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回去的路上想了許多，其實並沒有超出她預料之中的場景。

  她早該想到了，人與人之間慢慢是會疏遠的。

  可看到這樣的程容容，再想起曾經的朝夕相處，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戲班大院。

  傅青衣在磨湯料，她咬牙切齒：“下次我來，你不好做惡人。”

  “其實沒什麽，就算沒有月牙兒，江夫人也會抄的不是嗎？”程容容輕聲道，“隻是她讓月牙兒過來，目的沒有暴露的那麽明顯罷了。”

  她都懂，心裏也清楚這些。

  可沒必要在麵上直接揭穿了，畢竟她還想替月牙兒保留一絲顏麵。

  傅青衣怔了一下，歎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情最為難的還是程容容。

  她拍拍程容容的肩膀：“別多想了，我把新的版給了宋芙兒，已經開始加工新的款式了，等江夫人打探好了，也隻能喝湯。”

  雖然他們根本連湯都不想留給江夫人，可偌大的臨城，江夫人的手段很狠。

  也得勻出一些事情給江夫人去做，免得又耍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江府。

  江夫人麵色陰沉，滿臉嫌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指望你幹什麽，別一副哭喪臉，我還沒死呢。”

  “娘，對不起。”月牙兒怯懦的很，低頭。

  江夫人揮揮手，暴躁的很：“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辦好，我馬上要去京城一趟，把新的藥材運過去。”

  “可……”月牙兒張合著嘴，“我不懂怎麽做衣裳啊，而且我現在懷孕了。”

  “嗬，你以為自個兒多金貴？”江夫人滿是嘲諷，連看都不想多看月牙兒一眼。

  月牙兒的神色微微變了，她揪著手，不敢上前。

  “娘，我……”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江家不留無用的人！”江夫人眼底滿是怒氣，“你現在懷孕了，有些話我也該說清楚，要是個兒子，替我江家傳宗接代也就罷了，要是個女兒，你也別想讓我斷了給江肆納妾的念頭。”

  月牙兒的神色掙紮著，她並不想江肆納妾。

  可她知道，自己能嫁進來已經是奇跡了，她也想好好守著江肆過日子。

  “怎麽，難道你真的想看著江肆納妾？”

  “不是的，娘，你別。”月牙兒的眼眶一下子潤了，委屈的很，她微微抬頭，鼻尖酸澀的很，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下來了，“您放心去吧，我會做到的。”

  “這才是乖兒媳嘛，娘也不想看到你跟江肆之間心生間隙。”

  江夫人又說了許多，大抵都是逼著月牙兒去做那些事情。

  月牙兒暗自攥著手，本也就做過一次了，沒什麽好糾結的。

  ……

  容芙青的生意蒸蒸日上，不過三日，下的預訂款超出了程容容他們的想象。

  宋芙兒在外麵放了牌子，等著看這批單子什麽時候能做完。

  月牙兒來的時候，店內沒什麽人。

  她有些局促。

  “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們江家人。”宋芙兒冷聲道，想起父親臨死之前說的，又想起宋家為什麽會落到這一步。

  都怪那個惡毒的女人，她跟江家不共戴天。

  “把人轟出去！”

  “等等，我是來買衣服的。”月牙兒慌神，趕忙說道。

  宋芙兒冷笑道：“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江家成衣店還滿足不了少夫人的需求，需要來我這裏買東西？還愣著幹什麽，趕出去啊。”

  “上門都是客人，哪裏有趕客的說法，你們容芙青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站在月牙兒身邊的嬤嬤怒斥一聲，“少夫人，咱們走！”

  “等等。”

  月牙兒沉聲，麵上溫柔，她走過去：“我跟容容姐姐是故交，她應該跟你說過的。”

  宋芙兒冷哼一聲：“少來這一套，還不滾！”

  宋芙兒被弄得有些煩，讓人提前關了門，也不想跟江家人在這裏糾纏。

  門外月牙兒懊惱不已，可也沒有別的辦法，看來想要拿到樣衣，隻有通過程容容了。

  江家的動向，也在程容容他們的掌控之中。

  兩人往回走。

  程容容心底沉的很。

  “我早說過了，她絕對沒那麽好心。”

  “噓。”程容容眼底有些幹澀，其實她不願意將月牙兒想的那麽不堪，起碼在她看來，她不該做這些事情。

  興許還保留著一絲希冀吧，可是現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她想要樣衣，她在替江夫人做事，我們都不該心存幻想，不然的話失望更深。”傅青衣搖搖頭，“我之前不喜歡她，但我也沒想過她會這樣，可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