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臨終托付
  皇後沉沉地歎了口氣。

  她伸手,抓住了程容容的手,將那根鐲子交給了程容容。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希望在他娶親的時候,你能交給他未來的娘子。”

  “啊——”程容容隻覺得手上的東西太過燙手,這不該是她能接下的,“您該親自給他才是。”

  “我希望你能幫她,找一個合適的姑娘,不求兩情相悅,起碼不是他所厭惡的。”

  皇後的心思在此,她知道顧雲深一心都在程容容的身上。

  往後大概也是一個人孤老。

  可若是這樣下去,不是皇後想看到的。

  “雲深固執,一旦陷入很難抽身,程姑娘,我知道這些話多少有些不合適,但你的話,他會聽得,我隻求你幫我。”

  皇後娘娘托付的不是一個鐲子,而是顧雲深的未來。

  “你們夫妻都是良善之人,陸離將軍更是如此,他小的時候我曾見過他的。”皇後勾唇,“他救了一隻兔兒,我遙遙地看著,問侍從那是誰家公子。”

  陸離不似外人說的那般冷,也不是無情之人。

  “好,答應你。”程容容到底還是答應了,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也不想顧雲深孤獨終老。

  “那便謝謝你了。”

  皇後不住地咳嗽,可神色瞧著卻是容光煥發,比之之前要好得多。

  許是放下心底的執念,也許是圓滿了。

  程容容從裏麵出來,顧雲深便湊了過來:“母後同你說了什麽?”

  “秘密。”程容容勾唇,“自然是不能告訴你的。”

  “咦,母後才見你一麵,搞得好像多推心置腹一般。”顧雲深輕哼一聲,不說就不說,他也不是那麽想知道。

  兩人入宴的時候,陸青山已經在等著程容容了,他伸手將人牽了過來,全程無視陸家那群要吃人的眼神。

  “來,我已經派人送閆穢回雲城了。”陸青山替顧雲深善後,他的人去護送,才能保全閆穢的性命。

  程容容點點頭,這才放心了:“看閆穢的傷,傷的很重,看來是下了死手的。”

  “誰會允許中宮皇後舊情人入宮呢,天底下還沒有那麽大方的人。”

  陸青山這話說的很明白了,做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當朝皇上。

  程容容歎了口氣,托著腮幫子:“唉。”

  是愛而不得的苦,也是命運沒有辦法改變的錯過。

  太後入席的時候,便直接喊了程容容去她的跟前,完全無視了平日裏最疼愛的顧雲深。

  “來,容容。”

  程容容看了一眼陸青山,後者的眼神給了她無限安全感。

  “去吧。”

  程容容走到跟前,落落大方地行了個禮。

  “見過太後娘娘。”

  “無妨,往後見著哀家也無需行禮,哀家允了這份恩典。”太後笑著道,“你過來,今日這宴會就是替你跟雲深接風,都是自家人無需緊張。”

  “是。”

  太後這一舉動,無疑是告訴在場的所有人,程容容是她看中的人。

  席下,陸夫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難怪剛入京城,就那樣的狂妄,原來是身後有人罩著啊。”陸夫人冷哼一聲,想起在將軍府受到的委屈,她就生氣。

  好歹也是養了那麽多年的兒子,現在有了媳婦,完全忘了她這個娘,也忘了陸家。

  陸夫人把一切的罪過,全部都歸於程容容的身上。

  “太後說了,給陸家一個機會。”陸家老爺子沉聲,“你不能說服陸離,她就隻會是將軍夫人。”

  陸夫人的臉色煞白:“離兒那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怎麽能。”

  陸家老爺子沉著臉,也明白陸離的性子。

  眼下邊關戰事緊急,也不一定非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跟他硬來。

  等他離開京城,到時候才能好好動手。

  “哀家倒是很喜歡這位容容姑娘,本意是想著替太子謀個正妃,可誰知道,容容早就嫁人了。”太後朗聲道。

  席間眾人全部都坐直了身子。

  居然是這般。

  唯獨隻有顧雲深耷拉著腦袋,為了抬高容容,不惜壓著他。

  皇祖母真是用心良苦。

  “陸將軍真是好福氣啊。”太後笑著看向陸離,“有這樣的夫人,既然不能做我孫媳婦,哀家今天就討個喜,認容容做個幹孫女兒,便是我大業的公主。”

  “這……”

  陸老爺子一下子變了臉,之前還答應給陸家時間,怎麽現在就變了口風!

  太後可真是能耐!

  太後笑著看向皇上:“哀家這般決定,皇上覺得如何?”

  男人自然是心不在焉,他凝眸:“母後覺得妥,那便如此吧。”

  “嗬。”太後笑著抓住程容容地手,“傻丫頭,還不快謝恩。”

  程容容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這恩賜來的太突然。

  她慌了神,又是看了一眼陸青山,又是看了一眼顧雲深,這才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謝恩。

  “多謝皇上,多謝太後,臣婦定當……”

  “什麽臣婦,往後在哀家麵前無需這般。”

  太後這一下,又是給足了麵子,絕對讓人驚愕到底是什麽樣的姑娘,竟然讓太後如此。

  陸青山的神色淡然,不喜不怒,沒有表露在臉上。

  程容容微微有些緊張,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般萬眾矚目的事情,太後還有顧雲深也沒有給她一點點心理準備。

  “好了,過來吧,這晚宴也沒什麽好玩的,都是一些吵鬧的歌舞,你呀,過來哀家這邊。”太後將程容容放在身邊,也不放她去陸離的身旁。

  就好像故意似的。

  皇上的神色有些飄忽,在席間搜著什麽。

  大概是怕閆穢會趁著這個空隙去找皇後。

  “有沒有人過去?”

  “回皇上,並不曾見到,娘娘如今病入膏肓,也不能離開中宮。”太監小聲地說道。

  皇上緊緊握著拳頭:“繼續給朕盯著,切莫出了什麽醜聞,朕知道她不喜歡皇宮,一心想要離開,但是沒有辦法,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們都不會後悔做了那些事情。

  “是。”

  程容容看著那些觥籌交錯的人,也聽著外麵的煙火,突然心中一緊。

  也不知道是在慌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