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終成夫妻
  一陣急咳把睡著的秦窶給驚醒了,她睜開眼見是蘇入夢在那裏咳。

  她的咳聲把睡著的施玥也弄醒了。

  施玥一下坐起,他看見自己的女人痛苦的樣子,心裏著實難受。急忙把她扶起,“入夢,入夢。”

  “哇”的一聲,蘇入夢噴出一口濃濃的鮮血。

  血,亦是濃深偏黑色的。

  施玥見此景,心疼極了。他輕輕地摟抱著她,用自己的衣袖揩去她嘴上的血。

  “入夢,入夢,你,你沒事吧?”

  蘇入夢喘著氣,半晌才緩過來,她依靠在施玥懷中,已是無力。

  施玥見她這樣,心裏真是難受。他輕輕把頭靠在她的頭發上,痛苦地閉上眼睛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蘇入夢又輕咳幾聲,施玥睜開眼心疼地看著這個女人,“入夢,你忍一下,明天我就背你下山去找大夫醫治。”

  聽到他的話,蘇入夢衰弱地搖頭:“不,不,沒用了。”

  施玥痛苦地摟緊她,“入夢,你說什麽呀!明天找大夫醫治了,你的傷就好了。”

  蘇入夢深深地歎口氣,“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什麽情況。我中的是黑色曼陀羅的毒,這是劇毒,都已經進了身體,已是沒有用了。”

  “不!不!”聽著這些話,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真是心如刀割。他緊緊地摟抱著這個女人,“小傻瓜,你不要這樣說,會好的,會好的!”

  蘇入夢微微抬起頭來,她看著麵前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眼眸中流轉著深濃的愛,還有憐惜。

  “啊,你肩上怎麽這麽多血?你受傷了嗎?”

  施玥:“沒什麽,我已經把它清理了。你自己才是難受吧?”說著他心疼地把這個女子抱著,頭依偎著她,眼眸裏流轉著鬱深的痛憐。

  蘇入夢:“啊,玥,你把我抱緊一點吧!”

  “玥,你怎麽了?你怎麽不開心呢?”

  “哦,你在擔心我!不用的,你真傻!什麽都是命,命注定了的!”

  ”我蘇入夢還是很滿足了,今生能夠遇見你,施玥!而且還能夠得到你對我的愛,你對我的心,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施玥:“……”

  蘇入夢歎氣:“不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

  “唉……”

  “與你分開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這麽短的時間,我又將離開你,而且這一離開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施玥心如刀割,越發把她摟得緊了。

  “不,入夢……”

  蘇入夢:“盡管如此,我也還是滿足了。人是不能太貪心的,是不是啊,玥?”

  “老天憐憫我們,讓我們又再重逢,雖然時間如此之短,但總算是了啦我們的心頭之願了。”

  “讓我死在你的懷中,已是我最大的幸福了,我還奢求什麽呀!”

  她看著這個男子,緩緩伸出手,輕柔撫摸他臉上的傷痕,還有他額上的那兩個字。

  目光裏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憐惜和心疼,還有愛,無盡的愛。

  “玥君,隻是,隻是你太可憐了,你的命真苦啊!”

  “你的命太苦了……”

  聽著這樣的話,傷心傷腸的話,施玥眼睛濕潤著。但是他使勁控製著淚水不要流下來。

  他把這個女人的手拿起,貼靠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蹭撫,難受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入夢:“哦,我的玥!你這輩子受盡了苦,受盡了折磨。好不容易我找到了你,我們本可以在一起,可是這幸福的時光太短了。”

  “玥啊,你太可憐了!我就要離開你了,以後又隻剩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可怎麽辦呢?”

  “你叫我怎麽忍心?怎麽舍得?怎麽放得下心呢?!”

  聽著這些哀惋的話,男子的心都要碎了,淚水終是控不住流了出來。他把女人涼涼的手貼靠在自己傷痕的臉上,默默地親吻著。

  他的淚水流下來,打濕了女人的手。

  蘇入夢:“唉,玥,你怎麽了?哭了嗎?不要哭啊,我的玥君……”

  “我雖然走了,但是我的魂會一直守護著你,守護著你的,我又怎麽能夠放得下你呢?我定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單的!”

  “我的玥,你可要好好地活下去呀,我在那邊等你便是,等你便是!”

  “如果我們來世再遇,希望我們都化為佛的蓮池裏的兩朵蓮花,並依開著,一起潛心學佛,再也不要有生死輪回,再也不要有痛苦煩惱,願我們的心愈發清靜安寧……”

  “啊……”

  她看著他,美麗的眸淒惋動人。

  “可是,我的玥君,我卻是那麽的舍不得你,舍不得呀!這可怎麽辦才是好呢?”

  施玥實在受不了她的這些話,他一把將她摟抱貼在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著。淚水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流。但他使勁地克製住自己的聲音,隻任淚水默默滑下。

  蘇入夢長歎口氣:“唉,可是我始終還是有個遺憾,我蘇入夢此生,卻始終不是你施玥的妻子!”

  “玥君,你知道嗎,我多想成為你的妻子!在我十二歲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心裏就幻想著,你要是我的夫君就好了!”

  多年前,還在自己年幼時,那種懵懂童女情竇初開,在那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梅溪河畔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時,就對英俊清逸的他一見鍾情了。對這個夢中情人憧憬滿滿,情意濃濃幻想著他是自己情郎的時候,那種羞澀還有幸福感還依然在她心中流轉著。

  她青黑沒有血色的臉,泛出淡淡的笑意。

  那時的自己是多麽的鍾情於這男子啊!

  那時站在家鄉熱鬧喧囂河邊的那個年輕將軍,他是有,多麽的好看啊!

  他也是,看著怎麽,好像好孤獨,好憂鬱的樣子呐?

  啊,還有他手中提著的那把劍……

  真漂亮啊!

  可是……

  命運……

  她的目光暗淡了下來。

  喃喃地:“隻是可惜,這個願望卻隻是個幻想罷了!”

  抱著她默默流淚的男人心痛地:“不,不!怎麽會是幻想呢?入夢,你知道嗎,其實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施玥的妻子了!”

  蘇入夢:“哦?”

  施玥:“在蘇家莊園的時候,我的心就偷偷地把你當做我的妻子!”

  “我被他們刑責和侮辱的時候,那樣的悲苦。我有時候實在是忍受不了,但我隻要一想到你,想著那個女子,我的妻子,還在那裏等我,我怎麽能讓她失去她的愛人,失去她的夫君呢?所以我就咬緊牙挺著!”

  “這麽多年了,我心裏也一直是把你當做我施玥的妻子來念想的。也一直用這個念想鼓勵著自己,在這樣淒風苦雨的生命中堅持下來,終於還是等到了你!你怎麽能說你這隻是個幻想呢?”

  蘇入夢笑:“是嗎?真的嗎?”

  “啊,玥,我的玥君,原來在你的心中,我早已是你施玥的妻子了,真是太好了!”

  歎氣:“隻是有些可惜,可惜我們再無機會穿婚服,拜天地了。”

  施玥急急地:“不,不,我們怎麽會沒有機會呢?我們會拜天地的,我會正式迎娶你做我的妻子的!”

  “嗯,現在,現在我就與你拜堂,你願意嗎?願意當我施玥的妻子嗎?”

  聽了他的話,這個女子昏茫的眼睛一下閃出亮亮的光茫。她看著這個男子,興高彩烈地:“真的嗎?玥君,你,你這就要娶我當你的妻子,讓我真正的成為玥君的妻子了嗎?”

  施玥點頭,輕柔地,“是的,是的,入夢!”

  “入夢,你不嫌棄我,我們這個時候就在這裏,我們就拜堂成親結為夫妻如何?”

  蘇入夢甜甜地笑:“真的嗎?太好了!”

  “玥,我們這就成親,這就讓我成為你玥君的妻子,讓你玥君成為我的夫君了嗎?!”

  說著,這個女子一下就有了力氣,徑自掙紮著坐了起來。她的兩眼發光,本是青黑的臉,竟然煥發出神光翼彩。

  施玥把她扶起來。

  他想了一下,抬頭看躺在那邊的秦窶。

  他站起來朝她走去。

  一直邊上看著他們兩個在那裏上演生離死別傷感言情劇的曼陀羅宮副宮主秦窶,她躺在那裏已是無語。

  她看見這個男人朝自己走過來,她緊緊地抿著嘴唇一動不動。

  施玥走到她身邊,竟然跪了下來,跪在這個女人的麵前。

  秦窶見他這樣,怔了一下。

  施玥:“這位大姐,我與你素未謀麵,隻是這次因緣交錯,讓我們同在這一個山洞裏。我現在要與蘇氏結為夫妻,我想請你幫個忙,做個見證人,見證我,與蘇氏今日在此洞中拜堂成親,正式結為夫妻!”

  說完,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施了一禮,然後又站起身走到蘇入夢麵前。

  他把蘇入夢扶起,兩人並排跪著。兩人久久對視,都已深明了彼此心中的情願。

  看著這個女人,這個死心塌地愛著自己的女人,這個一生悲苦的男人眼睛裏水氣氤氳著。他柔柔地捋捋她的頭發,輕聲說:“入夢,我們倆這就拜天地吧!”

  蘇入夢深情地看著他,點點頭。兩人的情愛在眼睛中流轉著,也不管旁邊躺著的那個陌生的女人還看著他們,也不管那個女人在想著什麽。

  這對伴侶開始了他們拜天地。

  施玥雙手合十禮拜天地,“我,施玥,今日此時與梅溪蘇氏正式結為夫妻,在此拜堂,懇請天地見證,也請那位大姐見證!我娶蘇氏入夢為妻,定與她生死相依,永不相負!”

  蘇入夢雙手合十對天地而拜:“我,蘇入夢,今得與正渭施玥結為夫妻,我在此請天地為我二人作證,祈請上天庇佑,希望我夫君施玥磨難消去,花開見日,當順意一生!”

  話畢,二人一拜了天地,二又對空拜了父母。

  施玥把蘇入夢攙扶著,讓她跪向自己。

  濃濃的情意在這對摯愛之人的眼眸中流轉,彼此不用再說什麽了,二人的情思靈魂都已是深融為一體了。

  施玥:“夫妻對拜!”

  二人相對拜了下去!

  他倆拜完抬起頭看著對方,千言萬語也是不用再說,全部化為眼底的深情交融著。

  蘇入夢輕輕地向施玥靠了過去,施玥把她,把這個現在已經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摟抱在懷中,兩人就這樣緊緊相依相偎。

  是如此的情深意重!

  躺在一邊的秦窶看著這幅情景,就這樣看著。

  她緊緊地抿著嘴唇,眼睛深幽如潭。

  也不知道此時這個曼陀羅宮副宮主在想著什麽,在感受著什麽。

  隻是此時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她就躺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這對男女在自己的麵前秀著生死相依的恩愛,結婚成親,拜了天地,正式的成為了夫妻。

  “……”

  沉沉地……

  從她的胸腔裏,發出一聲悶悶的歎息。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把頭扭向一邊,不想再看那對男女,不想再看他們緊緊相擁的場麵。

  不想,再看一眼他們的愛。

  火苗燃燒著,火勢有些弱了下來,不再發出燒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