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杏兒妹妹
  王二錘輕輕推了推院門,門栓從裏麵反鎖了。透過門縫,隻有裏屋映著微光。

  龍脊村,偏安一隅,電力條件有限。為了節約用電,村裏基本找不到燈火通明的人戶,杏兒家也是如此。

  看來杏兒在裏屋,這麽早就關門閉戶,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幹嘛。王二錘敲了敲門,再敲了敲門,久久沒有回應。

  良久,王二錘才突然想起,老媽說杏兒之前到城裏看病,難不成現在又出了什麽緊急狀況?

  關心則亂,王二錘也顧不了太多,一招上房揭瓦功,躍牆而入,直奔裏屋而去。

  “呯”的一聲,風馳電掣,王二錘已破門而入……

  “啊……是誰?是你,二錘哥……” 不期而遇,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突如其來的的緣分,不是驚喜便是驚嚇。

  走了一天山裏的杏兒,一身疲憊,本想泡個木桶浴消消暑解解乏,誰知剛寬衣解帶,遁入泉靈,便來了王二錘這個不速之客。

  事發突然,大驚的杏兒,本能的僵直,從木桶裏站了起來。

  當庭際,白雪皚皚,玉人浴出新妝洗,一時間滿山杜鵑含苞欲放,瑪瑙珊瑚琥珀香。桃枝蓓蕾展豐盈,粉嫩嬌羞斷人腸。

  杏兒,晴轉陰,梨花帶雨,驚嚇大過驚喜。

  王二錘,陰轉多雲,局部僵直,驚喜多過驚嚇。

  “你怎麽來了?”作為這裏唯一的一個正常人,杏兒率先打破了這場尷尬。在她眼裏,二錘哥還是個腦袋犯糊塗的人。

  “媽媽讓我過來叫你去我家吃飯。”王二錘看出杏兒的心思,也樂於在這場青春風暴裏繼續裝傻充愣。

  “人大多數時候,喜歡裝聰明,以突顯自己的出類拔萃,但其實真正的智者,往往都是大智若愚般的存在。”曾經有位大神說過。王二錘默默頷首,我就是曾經有位。

  “剛剛路過你家門口的時候,劉嬸就叫過我了。我說我衝個涼,換身衣服就過去幫她。”杏兒以為劉嬸性急,讓二錘哥過來催她。

  “啊?哦!”王二錘心裏打鼓,還好沒有急著承認自己病好了,不然無心之失,真成了預謀行動,那就黃泥巴滾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得不償失了。

  “那我先回去給媽媽匯報一下,你慢慢洗。”王二錘感激親娘的神助攻,又怕多說露出端倪,想著還是先撤退,之後再從長計議比較好。

  “等等,你幫我搓下背吧,我夠不著。”杏兒重新坐入木桶中,對王二錘說到。

  “這樣不好吧?我是個男孩子耶!”這樣“過份”的要求,恐怕王大錘萬萬都沒想到,更別說王二錘了!

  “上回你不小心掉進茅坑,劉嬸拉不動你,我又幫著拉又幫著洗,也沒見你說不好啊!怎麽,想偷懶不幫我?”杏兒眨巴眨巴著大眼珠子,像是吃準了王二錘的小心思。

  “神馬鬼!有這事?”王二錘完全不記得還發生過這麽糟心的事,耳邊不時響起了湯師爺怒斥麻匪的經典名片場,“惡心,惡心啊,惡心……”

  “別想耍賴喲,嗬嗬……”杏兒本是個爽朗的女孩,現在笑聲也是那麽爽朗。

  “那好吧!”王二錘想死的心都有了,萬萬沒想到,黃泥巴還真滾過褲襠!

  南方人喜歡喝早茶,北方人偏好泡澡塘。不同的地界,講究不同的人文風俗。在揚州一帶,揚州搓澡不僅名揚天下,更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揚州搓澡,主分三部:擦背、燙背、敲背。擦背,講究八輕八重八周到,以舒適到位著稱;燙背,十三種燙熨療法之一,與針灸有異曲同工之妙;敲背,實則為中醫按摩,注重機觸於外,巧生於內,手隨心轉,法從手出。

  對於此,王二錘也信手拈來,手法絕妙,輕而有感、重而不疼。王二錘心隨意動,再加以少許靈氣輸入,杏兒頓時暑消乏解,恢複龍馬精神。

  杏兒渾身舒坦,猶如沐浴在冬日的陽光裏,滿心的春暖花開。

  心頭一暖,有些情愫就壓製不住。杏兒回過頭,45度角凝望著王二錘的臉龐。橘黃色的燈光,從王二錘千絲萬縷的發梢濾過,映在杏兒俊俏的臉上。

  “二錘哥,我很喜歡你。之前喜歡,現在你變傻了,我還是喜歡。”杏兒滿眼的深情,便是王鐵牛打鐵的二錘,都快熔化了。

  王二錘側過臉龐,望向窗外的遠方,思緒飛了好遠好遠。所有悲情的故事,都不過是我愛著你,你愛著她!

  “二錘哥,我們走吧,我都聞到劉嬸的飯香了。”換洗完畢,杏兒拉著王二錘的手,開心得像個小姑娘。

  剛一進門,劉桂花就給王二錘遞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思是你懂的。

  王二錘任爾東西南北風,一律不接茬。

  飯菜上桌,杏兒吃得很開心,奶奶走後,也就劉嬸家對自己好。

  “杏兒,你多吃菜,看你又瘦了。” 劉桂花一個勁的往杏兒的碗裏夾菜,認定了這就是她老王家的媳婦。

  “吃完飯,你二錘哥,嘿嘿,有大事要找你商量。”劉桂花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嬸,什麽大事?我可沒多少主意,都聽劉嬸您的。”杏兒俏臉一紅,頭都要低到碗裏了。劉桂花看在眼裏,喜在眉梢。

  “就是果園裏果子熟了,你二錘哥想找你一起賣水果。”王鐵牛不解風情,憨如木牛。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劉桂花怒斥半路殺出的王咬金。王鐵牛卻滿臉問號,什麽情況?哪裏來的飆?

  “二錘哥?要和我一起賣水果?”杏兒將信將疑的看著劉桂花,意思不言而喻

  “對呀,就是你二錘哥。是這麽回事,前兩天你二錘哥的病好了,不犯糊塗了。剛好你又去了城裏,沒來得及跟你說。”劉桂花緊忙解釋到。

  “你是說二錘哥的病前兩天就好了?”杏兒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瞅向王二錘,王二錘聳聳肩,給予肯定的答複。杏兒瞬間臉火辣辣的紅,高興得都想鑽到飯桌下邊去了。

  二錘哥,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