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彼岸發作的疼痛
  他想抱著她,這個想法,從今天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從他心尖滋生。

  後來漸漸發酵,到此時此刻,終於克製不住了。

  他恨不得用盡全力去抱著她,將她揉入身體,讓她永遠無法離開他。

  蘇言初聞言,無聲地笑了笑,隨後朝著雲北寒斜斜地伸出了雙手。

  雲北寒見狀,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擁抱住。

  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身段十分契合得沒入自己懷中,那溫熱的觸覺透過衣衫傳來,這些都讓他感到十分滿足。

  他終於將她抱在懷裏了。

  雲北寒卻沒有想到,在抱緊少女的那一瞬間,他心口竟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那種疼痛,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之前的幾年,他不知道承受過多少次!

  是彼岸發作的疼痛。

  陌生是因為,自從蘇言初用禁術替他封印了彼岸之後,這毒已經有兩年沒有發作過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發作,隻知道他渾身都疼,疼得無法呼吸。

  可他不想放開懷中的少女。

  於是他強忍著錐心的痛,緊緊擁著少女。

  但手無法克製地握成了拳頭,牙關也咬緊,身體也有些僵硬。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襲來,疼得他幾乎失去意識。

  雖然他不想讓蘇言初知道,但蘇言初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因為她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可以感覺到他在強忍著什麽。

  “你怎麽啦?”蘇言初低聲問了一句。

  雲北寒抿著唇,沒有說話。

  蘇言初掙紮了一下,抬頭看向他的麵龐。

  少年精致俊美的臉上一片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間沁出。

  他脖頸額頭,皆是青筋凸起,顯然在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願意放開她。

  她素手抓住他抱住自己的手,低聲哄道:“是不是很痛?乖,先鬆手,我幫你把脈看看。”

  少年聽了,果然鬆開了對她的禁錮。

  但是,他自己的拳頭,卻始終沒有鬆開。

  蘇言初稍稍皺眉,隻能就這樣伸手去替他把脈。

  脈象淩亂,是體內毒素發作的脈象。

  毒素?

  蘇言初稍稍皺眉,素手抓住了少年的衣襟,用力一扯,瞬間就將少年的衣服扯開了。

  他胸前黑色妖異、層層疊疊的曼珠沙華瞬間暴露在空氣之中,映入了她的眼瞼。

  那些凝聚在他胸前,形成曼珠沙華的黑色毒素,好像忽然活躍了起來。

  她定眼看,就可以看到它們在流動。

  她將手按在少年的胸膛之上,去感受禁術的封印,果然感覺到了封印已經鬆動。

  這個禁術封印,其實她隻是偶然看到,憑記憶使用,僥幸成功而已。

  所以能持續多久,需要如何加固和維持,她其實沒有什麽概念。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封印依然還在,應該也還有效果,但是已經鬆動了,不能完全壓製彼岸了,所以他次會再次複發。

  “很疼嗎?”看他疼得漸漸蜷伏,幾乎要倒在腳邊,她將他拽入懷中,抱著他,就開口問。

  “疼——初初——我疼——”他艱難開口,嗓音低啞克製。

  她可以感受到少年在她懷中因為強忍和克製,導致身體微微顫抖。

  她腦海之中浮現著夢中那個溫和的少年的臉,那個少年的臉和雲北寒的臉交替更換。

  她總覺得,好像夢中那個溫和的少年,也曾經跟她說過他疼。

  一時間,雲北寒的嗓音像是敲進她心一樣,讓她也不由自主地心疼了起他來。

  所以她提神運氣,將靈力聚集手心,隨後手掌抵在少年的胸膛之上,開始給他輸送靈力。

  靈力進入禁術封印,開始嚐試修複封印。

  蘇言初本來覺得,既然是自己的做的封印,自己應該可以控製才是。

  但,禁術之所以稱之為禁術,很多就是在於它的不可控性。

  所以,蘇言初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封印就像一個無底洞,源源不斷地吸取她的靈力。

  不過,她也可以感受到,封印在吸食了她的靈力之後,鬆動的地方,漸漸被修複,並且穩固起來了。

  蘇言初以為,等封印修複完成,就會停止吸取她的靈力。

  但是她錯了。

  漸漸的,封印修複了。那已經完好的封印,卻依然在吸取她的靈力。

  她沒有辦法,隻能用秘法強行切斷了靈力的源續。

  而重重強行切斷源續的情況,也讓靈力回彈,直接傷了她自己。

  “噗——”她吐出了一口血來。

  隨後隨後軟軟倒下。

  靈力的嚴重消耗,加上比較嚴重的內傷,讓她臉自己都支撐不住了,更加支撐不住雲北寒了。

  雲北寒的封印雖然已經修複,並且隨著封印修複,那蝕骨的疼痛已經消失,但是他也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直覺暈厥過去了。

  兩人幾乎是齊齊倒在了矮幾旁。

  青青進來的時候,嚇一跳,一邊喊人去通知蘇盛年,一邊讓人幫忙將兩人分別安放在裏間的床上,和外間的榻上。

  蘇盛年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是匆匆趕到蘇言初的房中,還帶了府上最好的煉藥師鄭丹。

  鄭丹給兩人把脈之後,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回事?”蘇盛年有些緊張地問。

  “寒王體內的彼岸,竟然被一種奇怪的封印壓製住了。但是今天這封印應該是鬆動了,導致寒王的彼岸發作了!寒王是因為毒發力竭而暈過去了,休息一下應該就沒有問題。”鄭丹撚著胡子說。

  蘇盛年有些不耐煩:“誰問他怎麽了?他就是死了,我也不關心,我問的是小言兒什麽情況?”

  鄭丹白了蘇盛年一眼:“不說明白前因後果,你能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你這個臭小子總是這樣子,動不動就暴躁。小心我甩手不幹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乖女兒到底怎麽了?”蘇盛年立即認錯。

  鄭丹這才滿意:“我感覺,寒王體內的封印,跟小言兒的靈力同宗同源,應該是小言兒給他封印的彼岸之毒。剛才,小言兒應該是在幫寒王修複這個封印,但是可能小言兒也不能完全控製這個封印,所以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