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尋人三日（3）
“所以呢，今天一早，我就出去找我那些狐朋酒友。大家吃吃喝喝，順便閑聊宮中趣事。”害怕賀文責怪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玩樂，趙穿趕緊解釋，“當然是有目的的。既然正麵無果，就從側麵打聽，說不定有什麽有用的消息呢。”
賀文點點頭，表示認可。趙穿又道：“有位富家子弟，交友極廣。除了世家子弟，尤喜結交俠客義士。整天跟我們說，他想仗劍走天涯。為此，一度被我們一班人取笑。據他說，最近宮中在暗中聯係江湖人士，說是要幫忙追查什麽人。據說武藝不錯的都被招攬進去了，報酬很豐厚。”
“我覺得很可疑。我時常進出宮中，也沒聽說要追查什麽人。如果有，近衛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我說我不信。但他堅持說，他的消息很可靠。”
“他還說，這些人被調去城外四處搜查。引領者聲稱事關重大，不許他們聲張，說是要秘密抓捕。他認識的另外一位朋友，則被派往城門附近，專門觀察過往路人。尤其是進城的，更是嚴密注視。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就要通知官府。”
“啊？他們竟動用江湖力量？”賀文一聽，非同小可，“據你觀察，這位朋友的話可信度如何？”
“十有八九。”趙穿對這朋友很有信心，“他一直向往江湖豪俠風骨，絕非輕浮小人。在我們一班朋友裏，屬於信用度高的人，絕不可能信口開河。所以啊——”趙穿有些低落，感慨道：“我堂哥雖然還活著，就算我們馬上找到他，歸來之途也是坎坷不平啊。”
“唉，暫時不提這些。既然對方已經采取行動，我們更要抓緊時間。如果讓他們先找到大將軍，後果更是不堪設想。”真是舊愁剛去，又添新愁。活著的問題解決了，回來又是一道坎。賀文隻能重重歎了口氣，安慰自己別想那麽多。
轉念一想，又覺十分欣慰。想不到花花公子趙穿竟會帶來如此重要的消息。這條消息意義非凡。它的到來，提醒他們，形勢嚴峻，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是這樣想的——”賀文向趙穿詳述明日的搜索計劃、方法和人員分組。“按照我的部署，目前的人手還不夠。對方已經加派人手，我們更不能落後。所以，趙將軍能否將貴府的一些家丁派給我？”
“沒問題。”趙穿滿口應承。“明天就讓他們過來，聽憑賀總管調遣。找到堂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發生這樣的事情，趙穿一夜之間成熟起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不得不暫時告別花花公子的隨性安逸，投入到這場攸關趙氏生死存亡的拯救中來。
從前，他之所以能夠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囂張跋扈無人敢招惹，除了他附馬身份背後的宗室關聯之外，堂哥趙盾權勢傾朝絕對功不可沒。
沒有堂哥執掌軍政機要，他這個附馬，頂多也就遊手好閑，活得舒適而已。而不是像現在，想上戰場就能上戰場，出個計謀就有人采納。他不斷的參與更多的政務，將來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機會升遷。沒有趙盾就意味著沒有機會，他的氣勢就矮了不止半截。
除了趙盾，他是趙氏這一輩年紀最長的男性，趙氏另一宗的繼承人。趙盾的生死存亡，不僅關係他的後代子孫，也決定趙穿這一支的榮辱得失。趙盾的這三個弟弟，也就是趙穿的堂弟，資曆都太淺。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再加上趙穿，都不足以支撐趙氏的門楣。
所以，大哥趙盾絕對不能出事。一旦出事，趙穿發誓，為了整個家族，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事情遠未到不可收拾的境地。畢竟，現在能確定大哥還活著。活著，就意味著無限可能。未來困難再多，總有辦法解決，見步行步就是。那個脫口而出的衝動的決心還在萌芽階段，沒有陽光雨露滋潤，無法生長。正如弓和箭天各一方，射擊就無從談起。
兩人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賀文負責帶隊去找趙盾，趙穿再去朋友處打聽，看他們那邊的進展。兩人約好，每天在趙府碰一次頭，互通有無，再一起部署下一步的行動。
旭日東升，進入趙盾離家的第四天。
除了幾個留守看家的之外，剩餘的家丁加上趙穿那邊派來的一起，全力投入搜尋趙盾。賀文把人分成四隊，每隊設一名領隊，領隊由侍衛擔任，領隊帶領各自的隊伍，一齊往城外而去。
由於事先說好要等兩位將軍的消息，所以賀文沒有同去，而是坐鎮趙府。
百鳥歸林，四組人員也全部返回。很遺憾，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們順著賀文給的地圖指引往西而去。到了十字路口，再兵分四路。小溪、河流、樹叢，甚至村莊，破敗的屋舍，他們都仔細查找，一無所獲，隻得暫時收隊。
這是預料中的事。賀文也不責怪，隻吩咐他們歇息。交待趙穿府上的人先回去，明天按時再來。
顯然，這樣無目的，無方向的尋找，效率非常低。絳城四通八達，萬一大將軍已經離開絳城，去往晉秦邊界，他們如何找得到？再者，兩天三夜，他是已經找到某個安全所在躲藏起來了？還是一路狂奔，馬不停蹄？這些都是未知。
賀文正苦苦思索對策，郤缺派人傳話，請賀文到他府上一敘。
一看到賀文，郤缺就揚聲說道：“賀總管，好消息啊。”
“太好了。”賀文本來一籌莫展，聽到郤缺說有好消息，他也跟著高興起來。
郤缺笑著招呼賀文，“賀總管過來坐，過來坐。”賀文謙讓幾次，不得已還是坐了下來。郤缺說道：“侍衛長可真是一員福將。他去清點宮中的侍衛，發現有個人不知去向。問了左右，都說大將軍離開的那晚過後，就再也沒人看到過他。”
“把正常的調派、退役、返鄉告假的排除了嗎？”賀文是既高興，又擔心白高興，所以有此一問。
“已經排除了。”郤缺命侍衛長去打聽時已經交待過，得到消息後也反複確認過，應該沒錯的。“他還向幾個關係要好的兄弟打聽此人的家庭出身、人品性格——”
“是怎樣的？”等不及郤缺說完，賀文就急著追問。說完又驚覺太冒失，趕緊致歉道：“在下失禮，還請將軍恕罪。”這個線索太關鍵了。尤其是在今天派出兩府人手全力搜索，一點有用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實在太讓人期待。也不怪賀文如此衝動。
“不妨事不妨事。賀總管對大將軍的殷殷關切之情，郤某體會得到，也能體諒。”郤缺緊接著剛才的話題，“此人名叫靈輒，家住翳桑。大約十年前來到宮中。好像沒有親人，孤身一人，也沒成家。至於性格——”
“寡言少語，也很和氣。就是有點孤僻，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還算是熱心，有兄弟遇到困難他會伸出援手。據說，剛入宮時什麽都不會。後來勤奮練功，刀法不錯。本來人很瘦弱，由於經常操練，變得壯實許多。”
“侍衛長給的信息非常詳實，多謝郤將軍。”賀文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沒想到侍衛長如此出色，把這人的生平、性格、體格都描述得清楚明白。這個人的輪廓如此清晰，對他們查找大將軍助力不少。
賀文點點頭，表示認可。趙穿又道：“有位富家子弟，交友極廣。除了世家子弟，尤喜結交俠客義士。整天跟我們說，他想仗劍走天涯。為此，一度被我們一班人取笑。據他說，最近宮中在暗中聯係江湖人士，說是要幫忙追查什麽人。據說武藝不錯的都被招攬進去了，報酬很豐厚。”
“我覺得很可疑。我時常進出宮中，也沒聽說要追查什麽人。如果有，近衛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我說我不信。但他堅持說，他的消息很可靠。”
“他還說，這些人被調去城外四處搜查。引領者聲稱事關重大，不許他們聲張，說是要秘密抓捕。他認識的另外一位朋友，則被派往城門附近，專門觀察過往路人。尤其是進城的，更是嚴密注視。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就要通知官府。”
“啊？他們竟動用江湖力量？”賀文一聽，非同小可，“據你觀察，這位朋友的話可信度如何？”
“十有八九。”趙穿對這朋友很有信心，“他一直向往江湖豪俠風骨，絕非輕浮小人。在我們一班朋友裏，屬於信用度高的人，絕不可能信口開河。所以啊——”趙穿有些低落，感慨道：“我堂哥雖然還活著，就算我們馬上找到他，歸來之途也是坎坷不平啊。”
“唉，暫時不提這些。既然對方已經采取行動，我們更要抓緊時間。如果讓他們先找到大將軍，後果更是不堪設想。”真是舊愁剛去，又添新愁。活著的問題解決了，回來又是一道坎。賀文隻能重重歎了口氣，安慰自己別想那麽多。
轉念一想，又覺十分欣慰。想不到花花公子趙穿竟會帶來如此重要的消息。這條消息意義非凡。它的到來，提醒他們，形勢嚴峻，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是這樣想的——”賀文向趙穿詳述明日的搜索計劃、方法和人員分組。“按照我的部署，目前的人手還不夠。對方已經加派人手，我們更不能落後。所以，趙將軍能否將貴府的一些家丁派給我？”
“沒問題。”趙穿滿口應承。“明天就讓他們過來，聽憑賀總管調遣。找到堂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發生這樣的事情，趙穿一夜之間成熟起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不得不暫時告別花花公子的隨性安逸，投入到這場攸關趙氏生死存亡的拯救中來。
從前，他之所以能夠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囂張跋扈無人敢招惹，除了他附馬身份背後的宗室關聯之外，堂哥趙盾權勢傾朝絕對功不可沒。
沒有堂哥執掌軍政機要，他這個附馬，頂多也就遊手好閑，活得舒適而已。而不是像現在，想上戰場就能上戰場，出個計謀就有人采納。他不斷的參與更多的政務，將來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機會升遷。沒有趙盾就意味著沒有機會，他的氣勢就矮了不止半截。
除了趙盾，他是趙氏這一輩年紀最長的男性，趙氏另一宗的繼承人。趙盾的生死存亡，不僅關係他的後代子孫，也決定趙穿這一支的榮辱得失。趙盾的這三個弟弟，也就是趙穿的堂弟，資曆都太淺。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再加上趙穿，都不足以支撐趙氏的門楣。
所以，大哥趙盾絕對不能出事。一旦出事，趙穿發誓，為了整個家族，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事情遠未到不可收拾的境地。畢竟，現在能確定大哥還活著。活著，就意味著無限可能。未來困難再多，總有辦法解決，見步行步就是。那個脫口而出的衝動的決心還在萌芽階段，沒有陽光雨露滋潤，無法生長。正如弓和箭天各一方，射擊就無從談起。
兩人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賀文負責帶隊去找趙盾，趙穿再去朋友處打聽，看他們那邊的進展。兩人約好，每天在趙府碰一次頭，互通有無，再一起部署下一步的行動。
旭日東升，進入趙盾離家的第四天。
除了幾個留守看家的之外，剩餘的家丁加上趙穿那邊派來的一起，全力投入搜尋趙盾。賀文把人分成四隊，每隊設一名領隊，領隊由侍衛擔任，領隊帶領各自的隊伍，一齊往城外而去。
由於事先說好要等兩位將軍的消息，所以賀文沒有同去，而是坐鎮趙府。
百鳥歸林，四組人員也全部返回。很遺憾，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們順著賀文給的地圖指引往西而去。到了十字路口，再兵分四路。小溪、河流、樹叢，甚至村莊，破敗的屋舍，他們都仔細查找，一無所獲，隻得暫時收隊。
這是預料中的事。賀文也不責怪，隻吩咐他們歇息。交待趙穿府上的人先回去，明天按時再來。
顯然，這樣無目的，無方向的尋找，效率非常低。絳城四通八達，萬一大將軍已經離開絳城，去往晉秦邊界，他們如何找得到？再者，兩天三夜，他是已經找到某個安全所在躲藏起來了？還是一路狂奔，馬不停蹄？這些都是未知。
賀文正苦苦思索對策，郤缺派人傳話，請賀文到他府上一敘。
一看到賀文，郤缺就揚聲說道：“賀總管，好消息啊。”
“太好了。”賀文本來一籌莫展，聽到郤缺說有好消息，他也跟著高興起來。
郤缺笑著招呼賀文，“賀總管過來坐，過來坐。”賀文謙讓幾次，不得已還是坐了下來。郤缺說道：“侍衛長可真是一員福將。他去清點宮中的侍衛，發現有個人不知去向。問了左右，都說大將軍離開的那晚過後，就再也沒人看到過他。”
“把正常的調派、退役、返鄉告假的排除了嗎？”賀文是既高興，又擔心白高興，所以有此一問。
“已經排除了。”郤缺命侍衛長去打聽時已經交待過，得到消息後也反複確認過，應該沒錯的。“他還向幾個關係要好的兄弟打聽此人的家庭出身、人品性格——”
“是怎樣的？”等不及郤缺說完，賀文就急著追問。說完又驚覺太冒失，趕緊致歉道：“在下失禮，還請將軍恕罪。”這個線索太關鍵了。尤其是在今天派出兩府人手全力搜索，一點有用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實在太讓人期待。也不怪賀文如此衝動。
“不妨事不妨事。賀總管對大將軍的殷殷關切之情，郤某體會得到，也能體諒。”郤缺緊接著剛才的話題，“此人名叫靈輒，家住翳桑。大約十年前來到宮中。好像沒有親人，孤身一人，也沒成家。至於性格——”
“寡言少語，也很和氣。就是有點孤僻，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還算是熱心，有兄弟遇到困難他會伸出援手。據說，剛入宮時什麽都不會。後來勤奮練功，刀法不錯。本來人很瘦弱，由於經常操練，變得壯實許多。”
“侍衛長給的信息非常詳實，多謝郤將軍。”賀文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沒想到侍衛長如此出色，把這人的生平、性格、體格都描述得清楚明白。這個人的輪廓如此清晰，對他們查找大將軍助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