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琳琅嫁我可好?
  秦玨在看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心緒起伏間,幾乎有片刻不能克製自己。

  在他懷裏,還有琳琅之前寫的情書。

  兩封完全不同的書信,卻能看出她的變化。

  她在寫情書時,用了無數的甜言蜜語,但這些好聽的話意在哄,而非情。

  包括她以前寫的書信,各有各的俏皮,每一封,都目的鮮明,思緒跳脫。

  唯有這一封書信,她寫的非常克製,平鋪直述,而且大部分都是國事,卻讓他字字句句,都嚐到了她的心情。

  琳琅的心亂了,她不動如山時,是張揚肆意的,她動了真心,亂了真情時,反而處處克製,處處猶疑。

  她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相思也好,渴望也好,都是極其陌生的體驗。

  所以她問他,並十分嚴肅的、毫無文采的,寫下了她的相思。

  ……真是可愛到讓人無可奈何的惱人精啊。

  秦玨長歎一聲,原本他已經非常非常想念她了,結果這家夥卻還嫌撩得不夠,還一本嚴肅的寫了一封比情書更像情書的書信,卻又不讓他過去,還給他派了任務,以至於兩人無法相見。

  她簡直就是在折磨他!

  但收到這樣的信件,折磨也認了,秦玨苦笑著搖頭,原本冷清的眼中,此時滿是比陽光更溫柔的笑意。

  隻見他鋪開信紙,有意給琳琅回一封書信,並幫助她緩解相思。

  可提起筆後,他斟酌許久,卻不知從何說起,因為論相思入骨,他的情況隻怕要比琳琅嚴重得多。

  所以最後,他隻寫了一句。

  ——等回到京城,琳琅嫁我可好?

  ……

  給琳琅的信,秦玨隻寫了這麽一句,但對那些要派去沼國的人,他交代得很細致。

  考慮到琳琅在沼國的處境,還有她可能會遇到的危險,秦玨在挑人的時候十分注意。

  至於說服尋老,其實挺簡單的,尋老原本不想和謝琳琅一起合作,但秦玨隻要說有很多人被人下毒,身陷苦難,他就很難坐視不理,最後十分扭捏的答應了。

  送走了他們之後,秦玨也不能閑下來。

  琳琅雖然隻是在信中懷疑了一下,他卻有必要去落實情況。

  假如沼國的老皇帝和聖女,還不是幕後主使,也不是那個在澤國作亂的人,那麽他在聯絡諸國、簽訂協議的同時,也必須分出精神、好好查一下別的可疑人選了。

  他手中的事物一直很多,不管是國內的戰後興建,還是神仙島水軍駐紮,或者北地修葺城牆、簽訂諸國合約,這些大事他都盯得很緊。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要給琳琅一個她想要的朝堂,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大秦也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想必再有幾年,大秦會成長到無人可以撼動的地步,到時候,他的琳琅不論走到哪,都無人敢欺了。

  *

  謝琳琅自然不知道秦玨收到信之後,經曆了哪些心裏變故,她隻知道信送出去後,她心裏放鬆了不少。

  而且眼下還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王殿知道丁香城“叛變”,估計很快就會做出反應。

  她雖然以逸待勞,但也要做足準備才行。

  丁香城的老百姓一直鬧到了深夜,之所以這麽氣憤,是那些從地牢中解救出來、就被帶走的人,此時並沒有在城主府內,而是被送去別的地方了!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剛出狼窩,又進虎穴。

  更有可能,他們已經被滅口了!

  城主不管怎麽問,都說不知道,是上麵的意思。

  他這般推脫,讓老百姓非常失望,所以後來七夜會的人直接將城主捉拿了,他們也沒說什麽,至於那些官兵,早就見情況不妙躲起來了。

  就這樣,丁香城成了無人管控之城,眼下神女王殿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通過皇帝,調兵過來鎮壓,還有一個,就是暗中派出“神軍”處理。

  但第一個選擇被謝琳琅排除了,因為普通的士兵又沒有嗑藥的,讓他們平白無故對無辜百姓下手,必須要有合適的理由才行。

  還有就是,普通士兵過來,說不定會被丁香城的人同樣策反,王殿考慮到風險,肯定不會冒險。

  隻有神軍是完全受他們控製的,所以謝琳琅敢肯定,王殿接下來就會動用神軍。

  因為不確定對方會來多少人,所以謝琳琅這幾天,都在帶人準備。

  同時,她繼續每天用不一樣的信息去轟炸丁香城內的百姓,讓他們保持憤怒!

  索性這樣的消息她有很多,七夜會這些年來救下來的神仆,每一個都能說出讓人心驚的過往。

  以至於接下來幾天,謝琳琅在城中隨時都能看到聚在一起議論的老百姓。

  其中當然也有誓死相信王殿的,可質疑的人已經占了絕大多數,他們甚至還決定等開春之後,就去別的神女殿去證實這些信息,或者,直接去王殿對質!

  這一天,郭全來找謝琳琅,他已經快毒發了,再有三天,若是還沒有解藥的話,他就會死!

  他不想死,所以這些天,他都在不遺餘力的宣揚王殿的惡行。

  謝琳琅對他這段時間的表現還算滿意,但她覺得,他的作用還不止於此。

  所以她淡淡說道。

  “你身上的毒,我有辦法完全根除。

  不過,因為你作惡多端,害了很多人,如果你想活下去,就隻能證明你有活下去的價值,否則就算我救了你,你也很快會被七夜會的人殺死。”

  之前那些救下來的神仆,如今已經加入了七夜會,她們沒有找郭全算賬,隻是覺他現在還有價值罷了,但這麽一點價值,可不能長久的保命。

  郭全雖然是個純粹的惡人,卻也是個聰明人,他愣了一下,隨即嚴肅的問。

  “那我要怎麽證明我有價值?”

  謝琳琅輕笑道,“很簡單,我要你去騙一個人,騙過了,你能活,騙不過,你就隻能死。”

  郭全聞言,頓時緊張起來,“你想讓我騙誰?”

  謝琳琅眯起眼眸,語氣舒緩的道。

  “當然是騙你原本的主子了。”