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生我的那兩個人是誰
  屋子裏陷入了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樣的寂靜中,父親感覺到了不正常。他抬起頭看麵前這個兒子,看見了他那慘白震驚的臉。

  他看見兒子呆呆地瞪著自己,瞪著自己。

  “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兒子質問他。

  父親這才一下反醒過來,自己剛才衝口而出了一句什麽樣不該說的話呀!

  但是,但是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那話,已經說出來了!

  老實的父親一下呆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

  看著父親這樣的表情,這個兒子心抽痛著。他逼視著父親:“你剛才說什麽?你在說什麽?!”

  施玥結結巴巴地:“我,我……”

  “我沒說什麽呀,我,我……”

  這個淳樸的父親連謊都撒不來。

  他垂下眼簾,躲避著這個兒子咄咄逼視自己的目光,都不敢看他。

  看著自己慌張的父親,兒子眼眸裏的痛楚更深了。

  “我聽見你說,你說什麽,什麽去麵對我的爹娘。還有,還有什麽,親生父母!”

  “我聽見了這些話,你說的!”

  施玥:“哦,孩子……”

  “你告訴我!”兒子大聲地吼這個父親,第一次這樣大聲地吼他。

  父親被他這大聲的吼給嚇了一跳。他抬眼看這個孩子,看見了兒子眼中的迷惑,還有痛苦。這個父親眼眸裏襲上心疼的傷憐。

  “你告訴我呀,你剛才在說什麽?!”兒子大聲地吼他,抓住這個父親,緊緊地抓住他。

  他瞪大了眼,瞪這個父親,企圖在這個自己的父親臉上搜尋著他所想要的表情,證實父親剛才的話是假的。

  可是,終還是在父親的表情上,還有父親心虛閃避自己的目光,他看出了他所恐懼的什麽。

  “你瞞著我什麽嗎?”

  “難道連你,我的父親,我這樣深愛的父親,你都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

  “你也會像他們一樣騙我嗎?!”

  “告訴我!”

  “你不告訴我,我就是死了也放不下,我死了也不會原諒你!”

  聽著兒子這樣絕決的話,父親心疼痛難忍,他終是抬起臉,正麵對自己的兒子。

  “小丹,我,我……”

  “是的,孩子,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不是!”

  聽從這樣深愛而依賴的父親的口中說出這樣傷人驚人心魄的話,這個兒子在那裏已是震呆了。

  父親見他如此也是嚇著了,“小丹,小丹!”

  他喊著這個兒子的名字,可是這個兒子卻呆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像失了魂似的。

  “小丹,小丹!”父親看他這樣,好心疼啊!

  他抱住他,“啊,孩子,你……”

  “唉……”沉重的歎息從孩子的胸脯中發了出來。

  他看自己的父親,看他憔悴傷痕的臉。

  “你在說什麽呀,爹。”

  “爹爹,你真好笑。你以為這樣說了,就可以讓我不恨他們了嗎?”

  “可是,可是你這句話跟我仇恨他們又有什麽關聯呢?邏輯上是不對的呀,嗬嗬!”

  施玥見他這樣也是無有言語。

  施小丹痛苦地對著麵前的這個自己的父親:“爹爹,你剛才在騙我是嗎?你本就是我的,是我的親生父親,生我養我的爹呀!”

  “你怎麽說這些話,是不是因為看見小丹身子不全了,就編造這些話想把小丹給拋棄了嗎?”

  “不,爹,求求你,不管怎麽樣,怎樣都不能不要小丹我呀!”

  “我是你的兒子呀!”

  “嗬嗬,你怎能這樣狠心,這樣的傷害我!這樣的你就不要我了嗎?!”

  “不,爹爹,我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你怎可傷我?怎能傷我?!”

  聽著兒子這樣傷心肺腑的話,父親已是愴然淚下再也說不出下麵一句話來了。

  施小丹瞪著他,大聲地:“你說話呀!爹!”

  聲音如此大而激憤,把這個可憐的父親震嚇得身子一抖。

  “哦,孩子,我的孩子……”

  痛苦地:“小丹,爹爹怎麽會不要你呀,我的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心肝,爹爹的命呀!”

  施小丹猛地提高聲音,“可是,爹,可是你為什麽剛才要那樣說,為什麽?!”

  這喜怒無常,脾氣怪異的兒子,麵對父親說出那樣不可理喻的話,此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驚愕而痛楚,是怎樣的狂躁不安啊!

  這個父親在他這樣咄咄地逼問下,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隻有緊閉著唇不言。

  施小丹緊緊地瞪著這個父親,緊緊地瞪著。

  “那些人,那些惡人,他們傷殘我還不夠嗎!爹爹,你為什麽要這樣戲耍我,要這樣傷害我!”

  施玥痛苦地:“不,我沒有想傷害你,沒有!”

  施小丹:“那你還要說那樣的話!你收回先前的話,你說我是你親生的,你說我是你親生的兒子!”

  施玥:“……”

  看著父親這樣沉默不語的樣子,兒子心裏也是明白了。

  他身子終是無力了,癱靠在那裏。

  屋子裏又是一片寂靜,把人的心都要靜得窒息了。

  氣氛,卻又是那樣的緊張。

  “唉……”

  無力的歎息,從可憐孩子沉悶的胸腔裏沉重出來。

  “那他們是誰?他們是誰?”

  施玥一愣:“他們?”

  施小丹:“那兩個人,那兩個男女,就是把我生下來的兩個人。”

  施玥:“……”

  施小丹苦澀地笑:“你總得讓我知道我究竟是誰的孩子吧!”

  “是他們不要我了嗎?嫌棄我把我丟給你的嗎?”

  施玥痛苦:“啊,不,不……”

  施小丹突然大吼起來,“不!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告訴我,為什麽他們不要我了,而是你把我給養大的,告訴我!”

  “你總得讓我明白,不要讓我死了也是糊塗的啊!”

  施玥:“哦,我,我隻識得你的母親,可是你的爹爹,你的爹爹我確實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施小丹:“……”

  “哈!你知道我的娘卻不知道我爹!”

  “你又在這裏騙我嗎?你究竟想幹些什麽呀?你這個人!”

  “你不要我也罷了,為什麽要這樣做?要像他們一樣的傷害我!”

  “他們傷害我倒也罷了,你也這樣來玩弄我嗎?!”

  施玥急慌地:“不,不,小丹,你怎麽這樣說呢!我真的不知道你爹爹是誰呀!”

  施小丹緊緊瞪著他,“你真的不知道嗎?那我是怎麽生下來的?生我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告訴我,生我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告訴我!”

  “莫不成,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嗎!”

  “哦,不,小丹!”突然一個悲愴的聲音響起。

  屋裏的人驚嚇了一下,他們抬頭尋那聲音的發源處,卻是從門外那裏傳來的。

  淒慘慘傳進一聲啼泣:“啊,我苦命的兒!”

  門被撞開,一個一身黑衣蒙麵的人踉蹌進了來。

  竟然是先前那個背負著施小丹逃跑的黑衣人!

  後麵緊跟著先前獄中救施小丹的那個神秘的高個蒙麵人。

  高個子的蒙麵人似乎想阻止那個黑衣人,但是黑衣人已喊出聲:“我是你的娘,我就是你的親娘!”

  “孩子,我的孩子,你不是孤兒啊,我們找了你好久好久!”

  屋裏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人搞怔了。

  施玥看那人一身黑衣,但是從她嬌小的身形,他還是依稀看出來了。

  他記得多年前,這個身形,自己曾經看見過,在那個地方,自己聽到了這同樣的一個聲音。

  施小丹怔怔地瞪著這麵前的兩個黑衣人,瞪著他們。

  小個子黑衣人踉蹌兩步向前,走近,卻又不敢再近一步。

  “孩子,”她泣哭著,“我沒有不想你,我們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沒有打聽到你的下落。施玥,他,他可證明我是你的母親!”

  施玥:“是的,小丹,她就是你的娘!”

  孩子聽父親這樣的話,大睜著眼睛瞪著麵前這個黑衣人。

  他上下打量著她,半晌,說出話來,“你,你說什麽?你是我的娘!”

  黑衣人急忙點頭:“是的,是的,孩子,我是你的娘!”

  施小丹:“你是誰?為什麽遮住你的臉?”

  “你是我的娘嗎?讓我看看你!”

  黑衣人猶豫半晌,她看看蘇入夢。

  孩子“哈哈”大笑起來,“什麽娘!騙人!”

  “連臉都不敢給人看,還是什麽娘!”

  黑衣人痛苦地:“不,我是!我是!”

  她深害怕兒子不認她,急忙扯了自己的麵罩。

  屋裏的人驚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