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弑父
  在李子丞和法正雄商談有關立儲問題的同時,法芸嵐正在接受王後的盤問。

  “嵐兒,母後再問你一次,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母後,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駙馬的,是駙馬的。”

  “不可能。你親自挑選的那個駙馬到現在都不知所蹤,你怎麽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法芸嵐聽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打開房間門探出頭四下裏瞅了瞅,確信無人後,轉身關閉房門,走到王後的身邊,咬著王後的耳朵說出實情。

  “啊!”王後一聲驚呼,“嵐兒,你,你確定?”

  法芸嵐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確定。我是在第一次侍寢的時候才知道的。那天晚上,駙馬來到我的寢宮,屏退左右後,先是拿出我送給他的那串腳鏈,而後告訴了我實情。”

  “天可憐見,天可憐見。”

  王後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淚如雨下:“你父王若是在天有靈,應該可以瞑目了。”

  “母後。”法芸嵐柔聲道,“這件事屬於高度機密,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就是三叔都不能說,否則消息一旦走漏,駙馬就危險了。”

  王後聽後點了點頭:“嵐兒你放心,母後知道該怎麽做。對了,你的模樣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駙馬的傑作?”

  法芸嵐“嗯”了一聲:“母後,這是先生傳授給駙馬的絕學,縹緲三式的第三式神妙。如果母後想換一張臉,我可以請求駙馬,讓他來一趟中書令府。”

  王後搖頭道:“不必了。既然元凶已死,沒有人會在意母後是死是活。”

  嘴裏說著話,王後站起身,展開雙臂把法芸嵐緊緊摟在懷裏:“嵐兒,你要爭口氣,你一定要爭口氣,給駙馬生下一個麒麟兒。

  “那樣的話,你父王失去的王權就會重新回到咱們玄王一脈的手中。”

  ******

  門下省頒布的詔書很快在玄武域傳播開來。得到消息的西華宗宗主鄭謙煜派人把睿王唯一的兒子法守禮叫進自己的書房,問法守禮對這件事怎麽看。

  法守禮躬身道:“師尊,父王初登大寶,而且正值壯年,暫不立儲並無不妥。”

  “徒兒。”鄭謙煜聽後笑問,“這真是你的心裏話?”

  法守禮思忖片刻,搖頭道:“不是。”

  “這就對了嘛。”

  鄭謙煜嗬嗬一笑:“睿王此次能夠舉事成功,你功不可沒。既然你父王在舉事之前親口許諾,事成之後要立你為太子,那他就不能說話不算數。

  “這麽著吧,本尊派大長老和二長老陪你回一趟王城,見一見你的父王。如果你的父王遵守諾言,一切都好說。

  “可若是你的父王一意孤行,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聽到這句話,法守禮噗通一聲跪倒在鄭謙煜腳下:“師尊,弟子不能這麽做,弟子若是這麽做了,豈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笑話。”

  鄭謙煜厲聲道:“徒兒,自古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況且,你無非是用武力逼迫你父王親筆寫下禪讓詔書,又不是要謀害他的性命,何來不忠不孝之說。”

  法守禮爭辯道:“師尊,如果用武力逼迫父王禪讓不是不忠不孝,那什麽是不忠不孝,難道非要逼死父王才是不忠不孝。”

  “混賬。”

  鄭謙煜抬腳踹了法守禮一個跟頭:“你吼什麽吼,本尊這麽做難道不是為了你。你想想看,你父王登基之後冊封的王後、貴妃、昭儀等嬪妃均已身懷六甲。

  “如果王後、貴妃、昭儀等嬪妃給你父王生下兒子,你覺得你還有希望入主東宮嗎?”

  人都是有私心雜念的,盡管法守禮不想做不忠不孝之人,可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入主東宮,等將來睿王駕鶴西去,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統治玄武域的攝政王。

  可鄭謙煜的一番話恰恰戳中了法守禮的痛處。鄭謙煜說的沒錯,法守禮的母後已經不在人世,如果睿王的新王後真的給睿王生下一個兒子,法守禮入主東宮的希望恐怕真的會落空。

  最是無情帝王家。法守禮身為嫡長子,如果不能入主東宮,他不僅會成為整個玄武域的笑柄,還會成為睿王取悅新王後的犧牲品。

  對睿王來說,不管是立法守禮當太子,還是立新王後的兒子當太子,結果都是一樣的。可對新王後,以及法守禮來說,那就是冰火兩重天。

  太子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王權的接替。失去太子之位,也就意味著王權的終結。

  法守禮趴在地板上,內心做著激烈的掙紮。終於,法守禮抬起頭來:“師尊,弟子謹遵師尊的教誨,這就回王城麵見父王。”

  聽到這句話,鄭謙煜嗬嗬一笑:“徒兒,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能認清目前的局勢,做出正確的選擇,本尊感到很欣慰。

  “你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收拾,盡快和大長老、二長老啟程去王城,避免夜長夢多。”

  走出鄭謙煜的書房,法守禮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有句老話說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父王不肯遵守諾言,他這個做兒子的又何必在乎什麽倫理綱常、父子親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收拾,法守禮在大長老、二長老陪同下,離開西華宗,快馬趕往王城。

  西華宗位於西蓬州的西南方向,若想前往位於北苑州的王城,必須經過一處險要關隘通天崖。

  通天崖三麵環山,一麵臨海,即是海防要塞,也是京畿屏藩。因為過了通天崖便是八百裏北苑平原,再無險要之地可守。

  日暮時分,法守禮等三人三騎穿過通天崖的城門洞,沿著大街來到一家客棧門口,正準備拾階而上問一問站在台階上的迎賓,還有沒有幹淨一些的客房。

  便在這時,一隊人馬旌旗招展,車聲轆轆自城門口而來。

  見到旌旗上圖案,大長老小聲道:“小王爺,看樣子這是鹹池域王城派來的使節。”

  聞聽此言,二長老嘿嘿一笑:“師兄,本尊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