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變得微微渾濁，眼眶不自覺染了紅，把再次高舉的拐杖放了下來，老眼一閉，“臭小子，你滾吧……”

  “走了就別回來，舒微我會找人照顧……”

  從司域平嘴裏聽到舒微兩個字，讓司曜心中越發火大，那種怎麽都壓製不住的火氣，他抬手一掃，將櫃子上的花瓶掃落在地。

  “哐啷”一聲巨響，四分五裂。

  “我叫你滾，你聽不見？”

  司曜就是聽不見，他拽住了司域平的胳膊，雙目猩紅的質問他，“為什麽？”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從舒微第一天接近我，你就知道真相了，可你為什麽非但不告訴我，還要選擇隱瞞我？”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會輕易去相信一個人，我甚至派人去查過舒微的底， 是你把一切都壓了下來，讓我沒有查到最重要的那部分！！”

  “我不知道她有個愛到骨子裏初戀，我不知道自己身體裏被移植的那顆心髒，是她初戀的！我不知道，她是因為這個，才來到我身邊的！”

  “我以為……我以為……她是愛我……”過往所有的恩愛甜蜜，在這一刻成為了笑話，他以為舒微愛他，就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我也以為，你是愛我的，所以你接受舒微的平凡，成全了我們倆的愛情。”

  “結果呢？你成全的哪是我們？”

  “你成全的是舒微，還有你那個死去的，你沒有盡到過一天父親責任，卻把心髒剖給了我的私生子，顧思年！！”

  如同一顆炸彈，突然就爆炸了，司域平被炸得險些沒站穩，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司曜，我……”

  “不準說話，我惡心，我看到你和舒微的臉，我聽到你們的聲音，我都覺得惡心！！”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當著司域平的麵砸了大廳的花瓶，摔了所有的椅子。

  他把牆上的全家福的畫像撕碎，奪過司域平的拐杖在窗上砸出了個大窟窿。

  “司曜，你夠了！！”

  “不夠，這點怎麽夠？”

  “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父親，我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嗎？”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也不要你這樣假惺惺的好！！”他絕望而悲戚的指著司域平嘶吼，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司域平，我恨你們！！”

  “你給我牢牢記著，我司曜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我會把我所遭受的，全部加倍奉還！！”他帶著所有的厭惡，所有的憎恨，摔門離去。

  從今往後，他的世界裏沒有愛情，也沒有親情，隻有恨。

  毀天滅地的恨！！

  等到司曜一走，司域平就再也站不穩，跌坐在地上，目光渾濁，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滿地的狼藉，滿眼的滄桑，他們的父子關係，怎麽就成這樣了？直到耳邊，傳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老，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