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葛豔綜合征
勸了一會兒，那個皇甫弱可算是沒了動靜，一個花白胡，帶著黑框眼鏡的老人出現在古臨的視野中。
“哎呀，您就是張老先生吧？”
“嗬嗬，皇甫家主別來無恙。”
張三通兩人客客氣氣打了招呼，直接就聊起了正事。
“弱弱正在房裏換衣服，請兩位稍等片刻……還有就是，這孩子被我寵壞了，脾氣比較任性，萬一說了什麽不得體的話，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古臨摸了摸鼻子，那小姑娘僅從叫喊聲中就能聽出來，平日裏一定是嬌生慣養，再加上長期在房間裏呆著，恐怕性格已經有些畸形了。
僅僅是換衣服就用了半個多小時，仆人給她拿來的衣服她都吼叫著拒絕，挑來挑去，最後還是選擇了第一件衣服。
等衣服換好以後，皇甫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古先生，你要隨著進去嗎？”
古臨愣了愣：“這是自然，我是張老的徒弟，對於醫治疑難雜症向來有興趣，而且說不定我還能提供一些幫助。”
張三通在一旁聽的真切，他估計皇甫雄不想讓古臨進去，因為皇甫弱性格乖張，自己也就罷了，年歲大了，心胸不會那麽狹隘，可對於古臨，皇甫雄就有些摸不準了，萬一頂撞了他，最後不給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進了皇甫弱的房間，屋裏的窗戶都被深色的窗簾拉著，房間很大，可能是怕皇甫弱無聊，所以弄了很多的玩具，娃娃和布偶很多，有一台很大的液晶電視，但是屏幕被特殊處理過，發出的光都是昏暗的。
皇甫弱此刻正坐在床上，古臨見她的樣子就呆住了。
皇甫弱臉色白的嚇人，身體很瘦弱，用火柴比喻真是毫不誇張，頭發也發黃，看起來就沒有營養的那種。
知道的他是皇甫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了什麽虐待呢！
“不是說隻有一個人來嗎？怎麽還有一個人？”
皇甫弱用敵視的目光看著古臨。
“這兩位都是醫生，你的病需要聯合用藥，所以兩個醫生都得在場。”
“哼，這麽年輕，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
皇甫弱現在看醫生也有點眼光了，自己看過的醫生裏，開始還有些是真才實學的，後來時間久了，也會出來一些騙子，再往後，皇甫弱本身就能分辨出來是非真假了。
“奇怪……”
張三通沒有在意皇甫弱對古臨質疑，反而是觀察了一下她的性情。
“怎麽了？”
古臨注意到了師父剛才小聲說的兩個字。
張三通走到皇甫弱麵前：“弱弱是吧？讓我把把脈？”
皇甫弱雖然第一次見張三通，卻不像對別人那樣表現的很不耐煩，相反的，皇甫弱隻是目光看了張三通一眼，就不自覺地點點頭，乖乖伸出了胳膊。
皇甫弱的四肢都很瘦，算是皮包骨頭了，古臨也有些納悶，就算不能見光，但是該有的營養還是不能少的吧？皇甫家肯定給她服用各種補充營養液，瓜果蔬菜，正常飲食應該是一樣不少的，怎麽還能瘦弱成這個樣子呢？
張三通把脈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古臨知道這是碰上難題了。
一分鍾後，張三通衝皇甫弱笑笑，然後走出了房門。
皇甫雄和古臨都是不明所以，連忙追出去問。
“師父，到底怎麽回事啊？”
“是啊，弱弱她到底……”
張三通用手勢示意兩人先別說話，他站在樓梯口看著外麵的光亮，像是在回憶什麽似的。
幾分鍾後，張三通才說起了診斷的結果。
“大約在七十年前，我的師父領我去寧市修行的時候，在未進入市區時的前一個夜晚，我們在一戶莊稼人家裏借宿了一晚……”
張三通並沒有直接說結果，而是從一個故事說起。
當年那戶莊稼人娶了一個剛滿十九歲的女人做老婆，他老婆生的花容月貌，皮膚細白，在當地是出了名的美女，但是這美女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陽光。
剛開始男人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自己修了八輩子福分，才娶了這麽一位漂亮女人，也不指望她能夠外出幹活什麽的，所以一直也沒在意。
就這樣，年複一年，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還算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之後的幾年時間裏，莊稼漢的老婆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容易發怒不說，還總是神神叨叨的，這可把莊稼漢嚇壞了。
莊稼漢找來了當地有名望的醫生，醫生看了之後說這可能是精神類的疾病，莊稼漢一聽，覺得有些道理，畢竟自己這個媳婦整天呆在小黑屋裏，心裏可能有些問題，但是當時哪有什麽心理醫生一說，隻是好吃好喝供著，沒事就陪著說話。
就這樣才又拖了幾個月。幾個月後，張三通和師父到了這個地方，住進了莊稼漢的家裏，張三通的師父為報答留宿之情，就答應會治好他老婆的病。
張三通當時在一旁聽的仔細，還記得曾經教導自己說，這個病放在常規醫療那裏是絕症，放在百草堂那裏是個可以拖延的絕症，就連張三通的師父也不敢說百分百可以治好。
之所以那麽說，是為了安撫莊稼漢。
“啊？這個病這麽難治嗎？”
古臨摸了摸鼻子，好像認識師父以來，還沒有聽說過有能難住他的事。
“恩，我師父當年有八成的把握，到我這，大概五成左右吧……”
張三通歎了口氣，這個病並沒有仔細鑽研過，因為其發病的概率簡直可以說沒有，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也不會有一例，而且最難辦的是，這個病完全用不到修行的真氣，隻能以普通的治療方法進行。
“該不會要用到續命十三針吧？”
古臨想到，在自己接觸的尋常的治療手段裏，隻有續命十三針可以不用耗費真氣就達到救人於鬼門關之前的效果。
“說對了一半……”
古臨摸了摸鼻子，突然抬起頭：“難道要用到續命十七針？”
古臨記得師父曾經在演示續命十三針的時候告訴自己，這套針法其實不是完整的，完整的一套應該是續命十七針，記錄在該醫書的下半本裏麵。
“是的，先不說這續命十七針的下半本我並不知道在哪，就算是知道了，我也沒有對應的銀針去實施，一旦用針不符合，這套續命的針法可能就會演變成致命的武器了。”
聽了張三通這話，一時間，古臨和皇甫雄都陷入了沉默。
“師父，這到底是什麽病啊？竟然這麽難治。”
說了半天，還沒有說起這個病的名字，古臨也心生好奇。
“此病並沒有正式的命名過，所以師父和我商量了一下，決定以當事人的名字命名，所以這病的名字叫葛豔綜合征。”
“葛豔綜合征……那皇甫弱的症狀全都符合這個病情的特征嗎？”
古臨想知道這個病到底有什麽具體的表征，讓他看來，除了營養問題外，也沒什麽太大的病症，不至於威脅到生命吧？
“葛豔綜合征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不能見陽光。”
“可是您也說過，不能見光的病有很多啊。”
張三通搖搖頭：“不能見光的病雖多，但是都和皇甫弱的脈象，病狀不相符合，皇甫弱常年待在黑暗潮濕的地下房間裏，從生理上來說，其應該表現為濕氣重，但我觀察她的脈象，舌苔都與之不相符；再從心理上來說，常年不見光的人，極容易造成性格抑鬱，變得沉默寡言，但是你瞧，自從我們進來，這妮子就沒停下過嚷嚷。”
張三通這麽一說，皇甫雄和古臨都反應了過來。
特別是皇甫雄，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一些醫生好友告誡過自己，如果弱弱就不見天日，心理上一定會出現問題，最可能形成的就是抑鬱症，為此皇甫雄可是下了大手筆，生怕這個寶貝孫女出了什麽問題。
“會不會是我們補救措施做的好，弱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麽脆弱？”
“不會，長時間陷入黑暗，心境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而且弱弱的脈象顯示，她體內火氣橫行，這不是正常不見光之人應有的東西，隻能說明是她體內的疾病在作祟。”
皇甫雄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張三通都沒把握的話，弱弱這輩子也就算完了。
“那您放手去治療，隻有五成概率，若是就這樣不管……”
“再有一年時間不到。”
張三通直接否決了他的想法，剛才把脈的時候，發現皇甫弱的病情已經到了差不多算是極點的範圍了，火氣盛行，最終會燒壞她的五髒六腑，外表征就是高燒不退。
皇甫雄猶豫了，一年的時間，也許還有更好的方法也說不定……
“嗬嗬，皇甫家主，這事也不用太著急，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也回去研究研究，一年之後，如果弱弱發病，又沒能找到什麽更好的方法，咱們再聯係吧。”
張三通也給了皇甫雄一個台階，後者也欣然接受了。
“古臨，你去見見那丫頭吧……”
“哎呀，您就是張老先生吧？”
“嗬嗬，皇甫家主別來無恙。”
張三通兩人客客氣氣打了招呼，直接就聊起了正事。
“弱弱正在房裏換衣服，請兩位稍等片刻……還有就是，這孩子被我寵壞了，脾氣比較任性，萬一說了什麽不得體的話，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古臨摸了摸鼻子，那小姑娘僅從叫喊聲中就能聽出來，平日裏一定是嬌生慣養，再加上長期在房間裏呆著，恐怕性格已經有些畸形了。
僅僅是換衣服就用了半個多小時，仆人給她拿來的衣服她都吼叫著拒絕，挑來挑去，最後還是選擇了第一件衣服。
等衣服換好以後，皇甫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古先生，你要隨著進去嗎？”
古臨愣了愣：“這是自然，我是張老的徒弟，對於醫治疑難雜症向來有興趣，而且說不定我還能提供一些幫助。”
張三通在一旁聽的真切，他估計皇甫雄不想讓古臨進去，因為皇甫弱性格乖張，自己也就罷了，年歲大了，心胸不會那麽狹隘，可對於古臨，皇甫雄就有些摸不準了，萬一頂撞了他，最後不給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進了皇甫弱的房間，屋裏的窗戶都被深色的窗簾拉著，房間很大，可能是怕皇甫弱無聊，所以弄了很多的玩具，娃娃和布偶很多，有一台很大的液晶電視，但是屏幕被特殊處理過，發出的光都是昏暗的。
皇甫弱此刻正坐在床上，古臨見她的樣子就呆住了。
皇甫弱臉色白的嚇人，身體很瘦弱，用火柴比喻真是毫不誇張，頭發也發黃，看起來就沒有營養的那種。
知道的他是皇甫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了什麽虐待呢！
“不是說隻有一個人來嗎？怎麽還有一個人？”
皇甫弱用敵視的目光看著古臨。
“這兩位都是醫生，你的病需要聯合用藥，所以兩個醫生都得在場。”
“哼，這麽年輕，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
皇甫弱現在看醫生也有點眼光了，自己看過的醫生裏，開始還有些是真才實學的，後來時間久了，也會出來一些騙子，再往後，皇甫弱本身就能分辨出來是非真假了。
“奇怪……”
張三通沒有在意皇甫弱對古臨質疑，反而是觀察了一下她的性情。
“怎麽了？”
古臨注意到了師父剛才小聲說的兩個字。
張三通走到皇甫弱麵前：“弱弱是吧？讓我把把脈？”
皇甫弱雖然第一次見張三通，卻不像對別人那樣表現的很不耐煩，相反的，皇甫弱隻是目光看了張三通一眼，就不自覺地點點頭，乖乖伸出了胳膊。
皇甫弱的四肢都很瘦，算是皮包骨頭了，古臨也有些納悶，就算不能見光，但是該有的營養還是不能少的吧？皇甫家肯定給她服用各種補充營養液，瓜果蔬菜，正常飲食應該是一樣不少的，怎麽還能瘦弱成這個樣子呢？
張三通把脈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古臨知道這是碰上難題了。
一分鍾後，張三通衝皇甫弱笑笑，然後走出了房門。
皇甫雄和古臨都是不明所以，連忙追出去問。
“師父，到底怎麽回事啊？”
“是啊，弱弱她到底……”
張三通用手勢示意兩人先別說話，他站在樓梯口看著外麵的光亮，像是在回憶什麽似的。
幾分鍾後，張三通才說起了診斷的結果。
“大約在七十年前，我的師父領我去寧市修行的時候，在未進入市區時的前一個夜晚，我們在一戶莊稼人家裏借宿了一晚……”
張三通並沒有直接說結果，而是從一個故事說起。
當年那戶莊稼人娶了一個剛滿十九歲的女人做老婆，他老婆生的花容月貌，皮膚細白，在當地是出了名的美女，但是這美女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陽光。
剛開始男人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自己修了八輩子福分，才娶了這麽一位漂亮女人，也不指望她能夠外出幹活什麽的，所以一直也沒在意。
就這樣，年複一年，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還算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之後的幾年時間裏，莊稼漢的老婆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容易發怒不說，還總是神神叨叨的，這可把莊稼漢嚇壞了。
莊稼漢找來了當地有名望的醫生，醫生看了之後說這可能是精神類的疾病，莊稼漢一聽，覺得有些道理，畢竟自己這個媳婦整天呆在小黑屋裏，心裏可能有些問題，但是當時哪有什麽心理醫生一說，隻是好吃好喝供著，沒事就陪著說話。
就這樣才又拖了幾個月。幾個月後，張三通和師父到了這個地方，住進了莊稼漢的家裏，張三通的師父為報答留宿之情，就答應會治好他老婆的病。
張三通當時在一旁聽的仔細，還記得曾經教導自己說，這個病放在常規醫療那裏是絕症，放在百草堂那裏是個可以拖延的絕症，就連張三通的師父也不敢說百分百可以治好。
之所以那麽說，是為了安撫莊稼漢。
“啊？這個病這麽難治嗎？”
古臨摸了摸鼻子，好像認識師父以來，還沒有聽說過有能難住他的事。
“恩，我師父當年有八成的把握，到我這，大概五成左右吧……”
張三通歎了口氣，這個病並沒有仔細鑽研過，因為其發病的概率簡直可以說沒有，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也不會有一例，而且最難辦的是，這個病完全用不到修行的真氣，隻能以普通的治療方法進行。
“該不會要用到續命十三針吧？”
古臨想到，在自己接觸的尋常的治療手段裏，隻有續命十三針可以不用耗費真氣就達到救人於鬼門關之前的效果。
“說對了一半……”
古臨摸了摸鼻子，突然抬起頭：“難道要用到續命十七針？”
古臨記得師父曾經在演示續命十三針的時候告訴自己，這套針法其實不是完整的，完整的一套應該是續命十七針，記錄在該醫書的下半本裏麵。
“是的，先不說這續命十七針的下半本我並不知道在哪，就算是知道了，我也沒有對應的銀針去實施，一旦用針不符合，這套續命的針法可能就會演變成致命的武器了。”
聽了張三通這話，一時間，古臨和皇甫雄都陷入了沉默。
“師父，這到底是什麽病啊？竟然這麽難治。”
說了半天，還沒有說起這個病的名字，古臨也心生好奇。
“此病並沒有正式的命名過，所以師父和我商量了一下，決定以當事人的名字命名，所以這病的名字叫葛豔綜合征。”
“葛豔綜合征……那皇甫弱的症狀全都符合這個病情的特征嗎？”
古臨想知道這個病到底有什麽具體的表征，讓他看來，除了營養問題外，也沒什麽太大的病症，不至於威脅到生命吧？
“葛豔綜合征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不能見陽光。”
“可是您也說過，不能見光的病有很多啊。”
張三通搖搖頭：“不能見光的病雖多，但是都和皇甫弱的脈象，病狀不相符合，皇甫弱常年待在黑暗潮濕的地下房間裏，從生理上來說，其應該表現為濕氣重，但我觀察她的脈象，舌苔都與之不相符；再從心理上來說，常年不見光的人，極容易造成性格抑鬱，變得沉默寡言，但是你瞧，自從我們進來，這妮子就沒停下過嚷嚷。”
張三通這麽一說，皇甫雄和古臨都反應了過來。
特別是皇甫雄，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一些醫生好友告誡過自己，如果弱弱就不見天日，心理上一定會出現問題，最可能形成的就是抑鬱症，為此皇甫雄可是下了大手筆，生怕這個寶貝孫女出了什麽問題。
“會不會是我們補救措施做的好，弱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麽脆弱？”
“不會，長時間陷入黑暗，心境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而且弱弱的脈象顯示，她體內火氣橫行，這不是正常不見光之人應有的東西，隻能說明是她體內的疾病在作祟。”
皇甫雄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張三通都沒把握的話，弱弱這輩子也就算完了。
“那您放手去治療，隻有五成概率，若是就這樣不管……”
“再有一年時間不到。”
張三通直接否決了他的想法，剛才把脈的時候，發現皇甫弱的病情已經到了差不多算是極點的範圍了，火氣盛行，最終會燒壞她的五髒六腑，外表征就是高燒不退。
皇甫雄猶豫了，一年的時間，也許還有更好的方法也說不定……
“嗬嗬，皇甫家主，這事也不用太著急，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也回去研究研究，一年之後，如果弱弱發病，又沒能找到什麽更好的方法，咱們再聯係吧。”
張三通也給了皇甫雄一個台階，後者也欣然接受了。
“古臨，你去見見那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