在乎，自詡為仙，放言眾生平等，卻為了眾生拋棄了她。

  但她更記得乾靈地母明明和自己說過這些都是假的，她不過一縷分魂，根本沒有前世，一切都是後者捏造的記憶。

  很快，她就發現眼下一幕與她的夢魘並不相同。

  那個仙氣飄渺的仙，所謂的正道之尊的仙並沒與出場，就連叫囂的一張張麵孔也都是陌生的，從來不曾見過，每個人的氣息都強大到超過她的認知，仿佛合體境在他們麵前都渺小如螻蟻。

  甚至。

  她突然發現……

  他們連圍獵的目標都並不是自己。

  而她竟然是站在這群人的隊伍裏，和他們是一路人。

  濃鬱的血腥味那樣刺鼻，散發譏諷意味。

  人海圍獵的真正目標已經被包圍，視野所及那片花海，鮮血將瓣葉染紅，染得妖豔。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傷，拄著斷刃的靈劍，半跪其中。他的懷中抱著一個昏迷的少女，披著破爛的紅袍，看不清麵容。

  無盡殺意鎖定的是這個男人懷中的少女，無數人高喊殺伐之言，痛恨極致，仿佛她就是罪惡本源，魔之一字的代名詞，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唯獨那人男人一直在保護她，哪怕孤身一人對戰整個世界，哪怕身負重傷。

  看清這個男人的麵容後，清柯呆滯原地，如遭雷擊。

  因為那個仙還是出現了。

  他不再高高在上，也不再仙氣飄渺，隻像是一個受傷了，隨時都會拚命的野獸。

  怎麽會……

  清柯突然感覺呼吸都困難，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站在這群人的隊伍裏，不明白現在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究竟是誰？

  冷言楓不顧性命的守護又究竟是誰？

  就在她失神之際，人群之中不知是誰下了衝殺的命令，所有強大的仙人全部衝了出去。

  眨眼間就將那座花海淹沒，也將冷言楓二人淹沒。

  畫麵緩緩消失，這個世界逐漸崩塌，她回神之際看到了人群中唯一一個算是認識的麵孔。

  冷世辭。

  怎麽會是他！

  腦海的世界盡數崩塌。

  北殿之中，蒲團上的清柯突然睜開眼，雙眸赤紅無神。

  吟。

  至此，七彩螢石散發興奮的鳴顫之音，下一秒衝破屋簷，掠向空中血色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