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洗冤
  且說王浦派李勳暗查燒餅店毒殺案已有五日,之前對此案不曾詳查,方有今日之疏漏,此次有光祿大夫王莽的監督,王浦、李勳不敢馬虎,他們動用府衙所有人力,果然,這幾日搜集了不少的好消息。這日,王浦、王莽和李勳聚於堂中,正說起吳楊氏的案子,李勳說道:“兩位大人,下官查得,三月前,陸桐華曾在義莊買來一具剛死的男屍,下官以為那定是陸桐華用來誣陷吳楊氏的,據義莊劉伯說道,此男子是上山砍柴時被毒蛇咬死的,而燒餅上的毒並非蛇毒,而是另一種不知名的毒物,當時仵作不能查出,又見那陸桐華、藍鐵花言之鑿鑿,且有眾多證人證言,大人才可能誤判了。”

  聽了李勳的調查,王浦暗叫幸運,之前沒有詳查,竟聽信了別人的胡言,差點釀成大錯,王浦怒道:“好個陸桐華,前者隱藏得如此深,令本官作出誤判,著實可惡!既然今日已查到實情,本官這就命人抓捕他!”

  王莽見王浦有些著急了,阻止道:“憑此定罪,隻怕有人不服,可還查到他們嫁禍的動機?”

  李勳探查多日,至於這動機,也早已查清楚了,他說道:“下官查到,這燒餅店所在位置極好,據知情人供出,那陸桐華早已惦記上了,他本想開一家酒樓,隻惜沒有好的地段,當看到燒餅店時,便想強行買店,一日,他便夥同第一樓少東家藍鐵花,欲強賣,然無論出到少金,楊氏始終不肯相讓,兩人商議,想了一條釜底抽薪之法,這就是後來的移屍嫁禍之計。也是可憐那對母女,本想安心度日,不曾想竟遭橫禍。”

  王莽道:“原來如此,這二人以死屍嫁禍楊氏,是何等的毒辣,雖不曾殺人,卻險讓楊氏母女喪命,大漢律法怎能容忍,李大人,你可以去拘捕陸桐華、藍鐵花了!本官也想看看他們是怎樣的歹毒。”

  李勳領命,即刻召集二十名衙差,分成兩隊,每隊十人,同時至四海錢莊、第一樓拘捕藍鐵花、陸桐華二人。

  本次抓捕,時間較為迅速,二人被抓時,還不明白就裏,直喊冤枉,衙差可不管你是怎樣的叫冤,他們隻負責捉人。不多時,兩人均被押赴至府衙大堂,藍、陸兩家怕孩子受委屈,也緊隨其後,跟到了大堂。

  今日,圍觀了眾多的百姓,百裏尋梅也來觀看斷案的經過。王浦雖然能力不強,然他五日間找到了眾多的證據、人證,鐵證麵前,陸、藍二人供認不諱,道出了實情,言說就是想要那燒餅店,而楊氏不肯,方有移屍嫁禍之事。王浦理清案件原委,當堂宣判,道:“本官宣判,陸桐華、藍鐵花,你二人貪圖楊氏燒餅店,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令楊氏險些被冤殺,實在是可惡至極,你二人各罰五金給楊氏,以作補償,再罰你等入獄十年,以作懲戒!”

  要判十年,十年有些長久了,二人想有申辯,此時卻又無話可說,隻好搖頭,伏地領刑,聽從官府的懲罰,不再上訴!

  王浦即命人將此二人押進大牢,陸、藍兩家見其孩子總算得以活命,這比什麽都重要,他們當場共拿出了十金,交給王浦,羞愧退下了。王浦判完陸、藍二人罪行後,叫來楊氏母女,當場宣布母女無罪,並當場釋放了,退堂後,王浦將十金交與楊氏,又對她表示了歉意。

  百裏尋梅見母女無罪開釋,自己總算做了一件好事,她走了上來,對楊氏道:“夫人,恭喜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楊氏見到百裏尋梅,激動得流淚,她知道,此次自己能夠得以沉冤,全靠她的幫助,她說道:“謝謝姑娘,若不是你的幫忙,我母女定是活不成了,姑娘大恩,不知要如何報答才好。”

  百裏尋梅笑了笑,指著王莽、王浦說道:“你們要謝的話,就謝謝這兩位大人吧!你們母女可以昭雪,全靠他們的仔細探查取證,本姑娘可沒幫到什麽。”

  楊氏點了點頭,見百裏尋梅說得有理,便引來女兒吳若蓮,跪於地上,說道:“叩謝兩位大人為民婦做主,替民婦洗冤,民婦此生不忘大德!”

  王莽扶起楊氏母女,說道:“夫人不必如此,之前官府辦案不力,險些釀成大禍,為百姓昭雪,這都是官府該做的,夫人回去,可要好好經營燒餅鋪,本官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找麻煩了!”

  楊氏道:“多謝王大人,那民婦就告辭了!”

  眾人見壞人已除,冤者沉雪,都拍手稱快。幾日來官府也是認真辦案,百姓是看在眼裏的,尤其是王莽,也是極為辛苦,此案得到完美解決後,人群中,無不說王莽是個大清官,不到半日,已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楊氏母女回到燒餅店,見到店中淒涼之景,直言對不起夫君,經此一事,楊氏也明白,心想:要在長安立足,一個婦道人家確實難以撐起,且讓那兩人入獄十年,其家人又怎能放過自己?還不如變賣店鋪,早日回到鄉下,以躲災難!

  主意打定,楊氏母女便請求鄰裏幫忙,找到買主,準備將那店鋪賤賣了。

  鄰裏見著母女如此可憐,紛紛伸出援手。不過半日,便找來了買家。他們一陣的討價還價後,最終以十金賣了。

  母女倆,收拾好了衣物錢財,雇了一輛馬車,往西門而來。

  行到西門時,楊氏見若蓮表情,心裏知道這孩子必不舍得離開,畢竟自小就生活在這裏,多少也有些習慣了,她不想離開,也是可以理解,為了確認女兒的想法,她問道:“蓮兒莫非不肯回到鄉下,還想留在長安城?”

  吳若蓮道:“此間女兒生活多年,是有些不舍,且鄉下偏遠,親人皆不在,我和娘當怎樣生活下去呢?”

  楊氏道:“蓮兒不想回去,為娘的哪有不知,隻今日我等境況,又怎能留在此間?還是回去鄉下吧!”

  吳若蓮道:“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回去,我們可以找一大戶人家住下,那時任誰也不敢到大戶人家去鬧事,豈不好麽?”

  楊氏道:“既然蓮兒不想走,那好,聽你的,隻這大戶人家雖很多,然能否留下我母女,也是不好找呀。”

  吳若蓮道:“有一去處,女兒認為不錯,我們不妨去投奔。”

  楊氏道:“是哪裏?”

  吳若蓮道:“娘不記得了?那救我們的姐姐,聽說是鎮北將軍府的二小姐,我們何不到她府上看看?”

  楊氏一聽,也覺有理,一個小小的姑娘,有如此仗義,其家人定好相處,所以命車夫將其拉至百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