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渝沒想過，這一出所謂兄弟相殘的戲碼，在今時今日再次上演。

  兩個人都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奪，不可能不激烈。

  江刃是個瘋子。

  也許是因為歲月太過於漫長了，他比千百年前更瘋，瘋得徹徹底底。

  他竟然透支自己的靈魂在跟江北渝戰鬥。

  江刃的每一招都足夠狠辣，在江北渝的識海裏留下了不少毒素，他是打定了注意要殺了江北渝，同時他靠著透支靈魂大增的實力，在戰鬥的同時，他自己的識海，也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而江刃看起來，像是越打越興奮了。

  他瘋得很徹底。

  像這樣的人出去就是一個反社會人格。

  江北渝甚至不敢想象，江刃若是占了這具身體，對於他如今的父母和弟弟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

  前世的江刃比起如今，都要正常許多。

  那時候江刃的實力自然比不上如今的，江北渝在他看來，似乎已經不再是恐懼的對象了。

  江北渝早已經可以波瀾不驚地麵對這位曾經的“弟弟”，他雙手凝冰，化作一柄長劍，又直直地對上江刃的毒爪。

  江北渝的速度並不比江刃的慢。

  隻是江刃的毒，讓他的識海在不斷受到侵蝕。

  若是尋常時候，未經允許進去入他人的識海，怕是還沒進去就被趕了出來，或者是強行進了去又被對方的識海攻擊。

  然而現在，江刃給江北渝下了咒，這個奪舍的陣法讓江北渝的識海不對他設防，如果他能在陣法消失之前將江北渝殺死，他就能夠鳩占鵲巢。

  想法是很美好。

  江北渝卻不給這個機會。

  他手上的冰劍，不受江刃的毒所影響，反而在戰鬥中愈發鋒利。

  “寒冰?破。”江北渝輕聲道。

  在洶湧的寒冰般的利刃襲來之前，江刃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對這個兄長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江刃與江北渝寥寥的對戰次數，是他前世死的那日。

  那一日，他被迫直麵的兄長的優秀，原本以為，在這麽多年後，他能輕而易舉地將對方踩在腳下，卻不曾想，他敗在了一把冰劍之下，敗在了他曾經最為在意的天賦麵前。

  江北渝的語氣裏似乎帶上了悲憫，他道：“江刃，你不是沒有天賦，是你從來沒有發現，並且拋棄了它。”

  江刃想問一句，他的天賦究竟是什麽，是那天生象征著狠辣的毒嗎？

  但他沒有問。

  他笑了：“兄長，你怎麽還是有慈悲心這種無用之物，你若是一開始就向父親揭發我的所作所為，少主之位應該是你才對，我也用不著每日提心吊膽啊。”

  有的人，至死不知錯在哪裏。

  從來就沒有雙生子中一方不詳，是他自己代入那個位置。

  江北渝不再理他，劍起劍落，勝者不勝，敗者不勝。

  他再一次手刃了江刃，心情平靜。

  江刃雖然魂飛魄散，但他留下來的毒讓江北渝識海受損。

  江北渝依舊沒有醒過來。

  他的身體，一時發起了高熱，一時又陷入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