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發酒瘋
  梁桐早上是被一陣催命似的手機鈴聲吵醒的,鈴聲差不多響了三四遍,她才勉強摸到了手機。

  “梁桐,你現在在不在家?我有急事要找你,真的是十萬火急,”安然那邊說了半天,結果沒聽到半點回信:“喂?梁桐,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講話?我是在說一件非常認真的事情啊。”

  梁桐坐在床上,腦袋整個往下歪著,頭發亂蓬蓬,眼睛困得完全睜不開,不用去照鏡子,她都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時的樣子差不多和女鬼內什麽區別。

  安然的聲音有點太吵,她把手機放得離耳朵遠了點,無精打采地說道:“在呢,在呢,我還活著呢,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別提了,我這兩天簡直快要被折磨瘋了,我婆婆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來一個孩子,直接扔給我了讓我領著孩子玩,我簡直要被這個孩子給弄出精神病來了。”

  “你不是才懷了四個月嗎?這麽快就生了啊?男孩還是女孩啊?”梁桐還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

  “我說梁大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啊?不是我生了,是我婆婆找了一個小孩讓我帶著。”

  “你婆婆什麽時候還兼職拐賣孩子了?你放心,我這就去救你,我馬上就給警察打電話。”

  安然臉上的表情已經快要被氣哭了,她做了三個深呼吸,確定這樣叫不醒梁桐,於是說道:“你在家嗎?我直接過去找你好了。”

  梁桐繼續淡淡地應付著:“哦,那你來吧,不過我不在我家,我在陸宴家。”

  “什麽?你和陸宴同居了啊?”

  “不說了,我要掛了,你要來就來,不來拉倒。”說完,梁桐就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往一邊隨意一扔,身體往旁邊一倒,繼續睡覺。

  陸宴正好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看著她毫無形象地睡在床上,走過去幫她把被子蓋了蓋,感受到他就坐在自己身上,她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躺在他的大腿上,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她還滿意地哼了一聲。

  “你要不要起來吃早飯了?早飯已經做好了,我還順便給顧旭送去了一些,他剛剛也上學去了。”

  每次看到睡懶覺的梁桐,陸宴就懷疑自己是不是養了一個女兒,明明平時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高貴優雅大小姐,可是賴起床來的時候,和小孩子簡直沒什麽區別。

  “我不想起,不過安然剛才給我打電話來,說要過來一趟,所以我不得不要起來了。”梁桐猛地坐起來,她穿的睡衣質地是絲綢的,光光滑滑的,此時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微微露出一節白皙的鎖骨以及沿著鎖骨一路往下延伸的優美曲線。

  陸宴的眸子暗了暗,俯身過去就忍不住地想要親她,卻被她眼疾手快地躲開了,隻好把吻落到了她的額頭上。

  他還不覺得滿足,正準備再次親過去的時候,她直接靈活地從床上蹦下來了,狡黠第看著他:“不要,我還沒有洗漱呢,等我洗漱完,你想親多久就親多久好不好?”

  雖然是和他商量的語氣,可是該沒等到他的回複就直接跑進了衛生間去了。

  聽著裏麵傳來的水流聲,陸宴無奈地笑了笑,隔著玻璃門對裏麵說道:“趕快洗漱幹,我去給你熱早飯。”

  “好,我知道了,愛你,麽麽噠。”

  她從衛生間裏麵探出一個小腦袋來,頭上戴著一個小兔子耳朵的發箍,臉蛋白淨,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過去狠狠地蹂躪一下。

  等梁桐洗漱好,從臥室出來,就看到安然已經坐到客廳了,而客廳中間那塊價值上萬的地毯上此時正坐著一個流著口水的不明生物。

  “安然!你竟然真的給我帶了一個孩子過來?”

  梁桐三步並作兩步從樓下跑下來,差點就被樓梯絆住了。

  “你淡定,這可不是我的,”安然看著梁桐聲嘶力竭的失態表現,終於感到了一絲絲滿足,隻要不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就行了,還好還有梁桐陪她作伴,“我婆婆交給我的,我都已經帶了這個小祖宗兩天了。”

  “哦,原來是你婆婆交給你的啊,”梁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那你為什麽要帶著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毛頭找我?”

  看著梁桐臉上掩飾不住的嫌棄之色,安然甚至懷疑下一秒梁桐就要直接把自己和梁桐口中的“小毛頭”直接扔出去。

  “我這不是來向你請教請教的嗎?你不是比我有養孩子的經驗嗎?”

  梁桐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聲音尖銳,“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怎麽就有養孩子的經驗了,我哪裏來的孩子?”

  “你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啊,你雖然沒有孩子,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有顧旭啊,顧旭小時候不都是你在帶嗎?你教教我你當初是怎麽帶顧旭的啊?我借鑒一下。”

  “這個很簡單啊,”梁桐又恢複了如常的高傲姿態,“我告訴你啊,顧旭小時候可是出了名的不聽管教的,不過即使如此還是被我訓得貼貼服服,顧旭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我的那些禮服了,他每次隻要一想要哭,我就把我衣櫃裏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地讓他試,試個差不多幾十件,他也就累了,累了就乖乖睡覺了,多簡單的事情啊。”

  “你幫他試了幾十件衣服,你難道就感覺累嗎?”安然看著梁桐得意的嘴臉忍不住地問道。

  梁桐搖搖頭,毫不留情朝她翻了一個白眼,“你傻啊你,當然不可能是我親自動手了,我都是讓家裏的阿姨幫忙的,我隻負責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陸宴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了梁桐這麽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發言,手中的早點差點沒有控製不住地摔在地上。

  安然也被梁桐的“育嬰”經驗給完全地驚訝住了,驚訝之餘又忍不住地默默為顧旭感到同情,實在想不到顧旭的童年就是這麽過來的。

  可是作為當事人的梁桐根本就沒感覺自己說的這些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她這可是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告訴安然了,她怎麽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陸宴,我覺得你們兩個以後決定生孩子的話,你得負責看好梁桐,避免讓她和寶寶單獨在一起。”安然好心地提醒陸宴。

  還沒等陸宴說話,梁桐就為自己反駁道:“我怎麽了?我可是比你有經驗,再說了,顧旭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顧旭還活著就是代表我的經驗完全沒有問題。”

  安然:“……你確定不是因為顧旭的生命力頑強?”說完,她朝陸宴遞過去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陸宴的臉頓時就黑了。

  “這個小毛頭多大了?我告訴你啊,我的這塊地毯可是我特意讓人從土耳其帶回來的,價值不菲,你要是……”

  話還沒說完,梁桐就再度尖叫起來了,安然的小臉也變得煞白煞白了,而坐在離她們不遠處的小毛頭正咧著嘴流著口水一臉無辜地朝她們笑著,口水順著往下流,流到地毯上,瞬時就流下了一個個口水印。

  麵對梁桐簡直恨不得要把自己吃了的表情,安然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解釋道:“就像你看到的啊,這個小毛頭在我家也是像這個樣子,我們家的地毯都已經換了三塊了,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養的那隻小狗也是像這個樣子到處爬來爬去,還咬壞了我家好幾塊地毯。”

  梁桐突然問道:“你還記得你家那隻小狗的下場嗎?”

  安然認真地想了想,“我記得好像我對狗毛過敏,後來那隻小狗我就忍痛割愛送到你家去了。”

  “對啊,所以你的小狗咬的地毯是我家的。”梁桐咬牙切齒地笑著看著安然。

  安然再次尷尬地笑了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陸宴,“你不能這麽說啊,我這兒也是在為你和陸宴著想啊,你看啊,你們還沒有生孩子,可是這畢竟也是早晚的事情對不對?”

  梁桐繼續無動於衷,安然的話倒是說到陸宴的心坎裏去了,雖然他們也沒打算現在就生孩子,可是要是讓梁桐多和小孩子說不定就會因此喜歡上小孩子了,然後說不定還會求著自己趕快生孩子呢。

  陸宴仿佛已經想到了梁桐求著自己生孩子的樣子,既然梁桐都肯領小時候的顧旭,就說明她還是挺喜歡小孩子的啊。

  要是讓梁桐知道了陸宴此時的心思估計會直接被氣得吐血了。

  “安然,你最近是不是被你婆婆折磨得內分泌失調了,我聽說女人生了孩子後很大可能會換上產後抑鬱症,你這兒還沒生孩子,就要被你婆婆給弄抑鬱了啊,”說著,她又看了一眼正撅著屁股在地毯上費勁地爬的小毛頭,“你婆婆讓你一個孕婦帶孩子,她好意思嗎?”

  “我婆婆說了,這是讓我提前進入媽媽的角色。”安然揉了一把自己還沒來得及梳洗的頭發。

  “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我覺得你能不能活到生孩子那天,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你婆婆真的是堪比容嬤嬤,整天就想著各種各樣的方法折磨蹂躪你,也得虧了你這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性格。”梁桐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完美地發揮她毒舌的本領。

  安然:“……”

  “好了,我懶得和你計較了,我事情還多著呢,你要是願意帶著這個小毛頭繼續留在這兒我也是沒什麽意見的,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損壞了什麽東西,你倒時候記得照價賠償就行了,我也不是那麽得理不饒人的人。”

  她做了一個堪比電視上洗發水廣告的動作,秀發輕輕一甩,她的一頭秀發向來是精心嗬護的,柔順光亮,安然有幸陪著梁桐去做過一次頭發,從天亮坐到天黑,她的骨頭架子都差點坐的散架了,梁桐才勉強做好頭發,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陪著梁桐去做過頭發。

  陸宴家的餐廳和客廳是處在同一個空間的,梁桐和陸宴麵對麵坐在餐廳吃飯,正好能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安然自己以及依然在和地毯抗爭的小毛頭。

  梁桐還好心地邀請安然一起吃早飯,被安然果斷地拒絕了。

  開玩笑,她又不是不了解梁大小姐的脾氣,她是真的坐過去吃飯了,飯還沒吃飽呢,估計就要被狗糧給噎飽了。

  安然一邊漫不經心地逗兩下小毛頭,一邊還能聽到梁桐陸宴的交流聲,兩人說的都是專業用語,應該是公司方麵的問題。

  太陽升起來了,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暖洋洋地灑在客廳裏。

  安然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是那種在大戶人家做工的保姆,家裏的“老爺夫人”正在閑情逸致地用早飯,她在逗著家裏的“小少爺”開心地玩耍。

  “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嗎?你昨晚怎麽回來得那麽晚?”梁桐忽然問道。

  陸宴平靜地說:“還行吧,你知道的,我也就是負責在各種文件上麵簽個名字,其他的事情用不到我操心。“

  梁桐點點頭。

  陸宴一邊把剝好的雞蛋遞給梁桐,一邊問道:“你還記得你昨晚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嗎?”

  “什麽?我昨晚難道喝得很多嗎?”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猶豫著說道:“我不會發酒瘋了吧?”

  “那倒不至於,”陸宴淡定地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和撒酒瘋也差不多了。”

  梁桐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天哪,她竟然撒酒瘋了,可是她記得自己也沒喝多少啊,怎麽就會撒酒瘋了呢?這也真是太丟人了。

  “我到底做什麽了?”她都不敢去看陸宴的眼睛。

  “也沒做什麽,就是告訴了我一個關於你的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完蛋了,看來自己是真的撒酒瘋了,還怎麽說胡話了,不會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了吧。

  陸宴抬起頭看著梁桐緊張的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你很愛我,還說要嫁給我。”

  梁桐:“……”狗男人,開玩笑是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