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多愁善感
  實際上莫金山的爹娘是知道的,而且那些血,他們也有幫著一起弄,要不然憑著莫金山一個人從,哪裏弄那麽些亂七八糟的血過來。

  好一會被莫金山嚇暈過去的楊麗花,在人中被掐破時醒了過來。

  但她剛醒過來,第一眼視線看見的,還是莫金山殘破的身體,沒等她自己緩反應,兩眼一翻又暈過去。

  良緣想著那楊麗花肚子裏沒出世的孩子,感覺有些難過,其實孩子是無辜的,但是怎麽會有這樣的不靠譜的爹娘,就像她前世今生一樣。

  由不得她選擇出身,卻要接受這樣的父母。

  也不知道莫金山死了,對那孩子是好是壞。

  看楊麗花難受的樣子,知道可能這事對她打擊太大,還是對王大夫說盡力的保她一下。

  畢竟孩子沒有錯,而且楊麗花這肚子都已經五六個月了,這會要是有個什麽流產先兆的,這麽落後的醫療條件,很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她看透歸她看透,心變冷歸變冷,但是對於婦孺,還是不能見死不救。

  當然,如果王大夫已經盡力了,還是沒辦法,那就是天意了,她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不管說她是白蓮還好,綠茶也好,人做事不都是這樣,求一個心安嘛,這就是她的心安所做所為。

  這樣他們一家人,就不會有心虛虧欠的感覺了。

  原本哭鬧不休的莫金山爹娘,見村長他們竟然發現了莫金山撒血的事,而且現在全村人,都用看狼的眼神看著他們一家,也是很慌。

  怕他們都被趕出村去,畢竟他們年紀大了,而且在村裏還可以趕海,甚至上船撒網。

  要是被趕出村去,他們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老兩口又驚嚇又痛失唯一的兒子,不管不顧的撲在殘破的,早已氣絕的莫金山屍體麵前,哭得死去活來,甚至都抽了過去。

  最後莫金山的爹娘,也是在痛苦中哭訴,一邊痛罵已死去的兒子,一邊說是他們被這不孝兒給蒙蔽了。

  怎麽說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村裏人見他們到底年紀不小,白發蒼蒼,確實又是他們唯一的兒子,見這副德行,現在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還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

  一時間有不少人就生了惻隱之心,想著這事兒就由村長去辦吧,他們也不管了。

  楊麗花差點小產,王大夫給他保住了,按照王大夫的話說,也算是給莫金山留了個後。

  良緣隻覺得那孩子上輩子不知造了什麽孽,這輩子也不知道在楊麗花的肚子裏是好還是壞,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該想的事兒,與她也無關。

  她看了一眼聞人承宣,聞人承宣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按說這隻老虎在咬死莫金山之前,他完全可以把老虎射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那樣做,反而是在莫金山被咬得殘破不堪的時候,才堪堪趕到。

  別人是不知道,可是他們家的人知道,莫金山這幾天一直是在聞人承宣的監視之下。

  她再次說服自己,自己並不是聖母,都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了還去可惜別人,那她真的就是白憐聖母瑪利亞了。

  拿自己的命去白蓮聖母,她可沒有這麽傻,也沒有這麽白蓮。

  她隻是想聞人承宣,才十幾歲的孩子竟然都已經被家族磨練到這種心性,有些心疼他而已。

  想想後世像他這麽大的孩子才上初中呀,懂什麽,甚至還會回家跟爸媽撒嬌呢。

  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後有了孩子該要怎麽教,難道也要教他這樣嗎?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家也不過就是造了幾艘船而已,就要經曆這些烏糟事,以後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能否在幹淨的環境下成長。

  不過目前是她想多了,自己能不能懷得上還不一定呢,想那些有些太遠。

  莫山海見良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隻以為她是被嚇著了。

  “緣緣你別害怕,他那種人死有餘辜,你想,如果要不是承宣在這裏,還提前得知了,等那老虎衝下來,整個村裏是不是會死更多的人?

  他這樣害人害己,也是等於把他自己給收拾了,沒什麽不好的,天都看不過去收了他。”

  莫山海絞盡腦子說了這些話,隻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又不對。

  好像自己話越說,越糟糕的感覺。

  他說了這樣的話,緣緣會不會覺得他自己是一個薄情的人啊,或者覺得他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其實,這一次要不是聞人承宣說要把事攬過去,他定是自己,也要去把莫金山收拾一番的。

  哪怕是讓老虎咬死他,也在所不惜。

  他絕對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向莫金山那樣!

  良緣看著莫山海擔憂的眼神,對他露出微微一笑,“我沒事兒,我隻是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知道他是該死的。”

  隻是著看到楊麗花的下場,有些身為女人同命相連的感覺。

  也不是可憐楊麗花吧,而是可憐她們是個女人的身份。

  不管是在娘家,還是在婆家,都沒有身份地位。

  楊麗花被家裏人賣了之後,被夫君不喜,但是卻還是懷了他的孩子。

  懷了他的孩子之後,卻沒有跟他過過好日子,整天雞毛算計應該過得也是挺累的吧。

  好不容易這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卻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爹被老虎咬成那個樣,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在這古代女人就是這樣,沒有人*權不能為自己拋頭露麵,不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她不想變成那樣的女人,也沒有那樣的本事。

  她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變成了這樣子的女人,多麽的可悲。

  想著想著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怎麽突然之間這樣多愁善感起來,她好像並不是這樣的人。

  自從外公走後,她很少這樣自憐自愛。

  算了,這些與她又有何幹呢。

  大花跑到她的腳邊搖了搖尾巴,經過幾天的調養,大花精神了很多,胎兒也比較穩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看見它的小狗仔了。

  想到這兒良緣心情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