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深藏不露
  阿朗不服氣道,“爺,您這麽大言不慚,完全是因為你沒見識過阿婆的本事,俗稱沒吃過虧,你要是在她手底吃個虧,就不會這樣說了。”

  南宮丞哭笑不得,“爺幹嘛非要吃個虧?再說了,你爺就這麽窩囊,隨隨便便就中蠱了?”

  白晚舟倒是好奇道,“你信誓旦旦的,是見過那阿婆下蠱嗎?”

  阿朗頓時諱莫如深,那眼裏的恐懼不言而喻,“我這輩子可都不想再看到阿婆下蠱了。”

  三人這邊正說話,那邊春花阿婆卻咳嗽兩聲,用極重的南蠻口音道,“京城的王爺王妃就這樣待客的嗎,老太婆萬裏迢迢過來,連一碗粗茶都沒有,渴死了!”

  白晚舟連忙笑著過去,親自倒了一碗茶捧到春花阿婆手上,就算阿婆不會蠱術,這麽大的年紀,理應得到尊重。

  春花阿婆那對空洞無神的灰眼珠子對著白晚舟的臉咕嚕嚕滾了兩滾。

  白晚舟被她這種古怪的“打量”弄得有些瘮得慌,但還是熱心的扶著她坐下,“阿婆,您旅途奔波,先坐下歇息一會,我讓人給您安排住處。”

  春花冷哼一聲,“小丫頭還算懂禮,那小子,不行!”

  白晚舟鞠一把冷汗,春花這是在說南宮丞呢。

  “阿婆您誤會了,我們王爺隻是麵相比較冷漠,他麵冷心熱呢,心裏可敬重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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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還是冷哼哼的,並不買賬。

  南宮丞一開始隻是覺得阿朗請回這麽大年紀的老婆婆有些離譜,對春花倒是沒什麽偏見。

  但聽她這麽大喇喇的評判自己,就有些不高興了,臉色越發冷酷,他不說什麽,卻也不與春花說一句話。

  春花雖然瞎,那雙眼珠子卻像是什麽都看透一般,又發出兩聲幹啞的笑聲。

  這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的。

  白晚舟瞪了南宮丞一眼,這人也真是,跟一個老太婆計較什麽。

  南宮丞到底懼內,找個借口就轉出去了。

  白晚舟不好把春花撂下,就與她閑聊。

  “路上可有受累?”

  “京城的水土可還習慣?”

  “喜愛吃什麽,京城也有苗菜館子,派人去給您買。”

  春花一直都板著臉,看不出表情,不過她那張臉實在老得太過誇張,就算做表情,可能也看不出來。

  白晚舟說了一會,春花回話不多,便有些興味索然,昨晚又沒睡好,白天雖然補覺,到底還是疲困,就打了個哈欠。

  春花嫌棄道,“大肚婆,肚子裏兩塊肉吸著你的精血,你不回去好好歇息,淨在這裏和我這老婆子幹耗作甚。”

  白晚舟微微一愣,春花是瞎子,怎麽會知道自己懷孕?

  轉念一想,可能是阿朗告訴她的吧。

  再一想還是不對,因怕出意外,懷了雙胎的事,她隻在端王過世時為了安慰晉文帝提過一次,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春花怎麽會知道?即便是再高明的大夫,把脈都不一定把得準呢。

  白晚舟頓時精神一振,再看向春花的時候,眼神裏已經滿是不可思議。

  “阿婆怎麽知道我懷的是雙胎?”

  春花的聳著鼻子在空氣中聞了兩口,笑得詭秘而肆殫,“人的精血有味道,你身上帶著三股不同的血味。”

  白晚舟隻覺毛骨悚然,往後數千年的科技發展,人類擁有了x光技術後,才能明確的診斷孕婦是幾胎妊娠,而眼前這個眼看著黃土已經埋到脖子的老太婆竟然靠著這麽一吸溜,就知道她懷了雙胎!

  這哪裏是蠱術,這簡直是巫術!

  “回去歇著吧,老婆子我一切都好,給我一個單獨的院子,不需要任何傭人,我的寶貝們不喜歡被打擾。”春花啞著嗓門道。

  白晚舟對眼前老婆婆的深藏不露已經信了五成,態度便更加謙卑恭敬了,“好!阿婆若還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春花扭過頭,衝她咧嘴一笑,沒有牙,嘴巴像個黑黢黢的洞,眼睛也灰蒙蒙的,像兩汪深潭。

  白晚舟打了個冷噤,道一聲,“阿婆您也好生休整一番”,就扶楠兒回去了。

  再說南宮丞方才離了會客小廳,對阿朗使了個眼色,阿朗也跟著他出來了。

  “那老婆婆真的會蠱術?你確定嗎?”白招待一個老婆婆倒沒什麽,隻是文王那邊情勢緊急,南宮丞不想耽誤時間。

  阿朗見南宮丞還是不信任自己,急得一蹦三丈高,“王爺您怎麽就不信屬下呢!屬下當時也不信阿婆,結果您知道阿婆是怎麽治屬下的嗎?也不知道她給屬下動了什麽手腳,屬下對著茅坑整整吐了一坑的蛆蟲!”

  南宮丞蹙眉,“你什麽時候學得這般言過其實了?且不說你吐的是不是蛆,茅坑多大,你肚子多大,你能吐一坑的蛆出來?”

  阿朗眼淚都快急出來,“要不怎麽說阿婆厲害呢!屬下真的是一口接一口的吐,整整吐了一天一宿,那蛆就像倒出來的一般。啊呀媽呀,不能說了,再說屬下又想吐了。”

  南宮丞無語,“你還知道不能說了,本王都快被你說吐了!”

  “咦,王爺,您脖子怎麽了?”

  南宮丞撓了兩下,蹙眉道,“蚊子咬的,你去跟管家說一下,配些驅蟲的草藥包做成補蚊籠,在園子裏隔一段路掛一個,要不王妃出來散步會招蚊子咬。”

  “哎!王爺可真疼王妃。”阿朗嘿嘿一笑。

  阿朗下去後,南宮丞便回長淮閣了,天氣熱,白晚舟胃口不大好,夫妻倆就不怎麽去膳堂了,楠兒每天親自在小廚房做些爽口小菜端進來吃。

  這會兒天光剛暗,楠兒已經擺好了羹菜,白晚舟著一件薄衫,高高束著滿頭濃黑的青絲,打著扇子等他。

  這幅畫麵很恬靜溫馨,南宮丞看在眼裏,心頭就生了一陣甜蜜,“等我做什麽,你先吃就是。”

  白晚舟撇唇一笑,“一個人吃不香。對了,那個春花阿婆,你對她尊重些。”

  “怎麽了?”南宮丞盛了一碗綠豆湯,一邊喝一邊道,“我對她哪裏不尊重了。”

  白晚舟笑著拿筷子敲了他一下,“你是沒看到自己表情,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我感覺那阿婆是有真本事的。”

  “何出此言?”南宮丞問道。

  雙胎有風險,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鬆,白晚舟不想讓他空歡喜,便支吾過去,“直覺你懂不,女人的第六感最準了!啊呀,你脖子怎麽了?”

  白晚舟話還沒說完,隻見南宮丞脖子上幾道血紅的抓痕,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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