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手數,手術?
  來人身形欣長卻美目陰柔,一身流光溢彩的青袍披在身上,卻毫無浮誇之感,仿佛隻有那般色彩才能襯得出他那絕美的容顏。

  白晚舟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長得這般妖言惑眾雌雄不分。

  青袍飄到南宮丞身旁,捏起中指和食指,對著南宮丞的胸口幾個重要穴位點了幾下,才對白晚舟道,“你就是淮王妃吧?我已經封了他的幾處大穴,還愣著幹什麽?真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白晚舟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南宮丞也許還有救,“雖是右心人,但傷口太深,胸腔壁和肺泡肯定是破了的,想救他,必須做手術。”

  白晚舟一邊說,已經一邊摸出了自己之前吃剩的內髒止血藥和強心劑,塞了幾粒到南宮丞口中,又摸到晉文帝的茶碗,給南宮丞灌了幾口水,把藥送了下去。

  青袍凝眉,“手數?是什麽東西?”

  白晚舟也皺眉,“說了你也聽不懂!幫忙就行了,別廢話!”

  青袍有些挫敗,“哦。”

  白晚舟不敢當著這麽多人麵拿出醫藥箱,便對晉文帝道,“父皇,我要給王爺施急救手術,人多容易感染,還請父皇和太醫們都回避一下。”

  晉文帝急著救兒子,立刻道,“都退下。”

  說罷,自己也退到偏殿去了,青袍卻守在南宮丞身邊,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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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晚舟瞪了他一眼,“你聽不懂人話嗎?”

  青袍挑眉,“聽說你們夫妻不和,不留一個人守著,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結果了他?再說,我在醫廬住了幾年,也會些皮毛,許能幫你打打下手。”

  白晚舟無語,但急著救南宮丞,沒時間跟他爭論,再加上確實也需要助手,便道,“留下可以,但你得跟我保證,等下不管看到什麽,都要幫我保密。”

  說著,不等青袍同意,已經將藥箱從袖中掏了出來,藥箱瞬間變大,經過這些天的補給,裏麵的用具和藥品勉強夠支撐一台手術,白晚舟麻利的挑出了需要的東西,自製了一個簡易的胸腔閉式引流裝置。

  做好裝置,丟了一個消毒液噴瓶給青袍,“對著擔架四周的空氣噴,噴完為止。”

  青袍早已經被突然出現的藥箱震住了,拿到噴瓶也是一臉懵,“怎麽噴?”

  “按瓶蓋。”白晚舟一個廢話都沒,戴上口罩手套,直接騎蹲到南宮丞身上,撕開,開始給患處消毒。

  青袍見她手腳並用,也不敢怠慢,開始噴消毒噴霧,剛噴完,白晚舟便喊他,“我要插管了,過來把他扶起,呈半臥式,以防倒流。”

  青袍此時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弱女子絕非凡人,不自覺的就對她言聽計從,扶起南宮丞,用自己的身體給南宮丞當靠背。

  白晚舟微微眯眼,順著傷口,將管子分毫不差的插了進去,頓時,一股暗紅色的血順著管子流出,不過片刻,水封瓶就集滿了大半。

  白晚舟看了一眼刻度,八百毫升。

  再加上一路流過來的,堪堪一算,南宮丞至少失了一千多毫升的血,再拖片刻,就有腦缺血的危險。

  血引得差不多,白晚舟收起了裝置,開始縫南宮丞的傷口,倒比救賴嬤嬤的時候強了點,這次有了醫用縫針和縫線。

  看著白晚舟縫完傷口,青袍嘴巴已經張成O型,“牛逼,實在是牛逼!”

  白晚舟還是不理他,南宮丞出現手足厥冷的症狀,手術雖然做完了,依然隨時有休克的危險。

  果然,青袍突然驚叫起來,“不好,他怎麽沒呼吸了!”

  白晚舟探了探鼻息,幾乎沒有了,脈搏也已經弱到完全摸不出來。

  青袍慌了,“不是已經手數了嗎?他怎麽還這樣?他會不會死?你有沒有辦法了?你快救救他啊!”

  白晚舟被他吵得頭昏腦漲,“閉嘴!”

  迅速裝了一針腎上腺素,對著南宮丞右胸腔就紮了進去。

  長長的針頭,經過白晚舟精準的計算,穿透皮肉,越過肋骨,不偏不倚紮在了南宮丞的心髒上,推動針劑,藥液進入。

  一秒後,南宮丞驚厥而起,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又昏迷過去。

  青袍嚇了一跳,“阿丞,阿丞!你沒事吧?”

  白晚舟都快煩死他了,說是幫忙,盡添亂了,“那是藥物作用,他沒醒,別喊了!”

  說著,已經捏住南宮丞的鼻子,對著嘴巴就做起了人工呼吸,足足做了上百次,南宮丞的呼吸和心跳才總算回來了。

  白晚舟也累得叉腰在旁大喘氣,青袍摸到南宮丞的呼吸,鬆了口氣,“醫死人肉白骨,你可真是神醫啊!”

  這話白晚舟上輩子聽多了,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問道,“你是他朋友?”

  “穿一條褲子的。”

  “你會功夫?”

  “東秦我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好,看好你的朋友,刺傷他的人或許就在外麵那群人中間。”

  青袍終於嚴肅了臉龐,“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白晚舟把來龍去脈簡要說了下,“明明是被冤枉,他怎麽可能畏罪自殺?分明是有人想借這次機會斬草除根。”

  青袍褐色的眸子沉了沉,“沒想到我走了幾年,他們哥幾個鬥得這麽厲害了。”

  白晚舟總算想起問道,“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裴馭。”

  原主記憶中沒有這個人,白晚舟也懶怠考據他出身如何,能在皇宮自由行走的,不是皇親就是國戚,左不過就是些祖墳冒青煙的人。

  “手術完了,他能不能醒過來,就看老天了。這裏不安全,但是現在也不能帶他出宮,他的身體吃不消。”

  “有話直說。”裴馭是聰明人。

  “我想帶他去如意殿。”

  “包在我身上。”裴馭說完,就用一個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閃了出去。

  晉文帝見裴馭出去,便進來了,看到一地狼藉,到處都扔著蘸血的棉花,心不由抽痛一下,半晌,才問,“老七怎麽樣了?”

  白晚舟把剛才和裴馭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台手術說長不長,說短也做了一個多鍾頭,晉文帝等了這麽久,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恢複了君王的鎮定,“你盡力而為,需要什麽告訴朕。”

  “沒什麽需要的,隻是有一事相求,乾華殿乃是父皇議政的地方,不適合接下來的治療,兒媳懇請父皇,準許兒媳帶淮王到如意殿養傷。”

  廖貴妃方才並未走,隻是等在殿外,這會兒也跟了進來,聽白晚舟這麽說,立即道,“這怎麽行,太後鳳體也不爽利,再去一個傷者,不得人仰馬翻?皇後那邊,關心則亂,最好也先瞞著,依本宮看,本宮的來儀宮是最好選擇,本宮正好可以照應淮王。”

  廖貴妃說得懇切,晉文帝考慮一會,便道,“如此,便辛苦貴妃了。淮王妃,你看呢?”

  白晚舟不置可否,眼睛一直朝門口瞄著。

  廖貴妃晲道,“淮王妃,皇上問你話呢。”

  白晚舟回過神,“哦。”

  就在這時,太監唱聲道,“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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