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婚
  第二天,大理寺以祭奠在與小宛戰爭中逝去的將士們為名,命整個洛城所有茶館梨園全都關閉三日。

  茶館、梨園乃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最容易傳出是非。

  想壞白晚舟名聲的人,勢必要借助這些地方散布謠言。

  三日後,婚禮既成,謠言就算傳出來,也沒有那麽大的殺傷力了。

  當然,這三天,南宮丞是要揪出這個人的!

  婚禮前這最後一天,他一整日都泡在大理寺的牢房裏,對柳柏進行審問。

  可柳柏兩片嘴唇就像上了線,張都不肯張一下,南宮丞不想對他用刑,用刑他也未必會說實話,這事空前難辦。

  一日無果,南宮丞異常惱火!

  柳桂是知情的,天黑之後,他舉了一隻蠟燭進來勸道,“柳柏,你到底受了什麽人指使?你可知這事可大可小?”

  柳柏看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柳桂心裏便有些懸,他畢竟和白晚舟不算深交,不似南宮丞對白晚舟那般無條件信任,便拉了南宮丞到一邊,“七殿下,要不,婚禮緩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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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丞目光陰鷙,帶著殺機,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杜絕柳柏毀損白晚舟的名聲。

  殺了他!

  柳柏一死,謠言不攻自破。

  柳桂瞥見他眼底的殺意,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就走到柳柏身邊踢了他一腳,“若你所言是旁人指使,這人其心可誅!你就這樣蠢,甘心被人利用嗎?”

  柳柏終於開口,但還是和之前一般說辭,“我不是被人利用,白小姐的孩子確實是我的。”

  柳桂回首,隻見南宮丞眼底狂意翻卷,手已經摸在腰間軟劍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恨不能兩巴掌扇到柳柏臉上,也不摸摸自己有幾個腦袋,惹誰不好,要來惹南宮丞。

  但柳柏一副壯士斷腕的決絕,眼看著是勸不住了,柳桂隻得不動聲色的挪到南宮丞身旁,按住他拔劍的手,“讓我慢慢來勸他,你明兒要辦親事,早些回去歇息吧。辦婚事,圖的就是個吉利,更何況你是快當爹的人了,得為孩子積積福報。”

  柳桂這番話說得沒頭沒尾,落到南宮丞耳朵裏,卻將他的殺氣壓了下去。

  他得為他和白晚舟的孩子積福,不必要為了一個躲在暗處的砸碎見血。

  見他眉目轉圜,柳桂擦了把冷汗,稍稍鬆口氣,連拉帶推將他送出了衙門,“你安安心心做你的新郎官兒,柳柏有我審,城裏的風聲也有我看著,這幾天絕不會有大動靜。哪怕是有那麽一點點動靜,捉回來也是好事,不是人人都像我這個傻弟弟的,他無父無母,無人教養,性格古怪也是難免,你擔待些。”

  這是在求情了。

  南宮丞與柳桂交往甚篤,知道他叔叔隻留下這麽一個堂弟,若真殺了,難免會壞了他倆之間的情誼,便暫時放棄了殺柳柏的念頭。

  “婚禮後,若他還這般嘴硬,本王就不能這般手軟了。”

  柳桂點頭哈腰,“他會這般執著,還不是對弟妹有些肖想,你倆婚事一成,他沒了念想,說不定就吐露實情了。”

  就在這時,裏頭的柳柏大喊起來,“南宮丞,你不是男人!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一點也不憤怒嗎?還是說你是個偽君子,你想把她娶回去,好慢慢折磨她?”

  柳桂嚇得臉都白了,“柳柏!你再胡說信不信我削你?”

  南宮丞聽了這話,倒是越發確定柳柏絕對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他的人很高明,知道他對白晚舟情深,從白晚舟的角度把他說得服服帖帖。

  走出大理寺,想來想去,還是往白侯府去了。

  白晚舟還沒睡,喜服送來了,她正在試。

  聽到楠兒喊王爺,她便回過神來。

  為了試喜服,楠兒給她上了點淡妝,她如今長了些肉,原本清瘦的小臉鼓了些,把稚氣脫了五分,添了三分富貴雍容。

  南宮丞看著這張飽滿白淨如瓷器的臉,頓時就有一股衝動湧上胸口,對楠兒道,“你下去吧。”

  白晚舟卻道,“不,別走。”

  南宮丞看她,她笑著掐腰,“討厭,十多天前才量的腰身,今兒穿上就小了,緊得很,勒得我難受。繡娘就等在客房,楠兒,你拿去叫她們把腰身放一點兒。”

  南宮丞啞然,心頭有什麽慢慢爬上,是踏實,是煙火氣,是擁有一個女人一個孩兒的滿足。

  “傻站著做什麽,幫我解一下紐扣,這喜服好生複雜,我自己都穿脫不了。”白晚舟像個孩子張開雙臂,等他伺候,他便笑著走過去幫她解開黃翡打磨的紐扣。

  喜服遞給楠兒,她便沒再穿外衣,而是窩到了穿上,似笑非笑道,“昨兒晚上到哪裏快活去了?”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現代人不都有婚前派對,南宮丞或許也是找幾個兄弟喝酒去了,她才不是那般斤斤管教男人的人。

  可南宮丞卻有些心虛,連忙低了頭,“能去哪裏,回淮王府看看她們布置得如何了。”

  白晚舟是個爽朗人,卻也最是心細,她立即就看出南宮丞的不對。

  “出什麽事了?”

  “哪天沒事?”南宮丞打馬虎眼,也坐到床邊將她攬入懷中,“明日,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女人了,從此,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再放你半寸,淮王府是你這輩子的家,你休得再想那些無謂的念頭。”

  白晚舟渾身起雞皮疙瘩,這廝平時不愛說話,說起情話來,倒也是溜得很。

  “這話你沒對旁的女人說過吧?”

  南宮丞黑臉,“你可真掃興。”

  白晚舟扭直身子,“嘿,你還真說過?”

  南宮丞舉起兩指,舉過頭頂,“我南宮丞指天起誓,這話若對第二個女人說過,天打雷劈不得好……”

  話還沒說完,白晚舟就捂住了他嘴,“好了好了,信你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起這麽重的誓作甚。明兒就成親,也不怕觸了黴頭。”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好笑,一個堂堂現代博士,變得這麽迷信。

  南宮丞看她一會強勢,一會低頭害羞的模樣,情不自禁低頭吻住她,“小舟,我的小舟,有你真好。”

  白晚舟愣了愣,也反手抱住他精壯的脊背。

  是啊,沒有錯過彼此,真好。

  南宮丞在天亮之前回了淮王府,他剛走沒多久,喜娘便來了,梳妝、打扮,任何尋常人家的姑娘一般,白晚舟開始了她的婚禮。

  這一刻,她感覺到幸福。

  東秦有個不成文的習俗,新嫁娘須得由一個兒孫滿堂、夫妻和睦的幸福夫人梳頭,皇後親自出麵請了一方來替她梳頭。

  一方自不會空手來,送了一斛極品東珠,一套金頭麵,一套翡翠頭麵,另交了十萬兩銀票給白晚舟添妝。

  白晚舟見到銀票,連忙擺手,“禮物我收了,這麽重的禮金不可!”

  一方笑得溫婉,“小東西,你也太小瞧黃粱了。黃粱並沒有重兵,卻能在七國中屹立不倒,你可知為何?”

  白晚舟狐疑,“為何?”

  “因為黃粱有半壁江山下埋著金礦。黃粱就是七國的金庫!這點銀錢,對黃粱來說,不過是拔根毫毛。”

  白晚舟頭頂三條黑線,義母財大氣粗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在不收,便是不識好歹了,大大方方的收下銀票,對一方盈盈一拜,“多謝義母。”

  一方笑著受了,“催妝炮響了,快梳妝吧,回頭丞兒那小子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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