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十八章

  SABOTEUR文件無法打印無法複製,無法通過任何軟件傳輸,更不可能被黑客盜取。FBI的探員將文件備份給祈銘時做了加密處理。祈銘從沒想過破解文件,畢竟是多位FBI精英探員經過多次現場勘察、做了無數張案情邏輯分析圖都找不出嫌疑人的謎案,給誰看恐怕都是一頭霧水。

  可是現在,他決定將塵封已久的謎題釋放,向值得信任的人尋求幫助。然而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徒勞無功,但總比什麽都不做強。

  拿起座機聽筒,祈銘接通信息技術部上官芸菲的內線電話:“菲菲,我是祈銘,你有時間來趟我辦公室麽?……哦,我這有個文件鎖了,無法拷貝,需要你幫忙解決一下……嗯,好,我等你。”

  掛上電話,他摘掉眼鏡搓了搓臉。長時間工作於日光燈下,本就白皙的皮膚愈加蒼白。不像羅家楠,天天在外頭跑,皮膚曬得跟蜂蜜一個顏色,看著是那麽的健康有活力。

  不到十分鍾,上官芸菲敲門進屋。她幾乎沒來過法醫辦公室,進屋看見架子上擺的瓶瓶罐罐,不自然地聳了下肩,臉上勉強堆起絲笑意。她是真佩服祈銘和高仁,天天守著屍體、器官以及組織切片,竟然還能在這堆東西旁邊吃的下飯。

  祈銘起身讓開位置,讓上官芸菲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後指向屏幕:“就這個文件,你看能不能解決一下。”

  上官芸菲插上U盤啟動專用的“剝殼”軟件,把祈銘指定的文件拖進去解壓分析。她快速瀏覽了一番運行出的數據,表情變得有些驚訝:“祈老師,這個加密程序很複雜,哪來的文件啊?”

  祈銘遲疑片刻,決定實話實說:“FBI的。”

  “……”上官芸菲的眼神逐漸凝固,“那地方的技術支持,都是頂尖的程序員吧?您覺得……我能解決的了?”

  “試試看,羅家楠總說,你是最棒的。”

  雖然羅家楠經常吐槽祈銘投胎選技能點時,智商幾乎沒給情商留餘地,但麵對女士,祈銘從不會讓對方感到難堪。

  “楠哥真討厭,淨瞎說。”上官芸菲抿嘴笑笑,指尖快速遊走於銀色的鍵盤,屏幕上一個個程序頁麵層疊顯現。她幾乎不用鼠標,全靠程序語言運行指令。

  雖然祈銘數學很好但對計算機程序實在沒興趣,不過念書時的睡前讀物裏還是有本斯坦福某教授推薦的、名為《C程序設計的抽象思維》的書,多少對程序語言有所了解。他大概能看出,“剝殼”軟件運行的破解算法漸漸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呼”的,程序出現了閃退,恢複到原始界麵,上官芸菲見狀立刻叫到:“呀!這個文件裏還有反破解程序,被它檢測到了!”

  祈銘倒是預見到不會那麽順利:“還有辦法麽?”

  畢竟是FBI級別的技術,上官芸菲為難皺眉:“嗯……祈老師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回頭我跟主任一起研究研究。”

  “那等你們有空再說吧。”

  祈銘無奈地笑笑。如果不是整份文件長達兩千多頁,他倒是可以謄撰下來,或者直接用相機拍電腦屏幕之類的辦法解決。

  眨巴著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上官芸菲好奇地問:“你還幫FBI破案啊?”

  “現在不了,一樁陳年舊案而已。”

  “舊案?舊案找懸案組啊,林老師他們不是特別擅長破懸案麽。”

  “嗯,我是準備找林冬幫忙,可拷貝不出來,又不能把私人電腦放他那。”

  “嗨,這個簡單,”上官芸菲彎起那雙靈動的眼,“祈老師,我拿塊新硬盤把所有的資料都複製出來,給你電腦裝上,再把原來的這塊加個殼,當移動硬盤接林老師電腦上不得了。”

  “……”

  是哦,我怎麽沒想到?祈銘不由苦笑。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之前羅家楠講的一個笑話:說是某香皂廠為了除去流水線上遺漏的空包裝盒,一堆高級工程師又是畫圖又是更改機械設計,始終不能滿足要求,最後是流水線上一工人拿了個大功率電扇往傳送帶旁邊一擱,眨眼就把空盒子全都給吹下去了。

  所以說啊,有些事,不是越聰明的人想出的辦法越好,實踐出真知。他鑽了破解鎖定程序的牛角尖,完全沒想過拆硬盤的事。大概連拷貝文件給他的FBI探員,和寫下鎖定程序的程序員都沒考慮過這個騷操作。

  趁上官芸菲複製數據的空,祈銘去六樓懸案組辦公室找林冬。林冬剛從省廳做完匯報回來,不同於往日舒適隨性的著裝,而是一身筆挺的警服。他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看見祈銘進屋,頓時有預感今天早走不了了,畢竟來人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確如所料,祈銘拉過把椅子坐下,看起來是長話短說不了的節奏。摘下眼鏡,林冬靠到桌子邊上,邊擦邊問:“什麽案子?”

  “連環殺手,我在美國時遇到的案子,同時,我也是這起案子的受害者人之一。”祈銘坦言相告。

  林冬手上一頓,抬起被垂在額前那綹白發遮住的濃長眼睫,語氣略顯遲疑:“你?”

  輕輕呼了口氣,祈銘拆下馬尾上的皮筋,將手指插入發絲,向林冬展示被長發遮蓋住的傷疤:“他綁架了我,在暗網上直播‘如何解剖一個法醫’的教程。”

  “……”

  林冬原以為,父母的死已經是祈銘此生最大的傷疤了,沒想到還有更聳人聽聞的經曆發生在他身上過。說心裏話,他總覺得自己欠祈銘的,畢竟當年奉命殺死祈銘父母的職業殺手是他的親哥哥。能幫得上對方的忙,於他來說是義不容辭的事。

  望著祈銘頭上那道幾乎環切開頭蓋骨的疤痕,他鄭重地問:“我能為你做什麽?”

  “我手裏有份FBI提供的,四百多萬字的英文調查資料,你幫我再看一遍。”重新紮起馬尾,祈銘無奈地搖了搖頭,“當事者迷,我沒有任何新思路可以提出。”

  “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不急,你先忙手頭的案子,反正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林冬聽了,偏頭看向放在辦公桌上、自己和已故的七位戰友的合照,沉默片刻抬手按上祈銘的肩膀,在對方抬頭看向自己時,抱以溫和的笑意。

  是一份安慰,更是一份承諾——

  “在懸案組,哪怕是三十年前的案子,我們也當昨天發生的那樣對待……祈銘,被噩夢糾纏的日子有多艱難,我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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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冬哥值得依靠啊,嚶嚶嚶,估計400多萬字的英文卷宗砸楠哥跟前,能讓他眼前一黑……

  明天休息一天哈~周四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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