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動身去東辰
  墨君衍這人本來隻存在於傳說中。

  但沈成廷與墨君衍交過手,容戰也見過墨君衍一麵。

  後來沈聽雪又知道墨君衍愛慕娘親,再加上那個真實無比的夢……

  因此收到白茶的來信後,她便有些心神不安,整個人都不自在。

  夢中的場景實在太過清晰,房間的每一樣布置她都看的清楚,也都記得清楚。

  娘親睡著時的樣子,身上寢被的花紋,以及紗帳的顏色等她都看的明白。

  之後她還夢到過兩次,而且每次都會夢到男人的身影。

  現在又接到白茶的信,沈聽雪心中浮現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或許她以後會跟這位攝政王見上一麵。

  “七哥,怎麽辦?”

  “憑著白茶和小白幾個人,怕沒辦法把人從攝政王府撈出來。”

  縱然白茶是萬裏挑一的好手,但對上墨君衍基本沒什麽勝算。

  東辰是墨君衍的地盤,就算白茶人多也沒什麽勝算,更何況白茶他們隻有三個人。

  “既然墨君衍還要師伯為他的夫人治病,暫時不會對師伯怎樣。”

  “師伯這人你別瞧他平時糊糊塗塗的,武功又不高,但師伯心中都有數,他不會輕易被人困住的。”

  “這麽多年,想殺師伯的人大有人在,但都沒能成功,所以師伯應該能撐一陣。”

  “隻是這墨君衍……”

  沈容揉了揉眉心,“看樣子我要動身去一趟東辰。”

  神醫穀能用的人不多,神醫這些年不問世事,穀中的事情已經全交給了沈容處理。

  所以他必須要親自走一趟東辰。

  “墨君衍那人不好對付。”

  沈祁皺眉,“你獨身前去不可取,去了也沒用。”

  沈聽雪點頭,“七哥,你不能一個人去,我跟你去。”

  “小九別胡鬧,你現在是定北王妃,東辰與北啟關係緊張,若你真去了落到墨君衍手中,隻會被他拿來威脅王爺。”

  沈祁搖頭,並不讚成這個提議。

  “那我讓隱閣的人去。”

  “可隱閣的人怕也不夠。”

  “不用這麽麻煩,我先去探探情況,不會直接與攝政王對上。”

  “二哥和六哥這方麵有路子,五哥在東辰也有不少生意鋪子,我傳信給他們隨機應變即可。”

  “而且,如今東辰與北啟劍拔弩張,局勢緊張,我雖然上不了戰場,但去了東辰也能想辦法打探一些消息,若有變故我會及時傳信回來,也算沒有辱沒我們沈家兒郎的名聲。”

  沈容飲了口茶,尚顯稚嫩的麵容,卻滿是堅定。

  他武功沒幾個哥哥高,唯有一身醫術能救人。

  按理說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想逃脫更難一些,但他還是義無反顧。

  他不能放任自個的師伯不管。

  沈聽雪微微凝眉,轉身離開。

  不多時,又跑了回來,手裏拿了一幅畫給兩個哥哥看。

  畫上畫了一名昏睡的女子,房間裏的擺設畫的有點亂七八糟,還有一個背影立在一旁,仔細辨認能認出來是個男人的背影。

  “小九,這是……”

  然而,七公子看了半日愣是沒看出,妹妹急匆匆的拿出這幅畫有什麽深意。

  “我畫的夢中的情景啊,七哥如果你能混進攝政王府,看看這地方存不存在,娘親……”

  沈聽雪本來隻是想起了夢中的事,現在這麽一說,突然低聲道:“娘親不會是攝政王那位夫人吧。”

  沈容無奈搖頭,“你想什麽呢,娘親是我們親手下葬的。”

  “可這夢很真實的,如果七哥有機緣到了攝政王府就幫我瞧瞧,但一定要在保證自己的安全下才能去。”

  “可是……”

  七公子有些猶豫。

  妹妹這畫就算帶在身上,好像也沒多大作用。

  “拿紙筆來,小九你來說,我來畫。”

  沈祁笑著開口。

  沈聽雪撓了撓頭,“我覺得我畫的也還行的。”

  問畫拿了紙筆過來。

  紙張鋪開,濃墨揮灑,一副美人畫卷很快便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沈聽雪眨了眨眼睛,看著三哥坐在桌案前,沉默內斂,垂首執筆作畫的樣子,俊逸飄灑,學識深湛,氣度不凡。

  若三哥的腿能好起來,京中扔帕子的姑娘不會比扔給六哥的帕子少。

  聽說三哥這腿是娘胎裏帶來的毒,早先也沒什麽,後來開始毒發,病情加重。

  直到現在,三哥已經忍受了十幾年的痛苦。

  沈聽雪輕輕歎了口氣,收斂了一腔的心事,不想讓三哥看到。

  “三哥的畫是極好的。”

  “七哥,你就拿著這畫去。”

  “我也可以叫人傳信給白茶他們捎過去幾幅。”

  容戰難得今日回來的早一些。

  沈聽雪留了兩位兄長用飯,恰巧碰到容戰回來,便商量了下這事。

  沈容身邊也有隱衛。

  沈家公子們除了八公子以外,身邊都有自己培養起來的隱衛。

  八公子的隱衛是三哥給的。

  不過一般的隱衛與隱閣的隱衛的確沒法比,隱這種強悍的存在實在太少。

  沈容還是打算自己帶隱衛去。

  他在江湖上這麽多年,東奔西走,也遇到過不少危險。

  若沒有幾分把握,他也不會輕易涉險。

  每個人都有自己肩膀上要扛的責任,他也有。

  他是神醫穀唯一的嫡傳弟子,不能出意外。

  容戰告訴了沈容用烈風傳信的方法。

  他會隨時讓烈風去東辰查探情況。

  他一直在關注東辰的消息,因此烈風會經常過去,沈容往這邊送信也就容易了些。

  南星塵出事。

  沈容耽擱不得,當晚打點行裝打算明日就走。

  走的時候與容戰談了一番。

  “小九的身體恢複的不錯,之前落下的傷也基本好了。”

  “若你們打算要孩子,下個月可以考慮了。”

  “沒這麽快。”

  容戰搖了搖頭,“一來她年紀小,二來如今局勢不穩,恐有變故,對孩子不利,我不想她和孩子跟著我擔驚受怕。”

  他原本打算等沈聽雪年滿十六再考慮要孩子的事。

  可如今東辰這態度讓人難以捉摸,他那幾個侄兒也不會安分下來。

  內憂外患,北啟如今的盛世太平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仁帝繼位之後,一直維持著自己虛偽的名聲,為此埋下了很多禍根。

  而東辰則日漸強大,在墨君衍的帶領下早已今非昔比。

  北啟想結盟,東辰卻未必想。

  一旦雙方對上,戰火綿延,受苦的是百姓,北啟勝算也不是太大。

  沈容明白容戰的意思,無奈一笑,“北啟也是今非昔比,先皇在那會北啟的兵士多強大,可是如今……”

  如今除了沈成廷手中的沈家軍,容戰手中的戰字軍外,其他軍隊全是仁帝的人。

  仁帝向來是以和為貴,能不戰便不戰,因此他那些軍隊這些年早就養廢了,真打起仗來不棄城逃跑就不錯了。

  翌日一早,沈容踏上了去東辰的路。

  將軍府又冷清下來。

  沈聽雪怕三哥孤單,便白日去將軍府陪三哥,晚上回來等容戰。

  轉眼,到了宋翎出嫁的日子。

  沈聽雪對那位孔二公子觀感不是很好,私下裏和宋瑤提了幾句。

  宋瑤倒是留心了回去跟宋翎說了說。

  宋翎知道沈聽雪不會害她,也暗自考察了一番,發現孔二公子除了偶爾喜歡說大話以外,也沒別的什麽毛病。

  孔二公子對宋翎很好,定親後時不時買些禮物上門,也不多呆就借著探望長輩的名義坐一會,有時候能見到宋翎,有時候見不到。

  但每次上門不但二老有禮物,兄弟姐妹也都一視同仁。

  孔二公子還幫了魏小公子一些忙。

  因此宋翎覺得這個男人已經不錯了,便沒再動別的心思安安心心待嫁,一針一線親手縫製了嫁衣。

  宋翎出嫁那日,沈聽雪接了孔家的請柬。

  按理說孔家這樣身份的人家,是請不到堂堂定北王妃的。

  但沈聽雪給宋家麵子,還是接了帖子,去孔家走了一趟。

  除了孔四小姐,孔家全家上上下下對她都很熱情。

  沈聽雪一走,孔家夫人便瞪了女兒一眼,皺眉道:“你與定北王妃年紀相仿,也有話說,怎麽一直在後麵縮著?”

  “與定北王妃交好沒壞處,以後對你親事也有益。”

  孔四小姐冷哼一聲,“我才不上趕著巴結她呢,上次在春暉園害我丟了臉,還嫁個好人家。”

  “現在人人都知道我巴結定北王妃不成嘲笑死我了,不影響我的親事就不錯了,還幫忙,呸!”

  “你這孩子……”

  沈聽雪剛從孔府回去,便瞧見管家忙著命人收拾行裝,心頭微微一跳。

  “管家,怎麽了?”

  “王妃,您回來的正好,王爺剛剛命人傳來消息,明日要帶人去平南剿匪,快則一個月回來,慢則要三個月,老奴正命人打點行裝呢。”

  “剿匪,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沈聽雪微微凝眉。

  原本他們的打算下個月要回邊疆,可容戰突然被派去平南那種地方剿匪。

  平南盜匪猖獗,那是平南王的地盤,本不歸容戰管轄,現在讓容戰帶兵去人家地盤上剿匪,似乎……

  “王妃,奴才聽說平南王帶人剿匪,結果中了賊匪的圈套,折損了不少兵將,平南王身受重傷。”

  “大概那悍匪實在厲害,皇上才派王爺去的。”

  “備馬,我要去找王爺。”

  沈聽雪等不及要去問容戰,便騎馬出城去了,結果剛出城走了三裏路便遇到了一身輕甲的容戰。

  他大概知道最近要外出剿匪,一直在操練士兵。

  “十三。”

  沈聽雪騎馬與容戰並肩走著,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才切入主題,“我也想跟你去剿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