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塵埃落定
  春光明媚,草長鶯飛,隨著天氣一天比一天地變暖,屬於冬天的寒冷已經完全過去了,春天的腳步正在逐步趕來。

  自從那天在生日派對上梁桐非常高調地宣布了和陸宴在一起的事情後,兩人的戀情就算是徹底地公布在大眾的視線中了,不過隨之而來的也有些壞處,比如說上次她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陸宴來了一次燭光晚餐,結果晚餐沒吃成,倒是直接收獲了好幾個狗仔,又比如說那次梁桐和陸宴相攜走出小區本來打算來個飯後散步,結果剛剛走出樓門,就直接被閃光燈閃瞎了眼睛……

  諸如此類的事情簡直是層出不窮,就像是狗仔在他們的身上安裝了定位裝置似的,無論他們走到哪裏總是能發現身邊有那麽一兩個狗仔追隨,甚至還能時不時地在娛樂頭條上麵看到兩人的名字,起初的時候,梁桐還是挺高興的,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次數多了,她終於不耐煩了,這簡直直接打擾到了他們的正常生活,弄得她每次和陸宴接個吻都要擔心會不會有狗仔竄出來。

  而在梁桐的生日過後,陸宴和梁桐終於談到了陸氏的問題,這也是兩人第一次談論這件事。

  陸宴看著她,麵容平靜,就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梁桐,當初我回B市的時候,就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當時對於我來說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其實我都無所謂,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人,我的取舍對於任何人都不會有影響的,當然了我母親是非常希望我回來的,她也終於意識到了我的價值,我回來了,她也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我父親身邊,過上了她這麽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生活,我從來沒想過在乎別人說什麽,也不想和別人爭什麽,直到後來遇到了你,我才意識到了如果我不去爭,我不僅要一直被人算計,還要失去你,我沒辦法想象失去了你會是怎樣一種生活,所以我開始學著反擊。”

  “陸宴,這不是你的錯誤,我知道的,你也不想這樣的,是他們一直在利用你,一直在逼你,如果不是他們做的這樣過分,你又怎麽可能會這麽做呢?”梁桐忍不住地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腦袋靠在他的胸膛前,隔著單薄的衣服,她能清楚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陸宴將手臂收緊了幾分,微微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梁桐,你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為了你,我可以原諒我以前受過的所有遭遇。”

  梁桐眼眶濕潤,滾燙的眼淚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濕潤了陸宴的胸膛,她閉了閉眼睛:“陸宴,都過去了,我會永遠陪著你,我們會一直幸福的。”

  有關陸氏的問題,兩人也達成了一個默契,梁桐向來是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格,尤其是針對於陸宴的問題上,她更是一點都忍不了。

  她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父慈母愛的家庭中,所以她真的很難想象陸宴從小不僅被父親拋棄,還要麵對母親的毒打,長大後,還要被人一直算計,她不明白如果是這樣的家人到底還能算的上家人嗎?

  所以,對於這件事梁桐比陸宴的態度更加堅定,對於陸宴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更是全力支持。

  在她和陸宴的戀情公布後,甄沅也曾經來找過梁桐,臉上的笑容簡直誇張得厲害,她當然明白甄沅的這種心情,兒子成了大老板,又找了一個白富美女朋友,自己又成功地回到了陸牧雲身邊,在甄沅看來這或許已經是她的人生巔峰了。

  可是甄沅從來沒有真正地去關心過陸宴,她不知道陸宴這些年來所承受的痛苦,她也沒有想過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陸老太太怎麽就會突然改變了態度。

  雖然梁桐對甄沅挺不滿意的,可是她畢竟是陸宴名義上的母親,所以即使不喜歡,她也做足了表麵功夫,讓人陪著甄沅去逛了一圈顧氏商場,平時逛顧氏商場的大多都是闊太太又或者是名媛千金們,一圈下來,甄沅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春去夏來,一晃過去,安然也差不多要生了,本來臨生產前,應該是家裏最寶貝的時間,不過她倒是是個例外。

  “你婆婆不在家照顧你,又去了哪兒?難道就不擔心你哪天直接把孩子生在家裏了?”梁桐一看到安然挺著大肚子待在家裏,身邊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就不由得一肚子的火。

  安然尷尬地笑了笑,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也會生氣,不過自從懷了孩子後,她的心態也漸漸地放得平和了,畢竟即使是婆婆或是丈夫,都不如她肚子裏這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來得親近。

  “下個月就是你預產期了,你爸那邊就沒有說過什麽嗎?還有就算你和柳姨關係一般,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好不來看看你吧?”梁桐隨口問道。

  安然摸了摸肚子,神情淡淡的,“我爸昨天倒是給我打過電話問了一句,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也未必能幫上我什麽忙,左不過就是多給我幾個錢,至於柳姨,我可用不動她,萬一她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我爸還不得怪我。”

  半個月後,安然提前發動進了醫院待產,梁桐倒是第一個得到消息去的醫院,一進病房看到安然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大汗淋漓呻吟的樣子,眼淚立時就流出來了。

  梁桐走過去握住了安然的雙手,安然看著她,仿佛已經用完了畢生的力氣,剛才她甚至都以為自己就要這麽離開了。

  安然這一胎生的並不順利,原來說是順產,結果中途就變成了破腹產,可謂是糟了兩回罪。

  梁桐就坐在產房外麵的長椅上等著,仿佛還能聽到安然的慘叫聲,她在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的害怕,她的手在微微地發抖著,安然還需要她,她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閃失。

  安然的婆婆是在安然推進產房後才趕來的,穿的五彩斑斕的,簡直就像動物園裏的花孔雀,梁桐對她沒什麽好印象,就沒見過這樣的婆婆,兒媳婦生孩子,除了她這個朋友,安然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

  七個小時後,產房的那盞猩紅色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摘了口罩走出來,目光平和地落在兩人身上,接生這麽多年,仿佛也是第一次看到產房外麵有這麽少的人等候,就連剛才簽手術單也是由產婦的朋友簽的,這可真是罕見。

  梁桐覺得起身的那一刻,雙腿都差點沒有力氣地倒下去,她聽到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母女平安。”

  聽到“母女平安”四個字,梁桐的一顆心終於落定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醫生,你確定是個女孩?”突然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傳過來,是安然的婆婆發出來的,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許多,聲音也有些尖銳。

  醫生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也遇到了不少重男輕女的家庭,雖然心中不喜,臉上不變,“產房裏隻有一名產婦,確實是女孩。”

  梁桐哪裏不知道安然婆婆在想什麽,忍不住回頭瞪了她一眼。

  鍾明是安然回了病房才匆匆趕回來的,說是在外地出差聽到安然要生產的消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安然因著剛剛生完孩子,麵色蒼白,不過看到鍾明的那一刻,眼裏還是忍不住地閃過了激動的淚光。

  梁桐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裏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說實在的她不明白安然在激動什麽,身在丈夫即使是公司的事情再重要也不應該撇下懷孕的老婆不管,如果是陸宴這樣對她,她肯定是要抽筋剝皮的。

  安然出院後就直接住進了月子會所,反正她婆婆正因為她生了一個女兒的事情不高興,也不可能會好好照顧她。

  梁桐每天下班後會抽時間過來看一看安然母女,剛出生的小嬰兒皺巴巴的,不過幾天時間倒是換了一個樣兒,白白嫩嫩的,活脫脫得一個糯米團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安然的女兒,梁桐喜歡的很,還直接承包了幹媽的角色,隻要一過來,絕對是要先過去逗一會兒小嬰兒。

  安然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地說道:“既然你這麽喜歡孩子,你幹嘛不趕緊和陸宴結婚,趁熱打鐵生個孩子,要是生個兒子的話,正好咱們還能做個兒女親家。”

  梁桐回去後就把這段話說給了陸宴聽,卻不知正中了陸宴下懷。

  陸宴把她摟到懷裏,黑眸一笑:“說真的,你打算什麽時候嫁給我?顧旭已經高考結束了,也不用你照顧了,咱們難道要一直弄著兩套房子住?”

  “那你是什麽意思?”梁桐反問道。

  “當然是趕緊把你娶回家了。”陸宴忍不住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不過他也知道陸氏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他們兩個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結婚。

  梁桐勾了勾嘴角,心裏甜滋滋的,嘴上卻忍不住地說道:“你想得美,你都還沒有徹底搞定我爸媽,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把我娶回家,我難道是那麽容易就能娶回家的嗎?”

  看著她一臉狡黠的樣子,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地說道:“你啊你,真是一個磨人的妖精。”

  七月底的時候,B市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天,陸宴突然對梁桐說道:“你知不知道陸氏把那些錢都轉到哪裏去了?”

  梁桐沒有想,直接說道:“難道不是轉到國外去了嗎?要不然陸瞻也不能一直待在國外不回來啊。”

  “你可不要忘了,陸瞻的對手可不僅僅是我,還有老太太呢,你覺得老太太就是那麽容易相信人的性格,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讓沈適去仔細地查了查,確實有一部分錢流到了國外,不過那隻是一個幌子,準確得說那是為了牽製住陸瞻以及葉平勳,甚至我們所有人的圈套,而且我不得不承認,老太太的確是一個天才。”

  “你怎麽突然對老太太的評價這麽高了?我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梁桐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了。

  “老太太有這個狸貓換太子計劃得時候,我們都以為是三年前,可我們都被騙了,老太太自始至終就沒有相信過任何人,我發現這些年來老太太雖然足不出戶,可是張媽卻經常會在特定的日子回老家,張媽一輩子照顧老太太無兒無女,老家也早就沒了親戚,可是還總是回去,這就很令人奇怪了,於是我就讓沈適偷偷跟著張媽回了老家,”陸宴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張媽的老家也是一個不太富裕的地方,不過那裏民風淳樸,倒是是一個適合藏錢的地方,而且就算老太太倒台了,人們也很難懷疑到張媽身上去。”

  “你的意思是說老太太把錢全都藏到了張媽老家裏,而不是在國外的銀行?”梁桐一邊聽著,一邊腦子在高速地運轉著。

  “對於老太太來說銀行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隻有放在能看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不是我們碰巧查到了張媽,或許這筆錢就要永不見天日了。”陸宴眨了眨眼睛。

  “那麽……就是說你現在不僅掌握了陸氏的權勢,還拿到了一大筆錢,陸氏不是一個空殼了?”梁桐問。

  “可以這麽說。”陸宴挑了挑眉毛。

  “那麽……陸總,”梁桐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著陸宴,“你準備給我多少聘禮呢?”

  陸宴神秘地笑了笑:“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這是在向我求婚?”

  “陸太太,”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自顧自地說著,點點頭,“這個稱呼好像聽起來也挺不錯的,你要是開個讓我滿意的價,我就勉強同意了吧。“

  窗外,陽光正好,屋內是比陽光還要美麗的風景,日子很長,幸福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