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八十一)恨
  就在李飛和諸葛狐談論的時候,路羽遙已經推開了咖啡館的門,門一打開,李飛的頭皮便發麻了。

   “要不,我在外頭休息一晚?”李飛悄聲對諸葛狐說道。

   “老大,你發什麽傻?你要不要吃飯了?你身上的傷還要不要治了?以你的情況,在外頭吹一晚上冷風,隻怕會產生什麽後遺症啊!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堅決反對!”諸葛狐說著就把李飛往咖啡館內拉,但他們的一隻腳才剛踏進咖啡館,一隻幽綠的利爪,便帶著殺氣撲麵而來。

   搞不清楚狀況的諸葛狐,在慌忙中,向後一退,卻腳下一滑,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和他互相攙扶在一起的李飛,一起倒了下去。不過,這一倒,倒是讓他們兩個躲過了那幽綠的利爪。

   “還敢躲?我看你躲哪去!”自己的一爪擊空,這讓怒火中燒維琳娜更為惱火,一爪狠狠地拍下,直指向李飛的胸口。

   “臭狐狸!死開!”維琳娜的利爪殺氣騰騰,全然沒有留手的意思,驚得李飛使上了全部的力氣,用勁一推諸葛狐,借著反作用力,遠遠地滾到一旁,僥幸躲過了維琳娜的第二爪。

   “黑薔薇家的瘋婆子!你鬧夠沒有?我來這裏,不是看你發瘋的!”李飛已經沒有力氣從地上站起來,隻能勉強支起身子,坐在地上,衝維琳娜大吼。

   “沒有!”維琳娜用不輸李飛的聲音吼道,“幾年了,我沒去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我非殺了你不可!”

   似乎是擔心李飛還會躲閃,維琳娜動了動手指,數條藤蔓從李飛身下的泥土裏鑽了出來,如同一條條結實的麻繩,將李飛緊緊地捆住。

   李飛的火氣也上來了,不知是不是在賭氣,他吼道:“你要殺我?好啊!來啊!何必如此費勁?把藤蔓收了吧!我保證一動不動,隨便你殺!”

   “好!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保證讓你死個痛快!不過,我不會解開藤蔓的!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誰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最擅長逃跑的‘黑鴉’先生!”維琳娜十分厭惡地說道,她的利爪也跟著落向了李飛的腦袋。

   “大公主殿下!誤會!誤會!不要亂來!”諸葛狐趴在地上,瘋狂地喊叫,他想用魔法或者“清醒者”的能力去阻止維琳娜,但奈何,他的氣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體內再也沒有任何殘餘的魔力和精力可供他去調用了。

   幽綠色的爪子在月光下,詭異地可怕,本來還怒氣騰騰地瞪著維琳娜的李飛,此刻不知是何原因眼神卻變得黯淡了,他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維琳娜的爪子落在自己的頭上。

   維琳娜的這一爪,終究還是撲空了,就在她已經碰觸到李飛頭發的那一刻,李飛活生生地消失在了她的麵前,隻留下那些藤蔓,還保持著捆綁住李飛時的模樣。

   維琳娜一下就猜到是誰救了李飛,她怒氣衝衝地返回咖啡館,一推開門,便大聲道:“為什麽要救他?那家夥!該死!”

   “他該不該死,什麽時候死,不是你說得算!”愛麗絲從湖邊上的平台走進咖啡館的大廳,維琳娜瞥了一眼平台,李飛正一臉茫然地坐在一張桌旁,“天使”正細心地替李飛治療身上的每一處傷口。

   “你讓開!我要殺了他!他做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麽?他難道不該死嗎?”維琳娜自出生以來,頭一次,衝愛麗絲大吼大叫。

   愛麗絲似乎並沒有在意,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不喜歡那個家夥,但門外那個,你難道要他在地上躺一個晚上?去把他弄進來。”

   維琳娜的臉憋得通紅,她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開口,隻是用力一跺腳,扭頭走到了門口,諸葛狐正躺在那裏,比起一具屍體,僅有的不同就是諸葛狐還會呼吸。

   李飛暫時得到了兩位“天使”的庇護,維琳娜無法下手,於是,她將怒氣發泄到了可憐的諸葛狐身上,她狠狠踹了地上的諸葛狐一腳,“死了沒?”

   “沒有!沒有!大公主殿下,我哪得罪您了?您能不能輕點?我可是傷員啊!”諸葛狐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你還敢說!”諸葛狐不說還好,一開口,維琳娜更火了,她又給了諸葛狐一腳,“說!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幹嘛把那頭混蛋‘黑鴉’帶到這裏來?”

   “我……”諸葛狐莫名的委屈,他搞不明白,李飛不是和黑薔薇家的兩位公主殿下關係很好嗎?哪怕是那天在華盛頓,凱撒揭穿了黑薔薇家的真相,但怎麽想,都還不至於反目成你死我活的狀態吧?

   “李飛老大,你到底搞什麽啊?我要讓你害死了!”又挨了維琳娜一腳,諸葛狐心裏將李飛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公主殿下,求你高抬貴腳吧!”諸葛狐簡直要哭出來了,維琳娜再來幾腳,恐怕他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大公主殿下,我不懂你和老大之間是什麽情況,可老大今天好歹是救了我和小公主殿下,於情於理,我們都沒理由拍拍屁股之間走人吧?何況,是老大自己要來的,我要攔也攔不住啊!”

   “是那個該死的混蛋救了你和羽遙?”維琳娜不太相信諸葛狐的話。

   諸葛狐點了點頭道:“是啊!大公主殿下!不過,準確的說,是老大和一個名叫‘澤羅’的家夥。”

   “澤羅?”維琳娜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再哪裏聽過,“那個澤羅,你認識?”

   “不算特別熟,隻是在‘冷牙’總部的時候見過一次,當時他從‘帝國’黑騎士——芬洛斯手裏救下了‘冷牙’的一個小隊。”諸葛狐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哭喪著臉道,“大公主殿下,您行行好,有事,咱能不能進去再說?我好歹是一個傷員,您難道真要我在地上躺一晚?”

   見到李飛時產生的憤恨減緩了不少,維琳娜也覺得將怒火發泄在受傷的諸葛狐身上是不太妥當,她一把將地上的諸葛狐拉起,背到背上,三步兩部來到咖啡館大廳的角落,將諸葛狐放在了沙發上。

   維琳娜嘴上說是照顧傷員,不想讓諸葛狐坐在冰涼的木椅上,但諸葛狐猜測,這其中恐怕還有特別的原因。因為,維琳娜選的這個角落,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好和咖啡館架在湖麵上的平台在一條水平線上,他們在這個角落裏,連李飛的影子都看不到。

   “說吧!”維琳娜稍微檢查了一下諸葛狐的身體,接著,用她那幽綠的指甲,在諸葛狐的脖子上刺了一下。

   “啊!疼!大公主殿下,你不會是要毒死我吧?”維琳娜冷不丁的來一下,嚇了諸葛狐一跳。

   “毒你個大頭鬼!”維琳娜用力一拍諸葛狐的後腦勺,要不是諸葛狐已有所防備,他的腦袋,估計要和桌子來一次深吻了。

   “我檢查過你的狀況了,身上大部分都是無關痛癢的皮肉傷。不過,你是不是又用了那種藥?”維琳娜嬉鬧的神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是!情況危機,我沒有其他辦法。”諸葛狐低頭承認道。

   維琳娜道:“我想我和你說過不止一次,那種藥,最好別吃!按你這樣的狀況,每次一到危機時刻,就吃那藥,消耗掉自己的潛能,影響到自己能力的提升。等下一次,遇到危機,又由於自己能力不足,再去吃藥……諸葛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是一種惡性循環,而你,正在這個循環中越陷越深!”

   “我知道,但沒辦法,我的天賦,別說其他人,就連凱瑟琳都比不上。難道要我以後每次遇到戰鬥,都躲在後麵當縮頭烏龜嗎?”諸葛狐不甘心地說道。

   “當縮頭烏龜有什麽不好?”維琳娜的說出的話,大大出乎了諸葛狐的預料,“自己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是!沒錯!有的人是天賦異稟,生來就比其他人要優秀,但上天雖然會偏心,可它又是公平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臭狐狸,你在戰鬥方麵的天賦,是不如其他人,但你自己想想,你難道就沒有長處了嗎?比如,你的腦子?”

   諸葛狐抬起頭,凝視著維琳娜,他似乎從維琳娜的話中得到了某些啟示,可又是那樣模糊,他需要想辦法抓住它!

   維琳娜道:“別的話我不多說,就如我說的,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自己應該能很快想明白!當然,你想要變強,我能理解,可惜,以那位‘天使’的脾氣,她是絕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但我們這邊,強大的魔法師不止她一個。有個人,雖然比起‘天使’還差了不少,可論教導學生,他做得一定比‘天使’要好,還有關鍵的一點,他的脾氣比那位‘天使’要好的多,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真的?”諸葛狐兩眼放光,他想不到維琳娜說的是誰,但既然是維琳娜推薦的,一定不會差,“那我先謝過大公主殿下了!”

   維琳娜搖了搖頭,“謝我就不必了!我知道,盡管這段時間,你和我們相處的還算融洽,但你對我們黑薔薇家族,還是心存芥蒂。我不指望幫你一次,就能將這個芥蒂消除,但起碼,我們目前還在同一條戰線上,你能提升一分,我們對付‘帝國’的戰力也會跟著提升一分,何樂而不為呢?”

   維琳娜說的,也許是真話,也許隻是隨便找了個能讓雙方都不那麽難做的借口,不論如何,諸葛狐還是相當感動,“大公主殿下,我承認,我對黑薔薇家族,是有不滿,甚至是怨恨。但不管怎樣,即使擊敗了‘帝國’後,黑薔薇要成為第二個‘帝國’,你和小公主殿下,永遠都是我諸葛狐的朋友!”

   “第二個‘帝國’?”維琳娜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我們黑薔薇,沒那麽大野心,也沒那麽大能力去做第二個‘帝國’!你忘了?黑薔薇,不過是一個公國而已,統治世界?我們可沒那麽多資源和兵力!況且,當世界的霸主,哪有在自己一方小土地上來得快活自在?”

   “我看未必吧?”對於維琳娜所說的,諸葛狐有不同的看法,“區區一個公國,能成為‘帝國’的頭號威脅,你們家族的成員,實力很不一般呐!有如此實力,想統治世界,未必不可能啊!”

   維琳娜擺了擺手,強忍住笑意,“罷了!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總之,我們黑薔薇,沒那麽大野心,幫你們對抗‘帝國’,也不是出於多麽崇高的理由,純粹是我們家族和‘帝國’的私人恩怨,加上一點不可告人的小私心。”

   “小私心?”諸葛狐好奇地問道,“什麽私心?”

   維琳娜道:“都說了,是不可告人的,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再說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也做不到啊!”

   “為什麽?”諸葛狐問道。

   維琳娜伸了個懶腰,道:“據我所知,這事,隻有那兩位‘天使’和我父親知道,你說,我不知道的事,怎麽告訴你,對吧?”

   諸葛狐倒不是懷疑維琳娜騙他,但兩位“天使”,還有維琳娜的父親——“公爵”,應該是屬於黑薔薇家族最有話語權的人物中的三個,這個次元,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能讓這麽三個大佬,不辭辛苦,從魔法次元特地跑過來呢?

   “行了,別瞎想了,我都猜不到的事,你一個外人,更不可能猜到了。還是繼續說說那個澤羅吧!你們今天遇到的那個澤羅,莫非就是‘帝國’最近一直想要活捉的,那個擊敗了芬洛斯,擁有一把血族神器的家夥?”維琳娜終於想起了在哪裏聽到過澤羅的名字,但似乎又有哪裏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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