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偷看
  雷聿修和常小滿悄聲來到容黎的寢殿。

  他們爬上牆頭,隱藏在夜市之中,遙望寢殿裏的情況。

  容黎此時已將手邊所有能砸的能摔得地全部砸了摔了。

  一地的瓷片瓦碎,觸目驚心。

  此時,容黎已經安靜下來,雙臂膝蓋,整個人頹喪地坐在地上,淚眼婆娑,像一隻受傷的小兔。

  “黎兒也不想這樣,可黎兒太生氣了,”她嗚咽著,滿臉委屈,“為什麽聿修哥哥不娶黎兒,黎兒哪裏不好。黎兒是整個西狄最可愛最聰明的女孩子,黎兒還是王兄唯一的親妹妹。為什麽聿修哥哥不願意……嗚嗚……”

  常小滿回頭看了一眼雷聿修。

  他沒有什麽表情。

  “你的黎兒妹妹因為你拒婚在難過呢。”常小滿的語氣裏都是醋味。

  雷聿修沒說話,一隻手卻摟上了小滿的腰。

  “你摟我幹什麽?”

  “牆高,怕你冷。”

  “……”常小滿縮了縮脖子,確實感覺寒風陣陣,“容黎這個樣子真的是中毒了嗎?看起來完全是一個驕縱公主的樣子。而且,我們兩個爬到牆頭看人家公主的寢殿,被發現了是不是不太好。”

  “噓——你看。”

  常小滿順著雷聿修的目光看去。

  隻見一名宮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容黎身邊。

  “公主,奴婢扶您休息吧。”

  容黎看向那名宮女,目光瞬間變得凜冽,表情也變得猙獰。

  她抬起手直接扇向那名宮女,長長的指甲刮過了宮女的臉頰,留下了四道血痕。

  “誰叫你來的!你怎麽敢來!”

  說著,容黎像是瘋了一般瘋狂毆打那名宮女。

  那宮女左躲右閃,抱著頭躲避。

  周圍的其他宮女匆匆趕過來,將容黎拉開。

  可容黎就像是一隻暴怒的野貓,全身掙紮,像是要把眼前那名小宮女撕碎一般。

  常小滿倒吸一口冷氣,“這麽一看,果然不大對勁兒。”

  這時,容責帶著一隊人匆匆而來。

  仔細一看,勒鐸也在人群之中。

  雷聿修和小滿矮了矮姿勢,在牆頭隱蔽起來。

  容責大步上前,命令幾名宮人將容黎控製住。

  容黎一看到容責來了,立刻掙脫宮女,跪拜在容責麵前,大聲哭泣:“王兄,你幫幫我,我隻求嫁給聿修哥哥,這是黎兒自小的夢想,求求你哥哥……”

  容責皺著眉看著地上的容黎:“黎兒,你看看你還有沒有公主的樣子?!”

  “聿修哥哥不要我,公主的身份又能怎麽樣?!”她披散著頭發,哭得臉上的妝全花了,看起來完全沒有了白日的精致靈動。

  勒鐸看著心疼,容黎也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

  他走上前,伸出雙手想要把容黎扶起來,“黎兒,地上涼,快起來。”

  “別動我!”容黎見勒鐸要扶她,毫不留情地撓上了他白皙的胳膊,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道道血痕,“你不過是王兄的男寵,有什麽資格動我?”

  容責一把推開容黎,抓起勒鐸的手腕,眼中滿是憤怒,“容黎!誰給你的膽子敢傷他!”

  容黎站起身,冷笑道:“王兄,你真是不公平。你喜歡的人,哪怕是男人,你也要得到。我喜歡的人,我找了那麽多年終於找到了,卻不拒絕娶我!這不公平!”

  “容黎!夠了!”容責怒不可遏,命令道,“來人,將天山公主好生看管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寢殿半步!”

  容黎一聽,大笑起來:“哈哈哈,王兄,我不過是讓他受了一點皮肉傷,你就要關我。他不過是西狄皇族的棄子,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你不僅不幫我,還要罰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這時,月娘匆匆趕到,跪在一眾人麵前,“王上,奴婢剛剛去請太醫,未能看管好公主,請王上恕罪。”

  “趕緊讓太醫給她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麽瘋症!”容責一甩袖子,“你們幾個,去傳趙太醫到我的寢宮,給十七皇子看看胳膊上的傷。”

  幾名宮人趕緊領命去了。

  月娘也帶著太醫,幫著宮女們架著容黎進入內殿診療。

  這時,容責橫抱起勒鐸。

  “幹……幹什麽?”

  “回去療傷。”

  “放我下來,我受傷的是手臂,不是腿。”

  “別廢話。”

  容責大步抱著勒鐸走出了容黎的寢殿。

  見所有人都散了,常小滿撇了撇嘴,“容責對勒鐸真好啊,好羨慕。”

  雷聿修敲了她的腦門,“走吧。”

  他們兩人從牆頭上跳下來,繼續向長鳶宮走去。

  “看來勒鐸今晚上是不會回長鳶宮了。”常小滿說道。

  “……”雷聿修沒說話。

  “你在想什麽?”常小滿挽著雷聿修的手臂問道。

  “那個月娘……”

  常小滿一下子擋住雷聿修,滿臉寫著不開心,“月娘?容黎身邊那個妖豔的大宮女?你想她幹什麽?”

  “她武功很高。”

  “那又怎麽樣?可能她是容責專門安排來負責保護和照顧容黎的人。”

  “那名女子頭上有一簪花,不是西狄飾品的風格。”

  “你居然連那人頭上的簪花都注意到了!”常小滿的語氣顯然變得有些生氣。

  “那時一支東贏國風格的簪花,她應該不是西狄人士,更有可能是東贏人。”

  “怎麽你還猜測了人家老家在哪兒?你是要上門去提親嗎?”

  雷聿修雙手捏住了常小滿的臉頰,“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常小滿拍開雷聿修的手,“她是東贏人又怎麽樣?”

  “東贏國人多善於醫術,同樣善於製毒。這讓我不禁懷疑這個月娘的身份。”

  “容責也不傻,怎麽會安排一個異國奸細在容黎身邊。”

  “據我觀察,好像隻有月娘可以安撫容黎的情緒。”

  “隻有那個月娘可以?”

  “嗯,隻要月娘在容黎身邊,她的情緒就相對穩定。一但月娘離開,容黎的情緒就很容易起伏。”

  常小滿摸了摸下巴,仔細琢磨一番,“這確實讓人懷疑。不過我們確定要去管容黎的事嗎?你又不娶她,管她幹嘛?還是你念及幼時情誼?”

  雷聿修摟過常小滿的肩,“以前我不知道,原來我娘子這麽愛吃醋啊。”

  常小滿白了他一眼,“你直接把你的猜測告訴容責,讓容責自己去處理不好嗎?我們別管他們的閑事兒行不行。”

  雷聿修笑笑,“我想用醫治好容黎作為條件,換取喻鬆節的罪證罷了。”

  “哼,誰信,你這就是紅果果地假公濟私罷了。”常小滿躲開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幾步。

  長鳶宮此時已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