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日日夜夜在一起
大年初一，當世人還沉浸在一片歡樂喜慶的祥和氣氛中，靈犀洲各大宗門卻迎來了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位貴客。
一柄飛劍。
與劍身上篆刻“天機”兩字的那種常見傳信飛劍不同，這一柄小巧飛劍上，所刻是“浩然”兩字。
自然沒有人不知道，這兩字代表著什麽。
相對於靈犀洲來說，離海之盡頭那座懸空山要遠兩百萬裏的雙子洲，各大排得上名號的山門宗派，也都在日落時分收到了同樣的飛劍。
同樣的八個行書大字，筋力老健，行雲流水。
“妖族犯境，歸墟告急。”
事實上，在年三十晚上，浩然兩洲就有不少人默默動身，連夜趕往歸墟了。在傳書飛劍抵達後，於是靈犀、雙子兩洲出現了一道壯麗景色，實屬百年難見。
黃昏紅日下，一柄柄顏色各異的飛劍劃破長空，齊齊飛往海之盡頭。
飛劍之上，站著一位位風采神異的劍仙。
有人仙姿飄飄，有人道骨仙風，有人殺氣滔天，也有屹立飛劍之上的邋遢男人，手指東方，高聲笑言：“等這一天，太久了！”
更有瞧不出真實年歲的年輕劍仙，斜坐飛劍之上，一腳踩著劍身，手裏拿著一隻葫蘆，裏麵應該裝著香醇美酒，大口喝酒，爽朗大笑：“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快哉快哉！”
從地麵抬頭望去，禦劍東去的劍仙們，就像是一群結隊飛翔的大雁，認識不認識的，有沒有冤仇的，暫且都放在了一旁，大家的目的，都隻有一個。
捍衛家園故土。
穿著嶄新紅棉襖的孩童們，腦袋死死望著天上，一邊追著跑一邊歡呼道：“快看，是神仙哎！站在劍上飛的神仙哦！”
……
雙子洲彩雲城中，蕭條一片的桃林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擦拭著自己的長劍，身後一群人裏走出一位少年，沉聲道：“爺爺，子鬆要與你同去！”
老者微微笑道：“不急！我們這些老家夥還在，還用不著你們年輕一輩來背負。你們在家好好練劍就是了！”
很顯年輕的老人輕輕鬆手，長劍瞬間變大變長了幾分，自動漂浮於身前，抬腳踏上劍身，老人一一掃視過家中老小，曬然笑道：“守護天下安寧，是每一位浩然劍修不可推卸的使命。我楚雲天身為天下前十人之一，更是責無旁貸。修養生息這麽多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啦。”
鶴發童顏的老人爽朗大笑幾聲，禦劍斜斜升空，朝西北方飛去。
身背古劍的少年，怔怔看著爺爺遠去，眼神中既有失落，也有神往。
一位膚白俊美的少年走到他身邊，譏笑道：“楚子鬆，知道爺爺為什麽不帶你去嗎？因為以你現在的修為，去了那邊根本不夠看啊！”
尚未及冠的少年，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什麽。臉上那份儒雅安寧，實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一位標準鵝蛋臉的年輕女子走到兩個少年身邊，輕捏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臉皮，嗔道：“楚斌，你現在說這些話都不帶臉紅了麽？現在你連姐姐我都打不過了，你還敢取笑高你三境的弟弟了？”
楚斌俊臉一紅，掙脫了姐姐的手，撇嘴道：“什麽姐姐弟弟的，什麽高三境的，非要分得那麽清楚麽？打不贏弟弟，很出奇麽？”
鵝蛋臉的美麗女子蹙起一對雙燕眉，“楚斌，我看你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不努力修煉，還有一大堆道理了？”
楚斌義正言辭道：“我急什麽？和楚子鬆一樣，我也服用過一粒破厄丹，十一境妥妥的放在那裏，隻等哪天我去撿就是了。”
“堂兄，破厄丹隻能讓你在十一境以內破境之時順順利利不出意外，並不能幫你提升境界哦。想必姐夫送我們破厄丹的初衷，並不是想讓我們有一勞永逸吧？”
楚斌瞪眼道：“是是是！你楚子鬆說的對！有你這樣厲害、這樣年輕的玉璞境弟弟，又有楊牧之那般有本事的姐夫，我楚斌還要那麽勤奮修煉做什麽？”
少年昂首道：“這彩雲城中，我楚斌哪裏不能橫著走？”
楚子鬆搖搖頭，不再搭理這個憊懶堂兄了。
楚斌瞅了一眼自己姐姐，扁嘴道：“姐，我那句話又說錯了，惹你不高興了？”
臉帶憂愁的女子搖頭道：“斌兒，不關你的事。”
少年眨眼道：“知道啦！我姐這是在想楊牧之那家夥了，嘻嘻！”
“啪！”的一聲，少年腦袋上挨了一巴掌，“沒大沒小！大姐夫的名姓，豈是你能隨意亂叫的？”
少年知道理虧，不敢強嘴，隻是小聲嘀咕道：“什麽大姐夫，說得楊牧之好像不是你楚玉的夫婿一樣……”
楚玉紅著臉又輕拍了一下這個調皮的弟弟，“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楚斌當然不服氣啦，揚起脖子就準備和自己姐姐掰扯掰扯道理，一位身著淺紅色襖裙的美豔婦人盈盈走來，笑吟吟道：“好啦好啦！你們姐弟三人快進屋吧，飯菜都該涼了。”
婦人替楚玉捉掉肩頭幾瓣雪花，眼光柔柔：“玉兒，楚斌也差不多是個大人了，以後少打他一些。”
快步走在前麵的楚斌回頭道：“就是，難怪我長得沒有楚子鬆高，都是姐姐你打的！”
少年回身走到美婦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撒嬌道：“還是嬸娘知道疼我，要是你早點回家來，姐姐就不敢這樣欺負我了！我的個頭也就不會差子鬆那麽多了。”
飯桌上，酒菜都還沒有開動，原本一家人熱熱鬧鬧正準備吃飯，剛好就來了飛劍傳書這一事，一家之主的楚雲天甚至來不及動筷，就匆匆禦劍走了。
眾人再坐回飯桌前，卻忽然覺得心裏好像空落落的，並不止是少了爺爺一人那麽簡單。
楚子鬆將背後長劍收起，忽然朝對麵的男人問道：“爹，姐姐和我姐夫，他們真的在一塊？”
圓滾滾的男人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不動聲色道：“子鬆，你在擔心什麽？不是告訴你們了嗎，牧之和虞瑤之所以沒有和我一起回來過年，是因為他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虞瑤正處修煉緊要關頭，說不得過段時間就能躋身上五境了，而你們的姐夫楊牧之，就更忙了，煉丹、練拳、練劍，那小子得了一身的洪福氣運，忙得不可開交呢！”
楚斌伸長脖子小心問道：“伯父，楊牧……我姐夫他，真的能在霓橋上走路？那個什麽稻香城真的因他降下了一場金色甘霖？”
楚堅笑著點了點頭。
楚斌又問：“那靈犀洲的美男譜，榜首位置當真是楊牧之那家夥？”
楚堅笑道：“在跨洲渡船上呆了將近一月時間，反正聽大家都是這麽說他的。美男榜首，楚家女婿，風采無雙。”
少年實在無法將那個楊麻子與天下第一美男聯想到一起，即便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男，慕容紅衣都隻能排在他身後？
乖俏站在餐廳一角的兩位婢女，秋桃和春梅相互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楚斌撇撇嘴，“楚家女婿，也不定就是咱們桃花府楚家啊！再說連楚子鬆這種樣貌都能排入美男譜，雖然是個墊底的位置，但世間美男何其之多？連我楚斌這樣俊美不凡的人物都不能進美男譜，可見靈犀洲這個排譜是多麽的不靠譜了……”
楚玉抬手就要給自己弟弟一下，隻是伸手到了半路，還是收回來了。在風雪崖上，她是見過楊牧之真容的，所以此刻楚玉的心底無比甜蜜和自豪，她心中的男子，是世間第一美男，何其幸甚。
在兩位婢女心底，同樣也是如此。自家姑爺如此了得，與有榮焉。
在圓滾男人的身側，坐著豐朗神俊的楚固，很少開口的他，其實有很多話題想問，隻不過，不管是兄弟倆獨處時，還是像今晚這樣一家人團坐一起，有些話，他都說不出口。
其實，若不是兄長兩次請他，楚固是怎麽也不敢來桃花府過年的。
在他心裏，濃濃的愧疚和悔恨不斷糾纏交織。愧疚就不用說了，做出這等錯事之後，兄長還肯不計前嫌，甚至兄弟倆還有過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關於林薇。
好不容易回到桃花府的楚堅，似乎一切都看透，他對自己弟弟說，隻要林薇願意，你們就可以在一起生活。至於楚子鬆，繼續在他名下也行，視如己出不敢說，但他楚堅會試著真心來接納這個孩子。如果你和林薇想把孩子帶過去，也隨你們，隻要你們想清楚怎麽跟孩子們說這些事情就行了。
楚固的心情複雜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其實他也想彌補自己兄長，可是偏偏心底又抱有一絲僥幸，萬一，林薇她還願意回心轉意，跟自己一起去葫蘆鎮生活呢？
楚固的悔恨，則來自當初林薇嫁進楚家時，他這個說過深愛她的男人，卻出現在迎親隊伍之中，迎娶的新娘，成了自己大嫂。
如果當時鼓起勇氣，帶著她遠走高飛，今日又何至於此？
最後，林薇做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決定，兩個男人她誰都不會原諒，也不會和誰一起過日子了。一心隻想看著孩子們長大成人，成婚生子。
名義上，她還是桃花府的大少奶奶、楚固的大嫂，但實則與楚家兄弟兩人已劃清了明顯的界線。
林薇對孩子們，卻是真心的喜愛。楚玉和楚斌自幼沒有娘親，她便毫無保留的奉獻著自己的母愛。隻不過，今年這個年過得，還是有一絲不小遺憾的。
若是我的瑤兒，帶著我的好女婿一起回來，那該……
飯後，楚玉獨自一人回房，秋桃悄悄跟在身後。
楚玉抽出梳妝台的匣櫃，裏麵好好躺著一封信，拿在手中輕輕念道：“我的好玉兒，好哥哥我在這邊過得很好，可以放肆想我，但不用擔心我，相信不久我就能回來接你啦！到時候我們便日日夜夜呆在一起，永不分開。”
“嘻嘻！不知羞！這封下流情書，都讀過不下百遍了吧？還沒有看厭啊！”秋桃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楚玉滿臉通紅，趕快藏起信，嗔罵了一句：“你個死丫頭！”
秋桃走到自家小姐身後，替她卸掉頭上發飾，梳理柔順秀發，“不怪小姐想他呀！咱家姑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們都巴不得他早些回來呢。嘻嘻，真好！”
“不過，小姐你真能忍住不去找姑爺嗎？你寫了那麽幾十封信，一封都不寄出去，難不成要等姑爺回來看啊？”
秋桃是真的打心底歡喜，自從收到大小姐寄回來的信後，確認了楊牧之還好好活在人世後，自家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不複之前那副生不如死的悲慘絕望模樣，除了每天的悉心打扮，竟然還開始認真練功了。
按照小姐的話說，我好好練功，就算不能幫上牧之的忙，最不濟也不能托他後腿。
於是，一直停留在凝元境的楚家大少爺楚斌，完全不是前不久終於結成金丹的姐姐的對手了。
柔弱如楚玉，一旦為了心中某個信念，認起真來，其力量絕對不容忽視。
“我當然忍不住想去找他啦！隻是在我還不能幫上他的忙之前，千萬不能去給他添亂了。”
心中柔情百轉的女子輕輕歎道：“有姐姐在他身邊相陪，總歸是讓人放心的！”
一柄飛劍。
與劍身上篆刻“天機”兩字的那種常見傳信飛劍不同，這一柄小巧飛劍上，所刻是“浩然”兩字。
自然沒有人不知道，這兩字代表著什麽。
相對於靈犀洲來說，離海之盡頭那座懸空山要遠兩百萬裏的雙子洲，各大排得上名號的山門宗派，也都在日落時分收到了同樣的飛劍。
同樣的八個行書大字，筋力老健，行雲流水。
“妖族犯境，歸墟告急。”
事實上，在年三十晚上，浩然兩洲就有不少人默默動身，連夜趕往歸墟了。在傳書飛劍抵達後，於是靈犀、雙子兩洲出現了一道壯麗景色，實屬百年難見。
黃昏紅日下，一柄柄顏色各異的飛劍劃破長空，齊齊飛往海之盡頭。
飛劍之上，站著一位位風采神異的劍仙。
有人仙姿飄飄，有人道骨仙風，有人殺氣滔天，也有屹立飛劍之上的邋遢男人，手指東方，高聲笑言：“等這一天，太久了！”
更有瞧不出真實年歲的年輕劍仙，斜坐飛劍之上，一腳踩著劍身，手裏拿著一隻葫蘆，裏麵應該裝著香醇美酒，大口喝酒，爽朗大笑：“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快哉快哉！”
從地麵抬頭望去，禦劍東去的劍仙們，就像是一群結隊飛翔的大雁，認識不認識的，有沒有冤仇的，暫且都放在了一旁，大家的目的，都隻有一個。
捍衛家園故土。
穿著嶄新紅棉襖的孩童們，腦袋死死望著天上，一邊追著跑一邊歡呼道：“快看，是神仙哎！站在劍上飛的神仙哦！”
……
雙子洲彩雲城中，蕭條一片的桃林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擦拭著自己的長劍，身後一群人裏走出一位少年，沉聲道：“爺爺，子鬆要與你同去！”
老者微微笑道：“不急！我們這些老家夥還在，還用不著你們年輕一輩來背負。你們在家好好練劍就是了！”
很顯年輕的老人輕輕鬆手，長劍瞬間變大變長了幾分，自動漂浮於身前，抬腳踏上劍身，老人一一掃視過家中老小，曬然笑道：“守護天下安寧，是每一位浩然劍修不可推卸的使命。我楚雲天身為天下前十人之一，更是責無旁貸。修養生息這麽多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啦。”
鶴發童顏的老人爽朗大笑幾聲，禦劍斜斜升空，朝西北方飛去。
身背古劍的少年，怔怔看著爺爺遠去，眼神中既有失落，也有神往。
一位膚白俊美的少年走到他身邊，譏笑道：“楚子鬆，知道爺爺為什麽不帶你去嗎？因為以你現在的修為，去了那邊根本不夠看啊！”
尚未及冠的少年，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什麽。臉上那份儒雅安寧，實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一位標準鵝蛋臉的年輕女子走到兩個少年身邊，輕捏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臉皮，嗔道：“楚斌，你現在說這些話都不帶臉紅了麽？現在你連姐姐我都打不過了，你還敢取笑高你三境的弟弟了？”
楚斌俊臉一紅，掙脫了姐姐的手，撇嘴道：“什麽姐姐弟弟的，什麽高三境的，非要分得那麽清楚麽？打不贏弟弟，很出奇麽？”
鵝蛋臉的美麗女子蹙起一對雙燕眉，“楚斌，我看你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不努力修煉，還有一大堆道理了？”
楚斌義正言辭道：“我急什麽？和楚子鬆一樣，我也服用過一粒破厄丹，十一境妥妥的放在那裏，隻等哪天我去撿就是了。”
“堂兄，破厄丹隻能讓你在十一境以內破境之時順順利利不出意外，並不能幫你提升境界哦。想必姐夫送我們破厄丹的初衷，並不是想讓我們有一勞永逸吧？”
楚斌瞪眼道：“是是是！你楚子鬆說的對！有你這樣厲害、這樣年輕的玉璞境弟弟，又有楊牧之那般有本事的姐夫，我楚斌還要那麽勤奮修煉做什麽？”
少年昂首道：“這彩雲城中，我楚斌哪裏不能橫著走？”
楚子鬆搖搖頭，不再搭理這個憊懶堂兄了。
楚斌瞅了一眼自己姐姐，扁嘴道：“姐，我那句話又說錯了，惹你不高興了？”
臉帶憂愁的女子搖頭道：“斌兒，不關你的事。”
少年眨眼道：“知道啦！我姐這是在想楊牧之那家夥了，嘻嘻！”
“啪！”的一聲，少年腦袋上挨了一巴掌，“沒大沒小！大姐夫的名姓，豈是你能隨意亂叫的？”
少年知道理虧，不敢強嘴，隻是小聲嘀咕道：“什麽大姐夫，說得楊牧之好像不是你楚玉的夫婿一樣……”
楚玉紅著臉又輕拍了一下這個調皮的弟弟，“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楚斌當然不服氣啦，揚起脖子就準備和自己姐姐掰扯掰扯道理，一位身著淺紅色襖裙的美豔婦人盈盈走來，笑吟吟道：“好啦好啦！你們姐弟三人快進屋吧，飯菜都該涼了。”
婦人替楚玉捉掉肩頭幾瓣雪花，眼光柔柔：“玉兒，楚斌也差不多是個大人了，以後少打他一些。”
快步走在前麵的楚斌回頭道：“就是，難怪我長得沒有楚子鬆高，都是姐姐你打的！”
少年回身走到美婦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撒嬌道：“還是嬸娘知道疼我，要是你早點回家來，姐姐就不敢這樣欺負我了！我的個頭也就不會差子鬆那麽多了。”
飯桌上，酒菜都還沒有開動，原本一家人熱熱鬧鬧正準備吃飯，剛好就來了飛劍傳書這一事，一家之主的楚雲天甚至來不及動筷，就匆匆禦劍走了。
眾人再坐回飯桌前，卻忽然覺得心裏好像空落落的，並不止是少了爺爺一人那麽簡單。
楚子鬆將背後長劍收起，忽然朝對麵的男人問道：“爹，姐姐和我姐夫，他們真的在一塊？”
圓滾滾的男人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不動聲色道：“子鬆，你在擔心什麽？不是告訴你們了嗎，牧之和虞瑤之所以沒有和我一起回來過年，是因為他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虞瑤正處修煉緊要關頭，說不得過段時間就能躋身上五境了，而你們的姐夫楊牧之，就更忙了，煉丹、練拳、練劍，那小子得了一身的洪福氣運，忙得不可開交呢！”
楚斌伸長脖子小心問道：“伯父，楊牧……我姐夫他，真的能在霓橋上走路？那個什麽稻香城真的因他降下了一場金色甘霖？”
楚堅笑著點了點頭。
楚斌又問：“那靈犀洲的美男譜，榜首位置當真是楊牧之那家夥？”
楚堅笑道：“在跨洲渡船上呆了將近一月時間，反正聽大家都是這麽說他的。美男榜首，楚家女婿，風采無雙。”
少年實在無法將那個楊麻子與天下第一美男聯想到一起，即便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男，慕容紅衣都隻能排在他身後？
乖俏站在餐廳一角的兩位婢女，秋桃和春梅相互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楚斌撇撇嘴，“楚家女婿，也不定就是咱們桃花府楚家啊！再說連楚子鬆這種樣貌都能排入美男譜，雖然是個墊底的位置，但世間美男何其之多？連我楚斌這樣俊美不凡的人物都不能進美男譜，可見靈犀洲這個排譜是多麽的不靠譜了……”
楚玉抬手就要給自己弟弟一下，隻是伸手到了半路，還是收回來了。在風雪崖上，她是見過楊牧之真容的，所以此刻楚玉的心底無比甜蜜和自豪，她心中的男子，是世間第一美男，何其幸甚。
在兩位婢女心底，同樣也是如此。自家姑爺如此了得，與有榮焉。
在圓滾男人的身側，坐著豐朗神俊的楚固，很少開口的他，其實有很多話題想問，隻不過，不管是兄弟倆獨處時，還是像今晚這樣一家人團坐一起，有些話，他都說不出口。
其實，若不是兄長兩次請他，楚固是怎麽也不敢來桃花府過年的。
在他心裏，濃濃的愧疚和悔恨不斷糾纏交織。愧疚就不用說了，做出這等錯事之後，兄長還肯不計前嫌，甚至兄弟倆還有過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關於林薇。
好不容易回到桃花府的楚堅，似乎一切都看透，他對自己弟弟說，隻要林薇願意，你們就可以在一起生活。至於楚子鬆，繼續在他名下也行，視如己出不敢說，但他楚堅會試著真心來接納這個孩子。如果你和林薇想把孩子帶過去，也隨你們，隻要你們想清楚怎麽跟孩子們說這些事情就行了。
楚固的心情複雜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其實他也想彌補自己兄長，可是偏偏心底又抱有一絲僥幸，萬一，林薇她還願意回心轉意，跟自己一起去葫蘆鎮生活呢？
楚固的悔恨，則來自當初林薇嫁進楚家時，他這個說過深愛她的男人，卻出現在迎親隊伍之中，迎娶的新娘，成了自己大嫂。
如果當時鼓起勇氣，帶著她遠走高飛，今日又何至於此？
最後，林薇做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決定，兩個男人她誰都不會原諒，也不會和誰一起過日子了。一心隻想看著孩子們長大成人，成婚生子。
名義上，她還是桃花府的大少奶奶、楚固的大嫂，但實則與楚家兄弟兩人已劃清了明顯的界線。
林薇對孩子們，卻是真心的喜愛。楚玉和楚斌自幼沒有娘親，她便毫無保留的奉獻著自己的母愛。隻不過，今年這個年過得，還是有一絲不小遺憾的。
若是我的瑤兒，帶著我的好女婿一起回來，那該……
飯後，楚玉獨自一人回房，秋桃悄悄跟在身後。
楚玉抽出梳妝台的匣櫃，裏麵好好躺著一封信，拿在手中輕輕念道：“我的好玉兒，好哥哥我在這邊過得很好，可以放肆想我，但不用擔心我，相信不久我就能回來接你啦！到時候我們便日日夜夜呆在一起，永不分開。”
“嘻嘻！不知羞！這封下流情書，都讀過不下百遍了吧？還沒有看厭啊！”秋桃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楚玉滿臉通紅，趕快藏起信，嗔罵了一句：“你個死丫頭！”
秋桃走到自家小姐身後，替她卸掉頭上發飾，梳理柔順秀發，“不怪小姐想他呀！咱家姑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們都巴不得他早些回來呢。嘻嘻，真好！”
“不過，小姐你真能忍住不去找姑爺嗎？你寫了那麽幾十封信，一封都不寄出去，難不成要等姑爺回來看啊？”
秋桃是真的打心底歡喜，自從收到大小姐寄回來的信後，確認了楊牧之還好好活在人世後，自家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不複之前那副生不如死的悲慘絕望模樣，除了每天的悉心打扮，竟然還開始認真練功了。
按照小姐的話說，我好好練功，就算不能幫上牧之的忙，最不濟也不能托他後腿。
於是，一直停留在凝元境的楚家大少爺楚斌，完全不是前不久終於結成金丹的姐姐的對手了。
柔弱如楚玉，一旦為了心中某個信念，認起真來，其力量絕對不容忽視。
“我當然忍不住想去找他啦！隻是在我還不能幫上他的忙之前，千萬不能去給他添亂了。”
心中柔情百轉的女子輕輕歎道：“有姐姐在他身邊相陪，總歸是讓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